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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的超人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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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的晚上我怎么睡都睡不着,一闭眼就做噩梦。这全要归功于那个该死的跟踪狂。我的噩梦如下:
1.Erik在昏暗的储藏室里意欲对我图谋不轨,我大喊救命,结果震碎了窗玻璃,酒吧老板要我赔钱,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钱包,于是邪恶的老板要我刷厕所还债。我没日没夜的刷厕所,肚子饿得要命,直到Raven把我喊醒。
2. Erik带着老变态来到我们社区,他们拉起横幅“Xavier一家是残酷的冷血混蛋”,老变态逢人就讲他驾照、钱包被扣的故事,社区里的每个人都对我们家充满鄙夷,Raven离家出走,我被警察抓去坐牢,妈妈孤苦伶仃以泪洗面。我请妈妈把我的大富翁游戏棋带到监狱来,妈妈拎着我的耳朵,叫我大白天不要说梦话。
3. Erik写信给报社记者说我欠钱不还,我上了报纸头条,被学校开除,身败名裂。妈妈把我扫地出门,说我丢尽了Xavier家的脸。我到处流浪,又冷又饿,难过的哭了起来。
Raven说她也受不了了。
“老哥,没有人在你这个年纪看《简爱》还哭。”
我心平气和地告诉她:1.我没有哭;2.《简爱》是一部伟大的电影,罗切斯特先生的遭遇值得同情;3.要是她以为情人节跟Hank一起看电影这种小事会气到我,我就建议Hank带她去看《阿凡达》,反正她长得像里面的蓝魔鬼。
“Charlie会哭鼻子哦,红鼻子的Charlie,爱哭包Charlie。”Raven变成纳威人的样子在我面前又蹦又跳。
我真不明白Hank干嘛要跟我庸俗浅薄的妹妹约会。
“你喜欢《简爱》啊?”轮椅和蔼地问我。
“嗯。”
Raven在一旁补充:“Charlie不仅喜欢《简爱》,还喜欢《诺丁山》,等一下,你们俩是一个人,所以你也喜欢,对吗?”
轮椅点头:“还有《我最好朋友的婚礼》、《风月俏佳人》、《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真爱至上》……”
“《诺丁山》我每年情人节都看。”我和轮椅异口同声地说道,“茱莉亚罗伯茨太美了。”
我瞪着轮椅,我们再度同时开口:“休格兰特太帅了。”
Raven乐不可支:“我现在相信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诡异的一对双胞胎。”她拍着轮椅的肩膀,“30年后的品味还这么差劲,老哥你没救了。”
轮椅看着我:“不过Erik不喜欢《诺丁山》,他恨死这部电影了,他讨厌所有这些唧唧歪歪、谈情说爱的电影。”
“关我啥事?”我蛮不在乎。
“如果你想和你的Erik……”
我打断他:“我可不想跟你一个下场。”我收拾好材料到学校上课去了。
走进办公室,Erik居然也在,还是跟大美人儿Emma在一起,他们有说有笑,完全无视我的存在。我咳了一声,他们还在说话,我咳了两声,不管用,我咳个不停,Emma居然问我:“你要喝点儿水吗,甜心?”我摆明自己的立场,这里是教师办公室,是老师们休息、沉思,与同事交流学术意见的地方,不应该出现某些不相干的“非专业人士”。
Emma解释:“刚才我的电脑开机蓝屏,Erik非常好心地帮我修好了。”
他才不是好心,他分明是想泡你。金发美人果然都没脑子。
Erik来到我面前,阴森森地露出一口白牙:“下课后有什么娱乐活动吗,教授?”
“没有。”我挺直腰板。
“哦,”他故作沉思,“这样的话,也许你能屈尊来音像店一趟,我们可以一起聊聊老Thomas的故事,你说呢?”
我知道他在威胁我那个记着黑账的小本子,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屈服?
我立即答应了他。
Erik走后,Emma来到我的办公桌前,她声音甜蜜地告诉我,她没想到我这么和蔼可亲,不像有些教授自以为高人一等,从不搭理学校里的其他工作人员。
“Erik真帅,对不对,甜心?”
“哦,嗯……”
她干嘛不当着Sebastian的面讲?
“你真可爱,甜心。”她满是爱怜地亲了一下我的脸,我晕乎乎地陶醉了一上午。
我还没从Emma的吻里回过神来(Raven说那根本不叫吻,她懂什么),就遭到了当头一击。Sebastian在午休时间告诉我一个学校内部的绝密情报,系里要评一个高级教授,本来希望最大的是Jean Grey,结果有人写匿名信说她人品有问题,勾搭牛津篮球队队长Scott,大玩师生不伦恋,还说她人格分裂,是个神经病。结果,她连给自己辩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三振出局。
Sebastian压低声音:“现在希望最大的就是你和那个非洲女疯子Ororo,谁都知道她脾气臭的要命,看谁都爱翻白眼,一不高兴就让全国打雷下雨,所以还是你更有戏。关键是,Charlie,千万别出乱子。千万别让人拿住把柄。”
这实在是太好了,我的6位数欠款,别说是评高级教授,连饭碗都岌岌可危。
我越想越坐立不安。如果偷妈妈的钱给Erik,妈妈肯定会对我动用武力;况且Erik那么阴险,说不定还会换个花样,继续敲诈我。当下之计,只有偷来本子,把那页撕掉,不,烧掉,我才能睡个踏实觉。
可是,店里白天有老变态,下午Erik也会过去,晚上老变态又睡在店里,我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等等,老变态……老变态不是一直想见那个冒牌货的“我”吗?只要把老变态调开,我潜入店里简直易如反掌。等Erik回到店里跟我谈老Thomas的故事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东西可以威胁我了。哈!他肯定会气得抓狂。我只要表现的别太得意就行。
想好了计策,我从容不迫地翻开黄页给音像店打电话,告诉老变态,冒牌货想在公园见他。老变态果然中计。
我趁办公室没人,偷偷溜走,我要速战速决,一小时搞定。
然而,现实与理想之间总是存在巨大的差距。从前我鄙视体力劳动者,现在轮到我用螺丝刀撬门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当个小偷也不容易。我折腾了51分钟,按《碟中谍》的演法,特工Charles已经到了生死危急的关头,观众们都捂着眼睛不敢看了。特工Charles的任务进入倒计时:
“你干嘛呢?”
