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0. BE结局之Awake篇（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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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BE结局之Awake篇（中）
注：下文中，“【】”内的的内容都是Severus的回忆。
Awake
“Snape医生，今天你和你的儿子会将Britten侦探接回家过周末，对吧？说起来，上周末的情况如何？你儿子的女朋友也去了吧？”Lee医生试图转换话题。
Severus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实在不愿意回忆上个周五发生的事情。因为，他实在不愿意面对，他的情况到底给Draco带来了什么。
【上周的这个时间，Severus一出Lee医生的诊室，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Draco。
黑发的医生抬头看着铂金发的儿子，发现这孩子似乎颇不高兴。
“Draco，咱们现在去接你父亲回家？”Severus观察着儿子的表情问道。
Draco沉默地点点头，试图挤出一个笑容来。浅金色头发的年轻人自动地推起了Severus的轮椅，向父亲的病房的方向走去。
“你是要六点半去接Hermione来咱们家吧？”Severus坐在轮椅里，看不见自己身后Draco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这个问题一出口，Draco的身体就紧张了起来。
Severus抬头看着Draco的下巴，问道：“Draco，你怎么了？”
从Severus的角度，他只看到儿子哽咽了几下喉咙，然后听见了那孩子略带沙哑的声音：“爸，Hermione不会来了。她说……她要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医学院，而不是哈佛，也就不来参加为她进入哈佛而办的家宴了。”
闻言之后，Severus的心就往下一沉。虽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某些专科确实比哈佛的强，但Severus知道Hermione选择总排名第二的医学院，而不是总排名第一的哈佛，恐怕是有其他的原因：比如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位于巴尔的摩，而不是波士顿。
嘴上，Severus却为Hermione辩解道：“Hermione确定她想要如何发展了？我记得那边有几个方向确实非常好……”
Draco低下了头，用他那双与Lucius极为相似的灰蓝色的眼睛恳求地看着Severus，低声说道：“爸，别说了。”
Severus看着儿子那双带着悲哀的眼睛，伸手拍了拍儿子的下巴，道：“咱们先去我的办公室吧。”
Draco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推着Severus转而向血管外科的方向走去。
进了Severus的办公室之后，Draco沉默地坐进了给客人准备的沙发，转头看着窗外的花园。
看见儿子看向窗外时迷离的眼神，Severus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上帝啊，这孩子这时候看上去真像……Lucius。——天，千万别……
Severus推动轮椅，来到Draco对面，看着儿子的眼睛说道：“Draco，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浅金色头发的年轻人躲着Severus的眼睛，小声说道：“就那么回事呗。”
其实，用不着儿子说什么，Severus就能猜出大致是怎么回事：Draco想要继续留在波士顿继续照顾自己和Lucius，但Hermione已经不愿意了。
“我向她求婚了。”Draco盯着自己的双手说道。
Severus握住了Draco光溜溜的左手，知道儿子的求婚并没有成功。
“我……她……总之，她忽然说出那些要去约翰*霍普金斯的鬼话了。”浅金色头发的年轻人低声说道。
Draco的支吾让Severus觉得有些隐情在内——这小子不会是在求婚的时候做了什么蠢事，惹得小姑娘不高兴了吧？
Severus问道：“Draco，你是怎么跟她求婚的？”
浅金色头发的年轻人扭过头去，不看Severus。
Severus觉得Draco可能真的在求婚的时候做了什么傻事，于是道：“Draco，别不好意思。要知道，你父亲当年向我求婚的时候，他带我去了一家很昂贵的法国餐厅，偷偷地让侍者将婚戒藏在了餐后的甜点中。而我呢，从头到尾都在为花的钱而心疼。到了吃甜点的时候，我推说已经吃饱了，坚决没要甜点，还坚持要你父亲把他的那份甜点打包回家再吃，因为我害怕他再点什么东西。哦，你真的应该见识一下你父亲当时的表情。——快说说吧，你们不可能比我们当时还糟糕。”
