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通天路》最烦雷同

5、第四章 结丹

　　因果蜷缩在一所空房子里。
　　这两天运气不好，总是碰上大队的魔族。不但没给铁血找到粮食，反倒被人家追着打。按说以因果的灵性，功力提升的很快，可架不住魔族人多势众，因果经常被打得抱头鼠窜。
　　翻了翻自己的百宝囊，里面只有两件袍子了。想了又想，因果还是没舍得拿出来。说起来，自己的袍子虽然不是什么高级法衣，可也不是世俗的刀枪可以毁坏的。真不知道魔族的爪子是怎么长的？
　　现在自己只剩下两件袍子了，总得留下一件，等见苏桥的时候穿吧！难道以后每次跟魔族搏斗，都要说——你等一下，我先把衣服脱下来。一想到那个情景，因果不由得囧了。
　　唉，还是穿世俗的衣服吧。虽然世俗的衣服穿着很不得劲，但是好在有的换。
　　正胡思乱想着，铁血道：“它们围上来了，赶紧走。”
　　因果握剑，起立，开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被人追杀的次数多了，逃命的经验极为老道。
　　休息的时间太短，真元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恢复。刚才逃跑的时候神念四下一扫，这一队魔兵至少有二三十，领头的还是个魔将。要不是有铁血，刚才就被魔族包了饺子了。
　　可是，想要雇佣铁血当报警器，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起来，还是因为铁血感应到一个魔帅，说是它的仇人。只要因果肯把身体借给它，让它杀死那个魔帅，铁血就替因果掩饰气息。否则，因果修真者的气息对魔族来说，简直像黑暗里的明灯，乞丐里的大肉。早晚被高级魔族盯上。当然，铁血掩饰气息的本事也不是万能的。距离魔族太近的话，还是会被感应到。
　　因果心里还很纳闷，你一个大魔尊怎么会有一个区区魔帅的仇人？
　　铁血当然不会说出自己曾经被魔皇追杀的糗事。而实际上，这个魔帅就是当初背叛了铁血，给魔皇偷偷报信的那个魔。
　　因果最终还是答应了铁血。反正他已经被一个魔将盯住，成天被魔族追杀，真元不济，无法驾驶飞剑，连江都过不了了。现在有了铁血帮忙，逃命的把握也多了些。他和铁血约定，等到了结丹期，就把身体借给铁血。
　　因果一边想着，一边狼奔鼠窜。
　　不行，不能总这么逃下去，得想办法把那个魔将除去。只要没了魔将指挥，这些魔兵，倒还好对付。只不过魔将相当于结丹期修真者，不是因果所能对付了的。看来得找铁血帮忙了，“铁血，我把身体借给你，你能杀死那个魔将吗？”
　　“嗯哼……”
　　因果算是明白了——铁血为人暴戾，脾气一点就着。但你只要顺着毛摸两下，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现在有求于人，因果实在顾不上照顾自己那伟大的冰山形象，恭恭敬敬地请铁血大人出手。
　　铁血接管了身体，因果的神魂和它共享视野。
　　因果本来就知道，铁血很暴躁；因果本来就明白，魔族很残忍。可是直到见识了铁血的战斗场面，因果才清楚：什么叫做暴虐！什么叫做凶残！！
　　在铁血的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尸体。你见过用一双手把人绞成肉酱吗？而且用的还是自己的手！
　　那次战斗后，因果整整洗了三个时辰的手。还在心底打算，“找个什么借口反悔了和铁血的约定呢？不能再把身体借给它报仇了。”
　　铁血大魔尊冷笑，哼哼，和心魔作的约定还想反悔？你真是不但不怕死，而且不怕死的很难看啊！有气魄！
　　因果明媚而又忧伤的抬头望天，看来自己是绑在铁血这条船上了，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因果觉得自己亏了，好在自己在铁血手下亏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亏啊亏的也就习惯了。因此因果很快就调整过来。
　　这一阵子被魔族围追堵截，他们已经偏离了方向，往东北走去。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到老人的墓地了。
　　因果曾经答应过苏乔要去给老人扫墓，现在的问题是——先去给老人扫墓呢？还是先调头回南方呢？想了又想，因果决定还是先去给老人扫墓。苏桥应该不会这么巧就这两天的功夫飞升……吧。
　　夜间，因果找到一栋空房子停下休整。
　　铁血拽拽的扔给他一样东西，让他赶紧吸收了。
　　他接过一看，这不是魔晶吗？怎么会变成透明的了呢？因果经手的魔晶成百上千，每块魔晶都是黑色的。那是一种十分深沉的黑色，看的时间久了，会让人觉得连灵魂都将沉沦。现在这块魔晶变成了透明的，晶莹剔透纯洁无瑕。
　　因果问铁血：“你怎么弄的？”
　　铁血舔了舔嘴角道，“我吸了好久才吸干净。”
　　看着他舔嘴角的样子，因果面色古怪的问，“你把魔晶给的魔气吃干净了？”
　　“嗯。”毫无所觉的铁血大魔尊得意洋洋地点头。
　　“你把吃剩下的东西给我用？”
