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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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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年,郑洪捷毕业,留校当了教师。又过了三年,邢卫和以思都毕业了。以思已经正式和郑洪捷确立了恋爱关系,所以理所当然地留在广州工作。邢卫则又一次面临了留在深圳还是去广州工作的问题。
尽管以念噘了一个星期的嘴,而且用不吃饭不理邢卫等方法来表达他的情绪,邢卫还是决定到省城去工作,毕竟广州是整个省的政治文化中心,个人的发展空间更大更广阔。他的老师为他推荐了一个非常有发展前景的单位,一个省级的大型国企,老总还是邢伯伯的老战友,对邢卫的发展很有帮助。这一次,一家人都以现实的眼光去处理问题,把以念的别扭当作小孩子脾气,一笑了之。邢卫走前郑重其事地对以念说:“你一定要考到广州来念大学,千万不要让我一个人呆在广州。”
实际上,这一年以念也念到了高二。功课已经开始紧张,也渐渐没有更多的余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邢卫和以思都到广州工作了,他只好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考到广州去念大学,这样才能继续留在哥的身边。
以念的生日在八月。在他十八岁生日那一天,以念接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天正好是星期日,已经结婚的郑洪捷和以思,还有已经做了项目经理的邢卫,都回到深圳来为他庆贺生日。那天以念很懂事地一个个向长辈敬了酒,还说了一番情意深长的话,当场让邢伯母和以思都抹起了眼泪:
“我肯定是个特别有运气的人。虽然我没有亲生的爸爸妈妈,但邢伯伯和邢伯母给予我的爱却比亲生父母所能有给予的还要多。哥给了我最周全的保护,姐姐给了我最无私的疼爱,让我安全地成长,姐夫教会了我很多道理,让我懂得了责任与义务。总而言之,我一定会努力地生活,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男人们的反应则内敛得多。邢伯伯眼光里有一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赞赏。邢卫和郑洪捷只是感慨万千看着以念,想着当年那个小小的漂亮的男孩,是怎么成长为这样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的。
以念考上了郑洪捷当年念的、也是他目前工作的师范大学,虽然不算特别好的学校,但以他不算努力的学习态度,已经很欢呼雀跃了。邢伯伯邢伯母因为心疼他学习辛苦,早就说过随便考什么大学都没关系,就算不上大学也没关系。一家人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到注册那一天,邢卫本来说得好好的要来陪他,结果突然的就要陪什么业主去玩乐。以念老大不高兴之余,只好让姐姐和姐夫送自己去注册报名。
报到的地方挤满了新生和新生的家长。以念等在旁边,好奇地看着各色各样的人群。郑洪捷把他们送到报到处,遇见一个校办的老师,把他拉走了。以思替他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并且拿到了学生公寓的钥匙。
走进以念宿舍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同学住进去了,以思和蔼地和大家打了招呼,并把带来的零食分给大家。以思把以念的床铺好、行李收拾好,又带着以念去了认了一趟饭堂、系楼、课室大楼之类。她告诉以念,晚上已经约好邢卫一起出去吃饭,让以念下午早点回家,就先走了。一米七八的以念在南方的男孩子中间显得非常高挑,大伙儿看着这个漂亮的同学进来,又出去,都有点呆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同学殷勤地陪着以念。
晚上,以思和郑洪捷带着以念到著名的裕记烧鹅吃饭,庆祝以念正式成为一个光荣的大学生。三个人准时到了,一边喝茶一边等邢卫。
以念说:“今天我们宿舍的墙上有一首打油诗,诗云‘青菜本来贵,排骨价更高,若你没有钱,请吃叉烧包’”以念说着就笑起来,继续说:“这首诗的作者很对我的胃口啊。不过我们饭堂的菜太难吃了,排骨也不好吃。”
郑洪捷惊讶地说:“这是我以前住过的宿舍啊,墙这么多年都没刷过吗?”
以念说:“姐夫你不要告诉我那首诗是你写的!”
郑洪捷就笑着说:“还真是在下。”
以念就爬上他的肩膀,做着鬼脸说:“姐夫果然有才气。”
以思听得很不以为然:“我就没看出来,那里面的才气在哪儿?”
这样闲聊了半天,邢卫却总不见人影。以念慢慢地就有些变了脸,不知不觉地又噘起了嘴唇。
郑洪捷看在眼里,就笑着说:“要不我们先上菜,边吃边等?”
以念不回答,以思就招呼服务员上菜了。招牌的脆皮烧鹅一上来,以思就帮以念夹了一块,说:“来尝尝,你不是最喜欢吃鹅肉吗?试试这个招牌烧鹅,味道很好的。”
以念闷闷不乐地吃着烧鹅,以思看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来:“以念你今天开始就是一个大学生了,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以后在同学面前,第一个要学的就是不要把情绪都挂在脸上。”
“哪有!我心情不知道多好!”以念狡辩。
“好的嘴都快挂得上一个油瓶了。”以思忍不住笑,渐渐地笑出了声儿,郑洪捷也笑着插话:
“以念,邢卫有他自己的事业,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影响他工作,这是影响他一辈子的事儿。”
“那他不能来就不要答应,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以念堵气说。
“那他答应你的时候是可以来的,后来情况有变化嘛。谁还能保证自己说到的事情,一定可以做到呢?以后,你也会有答应别人而无法做到的事情,每个人都一样。”郑洪捷继续说。
“好了好了好了!就知道你一定会给我说教。”以念一边对着郑洪捷皱着鼻子,一边说话。因为脸上不断用力做着表情,声音变得有一点模糊不清。
以思笑着看他们俩斗嘴。然后也插话说:“你别看以念表面上单纯得不得了,其实他心里主意大着呢。打小的时候就最会算计人,邢卫不知道吃了他多少亏。”
“姐!——”以念拖长了的声音里,有浓浓的抗议。
以思不理会以念的警告,继续对郑洪捷说:“那个时候他才不到三岁,我们刚到部队不久。有一天,我在屋里听见他在外面大声地哭,跑出去一看,一只鹅正抻着脖子想啄他的脸,他一边哭一边用双手掐住鹅的脖子用力往下面拽,几乎把我给吓死。”
以念听见以思讲这件事,就不再吵闹,反而得意地扬扬头。郑洪捷没听说过这件事,倒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是他那天下巴上沾了一粒饭粒,邢卫养的那只鹅看见了,就想去啄那颗饭粒。以念竟然会这么聪明地掐住鹅的脖子,让我们都大吃一惊呢,那时候他比鹅也高不了多少。”
“更绝的是他以后一见到那只鹅,就会盯着任何一个大人说:吃鹅!一直到邢伯母把鹅给炖了才算完。不知道是不是从那只鹅开始的,他就喜欢吃鹅肉,每回还要验明正身,找到鹅头顶上的那颗瘤子才行……”
只听到“嘭”的一声,以思的话被打断。门被很大力地推开,撞到了门吸上,邢卫急匆匆地闯进来,嘴里还兴冲冲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家的小王子,我来晚了!”
以念看到邢卫进来,顾不得反驳以思,就跳起来冲进邢卫的怀里,嘴里还一迭声地说:“不能光嘴上对不起,你得送礼物给我!”
“那是当然的,看看这是什么?”
“哥你太好了,我正想要一台手机!”以念忙不迭地拆着手机的包装,一款最新的三星手机现出它小巧漂亮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