Draco被这样囧囧有神的历史逗得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却仍然保持着沉默。
Severus拍了拍儿子的脸，道：“Hermione是个好姑娘，要是为了些小事，就轻易放弃的话……”
Draco躲开了Severus的手，委屈地说道：“不是小事。”
Severus坚持问道：“那是什么？”
“我……我请求她在结婚以后跟你们一起住在家里，她不答应。”Draco撅着嘴，眼睛迷离地看着窗外。
Severus一下子愣住了。说句心里话，他当然希望能够跟Draco生活在一起，这样他也就能更多地将Lucius接回家来居住。但是，他也知道，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让他们照顾自己的父母已经是相当高的要求，就更不要说是照顾爱人的父母了。Severus一向认为Lucius在某些方面是相当守旧的人，他相信二十二岁的Lucius会在Abraxas需要的时候选择照顾Abraxas，但他可不敢想象二十二岁的Lucius会愿意跟Eileen Snape生活在一起。换做是Severus本人的话，哦，Abraxas大概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被Severus照顾的。如果说Hermione不愿意与自己和Lucius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话，从理智上说，Severus是完全能够理解Hermione的。
心中叹着气，Severus板紧了脸道：“我不记得我同意过，让你在结婚之后住在我和你父亲的屋檐下。”
“爸！”Draco用雾蒙蒙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Severus。
Severus叹了一口气，道：“Draco，你对Hermione要求得太多了。没有多少年轻的姑娘会愿意与丈夫的一家子住在一起的。”
“我妈就愿意！”Draco忿忿不平地道。
Severus一下子被噎住了：是的，Narcissa是一名仿佛是从维多利亚时代的画卷里走出来的旧时代的淑女。他完全相信，Narcissa会愿意照顾丈夫的一家子，她也确实一结婚就开始照顾Kingsley Shacklebolt的身患老年痴呆症的母亲。而这样的淑女的第一任丈夫，呃，被他Severus Snape撬走了……
这时，Draco发现了自己在说什么，不禁尴尬地闭上了嘴。一直以来，他都在避免在Severus面前谈论自己的母亲和祖父，也避免在自己的母亲或是祖父面前谈论Severus。
Severus又拍了几下Draco，勉强说道：“Draco，我一直很尊敬你的母亲。她所做的事情，让人十分尊敬。但是……”
“爸，我以为你是我这边的！”Draco赌气地道。
Severus苦笑了一下，道：“Draco，我当然是和你在一边的。Hermione没有抓住像我儿子这么优秀的年轻人，是她的损失。但是……”
Severus的眼睛迷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Draco，如果我爱你少一点儿，我会很高兴你愿意在结婚之后与我和你父亲住在一起的。但是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自私一点儿，肩上的担子轻一点儿，快快活活的，就像Theodore Nott那样过着年轻人该有的生活。我也上过大学，我知道大多数年轻人在这个年纪里该把课余的时间花在Party和恋爱上，而不是像你一样帮我照顾你父亲。Draco，你用不着把那么多的责任都放在你自己的肩膀上。跟着Hermione去巴尔的摩吧，我知道你祖父在那边一样有生意等着你。”
Draco感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继父，仍然坚持道：“我留在波士顿是有理由的。”
Severus想了一下，试探地问：“你祖父？”
Draco不安地动了动脚，明显不愿意在Severus面前谈论自己的祖父。——他见识过Severus和Abraxas在医院的走廊里吵起来的情形。但既然Severus问起来了，Draco只好道：“爸，我怀疑祖父出现了老年痴呆症的先兆。我劝他去看医生，他把我骂了一顿。”
黑头发的医生关心地看着儿子。——愿上帝原谅他，他一点儿都不担忧Abraxas的身体如何，但是很显然，Lucius和Draco都爱着那个总是阻挠他和Lucius的关系的老头子。看着Lucius的份上，他早早地同意了Abraxas对Lucius的探视权。然后，相看两厌的Severus和Abraxas自觉地错开了彼此探视Lucius的时间。
考虑到Lucius在Abraxas来访之后幸福的笑容，Severus按捺着自己心中的酸水，安慰地道：“有什么症状？也许只是老年性的记忆力衰退。”
Draco不自在地描述道：“近期的事情刚说过就忘，失眠，头疼，偏执，呃，轻微的被迫害妄想。”
