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wake2sleep

11、（十一）

　　（十一）
　　不二加快了脚步赶回家里，一进屋就上楼去敲鬼束的房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于是直接开门进去。
　　鬼束躺在床上，看不出有没有睡着，随着逐渐靠近，不二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迟缓了下来，那份无声无息的安静让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小夜”，不二坐到床边，轻唤了一声。
　　鬼束听见不二的声音，醒过来，却也不说话，只是木木地望着他。
　　看见鬼束睁开眼睛，不二心里那根从踏进这个房间开始就紧绷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伸出双手去握住鬼束的肩膀，将她扶着坐起来。不料鬼束根本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身体摇摇晃晃了几下，整个人前倾，瘫靠在了他的身上。
　　“小夜，告诉我事实，好吗？”不二顺势将鬼束揽在怀里，小心翼翼地用他的双臂包裹着，尽量让自己做好听到答案的心理准备。
　　“是那个药……让我安静下来的……那个药的作用……我知道的……所以从几天前开始……我把药停了……”
　　她真的不是“忘记”，而是故意把药停了……
　　“因为要去见精市……为什么他的笑容那么忧郁？……为什么他不能像不二一样温暖？……我好心疼……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周助第一次看到我……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不二听着怀里的人声音闷闷的说着不成段的话，手指，抓紧了自己的衣袖。这当中，有幸村精市和他两个人的名字，这是一种怎样的关联？还有“心疼”二字……
　　“吃了药就会安静……这是不行的……在精市面前……不能这么无力……所以……我把药停了……”
　　原来，她一直都很清楚她的病，包括所有的症状，以及药物的疗效，她都知道，那么，她应该也知道副作用是什么。
　　“不吃药……人就有精神了……那天下午……很有精神……和精市去了……去了哪里？……去看鱼……周助带我去的……”
　　不二听了鬼束的这句话，心中一颤。她……不记得了吗？怎么回事？
　　“回来以后……很累……是那种……好像快要失控了……周助……控制自己……好累……”
　　“所以你就把那几天积累下来的药在一天内全部服下了……”
　　“那个药……药效和量是成正比的……”
　　鬼束说完这些话昏昏沉沉的不再作声，不二松开指关节泛白的手，抱着鬼束躺下，“好了，过几天就会恢复的，小夜好好睡……”
　　话未说完，鬼束便伸手拉住了不二的衣服，“那个药……如果太多……心脏就会跳不动……周助……睡着了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
　　只是一刹那，大概就是在鬼束迟缓地眨眼睛时的一刹那，不二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让鬼束看见，“不会的，有我在，明天天一亮，我就叫醒小夜，好不好？”
　　“嗯……好……周助晚安……”
　　“晚安。”
　　不二握着鬼束的手，直到感觉她确实入睡了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二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寒意扑面袭来。睡着的人不会知道冬日的夜晚有多漫长，而醒着的他却在期盼晨曦能够尽快到来，因为，他要叫醒她。
　　不二伸手去触碰那株仙人掌，那株他和鬼束一人一半的仙人掌，手指在触碰到的同时立刻就被刺破并渗出血来。竟然，一点也不痛……
　　此刻，再没有比心口更痛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