　　铁血这才明白因果的意思。他勃然大怒道，“不知道好歹，魔将的魔晶相当于结丹者的元丹，你吸收了它，马上就能结丹。居然还敢嫌弃？你到底要不要？”
　　“哼。”因果傲娇的一扭头道，“要！”
　　这几天因果没有再赶路，一直在吸收那块魔晶。
　　按照铁血的说法，除去魔气的魔晶是纯净的能量，跟修真者的身体毫无冲突。在天界，修真者的元丹，妖怪的内丹，魔族的魔晶，其实是同一种天地能量。只不过内丹有妖气，魔晶有魔气。所以，不同种族不能混用。如果除去了妖气和魔气，那就随便什么种族都可以用了。
　　魔晶终于被吸收完了。果然如同铁血所说的，这种能量很纯净。因果觉得体内暖烘烘的，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
　　“我什么时候结丹呀？”因果问铁血。
　　“快了，现在能量已经吸收充足，只剩下火侯的问题了。”铁血指点到。
　　因果开始一边赶路，一边和遇到的魔族战斗。
　　哈哈哈，真是美妙的感觉啊！以前遇到魔兵小队就得绕道走，走慢了还会被蹂躏一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轮到我翻身当主人了！
　　幸亏因果依旧顶着一张冰山脸，没有露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否则，就算是苏桥在这里，恐怕也认不出他的模样了。
　　挖出魔晶，收拾好战利品，因果找地方调息。
　　“我什么时候结丹啊？”他又问铁血。
　　铁血不吱声，有他这么样的么！一天下来问了二三十次。开始的时候，铁血被烦的暴怒到想要杀人，可惜这里没人让他杀；后来，铁血气得想捶地，可惜这里也没有地让他捶；现在，铁血被他烦的快要哭出来了——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给他增加功力，我好早日借他的身体报仇，没想到啊，没想到……
　　忽然因果又道，“铁血，铁血你快看。”因果按着小腹道，“我这里硬硬的，胀胀的，是不是要结丹了？”
　　铁血淡定的道：“你那不是结丹，你那是结石。”
　　铁血的毒舌狠狠地打击了因果的积极性。因果不再把结丹的事挂在嘴上，铁血的耳根终于清静了。
　　而叫嚣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人得志，猖狂的不得了的因果，终于迎来了当头一棒——一个由魔将组成的，专门追杀修真者的小队，盯住了他。
　　刚刚扬眉吐气也没有两天的因果，又开始抱头鼠窜的悲惨生活。
　　追，逃，打，杀。因果真是受尽了磨难。幸亏在这层层磨难下，因果的真元运行的越来越熟练，模模糊糊的，他终于有要结丹的感觉了。
　　这天，在三个魔将的围追堵截中，因果忽然感觉到，小腹里的真元开始翻腾起来。这时，本能要他马上开始打坐冲击金丹。然而，现实中他却被一个魔将死死地缠住。
　　真元越聚越多，翻腾越来越厉害。因果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居然会有痛恨真元太充分的一天。
　　丹田内已经盛下所有的真元，它们开始自发的往经脉里窜去。因果全身剧痛。铁血道：“把身体交给我。”
　　虽然很不想让自己的手，再次充当尸体搅拌器。但现在情况危急，手再重要也比不上命重要。因果还是二话不说把身体交给了铁血。铁血三下五除二结束了战斗。
　　因果的情况已经很危急了，实在没有时间再去找安全之地。他一丝一毫的时间也不敢耽搁，就坐在碎尸中间开始冲击金丹。
　　真元在丹田中旋转凝聚，慢慢的，已经四散到经脉中的真元，也被收了回来。真元越聚越快，越聚越结实。终于，一只金灿灿的金丹，在丹田里成型。
　　这时，晴朗的天空忽然间乌云滚滚，一道雷电咔嚓一声落了下来。从没渡过劫的因果被吓了一跳。幸亏雷电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劈到他身上之后，除了造成一些皮肉伤之外，还深入到丹田里，滋养着金丹。还没等他高兴完，第二道第三道惊雷，紧接着劈了下来。渐渐的，因果抗不住了。他忽然想起苏桥送他的百宝囊。他抓过百宝囊，也顾不得挑选，抓起一件件法器，就祭起在头顶上。
　　苏桥准备的法器果然好用的很。九道惊雷，只烧毁了一件法器。百宝囊里的法器还有很多呢。看来够自己用到飞升了。
　　他现在还不明白——以后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时的劫雷比现在要厉害千倍万倍，准备渡劫法器的事，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终于结丹了，逃亡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尽管因果很想现在就去找那几个追杀他的魔将报仇，可这里渡劫的动静实在太大，恐怕会引来大魔头，还是先跑吧！身上的衣裳已经乌黑焦碎，实在没法穿了。因果从百宝囊里拿出他唯二的袍子穿上。心里暗暗发誓，谁要再敢弄坏我的袍子，我杀他全家。
　　因果一口气赶了二百多里路，远远地离开渡劫的地方。这时，他才想起来——方才渡劫的时候好像少了什么程序？想了又想，不对呀！怎么没有心魔呢？
