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平淡淡》曲色

46、买

　　“陈素，你看那？好热闹啊。”
　　陈素抬头，看见天桥底下聚集了一大群人，似乎很多人在争抢什么东西的样子。
　　“那里在卖什么东西吧。”陈素说，“以前那里有一段时间也挺热闹的。”
　　“哦，是吗？”同学走了几步，朝人群走去，“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爱逛街，可能没注意。”陈素说，“之前这有对夫妻在这摆摊，围巾啊，手套啊，T恤，裙子啊，什么都卖，生意特别好。他们大多数在周末才来摆摊。每次摆摊，来买的人都很多。你身上这件裙子，最开始就是他们最先卖的。不知道为啥到最后，他们都不卖了。”
　　“是因为被别人抢了生意？”同学问，“我这件衣服是在她在买的。我好喜欢那间店的衣服。就是妈妈说有点贵，只给我买了这一件。等我有钱后，我一定要把那家店的衣服都买一件回来，每天换着穿。”
　　“你也喜欢她在的衣服啊？”陈素有些惊讶。
　　陈素和同学都是初二生，家里都是工薪家庭。同学是个学霸，成绩特别好。平时来去匆匆的，一心扑在学习上，不爱逛街，吃穿也不讲究。她真没想到同学会喜欢她在的衣服。
　　“嗯。”同学说，“你不觉得那些衣服特别好看吗？对了，你身上这件她在里面也有类似的款式。你在哪买的啊？”
　　“之前在这摆摊的一对夫妻。”陈素说，“最开始是这对夫妻卖的。款式特别新颖。当时好多人围着买。这里的衣服比她在的便宜很多。但我妈都不给我。我妈说，小女孩家家的，这么小就爱打扮，一点也不学好，还把我骂了一顿。”
　　“你妈怎么这样啊？”同学说，“穿点漂亮的衣服怎么了。你看班上那些同学的衣服都很漂亮。”
　　“可能也是没钱吧。”陈素说，“我们家就我姐会买几件衣服，平常我都捡她的衣服穿。爸妈在厂里上班，大多数时间穿厂里的工装。我妈说现在厂里效益不好，要尽可能的省钱。”
　　同学沉默了一下，说，“那后来呢？你怎么又有钱买了？”
　　“我是拿我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我妈虽然不给我买衣服，但在吃上没抠我。说起来，也算我运气好。那天是他们摆摊的最后一天，但当时我不知道啊。我每周都会去那逛逛。可能也存了点侥幸，希望遇到几件便宜一些的衣服，那样我就可以多买几件。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想法真幼稚。我手上的钱还不够买一件最便宜的衣服，又怎么可能买几件”
　　“那你又怎么买到了呢？”同学继续问。
　　“我那天去的时间有点晚，他们摊子上的衣服不多了。有几个人在问价格，然后讨价还价的。平常老板是不理的，那天他们竟然同意便宜几元钱。我一听，看看口袋里的钱，也跟他们还起价来。要是他们同意，说不定我也可以买一件新衣服。那个老板说了个最低价，我一掂量我口袋里的钱，发现还是少。我就和老板磨啊，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她说，小姑娘，我看你也看了很久了。你是真喜欢这件衣服？我就说是啊，我是真喜欢你们这里的衣服，可是我妈不给我买，我攒了好久的钱还是不够。老板娘又问，那好吧，这件衣服就你口袋里的钱给你了。我当时高兴地立即就掏出了钱。我买完衣服，发现只剩一件男士的短裤了。老板娘也许想尽快走吧，就把短裤也送给我了。”
　　“那老板人还挺好的。”同学说。
　　“嗯。回去后我妈看到我的衣服，就问我哪来的。我说买的。我妈就问我哪来的钱，是不是偷她们的？我当时真是气得想哭。我虽然成绩不好，但也不至于是偷钱吧，我在她们眼里原来是这么烂的人。后来还是她们数了自己钱包的钱，没发现少数，才愿相信是我自己攒钱买的。我妈还说，既然够钱买，怎么不买你姐的尺码。那样，她不穿了，你还可以接着穿。”陈素想起这事还有点气愤，“凭啥我都要穿我姐的旧衣服？从小到大，每次都只给我姐买新衣服。以前是我妈出钱就算了，可这次明明是我自己攒的钱。”
　　“你妈真偏心。”同学拍拍陈素的肩膀，安慰道“没想到你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要是我们现在是大人就好了，可以自己挣钱买漂亮的衣服。”
　　“嗯。”陈素点了点头。“我也想快点长大。”

