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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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中立协定参与者之一，我宣誓履行我的如下承诺：不从政、不从军、不结婚、不生育、不定居、永不为人下属、永不约定庇护、永不独占成果。
与此相对，我要求当我的人身安全或人身自由受到任何形式的威胁时，我有权动用一切力量与手段，获取我所求之保护，行使我应得之权利，践行我不二之意愿。
——中立协定参与者宣言，温瞳专属。
以温瞳现在在肩膀上开了一个眼的状况，哪怕开那个洞的人就是她自己，她也完全符合了履行自卫权的条件。
也就是说，她现在哪怕是为所欲为都没有关系。
如果有合适的道具，温瞳可以诠释出什么叫做欺诈的艺术，但现在不要说道具了，连时间都不太充裕。
只好一切从简了。
温瞳翻了翻自己的包，从里面扒拉出一袋子软糖，直接在包里拆开，然后贴着自己在买冰淇淋的时候要求别人附赠的放在保温杯里的冰块冰着——温瞳为自己的先见之明点了个赞。
她摸出一副医疗手套戴着，才抓住被冰的凉凉的软糖隔了一层保鲜膜放到了男人的额头上。
“这是一条水蛭。”温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现在只是一条，但过一会我不确定会不会再来一条。”
她伸手按在软糖上捏了几下，男人感觉不到她的动作，只是被在自己额头上扭动的无脊椎生物刺激得一个机灵。
“你的身上会挂满水蛭，你的身体会慢慢的一点点干煸下去，你会看着这些小家伙越来越大，透过他们的表皮你可以看见里面流动着你自己的血液。”
温瞳毫无感情的叙述着，她伸手拿掉了那颗已经变暖的软糖，又换上了另外一颗。
“它刚才差一点就掉下去了，保鲜膜太滑了一点。”
男人的身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看不见，于是也无从判断真伪，温瞳所塑造的太过逼真，她说的事情画面感强烈过了头，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全身挂满了一只只鸡蛋大小的水蛭，就算能够活下去，感染的寄生虫也绝对足够自己喝一壶了。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他强自镇定的说道，仿佛是为了给自己定神一般又重复了一遍：“你没有这个资格。”
“不。”温瞳笑笑，她这次拿出一把小小的手术刀，脱下医用手套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一划，再一抹，她将手指伸到男人的眼前，声音很低也很轻，但非常的肯定、不可置疑：“我有。”
“……我不信。”男人扭过了头，避开温瞳的手，那不是假的，他闻得出来，血腥气与铁锈味，都非常的新鲜。
仅仅是察觉到这个事实，他就不安的开始扭动，想要挣脱开至少一只手，拿掉不知道在哪挂在自己身上的水蛭。
“你现在想说吗？”
温瞳舔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时间不多了，药效在剩余的时间里已经变得微弱，她刚刚才咽回去一口血，这让她感觉自己亏了——早知道就不在自己手上割口子了！
“我不会说的。”他发现这家伙给自己打结的手法异常巧妙，几乎是越挣扎越紧，他索性停下了挣扎，此刻他已经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状态了：“哪怕是死，我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他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温瞳，温瞳只是挑眉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回应：“凭什么就是我！为什么就是我！”
“没有为什么。”温瞳一点都不担心他情绪更加激动的回答：“所有已经发生的结果必有其原由，既然发生了，就是正确的，你现在过得日子比当初要好，这就是证明。”
她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膝盖：
“你就是为了脱离当初的日子才拼命，这也是你的目标，你在失去了目标之后就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了，于是又想起了最初的生活，这次你将过错全都推到了政府和没有向你伸出手的人上面。”
她嘲讽的低下头，将自己垂落的发抚到耳后，勾唇微笑：
“他们又有什么必要和义务要向你伸出手呢？”
“你给过他们什么了吗？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温瞳将手中的手术刀把玩出一个刀花，在男人的额角轻轻隔开后抹上了一层碘酒，一瞬间突如其来的刺激令男人痛嘶了一声，刚刚的疼痛就像是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被拔除了一样。
