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奋斗史》源远无长

13、第十二章

　　忙碌了两天，问了做过家教的同学，又专门请教了对外汉语的老师，刘希开开心心打开电脑，准备将做的笔记整理好发给邮件发给顾少陵。
　　“咦，谁给我发的邮件？”刘希打开一看，嘴里连连发出惊叹，邮件题目是“如何教外国小孩中文？”，内容比他收集的信息更有建设性。看到发件人，刘希有点发囧，居然是周崇。不管是谁发的，有用就行，他拿起电话，给周崇打过去。
　　“谢谢。”
　　“不用谢，也不用感到困扰，我很高兴能够帮到你。”
　　刘希一点都不觉得困扰，他反正不会答应周崇，只要周崇不再偷听他打电话，他会直接忽视这个人的。不过现在周崇帮了他，刘希还是很客气地，“这两天没见到你，你请假了？”
　　周崇苦笑了一下，他跟刘希说过他要去英国留学，前天回家的时候也跟刘希道别，可是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我休学了，明天就会去英国。”
　　“哦，我想起来了，你要去英国留学？”
　　周崇突然觉得不甘心，为什么他把心都抛出去了，还落不到别人眼里？他要让刘希也不好受，“不是，我去治病，如果没治好，就死在国外。如果治好了，也许还能见你一面。”
　　刘希只知道周崇身体不好，有时候会请假，却不知道是什么病，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他很惊讶地说道：“你得什么病，很严重？放心，你一定死不了，英国医生医术很高明。”
　　周崇被刘希吸引，就是因为他的简单和充满活力，跟病秧子一样的他不同，也跟围在他身边讨好他的人不同。现在他却因为这份活单纯和活力感到无力，刘希一点都不掩饰对他的不在意，也许全校的人都知道他有心脏病，可是他不知道。周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被刘希无情的话影响，可是避免不了的心脏抽痛。“没什么，就这样了，以后再聊。”周崇匆忙挂掉电话，手按在心脏上，无力地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他听见有人喊道，“小崇，小崇，你怎么了？”，露出一个苦笑，“没什么，明天就去英国吧。”
　　顾少陵看了刘希发来的邮件，相当意外。他并不指望刘希能够帮助，只不过见刘希太闲而已。他自己请假了本校做过这份工作的学长，得到了一些有些的信息，其中就包括刘希发的“游戏教学”“幽默教学”等。
　　第一次太轻敌，以为教学很容易，不想铩羽而归，顾少陵这次准备充分，从容来到另一个家庭。还是那四个调皮的孩子，不过见到的是另两位雇主。用与上次差不多的寒暄语交谈后，顾少陵问优雅的女主人他可不可以在室外教学，得到肯定答案后，他将小孩们领到室外的草地上，然后向男孩格林借了一个足球。
　　金黄色的卷头发男孩格林二话不说，欢喜地跑回屋子拿出自己珍爱的足球，很信任地交给顾少陵。英国人对足球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即使是小孩子，对着足球规则和足球明星的逸闻趣事也能耳熟能详。看到新来的老师踩着足球，几个小孩很是欢喜，看着他眼睛带着期待。顾少陵让女孩Sally说说足球球员的位置。等她说完以后，顾少陵教了他们“足球，中锋，前锋，守门员”等几个汉语词组。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总有格外的热情，调皮小孩们忘记了自己准备的稀奇古怪的问题，很有热情地学习老师教的内容，并且对于“中场休息”后的足球游戏很感兴趣，一心想要把可能不善于足球的老师打得“落花流水”。在轻松愉快的交谈中，顾少陵不着痕迹地掌控课程的节奏，并努力完成教学任务。
　　终于轮到“中场休息”的时刻，几个小孩目光聚在一起，很有默契地将顾少陵围在中间。顾少陵笑而不语，他足球踢得实在一般，不过应付几个小孩还是勉强可以的，即使四个孩子都把球往中间踢，他抬起脚一一踢回去。
　　关于足球的延伸话题实在太多，比如足球规则，足球的起源，足球俱乐部的历史，各国足球概况，他教课的这半年，差不多可以成为足球专场，难得的是英国小朋友一直兴趣昂扬，一点不觉枯燥，甚至有时候他布置简单的作业，也会很有质量地完成。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四个小孩除了学到见面的寒暄之语，更是能用中文对足球侃侃而谈了，为了奖励他们的配合，顾少陵特意将他们带到剑桥，参观了剑桥的足球场。现代足球起源于剑桥，《剑桥规则》是第一个以文字形式出现的足球规则，所以对于剑桥之行，几个小男孩惊喜不已，小女孩也很喜欢，很不矜持亲了顾少陵脸颊一口。
　　顾少陵的教学效果很显著，雇主们相当满意，听说顾少陵假期要回家，并且以后不能再继续教课了，都表示相当惋惜。顾少陵从他们手中接过超出预定很多的工资，心情很好。这些多出的工资，意义非凡，是他挑战自己成功的标志，他很享受这种能够成功的喜悦之情。
