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通天路》最烦雷同

6、第五章 断肢

　　正当因果埋头赶路的时候，铁血忽然传来消息：“我发现暴齿了。”
　　“暴齿？”因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暴齿，不就是那个和铁血有仇的魔帅么。
　　“往左拐，小心点，别被它们发觉。”
　　尽管心中万分不愿，因果还是不得不按铁血说的去做。
　　前方有很浓的魔气，因果不敢把神念探出去。对方级别太高，魔帅可是相当于修真者的元婴期，不是他这个刚出炉的小金丹可以对付的。
　　“把身体给我。”铁血毫不客气的命令。
　　@#￥@#￥%&*#因果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在心里暗暗诋毁铁血。
　　这是他无意中发现的清心咒的一个好处。只要默诵着清心咒，铁血就无法感应他在想什么。这让因果稍稍有了一些安全感，自己总算是可以有点个人隐私了。
　　“快把身体给我。”铁血不耐烦了。
　　因果恨恨的把神念缩进识海深处。铁血锁定暴齿的气息，迅速赶至。
　　我靠，魔族这是在开大会吗？和铁血共享视野的因果傻住了，一个两个三个……看气息，这些都是魔帅吧？这么多魔帅，这是来杀人的还是送上门被人杀的？因果不淡定了。
　　他唯唯诺诺地对铁血道：“对方人太多，咱们赶紧跑路吧！”
　　他不知道，端着一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冰山脸说出这么没有骨气的话，真的很喜感啊。
　　铁血鄙视地道：“几个小小的魔帅，我还不放在眼里，想我铁血大魔王……”
　　“停，停，停！你不是魔尊吗？怎么又成了魔王了？”
　　“咳咳咳！”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铁血囧住了，“那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
　　两人交流间，铁血已经冲上前。
　　无视魔族一张张吃惊的面孔，铁血一脸霸气的道：“暴齿，拿命来！”
　　暴齿一惊，这是谁？看上去非仙非魔，气息古怪，明明没有见过却偏偏感觉很熟悉，“前辈，不知道暴齿可有得罪的地方？”
　　铁血狞笑道，“等你死了就知道了。”话音未落，就猛地向暴齿扑了过去。
　　不好！暴齿一惊，眼见躲闪不及，一伸手将身边服侍的一个魔将拽到身前。
　　噗的一声，魔将几招就被铁血搅成肉酱。
　　此时此刻，因果忽然后悔，刚才收集衣服的时候，怎么就忘了找副手套带着呢！
　　铁血一击不中，暴齿也反应了过来。它大喊一声：“大家一起上。”可是魔族向来自私自利，在遇到修真者时尚可拧成一股绳，现在来犯的看起来也象是魔族，而且是暴齿一个人的私仇，你说上就上啊！谁会傻到平白无故惹上一个强大的敌人？
　　铁血张狂的道：“你就乖乖受死吧！”
　　一看铁血扑过来的气势，暴齿就知道自己根本抵抗不住，而先前还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的同伴现在都退的远远的，一副恨不得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眼看铁血的手，即将触上自己的胸膛，暴齿一咬牙，放出了自己平时不舍得用的保命法器。
　　“砰”的一声，一个灰色的气泡一样的东西凭空冒了出来，把暴齿笼套在里面。气泡发出一种包含污秽气息的煞气。这股煞气对魔族来说不算什么，对修真者却是大杀器，因果跟着遭了秧，被那股污秽气息一顶，因果就昏迷过去，
　　“滋滋滋……”，暴齿的杀着来的太突然，铁血即将触向暴齿胸膛的左手被笼罩在气泡里，眨眼之间就被腐蚀，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
　　“杨煞的‘阴煞血裂穿不透’？！”铁血暴怒，“杨煞那个老混蛋，居然把这个给了你，为了这个你连亲爹都肯卖吧！”
　　周围的魔族大为诧异，“这是谁呀？居然敢称阴煞大魔皇为‘老混蛋’？阴煞大魔皇在魔族的地位可是有头有脸的，除了那一两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帝，它几乎是顶尖的了。这是谁敢这么放肆啊？看来这里面的水挺深……”
　　而铁血的话传到暴齿耳朵里，他却心中一震，这么恨杨煞，又对自己这么仇视，还提到“出卖”，再联想到那一丝熟悉的气息，“你是铁血，你居然还没有死？”
　　暴齿很恐惧。作为铁血身边的老人，他最熟悉铁血的残暴性情。这可是连魔皇的儿子都敢杀的凶人啊。他居然没有死？不行，今天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出去。否则，自己死的会比魔皇的儿子更惨。
　　“阴煞血裂穿不透”虽然能挡住所有魔君级别以下的人的进攻，但它的缺点是，仅仅能使用三次，而且每次不能超过半炷香的时间。因为它散发的煞气太强，即使是魔族，使用时间过久的话，连自己也会消融成一团黄水。如今之计，只有造成混乱，然后想法逃出去。
　　计策一定，暴齿大喊道，“大家一起上啊！这就是阴煞大魔皇要杀的铁血，它已经被魔皇重伤，活不了几天了。”
　　群魔一听，蠢蠢欲动。再看看铁血光秃秃的手腕，心下暗忖道，果然是受了重伤，否则堂堂天魔怎么会连断肢再生都做不到？就算是夺舍了，只要有魔元，那也不会连手腕都生不出来。
　　它们哪里明白铁血心中的苦啊！这个身体可是因果的，它能为了长出一只手，就废了因果的一身真元吗？
　　眼见群魔们已经动了心，暴齿又添了一把火：“看见我身上的法宝了吗？我只不过给阴煞大魔皇传了个消息，魔皇就送给我这等宝物。谁要是杀了铁血，魔皇的赏赐更高。”
