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书屋打工之生活·梦想 ...
-
珊瑚礁的一处空地，莫汝被自己的比喻给吓得猛然睁开了眼睛，顿时从冥想的状态脱离出来。周围骤然变静，心跳声骤然变大，莫汝撑起上半身，将手指搭在颈部脉搏处，默默数着心跳。脑中的默数和听到的心跳以一致的节奏，缓缓恢复平稳后，他提起的一口气才放了下来。
他现在还在这具身体里，不是飘到空中无根无依的灵魂。
莫汝重新倒回地上，伸展着四肢，头顶是蓝色珊瑚形成的苍穹，被一只斜支出的花切成了两半。
回味整个修炼的过程，最后遭遇的那种不和谐感，让他不寒而栗。再忆起那股无边无际，似乎笼罩在天地间的意念，莫汝后知后觉地打了一个激灵。这、这怎么那么像是有一个巨无霸级别的Ｂｏｓｓ在俯瞰众生？难、难道这个星球真的有神？诺亚神在上，以前我、我骂您的话都是脑袋抽风了！真的不是故意的。莫汝喃喃自语，一身冷汗。
不管怎么样，莫汝的封式修炼法感应失败了，而且让莫汝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回到家中时，阿鲨正坐在水池边打磨鲨鱼刺，他寥寥无几家当中的石头和特殊的叶子都是为了伺候这根鲨鱼刺。用石头上下打磨鲨鱼刺的顶端，阿鲨神情很认真。莫汝偷偷躲在不远窥望，心想，不得不承认这男人认真的时候，显得格外帅气。咳咳，当然前提是他那认真的神情不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阿鲨的嘴角忽然微微翘起，偏头，目光和自带瞄准器一般，准确无误地对上莫汝。偷窥被抓了现行的莫汝顿时有些窘，尤其他昨天还义正言辞地和阿鲨明确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干笑着走出来：“我回来了。”
“哥知道。”
莫汝：“……”继续干笑。
阿鲨双指拢起叶子包住鲨鱼刺一滑，将打磨出的碎屑拭去，双眼微眯就着光线检查刺尖。莫汝忍不住问道：“这是你从鲨鱼族带出来的？”
“嗯。”阿鲨答道：“是鲨王赐给哥的。”
“鲨王是鲨哥的养父？”
“曾经是。”
莫汝回忆起阿鲨说过的因为Ｇ５４００７和鲨鱼族兄弟闹翻的事情，估计这也多少影响了他和养父之间的关系。觉得自己或许勾起了阿鲨的伤心往事，莫汝歉然道：“对不起。”
“哥没事。”阿鲨抬起手臂，想起什么，手在空中僵了一下。
喂、喂，你要不要老是提醒我你被无可奈何地剥夺了摸我脑瓜的权利啊？莫汝心中叹了一口气，灵机一动，突然伸手和阿鲨悬空的手掌击了一下。
莫汝的本意是来个灌篮高手式的属于爷们间的响亮有力的击掌，结果阿鲨坐着，莫汝站着，两人的手都抬得不高，击掌的姿势变扭，也不响亮，看起来像是莫汝伸出小手在阿鲨的大手掌里挠了一下。阿鲨呆呆地举着手，有些茫然，莫汝一阵憋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咳……这鲨鱼刺酷极了。”
“过几天哥把它给你。”阿鲨轻描淡写的道。
莫汝一惊，忙道：“不用鲨哥，我可没那么大的力气。”
阿鲨没有再多说什么。莫汝招呼贝贝开门，也没有注意到阿鲨话中的“过几天”的状语。
先后因为书铺老板的事，封式修炼法的诡异感受和击掌的挫败感，莫汝直到一家三口开始吃饭，才想起了那位可怜的遇难猫头鹰。一问，贝贝打开地板上的一个内壳，露出了睡得身子一鼓一鼓的羽毛团。
饭后，莫汝从贝贝背背包里拿出几本书，郑重其事地宣布，以后只要阿鲨在家，每天晚上他都会教阿鲨识字，也顺便帮助贝贝和自己巩固加深。
于是莫汝和贝贝一起在阿鲨的脸上第一次看到了“惊吓”的表情。
“不。”阿鲨似乎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斩钉截铁拒绝。
“鲨哥，识字不难学，却很重要。我们只学诺亚王国标准语就行了。”莫汝晓之以理。
“哥不学。”
“傻大个，没文化最可怕！”贝贝使出激将绝技。
“哼。”
莫汝眯了眯眼睛，阿鲨毛骨悚然，肌肉绷紧，似乎下一秒就要夺门而出。莫汝却突然绽放出一个柔和的笑容，露出整齐的牙齿，单眼皮下一双眸子似乎带着无限期待，“鲨哥，真的不考虑一下莫弟的提议？”
阿鲨：“……”
片刻后，阿鲨终于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好”，败下阵来。贝贝忍不住笑出声，惹来阿鲨不甘心的一个“哼”。