Severus想了想，道：“听上去有些像血管性痴呆，但偏执和被迫害妄想又有些像老年痴呆。偏执和被迫害妄想有什么表现？”
Draco为难地看了Severus一眼。
黑发的血管科医生心中翻了一个白眼，道：“你祖父该不会说，我处心积虑地等着他过世，从而可以占有你父亲的财产，开始虐待你父亲吧？”
Draco惊讶的表情很好地说明了Severus的猜想的正确性。
Severus忍着自己口出恶言的冲动，说出了事实：“这完全不是什么新的症状。实际上，四年前他就对着我的脸说出了那些话来了。”
尽管努力地管着自己的舌头，Severus还是没能管住自己言语之间的恶意。——实际上，从Lucius中风之后，Abraxas就再也不在Hogwarts医院看病了，说是为了防止Severus谋杀他。
然后，黑发的医生咬着牙对儿子说出了自己的诊断：“血管性痴呆的可能性比较大。早期的干预和治疗可以预防脑梗塞之类的急性发作，溶栓和适当的血管扩张可能会缓解症状。”
看着一副受到了打击的样子的儿子，Severus缓和了口气道：“Draco，把你的祖父尽早带到医院去接受治疗吧。”——如果Abraxas再中风了，Draco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Draco点了点头，悲伤地道：“爸，你看我确实不能离开波士顿吧？”
Severus从逻辑上推导出了一个问题：“那干嘛不跟你祖父一起住呢？”
Draco支吾着说：“我，嗯，我祖父很高兴我能把父亲接回家居住。”
黑发的医生此刻觉得自己与Abraxas之间的冲突异常的荒谬：两个人明明都是为了Lucius好，却彼此争得头破血流。如果我能够与Abraxas搞好关系的话，我、Lucius与Abraxas住在一起，再加上Abraxas雇的那些仆人，Draco哪里用得着为我们三个担心？
于是，Severus说道：“Draco，你去跟Hermione好好谈谈。我……我会给你的祖父打电话，也许我们三个都不需要你担心的。”
为了让自己的话增加说服力，Severus还挤出了一个笑容。
】
“Snape医生，你的家宴不顺利？”Lee医生察言观色地得出了结论。
Severus叹了一口气道：“Draco提出了在他们两个结婚后要和我与Lucius一起住的要求，他女朋友不愿意。现在，他们两个正在冷战。”
“你对此感觉如何？”Lee医生继续问道。
Severus痛苦地道：“感觉？我为此感到自责和羞愧！如果我做得好一点儿，如果我不是这么没用，又怎么会——上帝啊，今天的年轻人没几个愿意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就算Draco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分手了，以这个标准叫他怎么找一个愿意与他结婚的好女孩？”
“Snape医生，你不反对与婚后的儿子住在一起的主意？”心理医生问道。
Severus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苦笑道：“是的，我……很可耻，不是吗？我在盼望Draco的妻子做到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说起来，我前几天见到Lucius的父亲的时候恨不得跟他打起来。如果我跟Abraxas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话，我们俩个早晚得把对方气死。我真的应该好好地控制我的脾气。”
“Snape医生，你是说，你与Lucius的父亲见面了？”Lee医生继续从Severus的话中发现问题。
Severus点点头，道：“是的，本来我是想着与Abraxas缓和关系，这样Draco就不用为我、Lucius和Abraxas担忧了。结果，见了面之后，我们又不欢而散了。”
“至少，你们见面了。我不得不说，这对于你们双方来说都是不小的进步。”亚裔心理医生安慰道。
Severus在心中对自己冷笑了一下：是的，对于两个偏执狂来说。
“那么，Britten侦探上周末在家的时候，情况如何呢？”Lee医生问道。
想到自己的丈夫，Severus的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Lucius的情况不错。”
【
Severus和Draco去接Lucius的时候，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完全不记得有请Hermione来家里吃饭的事情。他正忙着给自己戴上项链呢。Lucius用不听使唤的左手将项链的一端压在锁骨处，右手拿着项链的另一端，在镜子前边反复地试验着该如何把两端连接在一起。
一看到Severus进来，Lucius就露出了笑容。他有些艰难地在Severus面前蹲下，示意丈夫帮自己戴上项链。
Severus笑着接过了项链的两端，帮丈夫系好，又将挂坠调整到了Lucius胸前。
然后，Lucius的眼睛就停留在了桌上的几副耳钉上。