“哪怕你接受了别人的帮助，也只是证明了别人的善。”温瞳摸出一颗没有用完的软糖，朝着自己口中一扔，却发现口感有些不对，在清甜的果香里夹杂了些许血腥气，“呀……”温瞳看了眼刚刚她拿糖的手，正好是她割破的手指，她撇撇嘴，有些不高兴的继续说：“你自己依旧毫无价值。”
温瞳将剩下的软糖全都倒进了自己口中，她看着男人的表情决定还是先闭一下嘴好了，看着男人现在的神情，温瞳觉得自己什么时候立刻被捅死一点都不奇怪。
“好吧，你的材料是从哪来的，或者说你的同伙。”温瞳身上的药效又减弱了，她此时身上已经从骨骼中透出了隐隐快要散架一般的疼痛：“你并没有达成作案条件的资格。”
“哈哈……我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好吗……”男人扭过头看着温瞳，他的表情此刻居然显出一种奇异的苍白和宁静——那是失血过多的人才有的苍白。
温瞳的心理暗示已经奏效了，他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挂满了水蛭：“你不要再问我什么了，我什么都做不好，唯一能给出去的就只有自己的命了。”
“你还真是不在意自己。”温瞳看着他半晌之后，忽然笑得很开心。
“那么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温瞳从她的包里摸出一本速写本和一只炭笔，在上面以极快的速度涂抹着，男人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温瞳画画的时候她的神情完全就变了，她的视线之前只是尖刻，现在就是尖锐，仿佛将自己的五官一一拆分开来，进行再造和重组。
温瞳曾经在一段时间内修过生物学，她知道这个人的哪些部分会遗传给他的女儿，至于为什么是女儿，则是一种自信的判断。
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太过自然，看着温瞳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比较的神色，接着会微微地挑眉或皱眉，那是他以她为蓝本和他心里的某个人比较后才有的表现，温瞳由此判断出，他家里会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儿。
大部分人选择配偶的标准都会选择和自己外形条件相似的类型，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夫妻相的原因，而一见钟情则普遍是因为自恋——没错，确实是自恋，一见钟情的对象大多都是和自己最相似的那个人。
由此，他妻子的相貌也很好推断。
而根据他的口音则可以看出来原籍和现居地，因为成长环境改变和变化的口音会有细微的差别，他的口音比较接近神奈川一带。
衣着和牌子和材质是中产家庭的选择，这种裁剪穿在身上会显得很修身，但在舒适度上会有一定的削弱，这是个为了面子能让步出一定生活质量的人。
再考虑到车程和学校的上课时间……
他的妻子很有可能是编辑，在家里工作，而女儿的学校则是……立海大附属中。
温瞳在男人不安的视线下停下了笔，她转过画板，毫无罪恶感的微笑：“那么你现在看看，这位小姑娘是不是有点眼熟。”
那是一位和男人的样子有几分相似的少女，青春靓丽，神采飞扬。
男人的冷汗在一瞬间就流了下来，不是因为少女和他的女儿相似度有九十以上的相貌，而是温瞳故意清晰画出的东西——一个铭牌，和他的女儿所在学校一模一样的铭牌！
这绝不是巧合。
“她是你的女儿，对吧？”温瞳说着，她完全不在意男人的回答和反应，直接伸出手笑眯眯的将速写纸翻了一页，这次呈现在男人眼前的，是一位端庄贤淑的白领，这是……他的妻子，“那么她呢，你认识吗？”
“……不认识。”男人移开了目光，他没有办法闭上眼，因为温瞳在他闭眼之前展现在他眼前的画面不止他的女儿和他的妻子了——那是一整张完整的全家福！甚至包括了他妻子的兄弟！
“好吧……”他选择妥协，在这个人的面前他不得不妥协，也不能不妥协——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掐住了他的命脉，令他只能妥协。
“你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明智的选择。”温瞳撕掉了手中的速写纸，挥手扬起，雪白的纸片在天空中跳跃出轻盈的舞：“你选择说出来的话我不会对你的家人做任何事。”
少女寂静到荒凉的眼映出了这一幕在盛夏诞生的雪景，她吐出的话语比起承诺更像是对男人的嘲讽。
“我是人渣，但不是畜生。”
温瞳低下头，再次问道：
“那么，现在告诉我，炸弹在哪？”
男人张了张嘴，正好有一张纸片飞到了他的眼前，一转身又溜走，但那一瞬已经足够他看清那是什么。
那是，他的家人。
“炸弹在……”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0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