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同人/罗秦]北平殇》阎摩

9、第9章

　　罗成可睡不着，这一晚上思来想去直折腾了半宿。到第二天，这可就是停灵的最后一天了。一应杂事都有人支应，罗家兄弟俩其实没什么事儿。一过晌午，秦琼跟魏征早就定好了今天要去大哥那里调理身体，没跟罗成说实话，就假借说到后边儿去看娘，就去了大哥魏征那儿了。

　　罗成正盼着表哥走呢，一看秦琼走了，他紧接着就站起来，把这边儿托付给哥哥罗松，转身儿也走了。干什么去了，早就跟北平府诸位棋牌官约好了，都在商量好的地方等着他呢。

　　虽然说北平府各位在当初贾柳楼上都跟罗成结拜了兄弟，但是他们和瓦岗寨的各位绿林兄弟不同，从来没叫过罗成什么老兄弟四十六弟之类的称呼。在罗成面前，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叫着少保爷、公爷之类的官称，就算罗艺死了现在也是一样，见了罗成，规规矩矩叉手施礼：“见过少保。”

　　罗成一来，先找白显道，白显道在北平那是专门安排暗线儿的，搁现在话说就是特务部门的主管。罗成告诉他，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动什么样的关系，你给我打听清楚两件事儿。第一，昨天表哥从灵堂出去之后，到晚上和我见面之前，一共都发生了什么事儿，越细致越好。第二，这些日子一共都有谁惦记过咱们，用过什么手段有过什么安排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白显道一听就是一皱眉，不过也没说别的，转身儿出去了。

　　罗成再安排其他人，昨天他已经把北平府出事儿前后的所有情况全都问清楚了，今天开始安排以后的事儿。分派各人负责下去，这几天谁也不要惊动，偷偷儿地整顿好手下的军卒，准备着随时等我的通知，咱们随时下山。

　　都安排完毕各自散去，罗成单独把张公谨和杜文忠俩人留下来，交代他们点算好北平府带过来的辎重细软，瓦岗山上的东西一样儿不许动，可是咱们爷们儿带来的东西也不能白留下。带兵杀回北平，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起来容易，那么多兵怎么养活，得有钱。

　　说书的说起来容易，可这通安排可不简单，等这俩人也交待好了，天已经擦黑儿了。罗成回到灵堂一看，秦琼已经回来了，书要简短，哥儿俩又在这儿守了一宿。

　　转过天来，一早上都安排好了，这是出殡的日子，按着最隆重的礼节，把棺木一路送到后山临时选的墓地，暂时给北平王罗艺和王妃秦氏夫人入土为安。至于以后会不会把灵柩迁回北平府，那话就远了暂且不表。（这里这么简短是因为我实在不会写）

　　丧事办完，瓦岗这里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出征的事儿，诸位将官各自整顿军兵，秦琼今天再到魏征这里就不仅仅是调理身体了，还要跟大哥商量一些具体的事务，大军走了之后，这山上可就全交给魏征丞相管着了。

　　到这儿一看，徐懋功也在呢，正和魏征商量政事。秦琼一到，也没功夫儿寒暄，徐懋功直截了当地就问：“二哥，您要让老兄弟回北平了？”

　　叔宝一愣，说三弟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徐懋功微微一笑：“二哥啊，老兄弟北平的兵可是不少，这一走总要有番准备，虽然北平军军纪严明铁桶一般，但这毕竟是在咱瓦岗的地头儿上，军粮辎重兵丁战马总要有些动作。要说真能把我跟大哥瞒得滴水不漏，那也太小看我们瓦岗这么多年的心血了。”

　　秦琼点点头稍微有点儿尴尬，徐懋功接着说：“二哥，想必你心里早就有数，老兄弟这一回北平府，那以后就和从前大不相同，你真不留他？”

　　“三弟，罗成毕竟与咱们不同啊。”秦琼轻轻叹口气，“每个人脚下一条路，我当初就没想过让他走咱们这条路。”

　　“可是他现在有得选。”

　　“有得选我才更不能留。”

　　徐懋功一看，得了，算我白说，原来这想不通的不是罗成，是二哥你啊。徐老三一想我跟您这儿费吐沫纯属瞎子点灯白费蜡，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跟您这说也说不通，我还是走吧。于是跟魏征秦琼把其余的军政要事迅速商议处理完毕，徐懋功说行了，您二位在这儿该扎针扎针，该吃药吃药，我还有明日起兵的一些杂务需要处理，就此告辞。

　　他前脚儿刚出门，后脚儿魏征就追出来了，叫了一声三弟慢走，把徐老三往没人儿的地方一拽，魏征说：“师弟，你可不要白费心机，老兄弟要回去报仇，谁也留不住。你要是硬想留他，到时候坏了兄弟的情面。”

