《妖界大佬传奇成了小甜文？》粉岚阁子

13、真凶还是帮凶

　　“犬仙杀人？犬仙是我？我杀了人？”黑子拧了把大腿，疼得直呲牙，确定不是梦了。

　　“这狗戏真好。”乌泽轻声咕哝了句，接着感觉到一阵凌厉的视线刺过来，抬头看了眼椒图，神兽的强大气场让他后背的汗毛全部直立起来。果然，牟霖只是个特例，这才是真正的镇妖塔里的大妖。

　　椒图面带愠怒：“牟傻你是和这人类呆久了脑子生蛆了吧？说黑狗杀人你也信！”

　　“你丫不是查毕方呢？怎么查我头上来了？” 黑子一脸莫名其妙。

　　牟霖一直在观察黑子的反应，曾经闪过的一丝丝怀疑，如今全部打消。眼下头疼的是要如何跟他解释这里发生的事。“黑子，你看看这是哪儿？还认得吗？”

　　黑子赤脚走了几步，当看到地上红褐色的多肉植物，眸光一亮，激动道：“这不是犬牙山吗！咱们怎么来这儿了？这地儿我熟啊！”

　　牟霖抿着嘴，果然，这些年发生的事他全然不知。正当牟霖纠结着该如何开口，沈渊突然向前一步，说道：“我们查到焚尸案的动机可能是仇杀，所有死者死亡的方式和他们生前杀狗的方式一样。”

　　黑子脸一僵，“杀狗，什么杀狗？”

　　牟霖知道沈渊想帮自己开这个口，可他还是想自己告诉黑子。毕竟，相处千年自己更知道什么样的方式能让黑子好接受一些。“还是我来说吧。”

　　牟霖小心翼翼的用极为委婉的方式去阐述事件经过，只是，这依旧改变不了残忍的经过和事实。小五味听得泣不成声，黑子的脸色从黑变白最后憋得鲜红……

　　“剩、剩下的那个人在哪里？”黑子的声音颤抖，牙齿间磨得咯吱作响。

　　“在山上，他已经残了。”牟霖回道

　　“残？我……要……杀……了……他！”黑子双手一搭开始瞬移，下一瞬又被山顶设的结界给挡了回来。

　　椒图一把按住他，“你以为你是牟傻，天雷劈不死吗？”

　　“谁管它吗的天雷！那畜生能杀狗，我凭什么不能杀他！”

　　“凭他是人，你是妖。”椒图说。

　　黑子金色的瞳仁被泪水淹没，脸色由红渐渐变白，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三、三百多只狗啊，有的还是一家老小，那些软软糯糯的小家伙，他、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妖不能为所欲为，人却可以，这是什么道理？”

　　牟霖想上前去安慰黑子，却被椒图高大的身影给拦住了，冷冷哼一声，“我早说过这世上最危险的……就是人类。”说完，阴冷的目光投向了沈渊。

　　气氛剑拔弩张之间，乌泽插道：“既然不是黑犬，还有谁会为一群狗复仇呢？”

　　黑子听到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 “阿全？阿全在哪？”

　　牟霖猜测道：“你说的阿全是不是这观里的道士？七八十岁年纪？”

　　“是道士，不过，没有那么老，算起来应该六十来岁。”黑子指了下左脸，“他这里有一块伤疤。”

　　牟霖看向沈渊，在彼此眼神中得到了肯定。“是那个老道。”

　　·

　　他们回到后院的时候，袁宁宁一脸惊恐的缩在门外双手捂着嘴，直到牟霖他们出现才呼喊出声。

　　“救命啊，那个老头疯了。”

　　屋内一片狼藉。一头乱发的老道士手里提了个带血的斧头，他双眼血红一脸杀气如疯魔一般。老徐还活着，但被砍下了半个手腕，血淋淋地抱在怀里，因为腿伤他又没法逃出屋子，只能在地上一路拖行。

　　斧头再次高高的举起来，这次是冲着老徐的脖子。

　　“阿全！”

　　斧头猛然一滞。老道士缓缓转过身，只看了一眼，一双老眼被泪水迷蒙。

　　“您、您怎么现在才来啊……”

　　黑子红着眼，将他从头到脚看了几遍，心疼的说道：“阿全，你、你怎么这么老了？”说完，想到这几十年中发生的事，又觉得自己问得实在愚蠢，狠狠甩给自己一巴掌，哭道：“对不起，阿全，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

　　阿全握紧手里的斧头，“就差他一个，您等我杀了他，用他们的永不超生祭奠这漫山遍野的亡魂！”

　　“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呐！我真的知道错了！”老徐不停向角落里爬着。

　　沈渊一只手握住斧头的手柄，“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法律吧。”

　　“不够！三百七十只狗……流了半山的血，我要他们用命偿！咳咳……”他开始剧烈咳嗽。

　　沈渊继续道：“主犯都死了还是魂飞魄散。他的腿烧残了，一只手也废了，等待他的还有法律的制裁。而且，这件事总要有人去明白，载入典籍，警示后人。”

　　阿全想夺回斧头，可他的力气在沈渊面前如蚍蜉撼树，沈渊松手的瞬间阿全自己歪倒了。黑子箭步冲上去，一把将他抱住，这才发现阿全一身瘦骨嶙峋，每一声咳嗽都是从肺里传出来的。

　　黑子搂着他，泪水大颗大颗往地上砸，“阿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你也辜负了它们。”