　　听到有宝物可拿，魔族们顿时热情高涨。那可是魔皇级别的高手送的宝物啊！平时可是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啊！贪婪本来就是魔族的本性，暴齿的刺激，准确地戳到了魔族的心尖上。原本无动于衷的魔族顿时一拥而上。
　　铁血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平时见了它，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魔帅居然胆敢阻止自己报仇？铁血气的眼睛变得血红，“既然你们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群魔乱舞，人人都想分得一杯羹。在宝物的刺激下，它们不要命的向铁血扑来。
　　一阵暗无天地的厮杀，双方都损失惨重。魔族死了好几个魔帅。而铁血不仅少了一只手，还落了一身伤。
　　铁血大意了，它本以为——得了魔尊本源，对付这些小角色，应该游刃有余啊。可现在不但连势均力敌都做不到，反倒吃了大亏。它倒是忘了，就算它现在的实力比魔王的时候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可它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分神，不是真身呀！能支撑这么些时候，还真是亏了魔尊本源等级上的压制。否则，它现在只怕已经烟消云散了。毕竟分身是要比本体降一个等级的。它现在以一敌十，怎么能讨到好？
　　在拼了个两败俱伤后，铁血撤了……
　　于是——本来想来报仇的大魔尊，不但仇没有报到，还搭上了因果的一只手，最后又被人倒追着打。这些都是小事，主要的是——等回儿因果醒过来，该怎么和他交代呢？
　　铁血觉得又窝囊又憋屈，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因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左手带了一只手套。
　　因果挺满意：“铁血，还是你考虑的周全。我早就应该找副手套戴的。”
　　铁血还不知道说什么好。因果又问道，“你给我洗手了吗？”
　　“嗯。”
　　“哎，那个气泡是个什么东西？我只觉得脑子像针扎一样就晕过去了。你杀了那个魔帅了吗？”
　　铁屑嗯嗯啊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因果道：“怎么了？是不是没能报仇？我就说嘛，它们人太多。没关系，我们下次再去。”
　　铁血作为一只魔，而且是一只横行霸道惯了的魔，这时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忽然，因果疑惑道：“我的左手不会是中了什么毒吧？怎么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没，没中毒……”铁血讷讷道。
　　因果摘下手套，仔细端详了自己的手：手指纤细，洁白如玉，也实在不像是中毒的样。因果放心了，拿过百宝囊开始换衣服。
　　铁血刚稍稍舒了一口气，因果又问道：“铁血，我的手是不是受伤了？怎么连扣子都不会解了？”
　　“你慢点解，就解开了。”这凡间的衣服怎么这么弄呢？铁血一边配合因果解扣子一边想。
　　因果完全不知道！他的左手早就没了，现在这只左手，是铁血用精血幻化出来的。全靠铁血用神念控制，铁血要一边看透他心里想什么，一边配合他，能跟他配合的好吗？铁血大魔尊也很不容易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天魔幻术，这就相当于给因果安装了一个义肢，还是一个高级的——只要脑子里一想，就能自动作出动作的全自动义肢——只是——这样做真的很耗神念啊。
　　从这天起，因果就过上了悲惨的日子。
　　他梳头的时候，左手拿着梳子差点插瞎自己的眼睛。他喝水的时候，左手拿着杯子愣往鼻子里灌。幸亏他已经辟谷，不用再排泄，否则铁血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呢。
　　“铁血，你说我的手没事吧？怎么就跟世俗那些得了老年帕金森病症似的，完全不听指挥啊！这太古怪了。是不是你去报仇那天，魔族给我下了什么诅咒啊？怎么治啊？”因果忧心忡忡地问。
　　“你我同心同意就好了。”铁血实话实说。
　　“不要乱用成语，到底怎么治？”
　　“我们心心相印就行了。”铁血只好换了个说法。
　　因果抽抽嘴角，果然是种族不同，文化不同，交流起来有障碍。他全然不明白铁血的意思——两人如果同心同意的话，左手才会用的得心应手啊！
　　最后因果也放开了，大概是那天那个气泡太厉害了吧！那股气息既然能一下子把自己弄晕，想必对左手的伤害也不会小。看来这股副作用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消除的。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毕竟有铁血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魔族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吧？

　　因果觉得自己被铁血传染了。因为他和魔族战斗的时候，左手都会不由自主的伸向敌人，看样子是想把敌人撕碎。
　　“我靠，这到底是我的左手还是铁血的左手啊？”茫茫然的，他无意中说中了真相，却不自知。
　　因果把魔晶给铁血，铁血却每次把魔晶的魔气吸净后，又一块不差的还给因果，自己一点都不留。
　　因果很奇怪，“铁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铁血心想，让你早点升级啊！等你到了化神期，就可以断肢再生了。只不过能瞒那会儿吗？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拖一天是一天吧！