“要戴哪件呢？”Severus看着小动物一样地在几件首饰之间犹豫的Lucius，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Lucius在几件首饰之间犹豫了一番，最终指着一副蛇形的耳钉，示意Severus帮忙戴上。
在帮丈夫戴好耳钉之后，Severus忍不住亲了Lucius的耳朵一下。
这让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异常得意起来了。忽然地，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从床头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大本子，将之塞进了Severus的怀中。
Severus接过Lucius视若珍宝的本子，心中却不怎么愿意翻开：这个本子里边，几乎完全是Lucius为他想象中的两个孩子画下的素描。在Lucius头脑中的那个世界里，他是一名能够变身成为一只双足飞龙的富有的巫师。在那里，Lucius生下了两个蛋。经过了几个月的孵化之后，两只小双足飞龙，分别叫做Septimius和Lucia的，从蛋里爬了出来。在Lucius的笔下，这两只能够化成人形的小爬行动物不断地长大。其中的那个黑发黑眼的小男孩（一看就知道是以Severus为蓝本画出来的）总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另外的那个铂金色头发的小女孩，一看就是Luciana的翻版。
根据Lee医生的说法，Lucius所想象出来的一切都是他对现实中的投射：在现实中，Lucius与Severus的关系因为他们两个无法生孩子而被Abraxas所不容，所以Lucius幻想自己可以生育；在现实中，Lucius和Severus为了金钱而发愁，所以Lucius幻想自己非常富有；在这里，Severus因为车祸而瘫痪，在梦想中，就有了无所不能的魔药；甚至于，黑头发小男孩的不高兴，都是Lucius按照少年时期闷闷不乐的Severus想象出来的。
上帝啊，Severus可不想翻开那个本子，听着Lucius念叨那两个不存在的孩子如何的消息。在车祸之前，Severus和Lucius的确曾经考虑过要采用代孕母亲的方法生下他们的孩子。甚至于，Lucius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Septimius；如果是女孩的话，就叫Lucia。
想到那场车祸到底让自己失去了什么，Severus的心就像被刀绞了一般难受：如果我开车的技术好一点儿的话，我和Lucius的孩子可能真的两三岁了吧？
另一边，Lucius兴冲冲地翻开了本子，将最新的那页上的一只大双足飞龙将两只小双足飞龙扑在身下玩耍的场景指给Severus看。画面上，那只黑色的小动物似乎还带上了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Lucius用手指圈着快乐的小动物，似乎是在向Severus炫耀着什么。
Severus吻了吻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这么高兴过的Lucius，附和地道：“是的，亲爱的，孩子很开心。”
Lucius拉着Severus的袖子，想了很久，才找到了合适的词汇。浅金色头发的男人用含糊的声音说道：“不脏了。”
Severus的心再次像被揪出来那般地难受：如果不是我这个白痴，Lucius怎么会受到那样的羞辱？
心里颤抖着，Severus脸上却温和地笑着道：“Lucius本来就不脏的。”
】
Lee医生问道：“Britten侦探不那么恐惧了？”
Severus掩饰着自己的沉重，道：“Lucius好多了。”心中，Severus只希望自己能够以死赎罪。——可是他不能，他还得照顾被他的不谨慎深深地伤害了的丈夫。
【
半年之前，Severus曾经尝试过雇人在家照顾Lucius。他曾经面试过好几个人，但Lucius一直激烈地反对让家中进入陌生人的主意。直到一名叫做Rufus Fudge的家伙前来应聘，那几天情绪极为糟糕的Lucius才没有反抗。现在回想起来，当时Lucius的反应绝对是恐惧，而不是接受。而他这个弱智，居然就那样让Fudge进了自己与Lucius的家门。
在将Lucius扔与Fudge照顾的第一天上午，Severus有一台微创血管手术。在手术结束之后，Severus才有机会通过网络连接上家中暗藏的摄像头，看看Lucius的情况如何。一打开视频窗口，Severus的手就颤抖了起来：视频上，Fudge正在暴力地干着Lucius的嘴。
Severus给Lucius从前的搭档Bird Freeman侦探打了个电话之后，就飞车赶向了家中。等到他到家的时候，Bird已经将Fudge制服了。
Fudge一边挣扎，一边说着：“是他主动的！”
Bird极有经验地在摄像头看不见的角度踹了Fudge一脚，怒道：“□□的定义包括言语威胁！”
另一边，Lucius靠在墙角瑟瑟发抖，口中喃喃地道：“用我吧，求你别伤害Severus……”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Fudge以言语威胁了Lucius，让他以为如果他不顺从的话，Fudge就会去伤害Severus。