　　阿全痛哭流涕，明明是老人哭声却像个孩子：“仙人，我等了您那么多年，您为什么不救救它们，那天血染红了整条河，那些孩子死的时候该多疼啊！”

　　黑子紧咬着嘴唇，直到唇角都渗出血来。

　　这时，屋外走进两只大狗，接着一只又一只，十几只狗都围在黑子和阿全身边，正是之前在院子里狂吠的野狗们。

　　阿全苍老的手抚过它们的头顶，一脸哀伤地说道：“这些傻孩子，还觉得人类值得保护，它们知道我要对人下手，就不停朝他们叫想吓走他们，我真是又恨又心疼啊。”

　　袁宁宁慢慢走进屋子，终于不再怕那些野狗，“原来，它们对我们叫是在提醒我们。怪不得，当我和老徐回屋的时候，它们在院子里一直叫的很凶却从不攻击我们，当我抱着小狗想进屋时，他们就围在门口。原来是在救我们啊。”

　　“你以为看起来凶的动物都危险吗？最凶残最危险的，从来都是人……咳、咳咳！”阿全又开始剧烈咳嗽，不多时口中渗出了血色。

　　“阿全！”黑子喊道。

　　“仙人，你回来我就放心了，这些孩子就交给你了。”虚弱的目光看着黑子，“其实，我没有多少时间了。那个乞丐告诉我只要用青羽之火焚烧尸体，那些人就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但是，要以我的健康和生命为代价。我不后悔。”

　　“傻孩子，他们根本不值得！”

　　牟霖走到椒图身边，低声：“毕方的事，我需要问问，帮我清个场吧。”椒图明白他的意思，随手翻了下睡袍的袖子，袁宁宁和老徐两个人瞬间晕了过去。椒图直直的盯着沈渊的后背，可那背影始终没有倒下的意思。看样，他的法力对这个人依旧不起作用。

　　牟霖蹲下身子问道，“给你青羽的人，现在在哪？”

　　阿全摇摇头，“我不知道，一年前他来这里，在观里吃了三顿饭，他说他没有钱只能用那几根羽毛抵债，当时他说他那青羽有多厉害我一点没怀疑。”他看着黑子，“那人虽看着穷困潦倒，但他给我的感觉和仙人你很像，我有感觉，他和您一样不是凡人。可惜，他只给了我六根，无论我怎么求他，都不肯多给我一根。”

　　一直没开口的椒图看着地上的老徐，冷声说了句：“因为他觉得用六条命还债，够了。”

　　牟霖蹙眉摇了摇头，疑道：“不对啊，要是毕方不在这，那这结界是谁设的？这种程度，可不是一般的妖。”

　　乌泽也说出自己的疑问：“还有这老人家身体虚弱成这样，连一个受伤老徐都砍不死，另外六个人你是怎么断的头？又怎么抛的尸？”

　　沈渊直接给出结论：“他有帮手，而且是个妖，是个擅布结界的妖。”

　　阿全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是我，从头到尾就我一个人。”

　　“都这时候了，你还是实话实说吧！”乌泽直道。

　　阿全咬牙闭目，就是不开口。

　　就在这时，天上隐隐传来一阵轰鸣声，接着乌云开始迅速聚集，红色的雷光在云中跃跃欲动。

　　五味脱口道：“哎呀，天雷又来啦！” 乌泽冲到门外抬头一看，脸色骤变，“我天，是雷神执刑，九、九级的啊！”

　　“方向在哪边？”牟霖问。

　　“看着是山脚那附近。”

　　“这时机可有点巧，走！去看看。”牟霖身子一动，被门口的椒图一把抓住。

　　“一点法力没有了还想去挡雷吗？”椒图冷声。

　　牟霖：“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当然不能挡了，我就是去看看。”

　　乌泽催道，“快点跑吧，等咱们下去都执行完了。几百年没见过雷神执刑的大场面了！”

　　“干嘛要用跑的？”椒图绑紧睡，一手提着黑子，一手捏住阿全，“我们先下去了。”接着抬起脚往地上用力一跺……

　　“哄！”一阵地动伴随着山摇，悬在山顶的结界瞬间烟消云散。

　　这就是神兽的实力。乌泽大张着嘴，问了句：“大哥，刚才您上山的时候怎么不毁了它？”

　　“想溜达溜达不行吗？”

　　“行，太行了。”乌泽缩着脑袋对牟霖说，“老大我带不了就先带你下去吧。”说完正要去拉牟霖的手，突然被身后的椒图踹了一脚。

　　“砰！”一声，乌泽消失于原地。

　　“多事！”话音刚落，大长腿一抬，又给猝不及防的小五味一脚，“砰”又消失一个。最后瞥了眼牟霖，说道：“你跑下去吧，赶不上就在远处看个热闹。”说完，带着另外两个也消了身影。

　　“居然就这么把我扔下了。”回头看了眼同样被抛弃的沈渊，“沈队长你跑得快吗？”

　　“应该比你快。”沈渊看他摩拳擦掌的姿势。“怎么？”

　　“走！比比。”说完，拔腿向外冲去。

　　从山顶向下看去，山脚处隐约可见一团橘色火光。天上的“轰隆”声渐渐靠近，第一道天雷已在云中蓄势。

　　牟霖边跑边从怀中抽出张符纸咬破手指写了个“速”字，往腿上一贴。心道：对不住了，请允许我作个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