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故事》花开只为你

10、第十章 异性朋友

　　“晓，你真的要丢下我搬到最后一排吗？”如果不是班主任的咄咄逼人，此刻祁轩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一定会秒杀我，让我乖乖的留在她身边。
　　“嗯，没办法，这阵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我低着头整理书包，不敢看祁轩的眼睛，我怕我会心软。“君然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放心，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融洽。”我安慰祁轩。
　　“我不是担心这个，跟谁一桌都一样，我只是舍不得你……”
　　“别这样，让我冷静一段时间，我答应你，等我彻底把顾磊的事放下，能够重新‘忍受’他每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等我把学习成绩搞上来，不再让班主任冷嘲热讽，我就回来，好不好？”我放下手上的书，坐下来，坚定的看着祁轩。但我心里明白，这一走，再回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好，等你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一定要回来！”祁轩相信了我的说辞。
　　“好，我答应你！”我送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算是离别的礼物，就像一个被放逐的孩子，我的心里却有着难以掩饰的酸楚。我不知道搬到那边还能不能有幸遇到一个像祁轩这样的好同桌，我知道，这样的情分是可遇不可求的。
　　告别了祁轩，我走到果君然身旁，他也收拾好了东西，有些沉闷的看着我。
　　“晓，你想好了？”
　　“嗯，放心吧。君然，你同桌……好相处吗？”我小声问他。
　　“嗯……还可以，挺好相处的，就是话不多，挺内敛的。”
　　话不多不要紧，可以省却很多不必要的交涉，我暗暗想着。跟果君然做好了“交接”工作，我坐下来，整理自己的东西。现在是晚饭时间，班级里没有多少人，可我仍然有着难以抑制的紧张，从小到大，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掉进“男生堆”里。不知道身边的人是否友好，不知道新的同桌是个怎样的人，不知道这些男生是不是会像顾磊一样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嗡嗡……嗡嗡……”思绪被手机震动打断，是妈妈，我赶忙跑到走廊接电话，电话一接起，就传来妈妈振聋发聩的质问声，
　　“晓晓，刚刚你班主任打电话跟我说你搬到最后一排去了？！”
　　我努力平复着心情，没想到班主任竟然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恶语相向把我赶过去的。
　　“嗯，是，我刚刚搬过去。”我平静的回答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放着好好的前排位置不坐，非要跑到那个地方！你老师跟我说你上课总溜号，打瞌睡，成绩不好不说，还给男生传纸条！有没有这样的事！”母亲大人听上去非常生气，我一下乱了阵脚。
　　“你老师刚刚跟我抱怨，说你班里的活一点也不干，就够照顾你的了，没想到你非但不好好学习还跟她顶撞，她说了你几句你执意要搬到最后一排，让我劝劝你……”妈妈后面的话我仿佛听不见了，怒火直涌上心头，好一个颠倒是非的班主任！现在她已经先入为主的告了我的黑状，那么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我解释什么妈妈恐怕都会以为我在狡辩！不能干活是因为我动过手术，脊柱有一半是不能自由活动的，这些开学的时候爸爸已经明确跟她交代过，她老拿这件事说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上课的时候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的让我把现在的位置“让贤”，却在妈妈面前装好人，反说我不懂事，不领她得情非要搬到后面去！我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变得语无伦次，
　　“她爱说什么就让她去说！”我扯着嗓门怒吼着，“妈，我没做错什么！这件事你不要管，我就非跟她好好较较这个劲！”我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回到教室。有那么一瞬间我恨不得立刻冲到办公室跟班主任一决雌雄！可惜今晚不是她的晚自习，她早就回家了。心中的怒气和委屈让我浑身颤抖，一阵阵的酥麻从我的指尖一直传到我的脸，脑袋也开始发木……这时，我的身边落座了一个身影，应该是我的新同桌，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怕，为了给他一个不至于“恐怖”的印象，我低着头，没有看他。我用余光感觉到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看样子果君然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他有了换同桌的思想准备。
　　“嗡……”是短信，我平静了一会，掏出手机，是妈妈。
　　“端木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学会挂我电话了是不是！你在学校干了什么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听你班主任的话！你要是再犯浑，看我怎么收拾你！”短信上的文字让我稍稍平静的心再起波澜，呵呵，看来班主任在妈妈心中的慈爱形象树立的很成功！现在妈妈完全跟她站在一个战线上！真是可恶！越想越气，我用力把手机摔在桌子上，摔开了花……
　　巨大的响声让我的新同桌受了惊吓，他睁大了眼睛，满脸狐疑的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尴尬的冲他笑笑，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把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机重新组装上，很不幸，它摔碎了一个角。
　　“你怎么了？没事吧？”
　　“啊？呵呵，我没事。”我尴尬的笑笑。毕竟是陌生的新同桌，听到他跟我说话，我有点莫名的紧张……
　　新同桌没有再多问，低下头开始做作业。我想我留给他的第一印象一定是个无厘头的“泼妇”。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懊悔，却忍不住偷瞄这个新同桌。他看上去高高瘦瘦的，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和一条蓝色的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擦得“闪闪发亮”。现在我只能瞄到他的侧脸，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棱角分明，写作业的样子严肃认真，看上去真的像君然说的那样“性格内敛”。好像感觉到我在偷瞄他，他突然抬起头看向我，四目相对，我慌乱的低头整理书桌，这下我恐怕在“泼妇”的基础上，又添上了一个“花痴”的头衔！真糟糕……不过刚才那一眼倒是让我看清了他的五官，他的眼睛很大，有着很深的双眼皮，薄唇紧抿，看上去英气逼人。