　　到了摊子边上，虽然看的人很多，但她们还是看清了里面在卖什么。
　　是些女孩子用的饰品。
　　这些东西好漂亮，之前都没见过这么多款式的饰品。
　　围着的大多数是女人，都拿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试。有的拿着发卡围在额头，有的拿着耳环往耳朵上戴，还有的用发夹把额头前的刘海夹到两旁，以免挡住视线。
　　饰品是用小塑料袋装着的，袋子上贴着一张白色的纸条，上面写着价格。
　　陈素随意扫了下，有两元，三元，四元，五元，十元不等。最贵的是项链手链之类的，在二十元左右。
　　最便宜的是两元，是头花和发夹类的。她口袋里有两元钱，是早餐钱省下来的，原本打算买蛋糕吃的。但是此刻，她有点迟疑了。到底是买吃的，还是买头花，发夹呢？蛋糕她也很久没吃过了，好不容易才攒到两元钱，打算今天和同学逛街的时候顺便买来吃的。可是，这些发夹她也好喜欢啊。怎么办呢？
　　同学挑了一对玫瑰花形状的的发夹和一个粉色镶边的发卡，她戴在头上试了试，问她好不好看。
　　同学的皮肤很白，配上粉色很搭。陈素点了点头，说，“挺好看的。”
　　“那你说我买哪一个好呢？”同学手里拽着发夹和发卡，有些犹豫不决。
　　“你钱够吗？够的话两个都买啰。”陈素说。
　　“可是买了这个就不能买其他东西了？”
　　“我也是。”陈素看着手上的发夹，“真讨厌。你看我手上这对发夹漂亮吗？”
　　陈素手上拿的是一对hello kitty图案的发夹，很卡通，很可爱。
　　“不错啊。”同学说，“要不我们都买吧，其他的就等下次了。”
　　“那要不我们再挑挑，说不定有更好看的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好多人挤不进来，就站在身后，一有人出来，就赶紧挤进去。
　　陈素和同学挑了一会，看到好几对水晶点缀的发夹，这些款式看起来更漂亮些，但价格也高了一两元。她俩钱本来就不多，只好默默放弃了。
　　她们挑的时间长了点，后面等的人不停问，你们还买吗，不买能不能让让，让我们先挑。
　　被人这样一说，她俩脸都红了，忙付了钱，拿了自己的发卡走人。

　　出了这摊子，两人都挺高兴的，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接着，她们去了书店，去了她在服装店。对着店里漂亮的衣服，两人望着标签上的价格，只好默默离开。
　　这价格，父母显然是不会给她们买的。自己省吃俭用，从零花钱抠，也不知道要攒多久。
　　陈素再次想，如果现在长大了就好了。

　　回到家，姐姐看到她新买的发夹，说，“陈素，你哪来的钱买的啊？是妈妈给的零花钱吗？”
　　她摇摇头，说，“妈妈哪会给我零花钱，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对于姐姐，她是有些嫉妒的。姐姐成绩好，妈妈有什么好吃的穿的，首先想到的都是姐姐。她有时候在想，她到底是不是妈妈亲生的。为啥有什么好事都不会想到她呢？
　　姐姐说，“这对发夹好漂亮。陈素，你给我一个吧，我们一人戴一个。”
　　陈素有些不情愿，说，“你自己去买吧，我喜欢戴一对。”
　　姐姐很不高兴，嘀嘀咕咕地说，“陈素，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小气？”陈素指指自己的鼻子说，“是啊。我是小气怎么了，这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才买的。你大方，你也自己掏钱买啊？”
　　姐姐气的直说，“好，你告诉我在哪买的。等妈妈回来了，我就找她要钱去买。”

　　妈妈回来后，姐姐把事情跟妈妈说了。妈妈说，买什么买，家里钱本来就不多，哪有闲钱给你们打扮。陈素，你把发夹给一个你姐吧。你头发也不多，一人夹一个就可以了。

　　陈素和妈妈争了几句，结果还是被妈妈拿了一个给姐姐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很久。

　　周一上学的时候，同桌看到她的夹子，说，真好看，在哪买的啊.
　　她说了地址。
　　下课期间，好多同学都去问她，她高兴极了。她从来没这样受过同学的关注。

　　后来，同学们都买了，大家就在比较谁的好看。她的就不那么起眼了。

　　再后来几次，她看到摊主的女儿在卖东西。她年纪比她还小，每个周末来都穿的是不同款式的衣服，头发也不停变换。真好看。有次她鼓起勇气问老板娘，这些衣服在哪买的？
　　这个啊，是我自己做的。小姑娘说，当然，我妈妈也有帮忙。
　　她当时无比震惊。自己也可以做吗？
　　嗯，你家里有缝纫机没，有的话也可以找些图样，自己学着做。我是跟着师傅学了一段时间，才自己做的。你家里要是有人会，你也可以叫她们教你。
　　听着这些话，她好像打开了一扇久闭的大门。
　　试试？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