　　由于刚才的战斗因果的身体受了伤，他找了栋看起来干净的楼房，想休息一下。从一楼一直检查到顶楼，确定里面没有隐匿的魔族。因果放心的来到一个开着防盗门的房间，走了进去。盘膝坐下，他开始行功。
　　过了不知道多久，因果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睡着了。他心里很奇怪：是因为这几天的战斗太累了吗？我居然能够在行功的时候睡着了！幸亏识海里有铁血坐镇，这才没出什么岔子。否则万一引来心魔，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宁静翠绿的山林中。因果很疑惑——这是梦？如果不是的话，谁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把我引到千里之外，连铁血都发觉不了？但是，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如果这是梦的话，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梦到这里？刚这么一想，从山下忽然来了个女人，女人成熟文雅，温柔如水，她对因果道：“还不快下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呀！”
　　“你是谁？”因果问。
　　女人叹息一声，有些幽怨，有些难过的道：“我孤零零的等你这么久，而你却不记得我了吗？”
　　因果挖空心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个女人……难道，“难道你是我妈妈吗？”因果这么想着，就不自觉的把话说出了口。
　　女人泪蒙蒙的盯着他道：“孩子，我一直在等你呀！你不想妈妈吗？妈妈一直想你，妈妈爱你呀。”
　　因果的心猛震动了一下，“想我？爱我？原来妈妈一直在等我吗？”
　　他欢喜激动的看着女人，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
　　“快点儿，孩子，快点儿跳下来，来妈妈在这儿。”女人欣慰的看着他。
　　因果纵身一跳，忽然，铁血猛的闯了进来：“快回来。”
　　铁血的怒吼，让因果完全醒了——哪里有什么山林？哪里有什么妈妈？自己居然睡着了，做了一个古怪的梦。现在正发了疯一样，从几百米的高楼上往下跳！要不是铁血突然惊醒了他，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形象的趴在马路上，变成一张烧饼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双脚已经离开阳台，身体开始往下坠的一瞬间，因果倏地伸手一抓阳台的栏杆，想用力往上跃——可惜呀，可惜，尽管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啪的一声，左手居然无缘无故的断了。因果直直的往楼下摔落下去。
　　因果目瞪口呆的仰头看着自己的左手，它正孤零零的紧紧的抓在阳台的栏杆上，而自己却循着地球引力，在做着自由落体的运动。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科学……
　　因果还没有感慨出口，铁血道：“还不快点取出飞剑，地下全是魔族，你想摔在那里被人家围住吗？”
　　因果一惊，赶紧取出飞剑使了个剑诀向上冲去，一边飞一边道：“不对呀！我的手，我的手还在那里呢！”
　　“命都没有了，还要手干什么？这是梦魔的陷阱。快走，最少有三个魔王正往这里赶，我刚才吃了业魔的亏，不仅耗完了神念，而且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铁血有气无力的道。
　　尽管因果无比的惦记着自己的手，听了铁血的话，他依然忍不住腹诽：你就是有力气的时候，也打不过三个魔王啊。
　　听了他心底的话，铁血难得的没有大吼，只是脸色阴沉地能下滴下水来：“快点把身体给我，快点儿，不然我们谁都逃不了。”
　　因果乖乖的让出身体。谁知道，这次铁血大概是被气着了，并没有让因果和它一起共享视野。
　　孤零零的待在识海里，因果一点都没办法知道外面的状况。可是无论他怎样大喊大叫，铁血都不搭理他。害怕铁血现在在外面情况危急，他又不敢强硬的和铁血争夺身体控制权，以免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因果又无聊又担心。在识海里呆久了，他连时间观念都失去了，再加上没有身体，不能修炼，因果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因果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一棵大树上。他看看识海里，铁血正在入定，只不过它的身影变得透明了许多，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因果不敢打扰铁血，就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手果然还在。铁血好像说刚才是掉入了梦魔的陷阱，那样看来，自己觉得自己的左手没了，完全是个梦吗？只不过为什么现在左手一点知觉都没有呢？这左手虽然平时不好使，比如，梳头的时候，尽管梳子时不时的往眼睛里戳，可那时至少还能动啊！现在怎么连动都不会动了呢？会不会又中了魔族什么暗算？不行，等铁血醒过来一定要让它给我治一下。
　　因果完全把铁血当成了良师益友。他万万想不到，他的左手就是毁在这个损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