　　晚自习伊始，我一手拄着下巴，一手转着笔，郁郁寡欢。想起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为什么搬到这来？”同桌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看向他，他在写作业，没有抬头。
　　“因为很多事。”我有些郁闷的长叹一声。
　　“这里远没有你原来的位置清净。”他放下笔，认真的看着我。
　　我有些困惑的看着他，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觉得这儿有什么“不清净”的，这些男生跟其他同学一样，都在认真的写作业，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君然都要给我这样的警告。
　　“是吗？这里再不清净，也好过在前面，身心都受着煎熬。”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说这样的话，仿佛一开始，我就对这个新同桌没有任何的戒备，虽然他看上去很严肃。
　　“哦？”我的话好像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今天早上上化学课的时候，班主任让好自为之的那个同学，就是我。”我有些自嘲的笑笑
　　“为什么？”他更加的不解。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因为很多事。”除了这句，我想不出什么来敷衍他。
　　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继续低下头写作业。感觉拂了他的面子，我有点愧疚，
　　“我叫端木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桌了！我和果君然是好朋友……”
　　“我知道。”他打断我，“那天你在操场上晕倒，果君然立马把你背到医务室，回来的时候我们起哄他还急了，说你们初中的时候就是好朋友。”
　　是啊……果君然应该把我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了，感觉自己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废话，气氛更加尴尬。
　　“我叫厉飞，你可以叫我飞哥，他们都这么叫我。”他抬起头，报以微笑。
　　我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上海滩”或是香港的“□□”，耳边响起了“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的旋律，不禁觉得好笑。这个叫厉飞的男生虽然看上去很严肃，但我却莫名的对他滋生出一种“一见如故”的好感。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躲到这来？”他果然还是放不下好奇心，的确，我现在这个举动太诡异了。
　　“因为要躲一个人，因为要争一口气。”我觉得我总结的很到位。
　　“躲一个人？”他转过头，抻着脖子向我原来的位置张望着，“躲谁？顾磊？”
　　我惊奇的看着他，他果然是“道上”的吗？枪法这么准？不用多说什么，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我，他得意的笑笑。
　　“你怎么知道是他？”我蹙着眉。
　　“因为你那周围都是女生啊~其他几个男生不是又矮又锉，就是学习狂人，你跟他们怎么会起冲突。”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再说，那个顾磊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顾磊在男生中的名声并不好，我能看出厉飞提到顾磊时那一闪而过的厌恶。看看，我把自己宝贵的“初恋”寄托在怎样一个人渣身上？我自嘲的想着。
　　“我猜对了？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躲到这来？”厉飞追问。
　　“哎……”我看着前方，长叹一声，“说来话长。”
　　我毫无保留的把我和顾磊的事说给厉飞听，许是这件事压在我的心头太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让我急于倾诉；许是厉飞给我的感觉是那么正气凛然，让我没有丝毫的防备。我把这件藏在我内心深处，最耻辱的经历讲给这个认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男生听，却从没害怕他会把这当成一个笑柄四处散播，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有时，信任来的就是那么快，那么纯粹。听完我的故事，厉飞的表情很凝重，停顿了几秒钟，他对我说，
　　“以后别那么傻了。”
　　只这一句，便胜却安慰无数。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让我觉得安全可靠。虽然顾磊的事，让我时刻给自己敲着警钟，告诫自己不要再轻信别人，但面对厉飞，我却那么义无反顾，这难道就是直觉吗？就是缘分吗？
　　接下来的两个晚自习里，我和厉飞一直在聊天，我跟他讲述了跟班主任的冲突，他也跟我说了很多自己的事。他对我恰如我对他一样毫无避忌，敞开心扉。我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是初中时候交往的，现在在慢班。初中的时候他们感情很好，有一次他为了帮这个女生出气还把一个男生打成“重伤”，以至于被迫休学一个月。他说那时他是班里的尖子生，老师本来只想劝退帮他打架的一个男生，但他为了义气，毅然决然的跟那个男生一起休学。听着他的经历，我知道他是个讲义气的人，我没看错。
　　原来他对班主任也是积怨已久。有几次厉飞的女朋友来找他，正好碰上班主任，班主任不但呵斥了那个女生让她离厉飞远一点，还给厉飞的家长打电话告状，厉飞的爸爸知道这件事勃然大怒，不但没收了他的手机，还把他“软禁”起来，不让两个人见面。虽然现在想想，班主任的初衷是为我们负责，但在那叛逆的年纪，我们显然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对班主任的怨怼，我和厉飞一拍即合。
　　和厉飞的推心置腹，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鼓励，我暗自庆幸在这片陌生的“领土”上，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开始，生活果然还是眷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