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故事》花开只为你

11、第十一章 替你出气

　　被“流放”的第一个夜晚，相安无事。
　　第二天早上，我照例在校门口前的小摊上买了一个分量十足的肉松面包，悠闲得走在明崇的“情侣街”上。深秋的清晨虽然有些萧条，但空气清新，阳光明媚。仿佛有一种解脱的畅快，我的心情就像这清晨的阳光一样，豁然开朗。
　　“端木晓！”我听见有人叫我，回头只见果君然正气喘吁吁的大步向我跑来。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他。
　　“你告诉我！你搬到我那去，是不是因为顾磊那个王八蛋！”不知道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因为愤怒，果君然的脸红的就像这明崇的枫叶，眉毛都快打成一个结。
　　“我……”我犹豫着想解释。
　　“祁轩都告诉我了，你别想瞒我！”果君然一边跟在我身边往教学楼走，一边愤愤不平的质问我。以祁轩爱打抱不平的性子，我和顾磊的事她定是夸张了几倍讲述给果君然的，不然，一向温文尔雅的阳光君，也不会用“王八蛋”这么简单粗暴的称呼来定义顾磊。见我不做声，果君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端木晓你当不当我是朋友！我那么问你你都不说，现在还要借别人的嘴告诉我！”他扯了一下我的胳膊，“你傻啊你！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来告诉我！好歹我也能帮你教训教训那个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我怔愣的看着果君然，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他一直都是开朗热情，与人为善，还从没看他发这么大的火。我突然好奇祁轩到底是怎么组织的语言讲述了一段“陈世美与秦香莲”的凄惨故事。现在我在果君然的眼中，俨然已经荣升为一个十足的怨妇。
　　“嗨~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我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我怕污了您的尊耳~”我讨好的拍拍果君然的肩膀。
　　“那也不能便宜了那个孙子！”果君然依然怒发冲冠，“凭什么他干的缺德事，害得你被流放到那个地方！你是不是傻！”
　　我心虚的拨了拨刘海，自嘲的笑笑。没错，我就是傻，如果我聪明一些，也不至于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现在这样也很好啊！”我笑着扬起头，看着果君然，“你知道吗？你那个同桌待我不错呢！我觉得他人很好，我们一定能成为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啊？！”果君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俩才认识多长时间啊？”
　　“认识多长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俩一见如故，昨天聊了很久呢！”我有些得意。此刻果君然的表情复杂极了，他一定是被我搅乱了三观，无法用正常人的心态看待我这个新新人类。
　　“飞哥的人品那是不用怀疑的，你跟他交朋友我很放心。”看样子果君然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松了口气，这一次，我希望我不会再看错人。“不过我可是警告你啊！再让我知道谁欺负了你你瞒着不告诉我，我就跟你绝交！”他狠狠的弹了我一记脑瓜崩，疼得我直咧嘴。
　　“果君然！你长本事了！”我气得跳脚。
　　“啦啦啦……”他欢快的吐着舌头，跑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感觉心里暖暖的……
　　回到教室，厉飞正在吃早餐。他是住宿生，每天都来的很早。而且他必须来的早，因为每天早上四点钟他都要偷偷的潜入班级，给他慢班的女朋友补课。给他评个“中国好男友”在我看来也不为过。
　　“今天来这么早？”厉飞热情的向我打招呼。
　　“嗯！”我欢快的回应，放下书包，开始享用我的早餐。
　　“今天体育课你上吗？”厉飞突然问我。
　　“我不用上体育课的。”我尴尬的笑笑。
　　“我知道，不过你可以去溜达溜达，就当散心了嘛~反正在班级待着也是待着。”厉飞嚼着嘴里的包子，“而且今天我们跟老师商量好，要打一场球赛呢！”
　　“球赛？你参加吗？”我有些好奇厉飞打篮球的样子，我想一定很酷。
　　“当然！我可是我们队的主力，当然要参加啦！”厉飞看上去很自豪。
　　“有空的话，我去给你加油！”这算是我对厉飞的婉拒。一方面我想趁着体育课的时间把落下的功课补一补，一方面我不想在充满欢声笑语的体育课上出现，我会自卑，会感到刺骨的寂寞，虽然我很想看看厉飞打球是什么样子。
　　“好的！”厉飞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没有再提体育课的事。