Severus心疼地将惊恐地躲闪着的Lucius抱在怀里，却在一瞬间有了一种Fudge说的可能是真话的错觉。
针孔摄像头记录下来的证据是无法反驳的：Severus离开之后，Fudge对Lucius说了句什么，Lucius就颤抖起来了。Fudge带着威胁性地走近了Lucius，在摄像头看不见的角度说了或者做了什么，Lucius开始的时候似乎是想躲起来，但很快就屈服在了Fudge的淫威之下。
Bird再次踹了试图乱动的Fudge一脚，对Severus道：“我认识这个混蛋，他因为□□被警察学校开除了。我需要拷贝走录像作为证据，你和Lucius可能需要去一趟警察局，我会尽量地减少这件事给你和Lucius带来的麻烦。——放心吧，我会给这个混蛋安排个好牢房的。”
Severus其实不怎么关心Bird和他的同事们是如何整治Rufus Fudge的，他关心的只有受到了伤害的Lucius。
——那之后，Lucius就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恐惧和自我厌恶之中。
Lucius在那次伤害之后，被染上了淋病。其实那病本身不怎么严重，几次抗生素治疗就解决了问题。但是，Lucius却固执地认为自己非常地脏，拒绝去接触Draco，也抗拒着Severus的触碰。
Severus反复对Lucius表达着“你不脏”这个意思，得到的却是Lucius的尖叫：“你明明就是嫌弃我的！抱着我的时候，你身上那么僵，刚刚你宁肯自己冲凉水都不肯碰我，你还在骗我！”
轮椅里的Severus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脸受伤的丈夫，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神智失常的丈夫解释，自己胸以下的冰冷和僵硬是病理性的，与嫌弃Lucius没有任何关系；而且，Lucius所谓的“冲凉水”，说的是Severus为了控制自己双腿的痉挛而降低肌肉的温度的举动。
几个星期前，在Severus给自己注射了肌肉松弛剂之后再试图去拥抱Lucius的时候，Lucius愤怒地将Severus从床上推到了地上：“你又在骗我！我可没那么容易被药水骗到！”
被摔到地上的Severus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身上却不觉得疼痛。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是我没有对Fudge做好背景调查才伤害的Lucius，我刚刚也不正当地用了药物去欺骗Lucius，现在就让Lucius把我打死吧……
Lucius坐在床上，呆愣地看了地上的Severus半天，忽然问道：“你怎么还不起来呢？”
Severus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事实是，由于他刚刚给自己注射了肌肉松弛剂，现在他双臂无力，而且他通常用以帮助自己起身的过高的肌张力已经消失了。
许久之后，Lucius似乎突然看到了床边的轮椅，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大叫一声，惊慌地下了床，一边用偏瘫的身体将Severus往床上拖，一边惶恐地道：“错了，不是你，不是这里，不是决斗！我……Merlin，我伤害了你！”
Lucius一边闪着泪花，一边用右手和不听使唤的左手帮Severus解开睡衣的扣子，开始检查Severus有没有受伤。
Severus悲伤地看着瑟瑟发抖的Lucius，有些欣慰于自己的丈夫刚刚没有打算伤害自己——Lucius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罢了。
在Lucius检查过Severus的皮肤之后，他慢慢地下了床，将自己在门口处蜷成了一团。Lucius直勾勾地瞪着前方，沙哑地陈述道：“我碰了别人，我打了你，你不会要我了。”
Severus反复地向Lucius保证，自己完全没有怪Lucius的意思，可铂金发的男人却没有听见一般地缩在墙角发抖。Severus拼命地想要爬起来将Lucius拉上床，可肌肉松弛剂还在忠诚地发挥着它的功效。
不知过了多久，Severus才成功地把自己弄上了轮椅。来到Lucius的身边，他才无奈地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含着眼泪睡着了。Severus从床上拉了一床被子盖到Lucius身上，就自己滑下了轮椅，抱着睡梦中的丈夫分享起了那床被子。
第二天一早，Severus是在床上被冻醒的。用不着体温计，他就知道自己发了低烧。
但是Severus心里却很高兴：Lucius此刻正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他。
Lucius的眼中闪着梦幻一般的光彩：“双足飞龙，有用，暖和的。Severus被焐热了，软的。”