　　铁血在他脑海里嗤笑一声：“我不是心魔吗？有我铁血大魔尊在，还有哪个心魔敢来？”
　　他这么一说，因果反倒不淡定了。因果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对铁血道：“上次我筑基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呢？我记得你是幻化了个美女吧？再来一次怎么样？”
　　铁血气得脸都红了：“你把本尊当成演戏的了吗？”
　　因果很诚恳地道：“我这不是怕你荒废了业务吗？做魔也要有追求啊！不能整天睡了吃，吃了睡呀！你该不会是忘了怎么做个心魔了吧！”
　　铁血一听很不服气：“你以为本尊是混吃等死的魔吗？现在我已经自悟了不少技能。”说着，铁血一样一样表演给因果看。因果不动声色的看着。
　　直到铁血停了下来，因果才道：“弄完啦？”
　　“弄？！弄什么弄？”
　　“你把心魔那一□□完啦？好了，我不欠你了。”
　　铁血还是没有明白，因果淡淡的解释道：“因为你的存在，我平安渡过了金丹期的心魔劫。我不想欠你因果，所以让你补上。你刚才把心魔那一□□完了，我没入魔，所以我们两清。这次我可不欠你什么。”
　　“我靠，有你这么算的吗？”铁血简直想掐死他。
　　因果淡定的道：“以后都这么算。”
　　说完得意洋洋地不再理睬铁血。不容易啊不容易，跟铁血打交道，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吃亏，都快亏出习惯来了，现在终于扳回一局，真是不容易呀！
　　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新鲜出炉的大金丹就开始四下里找那几个魔将报仇去了。
　　一边战斗一边巩固境界，现在即使再遇到那队专门抓捕修真者的魔教小队，因果也不害怕了。即使打不过，最不济还能逃呢？不像昨天，连逃都逃不了，还得铁血出面收拾场面。这么说起来，还欠铁血一条命啊。而自己昨天晚上还捉弄了它一次。这么一想，因果有点良心不安了。好吧，今天少休息多活动，多收点粮食给铁血吃。
　　独自在脑海里生闷气的铁血，听见他的想法，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也终于不再沉着脸了。
　　敌进我退，敌退我走，有落单的敌人就上，看见抱团的敌人就逃。经过一番游击战，因果消灭了一整个魔将小分队。美滋滋的把魔晶交给铁血，铁血扭头不接。
　　因果有点好笑：“干嘛那么小气，像个女孩子，你还是男人吗？”
　　铁血道：“谁告诉你天魔分男女的？”
　　因果惊奇的道：“不分男女？那怎么繁衍后代？”
　　“天魔是天生的，无形无质，怎么分男女？在魔界，每隔百年，总会自然产生一些天魔。魔族只有妖魔和人魔会分成男女两性。他们可以繁衍后代。以前有个魔皇，他就是个人魔。我还杀了他儿子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铁血完全忘了，一分钟之前它还在生闷气呢！
　　在铁血看不见的地方，因果的嘴角偷偷的翘了翘。
　　既然因果已经结了金丹，就该履行和铁血的约定了。只不过铁血最近都没有感应到那个魔帅的气息，所以因果准备先去扫墓。
　　这一路走得极为不顺。大概是因果灭了整整一队魔将的战绩，实在是太辉煌了，魔族对他追捕的力度越来越大。且不说来的都是高级魔族，就算全是小兵，也架不住魔族人多势众啊！因果又没长三头六臂，这一番流水战下来，因果伤势严重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那件袍子，现在恐怕连裙子都算不上了，勉强算是新款比基尼吧。因果郑重决定，等伤好了出门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找衣服。
　　这时铁血道：“没有衣服穿也不要紧。”
　　因果：“……你以为我变态吗？”
　　铁血不慌不忙地接着道：“我可以幻化出衣服在你身上。这是天魔族最基本的一点小技能，。”
　　幻化出衣服？因果有点动心了。可转念一想，那不就是铁血包着自己吗？
　　只这么一想，因果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呸呸呸，我才不要呢！”
　　铁血的一番好心肠被当做了驴肝肺，也十分愤怒：“真是不知好歹，是非不分，虚情假意，朝令夕改的人类呢！”
　　因果哭笑不得：“不要乱用人类的成语好不好？听得让人牙疼，没有文化就不要装作有文化的样子。”铁血不理他。
　　第二天，因果急冲冲的出去找衣服。百宝囊里唯一的袍子是坚决不能动的。再找不到衣服，自己就该学原始人那样穿树叶了。
　　来到一个村子里，因果翻墙入户。
　　看起来这里曾经是一个很富饶的村子，屋里的摆设都很新潮。只可惜魔族肆虐，现在村子已经荒无人烟。
　　以前因果还时常能看见逃生的人群。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再也没有见过一个活着的人类了。
　　找了几件自己能穿的衣服塞进百宝囊里，因果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