背后有人问我。
冷静,Charles,冷静。我从容不迫地收起螺丝刀,用政府工作人员的口气说:“我是来检测房屋安全隐患的。”
“戴CS头套检测隐患?”
“政府的亲民措施。”我对答如流。
“教授你太可笑了。”他打了个响指,门自动开了。
我被抓了个现行。
我灰溜溜地想跑,Erik一把拉住我:“光检测门口恐怕不行,要不把里面的死角一起检测了吧?”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我只能听天由命。
“来吧,说说看你到底想干嘛?”Erik压着火气。
“首先,我要声明我不是小偷,因为目前你的财产没有损失。其次,我也不是非法入侵,因为刚才是你自己开门请我进来的。”
“哦,我请一个戴着CS头套,对我的门锁进行破坏性试验的白痴进来干嘛呢?”
“那要问你自己。”我理直气壮。
“你是个疯子,你知道吗?你们一家都不正常。”他不耐烦地动动手指,移来一个茶壶,“把你头上那玩意儿摘了。我这儿不欢迎神经病。”
“就不。”我异常羞愤。
“随便你。”他倒给自己一杯茶,也倒给我一杯,“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来音像店,我以为你随口说的。”
笑话,那么明目张胆地敲诈我,还随口说的。
“你表达友谊的方式可真特别,你非得撬门进来吗?还是你不好意思等我一起下班?”
切,谁跟你有友谊?自作多情的勒索犯。
“好吧,你老不说话,我一个人说也挺没意思的,我想听你给我讲讲Thomas老头儿的故事。”
啊,终于来到正题了。我清了清嗓子:“我没钱。”
“什么?”他惊讶地看着我。
“我说”我拉长声音,“我——没——钱——”
“你没钱。”他重复了一遍,还是不理解,“你没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钱被你敲诈。”
“我为什么要敲诈你?”他更惊讶了。
“你明明用老Thomas做暗号,叫我交罚金。但是,6位数实在是太不合理了。我要申请法院公证核查,你别以为可以糊弄我。”我鼓足勇气说道。
他看了我一会儿,好像头回注意到有我这么个人似的,突然抬起手,我以为他要打我,赶紧缩了一下脖子。他拍着自己的脑袋哈哈大笑:“你这个小傻瓜!”他笑得喘不过气来,“你大张旗鼓地撬锁就是为了那本本子是吗?你这个傻瓜。”
“那你说呢?”我搞不懂他。
“是为了听故事啊。我刚来这里,跟谁都不熟,你虽然有点不正常,但似乎不坏,你跟那个老头儿认识了10年,老头儿对我挺好,同意我分期付款盘下他的店,所以我想跟你聊聊老Thomas。”
“这样啊……”我嘟囔着。
我觉得更内疚了,其实我跟Thomas不怎么熟,每次我来他的店里挑几张DVD,付了钱就走,除了“你好,今天天气不错”以外,几乎没跟他说过别的话,我没有故事讲给Erik听。
Erik拿出那本小本子:“我想这可能是Thomas跟你开的玩笑,他把店给我的时候,写给我这个小本子,里面记了他每个老顾客的性格和爱好。他是这么写你的,‘Charles很害羞,总是一个人来,我希望他有人陪伴,也希望他快乐一点,记得给他留好看的爱情电影,他非常喜欢。’”
我心里酸酸的。
“你想要吗?”Erik指着小本子问我。
我摇摇头。
“今天想买点什么吗?《赎罪》还是《傲慢与偏见》?”他笑着问我。
“我请你看电影吧。”我突然说,“为了老Thomas。”
“现在吗?”他看着我,“今天不行,我要盘点库存。明天我可以休业一天。”
“那就明天。”我也很爽快,“明天我到店里找你。”
“别忘了你的螺丝刀,特工先生。”他打了个响指,螺丝刀漂浮在我们面前。
“送你吧。”
他微笑:“相当不错的行窃工具,谢谢你。”
没有6位数的压力,回家的路我走的格外轻松。在Raven的白眼里,我亲了一下妈妈,也亲了她。她一个劲儿的擦脸,“老哥,你疯了吗?你是不是偷买了充气娃娃陪你过节?”
我这才想起,明天是情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