Severus将Lucius的双手拉到自己的嘴边，亲吻着丈夫的手，真诚地道：“Lucius，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怀抱。”
浅金色头发的男人微笑着看了丈夫的脸半天，却忽然闪到了床边，再次瘸着腿躲到了墙角处：“我打了你，我昨天打了你！”
无奈之下，Severus拖着因发烧而无力的身体上了轮椅，来到Lucius身边，强硬地将Lucius抱进了怀里。顾不上自己身体的不适，Severus在墙角用口和手要了Lucius一次，又将Lucius拖到床上，让丈夫上了自己一次。
拜Severus低烧之下瘫软的身体所赐，Lucius终于被说服，自己没有被抛弃。
】
“你们的性--生活如何？”Lee医生又问起了这个例行的问题。
Severus舔了舔嘴唇，道：“很好，在Lucius肯碰我之后，我们都很欢喜。”
【
Severus也不知道自己的性--生活算不算好，他只知道自己切实地需要那种被爱着的感觉。
在大多数人眼中，高位截瘫的Severus应该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欲望才对。可Severus自己知道，他仍然是渴望着Lucius的。
不完全性截瘫让Severus的下边还残留着少量知觉和控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Lucius在自己的身体内进出的时候，Severus其实偶尔会有钝钝的快感。
Lucius从前是非常温柔和有技巧的情人，但在中风之后，Lucius不是总能控制好自己的动作。这就造成了Lucius会不小心地伤到Severus的情况。
说句心理话，Severus甚至不讨厌这样的伤害，因为本该让他疼痛难忍的撕裂伤现在只是一些迟钝的麻木感。那样的感觉让Severus觉得……他还活着。
虽说Severus的心理医生鼓励着他的性-生活，但那是Severus对Lee医生隐瞒了他的肛肠科医生的诊断的结果。Severus已经被正式地警告，如果他每一两个星期就会出现撕裂伤的情况继续下去，那么用不了几年，Severus就得接受肠道造瘘手术，用人工粪袋排便了。
故而，在Severus每次躺在床上准备自己的时候，他的心中都充满了饮鸩止渴的罪恶感。
】
在又回答了Lee医生的若干问题之后，Severus终于被放出了心理诊室。在出诊室之前，Severus往自己的口中扔了一片止痛剂，又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肩膀。
【
Severus希望自己的肩关节还能多坚持个几年——他可不想很快被迫接受肩关节置换手术。
Severus知道，如果自己还是像现在一样地每天使用手动轮椅的话，自己绝对是在加重肩关节的损伤。但是，如果使用电动轮椅的话，他就会在众人眼中显得更加没用。
上帝知道，当Severus迈着大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因肥胖、胆固醇过高而动脉严重狭窄的患者们时，那帮嗜糖如命的家伙无不老老实实地按照Severus的建议接受手术。
现在，那帮患者一见到Severus，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能行吗？”Severus的骄傲怎么会允许他去做没有把握的手术？可是，这种事情他自己知道是没有用的，他还得去说服病人相信他。在经历了几次病人因为不信任他而推迟手术，结果中风的（并且成为Lucius的病友）之后，Severus就更不愿意在病人面前显得自己无能了。
当然，还有一个Severus不愿说出的原因：他不愿意在Lucius和Draco的面前显得更加无助。
——上帝啊，在Lucius的情形还好的时候，他连我的定时减压运动都不让我自己进行呢。他说着什么“你的肩膀和手太宝贵了”，就抢着把我抱起来，拍打我的受压部位，帮助我的血液循环……
——可是，如果我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肩关节置换手术之后，我恐怕连手术台都上不了吧？
】
一眼瞥见了门口兴奋地转来转去的Lucius，Severus换上了笑容，希望这次让Lucius兴奋的事情不会太难办。
——上次Lucius这样兴奋的时候，他从花园里捡到了一只浅金色的小蛇，那只让护士们尖叫逃开的爬行动物现在已经在家里长到了一米多长，Lucius每次回家都要跟那动物嘶嘶地说上一阵，就好像他们两个真的能够对话一样；再上次，Lucius捉到了一只身长二十多厘米的蜘蛛，他兴奋地要和Severus分吃那只让Severus看过去就头皮发麻的动物；还有，Lucius曾经徒手捉到了一只野兔，知道野兔身上可能带有多少传染病和寄生虫的Severus花了很大功夫，才说服Lucius野生动物不能随便吃，尤其不能生吃……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20. BE结局之Awake篇（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