莫汝心中一乐，又有些发愁。和阿鲨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能感受到对方一腔心思都寄挂在Ｇ５４００７身上。如同中了毒一般，无法挣脱。感情的惯性甚至让他对自己这个明显性格大变的寄生灵魂，也痴迷不已，言听计从。
阿鲨的性子很单纯，固执却不纠缠，莫汝真心希望他能比现在活得更自在，而不是简单地把生命的重心搁在另一个人身上。即使他生活的重心无法短时间内转移，至少也不是仅仅围绕着另一个人而旋转。
想要这里，莫汝把心一横——今天没找到更好的书籍，先将就着死马当活马医吧！他攥紧手中的书，那上面豁然写着“《少儿励志丛书之我有一个梦想》”。
半个小时后，贝贝小屋，老师——莫汝，和两名学生——阿鲨、贝贝触角模拟的身子，大眼瞪小眼。
莫汝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所以，Ｅ０００８８的故事告诉我们，梦想对一个有智慧的生命体而言，是很重要的。无论是人，还是贝壳，都需要有一个梦想。”
阿鲨：“……”
贝贝：“哦。”
莫汝：“……”他笑容僵硬地循循诱导：“所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分享一下彼此的梦想？”
阿鲨面无表情。
贝贝：“哦。”
莫汝眼角跳动了一下。面前阿鲨和贝贝的触角立即一指彼此：“他（她）先说。”
莫汝：“……”
莫汝叹了一口气，把写着男孩Ｅ０００８８如何通过不懈奋斗成为了二等公民并实现了爷爷的梦想的书合上，想了想，重新开口。
“很久以前，我曾经读过一个故事。”莫汝忽略掉贝贝传来的怀疑的意念——耶？她的主人不是二十天前还是大字不识的文盲吗？
“在诺亚星外很遥远的地方，有一个蓝色的星球，那个星球上住着人类和各种动植物，其中，人类是唯一具有高等智慧的生物。
人类的科学家一直在思考，作为高等智慧生物，人和其他有智慧的动物，究竟有什么区别的？有科学家说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类可以使用语言，而动物不可以。结果，后来他们发现了许多动物，例如大猩猩，都拥有自己的语言。”
“主人说的大猩猩，是以聪明著称的猿族吗？”贝贝插口。
莫汝点头：“是。大猩猩在那个星球也很聪明。人类科学家随后提出了另一个观点，认为人和动物的区别在于人类是唯一可以使用工具的物种，结果，也被大猩猩可以使用树枝掏食物吃的事实给击溃了。然而科学家们还是没有放弃，从不同的领域不同的角度，提出自己的看法。其中有一个科学家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只有人类拥有思考未来的能力”
莫汝顿了顿：“换言之，在那个蓝色星球上，人类是唯一可以思考未来的生命体。”
莫汝身前，在求学期间读书的涉猎很广，其中他很喜欢的心理学家丹尼尔曾在一本书里讨论了人类独具的“思考未来”的能力和这种能力对幸福的影响，让他印象深刻。
“思考未来，并不是简单地了解天黑了闭上眼睛睡觉，再睁开眼时天就会亮了这种道理。也不仅仅是知道把２枚叶币塞进快速通道口，门就会打开这种规律。思考未来，是去想明天、后天、甚至一个月、一年以后的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从而决定现在要做什么。
也就是说，不是明白现在吃了一个食物果后肚子就不会饿了，而是思考一个月后的自己会不会因为吃不上食物果而肚子饿，所以决定要不要把买香蕉的钱给省下来。”
贝贝咽了一下口水。
“而梦想，要求目光看得更远，关于更遥远的未来。意味着我们要去揣测，在很久很久以后某种事情或某种生活的实现，会不会让很久很久以后的我们感到幸福。
尽管，我们的视野有局限，现在的我们并不能完全想象出１０年后的我们是什么样子；尽管，我们的想法也一直在变，今天的梦想可能不再是１０天后的那个我们的梦想。但是，这种只有高等智慧生物才能拥有的对于未来的思考和想象，让我们提前看到将来，得以更好地把握现在，把握我们有限的生命。”
莫汝的双眼炯炯发光：
“因为梦想，人生才有方向，才有动力，从而努力、奋斗，变得完整。”
莫汝激动不已地讲完，屋内陷入一片安静，阿鲨半垂着眼帘，贝贝的触角杵着，似乎都在发呆。喂、喂，不应该来点掌声什么的吗？老师莫汝一时很丧气。
“主人，”贝贝突然怯怯地问道：“贝贝如果没有很牛很牛的梦想，是不是很丢脸？贝贝就不完整了吗？”