　　也许是换了环境，也换了心情，前两节课我上的格外认真。我越来越觉得这个“自我放逐”的行为无上明智。第二节课课间，同学们照例去操场做间操，今天的我精神百倍，大家都走了以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启动休眠模式，而是饶有兴致的做起了刚刚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看来今天我上课的效率很高，做起题来思如泉涌，轻松百倍。很快我就做完了一张数学卷，看看时间，往常这个时候同学们应该都回来了，可是直到第三节课的铃声响起，也没有半个人影出现。
　　“奇怪，都去哪了？”我暗自想着……
　　“今天体育课你上吗？”
　　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厉飞的话，对了，这一节是体育课，同学们最喜欢，也是我最讨厌的课。当然，我不是因为不能上体育课而感到遗憾，我不是什么运动健将，一直以来我并不怎么喜欢运动。只是这个课就像一条清晰的分界线将我与“正常人”的队伍划分开来。每次独自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教室，我都会感到无边无际的孤独包围着我。体育课的存在，似乎时常提醒着我曾经那个毁灭性的噩梦真实的存在过，纵使我不止一次的想要彻彻底底的忘记。
　　落寞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今天的阳光很好，温暖的洒在我的身上，就像一个天使温柔的拥抱着我，试图驱散我内心的阴霾。明崇的枫叶很红，热情似火。可枫叶未免太傻，纵然它用全身的血液去染就这一季艳丽的秋色，凛冽的寒风还是会将他们葬送在泥土之中，不带一丝怜悯与感恩。就像同样傻傻的我，即使全心全意的对待别人，换来的只有戏谑和伤害。想着这些，我的心又升腾起一阵酸楚。不想让自己的矫情毁了我今天的好心情，我抻了个懒腰，决定出去走走……
　　“今天我们跟老师商量好，要打一场球赛呢！”厉飞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反正现在是上课时间，被别人看到我到处闲逛也不好，索性我去“瞻仰”一下飞哥的球技好了。
　　远远的，我就看到篮球场的上方站满了人，看样子，球赛已经开始了。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加快脚步，来都来了，错过了就太可惜了。远远地，祁轩就看见了我，跟我挥手，示意我过去，
　　“是商量好了还是有心电感应啊，这家伙后脑勺长眼睛的吗？” 我暗自腹诽着。
　　祁轩看见我来，先是没有丝毫的意外，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干巴巴的挤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一把把我拽进人堆里，小声问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这个大懒虫也知道出来晒晒太阳？”
　　她得表现着实让我感到纳闷，但我也没多想，白了她一眼，“怎么，球场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能来！来的好！”祁轩高兴的拍拍我的肩膀。
　　“开始了吗？”我望了一眼球场，好像男生们还在热身。
　　“还没，马上开始了，你来的正好。”祁轩笑着说。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等待着球赛的开始。说实话，我真的不懂篮球，初中那会集体荣誉感很强，每次班里打球赛我们全体女生都会拼了命，扯着脖子为班里的队员呐喊助威，但多半都是看个热闹，我有时甚至分不清哪边是我方的篮筐。
　　随着体育老师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我努力的捕捉着厉飞的身影，毕竟我是为了看他打球才来凑这个热闹的。没看到厉飞，果君然的身影首先撞进了我的视线，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上场必穿球服，虽然现在是深秋，他还是穿着那件蓝白相间的背心在风中颤抖……男生们的身影快速移动着，我努力回忆厉飞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好像是件绿色的毛衣？没错，那件绿毛衣很显眼，我总算看到了他。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和君然应该是队友，貌似刚刚君然传了一个球给他。
　　“三分！三分！”我的思考被祁轩的欢呼声打断，她兴奋的摇着我的胳膊，满面红光的叫嚷着:“三分那！果君然真不是盖的！”
　　啊……看来我真的不适合观战，完全跟不上进程，身边这个花痴女此刻正两眼放光，看来她和君然相处的不错。我有些头疼的睁大眼睛盯着球场，男生们的快速移动让我一度以为他们练过“凌波微步”。君然和厉飞配合的很默契，果然是上阵“亲兄弟”，做过同桌就是不一样啊。
