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断（某家影视公司记实录）》系统懒得显示

20、第十九章

　　九月十五，月圆如镜。
　　可这镜子除了人影，什么都照不出来。
　　叶孤城走入南书房的时候，却连一个活人的影子也没有看见。
　　夜风吹动龙床前的纱帐，在微光里忽明忽灭地撩动着，像极了叶孤城杂乱无章的心情。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变故，也不知道南王世子和皇帝身在何处。他只知道，安排这次篡位的人当中只有他还好端端地活着，而他也许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当他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后，第一反应就是拔剑。
　　陆小凤和花满楼一跃而入，正对上叶孤城的剑锋。
　　“这是怎么回事？”陆小凤惊呼。
　　叶孤城收了剑:“这恐怕要问你自己。”
　　“可我们刚刚才从外面进来。”
　　“你刚才在哪里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五个人都死在灵犀一指之下。”
　　陆小凤苦笑:“天底下指力好的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爱管闲事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花满楼忍不住打断他们:“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房里有一种特殊的香气，好像是某种花香。”
　　“什么花？”
　　花满楼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陆小凤惊讶的是，这世上居然还有花满楼分辨不出的花香。
　　花满楼也苦笑:“天底下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并不是都能要我知道。”
　　“可我却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陆小凤在房子转了两圈，道:“刚才这里一定有一个女人。因为只有女人身上，才喜欢带奇怪的花。”
　　“这可不一定。”叶孤城说。
　　他说完，便提了剑准备走出去。
　　陆小凤忍不住问他:“你要去哪里？”
　　“今夜是月圆之夜，我也还是叶孤城。”
　　陆小凤紧张了起来，他知道叶孤城也许还是叶孤城，可西门吹雪却已绝对不是西门吹雪了。在那一边撑场子的人可是司空摘星，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放任叶孤城去找司空摘星比剑。
　　“等一等。”
　　“还要等什么？”
　　“你想不想知道皇上在哪里？”
　　“不想。”
　　“你也不想知道南王世子在哪里？”
　　叶孤城一愣:“你怎么会认识南王世子？”
　　陆小凤当然认识。因为事到如今还没读过那本书的人，是叶孤城。
　　“你们的计划我都已知道，所以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你知道南王世子的下落？”
　　“不知道。”陆小凤居然还笑得出来，“我连皇上的下落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最好一起找。三个人总比两个人快些。”
　　叶孤城叹了口气:“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
　　花满楼一抬手:“那里。”
　　他指着的地方，是一堵墙。
　　墙上挂着一幅画，用奇古的方式装裱着。由上至下，天杆，天头，诗塘，锦牙，隔水，地头，无一缺漏。如今，能够装裱地这样齐整的画已经没有几幅了。
　　陆小凤小心翼翼地用他那宝贝的手指探上去，顺带敲了敲墙壁。然后才笑着说:“花满楼，你指的地方可是一堵墙，一堵实实在在挂着古画的墙。”
　　花满楼也笑了:“既然如此，墙后面的人应该已经被你敲出来了。”
　　话音刚落，窗外已闪过了几道人影，出现在门口的却只有皇帝，两个皇帝。
　　皇帝们看着陆小凤的神情都很古怪，就好像看见了鬼。
　　左边那个皱眉说:“你是陆小凤？”
　　右边那个接着道:“你是来救驾的？”
　　陆小凤的表情更古怪，他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有两个，更想不出来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硬着头皮回答:“是。”
　　“很好，那你便为朕杀了这个叛臣。”
　　“以下犯上，陆小凤你替朕拿下他。”
　　两个皇帝互相指着对方，不由得让陆小凤想起另外一些人，那些或许至今还窝在霍休的山腹里幻想着自己是大金鹏王的四个老人。同那时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
　　陆小凤站着不动。这种时候，他只会相信自己一个人。
　　“你还在等什么？”
　　“陆小凤，难道你要抗旨不尊？”
　　陆小凤忍了忍，好像想说点什么。
　　说话的却是叶孤城。 “皇上可会用剑？”他突然问了这样一句。
　　“会。”异口同声的回答。
　　随即叶孤城便举剑刺了出去，似乎只是随便挑了一个皇帝然后又随便那么一刺。但被刺的人躲得却并不随便。身姿飘若惊鸿，面色则泰然自若，此人若入武林，必可列居高手之位。
　　“世子，我们该走了。”
　　左边的皇帝已落定了身:“白云城主好眼力。”
　　“假的终究是假的。”
　　“可我还是想知道，我与他究竟哪里不同？”
　　“天子之剑，是御万民之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与你我不同。”
　　这一番话陆小凤听得耳熟，似乎按照某种规则来说，应当是由皇帝讲给叶孤城的。
　　“你说到剑，是眼中有而心中无。他与你正相反，这便是最大的不同。”
　　南王世子却忽然笑了:“如今王还是王，贼仍是贼。卿本佳人，倒可惜了你。”
　　可惜么？也许所有人都觉得可惜。可叶孤城当年既然做下了这个决定，就从不打算为自己可惜。所以他只是微微抿了抿嘴角，继而头也不回地向太和殿的方向走去。
　　陆小凤故技重施:“等一等。”
　　叶孤城驻足叹气:“还要我等什么？”
　　“等人。”
　　“等什么人？”
　　“比如我。”
　　“我为什么要等你？”
　　“你难道不希望可以有一个朋友陪你去比剑？又或者你不想知道我是怎样发现你的计划吗？”
　　叶孤城冷笑。谁都看得出来，陆小凤这是明摆着没事找事。
　　“我没有兴趣等你。如此一来，你还准备找出什么借口来留我？”
　　没了。陆小凤心里一片苦涩，他真的已想不出什么借口。
　　“花满楼，你倒是帮帮忙。”
　　“叶城主既然要走，就是谁都留不住的。我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花满楼苦笑。
　　“可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我明白。所以你放心，等一下你若要出手，我一定帮你。”
　　叶孤城带着怒意看向他:“你这样也算是我的朋友？”
　　陆小凤悄悄避开目光，看向一旁。花满楼替他解释:“今日我和陆小凤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叶城主见谅。”
　　一场意料之外的仗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不过庆幸的是，完全没有。四下顾盼的陆小凤似乎已看见了什么，眼神猛然一亮。
　　一道雪白的人影就那样出现:“你不必走，我已经来了。”
　　在他身后不远处，风风火火一片嘈杂正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