　　徐懋功说：“大哥，我知道我留不住老兄弟，别说我，这山上谁也留不住他，可您别忘了，有一个人例外。”

　　魏征点点头说我知道，叔宝若是想留罗成，必能成功，可是刚刚你不是听见了吗，他不愿意啊。
　　徐懋功说您就别管了，您回去好好看好了二哥，多给我点儿时间，我有我的办法。

　　按下徐懋功要想什么办法不表，翻回头再说罗成。瓦岗的军兵是大张旗鼓地整顿军备，北平府的兵是偷偷地做着准备，可这事儿一点儿都不少。各家棋牌分头办理，也多亏平日训练有素，到晚间一个一个来回报，全都准备完毕，就等明天一声令下就可拔营起兵。

　　到最后罗成跟前剩下俩人，一个杜文忠一个白显道。杜文忠知道白显道要跟罗成回报的是暗线的事儿，这种事儿不传六耳，于是抢先跟罗成说：“少保，我先跟你说件事儿，是当日出事儿的时候干娘让转告给你的。”

　　罗成一听就是一愣，心里话杜大哥这这算怎么回事儿，前两天我找你们专门问了北平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我说得清楚，这话你怎么当天不跟我说呢？忘了？不应该啊！罗成这脸上就不那么好看。

　　杜文忠看得出来，跟罗成那么多年了，一看那小脸儿一沉就知道罗成不乐意了。不过杜文忠可没慌，跟罗成说：“少保啊，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琢磨，我为什么前几天不说。这是干娘她老人家嘱咐的，她老人家说了，如果你留在瓦岗，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可是如果你要带兵回北平报仇，让我在临出发之前一天跟你说这些话。”

　　罗成心里一揪，说：“我娘都说了什么？”

　　“干娘说，让你想清楚，你要走什么样儿的路，过什么样儿的日子，什么对你最重要。罗家从来不出迂腐子弟，让你做事只管顺着自己的心，当母亲的不求别的，只要你能过得好，二老在地下也就瞑目了。”

　　杜文忠这话一说完，罗成就觉得心乱如麻，半天没回过神儿来，坐在那里乜呆呆楞柯柯没动劲儿。杜文忠看看叹口气，说少保，这话我带到了，白贤弟还在这儿呢，我先下去了，说完拱手退出。

　　罗成回了回神，把心里这乱劲儿压了压，把白显道叫过来，白显道就把探来的结果一五一十都跟罗成说了。先说了李密这边儿对北平军的态度，怎么找的王伯当，王伯当怎么找的单雄信，几个人各自什么样的态度，后来李密那边儿又安排了什么样的暗哨，一一都给打听清楚了。

　　罗成点点头，这都在他意料之中，也就是坐实了知道知道各人的心思态度。白显道说完了这件事，接茬儿汇报秦琼的事，不单单是罗成说的那段儿时间，还把这两天秦琼所有去过什么地方，待了多长时间，有什么样的人员来往，都给罗成说了。

　　罗成一开始听着还没什么，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一听表哥那天从议事厅出来是跟单老五骑一匹马奔的后山，心里就是一惊。再听后来从秦家出来之后居然让五哥直接给抱到单家去了，在里边儿待了多长的时间。罗成心里又是一折个儿，想想那天表哥身上的药味儿，也就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了。

　　罗成心里叫着自己的名字：罗成啊罗成，这几天你净走自己的脑子了，身边儿别的事儿是一点儿都没在意啊。你就没想到吗，李密既然惦记上北平军，最后肯定得着落到表哥身上去啊！到现在没人来跟我提，肯定是表哥给摁下去了，可这里边儿他得担多么大的干系受什么样的挤兑？

　　后来再听这两天，秦琼说是回后边儿看娘去，其实在老太太那儿都没待多少时间，出来就去了大哥魏征丞相那里了，这两天需要元帅处理的一应军事要务也都送到大哥那儿去了。罗成听完了心里明白，要是一般商议军务都跑三哥徐懋功那儿去，这几天一个劲儿地往大哥府里跑，那应该是去调理身体去了。而且表哥这几天身上药味儿都挺大，他跟老太太那儿待得时间又不长，这药味儿准是他自己吃的。

　　白显道把这些事儿一一都说完了，罗成摆摆手，让他回去了。罗成自己坐屋里一时间心乱如麻，想想母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又想想表哥这边儿自己这个懊悔这个揪心。正这时候就听门外有人问：“老兄弟在屋里吗？”罗成一听声音正是三哥徐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