莫汝失笑：“贝贝，梦想是没有高低之分的。”
“主人，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莫汝一怔，阿鲨也抬起头来望着他。莫汝穿越来的第一天就下定了决心，如果他得以在这个异世生存下来，就努力为自己寻求平静而安宁的生活。此时，面对着两个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学生，老师莫汝稍微感到了一点压力，他琢磨了片刻，脑中突然闪过自己学习诺亚简史时ＹＹ过的一个念头，当即灵光一闪，说道：
“贝贝，阿鲨，你们都知道诺亚星球除了最大的陆地和海洋之外，还有许多零散悬浮在空中的岛屿是吧？”
“嗯嗯，一共有七块大陆和六片海洋呢！”贝贝道。
“我的梦想，就是将来买一块那种浮在空中的岛屿，取名叫天空之城。岛屿不需要面积太大，我们可以驾着它，去往不同的大陆和海洋，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偶尔也有其他人来拜访我们……我呢，是天空之城的城主海——呃，天贼王。”莫汝自己汗了一下，“我们会在岛上种粮食树，自给自足，还可以种很多香蕉树。”
莫汝和贝贝一起咽了一下口水。贝贝向往地道：“主人可以种珍珠果吗？”
“当然可以。”莫汝笑道：“这就是我的梦想。好了，贝贝阿鲨，你们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
贝壳小屋再次陷入沉默。莫汝又有些丧气，暗忖，果然这种树立奋斗目标的工程不能一蹴而就。突然贝贝叫道：“贝贝的梦想是当天空之城的贝贝公主！”
莫汝：“……”
她顿了顿，害羞又坚定地说：“贝贝公主还要章章来当她的守护人！”
莫汝心中微动，阿鲨双目也一亮，灼灼有神地望向莫汝。
莫汝眼角一跳，阿鲨开口道：“既然这样，哥当天贼王的守护人。”
莫汝：“……”
喂、喂，要不要跟我一起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啊？而且当海贼、咳咳天贼王的守护人是什么意思？莫汝大汗，清了清嗓子，刚想再亡羊补牢增加点别的阐释，身后又一个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
“既然这样，斯塔要当天空之城的专属警探。”
莫汝手中的书差点掉在地上，他惊疑不定地回头，对上了一双又大又圆的对子眼。
几分钟后，贝贝小屋里，猫头鹰斯塔一本正经地开始自我推销。听完了他简要的自我介绍，莫汝明白了对方是一位身负重任的二等公民，正琢磨着就昨天瀑布的意外向他道个歉，阿鲨提前冷冷地开口了：“你昨天跟踪我们？”
斯塔一僵，冷静地回答：“你有什么证据？”
阿鲨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莫汝忙道：“鲨哥，他可能只是路过。”
斯塔道：“没错，斯塔才不会为了看你们两人夜半洗澡特意跟踪你们到达那个危险的珊瑚瀑布。”
莫汝：“……”
阿鲨：“那你有什么目的？”
斯塔还是很冷静：“不好意思，侦探法则要求我们绝不能泄露委托人的信息和任务。”
贝贝插嘴：“哦？是神马任务？”
“斯塔才不会告诉你他是为了寻找藤族史少爷的‘１０’秒一夜情对象特意来到鹿角进行调查的呢。”
三人：“……”
斯塔１２０度扫视屋内，见没有人要再提问的样子，就继续自我推销道：“你的天空之城听起来遥不可及，却让我感到了深深的震撼。所以，如果有那么一天，请聘用斯塔为天空之城独一无二的警探吧！斯塔可以收音，录音，受过专业侦探培训，思维严谨，职业操守良好……”
莫汝：“……”
“而且，”斯塔严肃地说：“我会卖萌。”
莫汝看着斯塔的对眼儿缓缓闭上，再睁开时变成了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听着贝贝发出的“啊比贝贝还萌”的惊叹，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不过，最关键的是——
“稍等，神探斯塔，你刚才提到了史少爷的‘１０’秒一夜情对象？”莫汝嘴角微微抽搐，“你说的，可是战斗之藤史瑞克？”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书屋打工之生活·梦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