　　上半场，双方打了个平手，稍作休息之后，比赛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我看出了什么门道，只是因为我看了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下课了，就算他们不白热化也要抓紧时间了……随着体育老师的哨声，男生们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夺战。我看到果君然和厉飞在一起交头接耳，好像是在商量新的战术，片刻之后又都纷纷跑入赛场。球到了果君然手中，一个刺眼的身影立刻过去抢球，是顾磊，没想到他也参加了这场比赛。
　　“顾磊还会打球啊~”我嘲讽的说道。祁轩看了我一眼没有做声，转而紧张的看着赛场。果君然巧妙的把球传给了厉飞，接下来他俩就这样传过来，传过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拖延战术”，只是这种打法着实是把顾磊折腾的够呛。就像商量好了似的，别人也都不怎么动，默默看着果君然和厉飞玩传球游戏。突然，果君然抱着球快速跑向篮筐，顾磊立马过去拦，君然用力一撞，撞得顾磊朝前方飞了出去！顾磊还没来得及起来，君然又把球传给了厉飞，他一个飞身跃起，稳稳的接住了球，就在我以为他要扣篮的时候，厉飞猛地将球重重的砸在顾磊的脸上，瞬间砸的顾磊鼻血横流。体育老师一声哨响，顾磊的队员跑过去把顾磊拉起来，球场上乱作一团。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果君然跟体育老师笑嘻嘻的样子，应该是在为刚才的行为辩解。在他身边站着厉飞，他突然回头朝看台上张望着，然后冲我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我就算再不懂篮球，也看得出来这俩人是故意的……
　　“怎么样，解气吧！”祁轩用胳膊肘捅捅我，一脸的灿烂。我没有做声，这一刻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看到顾磊挂彩，我的确很痛快，但是让果君然和厉飞这么一闹，我突然觉得我和顾磊的事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让这两个男生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教训他，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俩带来麻烦，那样我真的很过意不去。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要下课了，不管后果如何，我都应该好好犒劳犒劳这两位英勇的“黑骑士”，我转身向小卖店飞奔……
　　当我拎着两瓶可乐和两包面巾纸气喘吁吁的回来时，下课铃已经响了。男生们都纷纷走上看台，准备回教室。老远的，果君然看见我，便立刻挥着手拽着厉飞朝我跑过来，我看到他春风得意的得瑟样，真想把可乐使劲晃一晃再给他。
　　“给，辛苦了二位！”我微笑着把可乐递给他们，果君然一把接过来咕嘟咕嘟灌了几口，然后笑着对我说:
　　“飞哥刚跟我说你跑了，我还以为你看见顾磊受伤心疼了呢~闹了半天是去给我俩买可乐了啊！算你小子有良心。”
　　我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这家伙把脑子也丢到球筐里了吗？竟然这么想我。厉飞搥了果君然一下，尴尬的冲我笑笑。
　　“体育老师刚才跟你们说什么？是不是要处分你们？”我关切的看着厉飞。
　　“没有，我跟他说我刚才手抽筋了，没控制好。”厉飞擦了擦脸上的汗，喝了一口可乐。
　　“那他没再说什么？”我有些怀疑。
　　“还能说什么？”果君然插话，“球场如战场，受点伤很正常，断胳膊断腿的都有的是，就他流那点鼻血，屁都不算，小事一桩！我还嫌教训的轻呢！”
　　果然，他俩真是奔着教训顾磊去的，怪不得今天一早厉飞冷不丁的提议让我去上体育课，想起祁轩看见我时的表情，显然这件事情她也有份。我虽然很开心有两个好哥们为我出头，但还是要假装嗔怪一下他俩的鲁莽行为。
　　“你们两个，事先也不告诉我一声，要是因为我让你们受了处分，那我……”
　　“放心，这件事我俩早就商量好了，绝对保险！再说了，就算受处分，为了替你出这口气，也值！”厉飞坚定的看着我。
　　“没错！就是要替你出气！”果君然一字一顿的帮腔。
　　替我出气……这四个字，就像一阵春风，吹走了我心里所有的委屈和阴郁，此刻我的心早已不能用感动来形容，温暖和幸福包围着我，让我的视线有些模糊。
　　“我给你俩起了个组合名，要不要听听？” 我怕眼泪掉下来，微笑着岔开话题。
　　“什么？”他俩异口同声。
　　“嗯……就叫‘三九军团’怎么样？”我戏谑的看着他们。
　　“三九？为什么？”果君然摸不着头脑，好奇的看着我。
　　“因为……暖暖的，很贴心。”我学着周华健的语气，字正腔圆的回答。
　　“好啊，你说我俩是感冒灵啊！”果君然反应过来，作势要敲我的脑瓜崩，我敏捷的一溜烟跑开了。
　　虽然是个玩笑，但此时，我的心，真的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