　　比起上学期的单行侠形象，顾少陵第二个学期要开朗很多，有了不少朋友，其中几个甚至交情很好。果然，不能因第一印象就给别人下了断语，否则会错过不是有趣的人。
　　期末考试的阶段，到处都是形色匆匆的人群，顾少陵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并且拒绝了一切无聊电话骚扰，专心备考。被顾少陵警告过后，刘希很贤惠地控制了自己，除了一两个隐晦的爱心短信，没在时不时彰显自己的存在。
　　考完后，顾少陵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留在学校查了一些资料。顾周华已经打了电话，让他假期的时候去顾氏保健实习。他刚结束的兼职就是因为没有做足准备，才被几个小孩为难了一番。既然答应了要去实习，顾少陵也不打没有准备的仗，而是没日没夜翻资料，以便能够良好面对可能的情况。他学的建筑学，想要双修的商科要到大学第二年才开始，顾少陵对保健品知道的很少，所以花费了一个多星期恶补了一些常识。
　　再差一件事情，顾少陵就可以准备打包回国了。拨通刘希电话的时候，顾少陵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想着：刘希应该是开心吧，好几个月前就开始念叨礼物。
　　刘希当然开心，比起礼物，他更开心顾少陵记得对他的承诺，记得他们说的话。若是还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心里想的，不定多鄙视他，你恨不得每次电话都要提醒顾少陵，他能不记着吗？刘希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把快咧到耳朵背后的嘴角推下来一点，假装不在意地说道：“随便啦，你看着买就行，我又不是那么挑剔的人。”
　　顾少陵好笑地“嗤”了一声，若是以前他或许不知道这话的真假，这半年跟刘希聊得多了，他当然知道刘希不过在装装样子，果然，他还未回答，手机那头立刻接着说道：“嘿嘿，不过既然我们去年已经说好了，我就随便挑了。”
　　刘希想了好多份礼物，像衣服之类直接去商场买一件之类的，还有某些伦敦风景系列邮票这类需要有心收集的，甚至还有需要手工制作的。将各种备选的选择过了一遍，刘希到底不敢太放肆，“我的钥匙扣都生锈了，顾哥你去商场给我买个有英国特色的钥匙扣吧。”这个可以贴身戴着，又需要花费一番心思来挑选，花费不多，刘希觉得很好。
　　“好。顾佳到底在忙什么？”顾少陵之所以有这一问，是因为他这半年没有收到顾佳一个电话，经常从刘希和周觅那得到顾佳很忙的消息。
　　刘希经常去看周弥，所以对顾家的情况比较了解，他将自己了解的事情告诉顾少陵：“佳佳跟少希去了D市。顾少希去了佳佳班，他们两个一看就是有血缘关系的，班里的同学都好奇，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查出不少事情，佳佳不想再呆在学校，就跟顾少希一起转到了D市，周阿姨有时候会飞去照顾他们。”
　　顾少陵沉默，查出的当然是顾佳私生子的身份，顾佳要强，肯定无法忍受别人恶意的目光，转学也好。这些顾少陵跟刘希无法说，他转移话题，问道：“有空吗？”
　　“我快闲的发霉了，顾哥你有什么事？”
　　“我要去商场了，帮我想想可以买什么给我妈，顾佳，顾少希。”
　　这对刘希来说无比简单，他二哥出国给家里人买的礼物都不错，他说了一些给顾少陵做参考。“我二哥上次去英国，给我妈带了一瓶香水，给我爸买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另外买了一大推巧克力和糖果。”
　　顾少陵点点头，“谢谢，我要去商场，以后再聊。”
　　挂了电话后，顾少陵骑着自行车去商场。逛了一圈，差不多选好了需要的东西，最后他停在酒水旁，他在犹豫该不该给顾周华买礼物。听到同学谈起自己的父亲，大多是又爱又恨的语气，他们讨厌那个男人的严厉，往往又带着自豪诉说那个男人的厉害之处。听到这样的话越多，顾少陵越发现，他内心是渴望那些的。
　　其实，顾少陵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这半年，顾周华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询问他的学习和生活，顾少陵虽然语气冰冷，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挂过电话。
　　顾少陵闭着眼睛，随便拿了一瓶，直接去了收银台。付钱的时候，发现这瓶酒很贵。“真浪费。”他自言自语道，可是语气里没有多少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