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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万剑之庄 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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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孩的举措他看在眼里,不过是径自拿起茶杯浅啜数口,耳畔终于传来属于孩子的脆生生嗓音,“爹爹,离离可以动筷了么?”
他不是别人,他们也不是什么拥有太大头衔的人。他不过是一个白云城的城主,不过是一个选择丢弃荣华权贵、狼子野心的普通男人,不过是叫叶孤城罢了。心情甚好地看着可怜兮兮的男孩,他唯一的孩子、子嗣,杯子在他指尖不着痕迹的转了个圈,“若是不能吃呢?”
“离离会饿死的……”他真的很无辜啊。叶长离眼神真挚地望眼可没开玩笑的自家父亲,将视线落在了如雪色苍白的男人,扁扁嘴问道:“大哥哥,你不会想饿死离离的对吗?还有月伶姐姐的对么?”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饿啊!饭菜就是拿来吃的,不是拿来观光的啊!心底咆哮着,叶长离却只能在面上摆着“我很饿,很可怜”的表情。
白色的衣,苍白如雪的肌肤,似乎连墨发都成雪色一般。
西门吹雪眉微垂,在那充满希冀的目光里缓缓说:“你可以去找陆小凤。”
“顺便的找到花满楼,那么你便不会饿肚子了。”看着那垮了脸的小孩子,叶孤城一点都不是开玩笑的把话接下去,又是一口茶水。一杯茶没几口可以喝,所以喝了几口的叶孤城手里的茶杯是空的,一滴不剩的空茶杯。似不禁意的看了眼保持缄默的十一二岁少女,叶孤城满意地看着她僵硬了柔软的身躯,“月伶,你带长离去找陆小凤要吃的。有花满楼在他不会不给。”
为什么要自己也去?苏月伶皱了眉,是现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身上打了个来回,率先的站起来抓起叶长离比他来得宽的腕子就往外走,清灵的嗓音里显而易见的置气,“走!咱们去找吃的。”
她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可是她不想被那个人排斥在外。心有不甘,苏月伶也无法反驳,谁叫她人小权力小势力也小,在那人心里的位置更小呢?努努嘴,苏月伶一直把叶长离拉出了客栈,双手相扣的走在大街上才平缓了心中的气愤。
“月伶姐姐,对不起,”叶长离知道苏月伶再气,可他却不知道女孩生气的原由,“离离惹你生气了。”不管对方是否生他的气,可这么久的相处总能让叶长离明白一件事,低头不代表怯弱退缩,相反的可能是以退为进、柳暗花明。这样的道歉方式已经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同样的弱弱表情,同样的假惺惺口吻,却每次都能让苏月伶无语的不再生气。
与以往一样,苏月伶果然不再生气,好笑的咧咧嘴,“咱们去找陆小凤蹭吃的!要吃穷他!”
可陆小凤吃的是花满楼的,而花满楼很有钱,可能会吃不穷。心底打着小算盘的叶长离没把这话说出来,他觉得苏月伶比他聪明,所以可以不用说。
身子的身影总是小小的,在人如潮涌的街道里很快地被淹没了踪迹。
开启的朱窗,放眼望去是越来越少人烟的繁华。街边的小贩一个个的开始收拾,或者已经离开了露出小小的空位。
日薄西山,人流渐退。
夕阳将影子拉长,轮廓洇淡,染了黄昏色的黑眸流转着别样的异彩。叶孤城的指很长,却与西门吹雪的不同,那是双生于权贵的手,又怎会与生于江湖的西门吹雪的手相同不是?
“西门,你想问什么?”单手撑着脑袋,叶孤城看着被转啊转的被子,微叹息后细细瞅着那张似乎被暮色融了化了的俊俏面容,视线微微变得有些模糊。这个男人……叶孤城觉得不可思议,收回分心的神,听着西门吹雪声音冷冽回荡在空气之中,“你有逆雪剑。”
没有疑问,没有肯定,不过是简单的叙述。叙述一件可有可无,可信可疑的事情罢了。以西门吹雪的武功,对于他们的谈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这么件事情罢了。属于万剑庄的东西怎么就到了远远的白云城,到了叶孤城手里?这么件事也算不上什么奇事,想也知是什么交易什么交换,可西门吹雪想知道只是叶孤城有或没有。
叶孤城微微笑着,是王者的霸气,修养而成的贵气,“有。”
叶孤城说他有逆雪剑,捕捉到西门吹雪那淡薄黑眸中掠过的瞬间兴趣,微勾了唇角道:“西门很有兴趣见见那逆雪剑?”
“若你没有,”西门吹雪不掩饰情绪的看着似乎在疑惑的叶孤城,在他转动的杯子里准确无误的注了三分之二的浅黄茶水,淡雅的茶香如烟似雾的洇散了在空气中,“你不会想见一见么?”
轻笑着耸了耸肩,叶孤城微缩的黑瞳里倒刻着西门吹雪略是冷笑的面容,“西门,我好像是说‘有逆雪剑’不是么?”听这话,西门吹雪不过怔了极短的时间,然后露出一丝极淡的凛笑,看得叶孤城都有些心虚的轻咳了声,作势的啜口茶又道,“是听错了不是么?是江珀莘自己糊涂了……”
“货真价实的逆雪剑?谁能知谁见过真正的逆雪剑?”笑得双目微眯,似狐狸一般,充满着狡邪危险的致命狐狸,“西门你说是么?逆雪剑已经销声匿迹了十数年,而它真正退出江湖视线则是在更久更远之前。见过的人能有几许?即使二十日有人认出了真假,只要稍稍在言语上糊弄一番……呵,记忆总是善忘和混乱的不是么?”
西门吹雪沉默不语,学着叶孤城一般以指尖敲着桌沿,“笃笃”的声响短促一致的回荡在空气里,“你没放下权贵。”
一如之前的那样,简简单单的陈述已成事实的定局。
“我需要,”叶孤城没去蜿蜒的遮掩,倒着上好的花雕,醉人的酒香随着液体的流出而洇散在了空气中,无声无息编织成网,“老头子那边不会轻言放弃。我不要长离去继承这份痛苦。”所以他需要新的权贵,足以抗衡那班人,甚至是足以击垮他们的权利。顿了顿,叶孤城似想到了什么,温和的神色里是笃定,“我不需要你帮忙,希望西门能够明白。”
明白他的孤傲,明白他的尊严,明白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的心么?西门吹雪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握住,肌肤上的温热几欲焚烧,却暖得让他不愿被松开,“别行差踏错。”
权利的危险和诱惑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足以跌得你无骨无渣。西门吹雪知道这个理由,一直一直深刻的知道,在经历了前世的教训后更加的深刻了解。所以他不希望叶孤城会那般,以至于彼此成为敌人。
“自是不会。”叶孤城说得淡然,却足以让西门吹雪从里面读懂看到决心。
“如此便好。”
“若有朝一日……”微眯了双眼,叶孤城松了握着西门吹雪的手,指尖小心的描绘着触及的精致轮廓,“权利替代了一切,西门该如何?”
“出鞘之剑必饮血而归。”冷得不带起伏,黑色的眸干净得一丝不染的倒映着叶孤城笑开的容颜。
然后叶孤城赞同的点点头,下一瞬间却是扯过了西门吹雪,狠狠地吻上那张唇,极尽所能的吸食□□。唇齿相交,没有技巧的吻弄得两人都舌尖发麻发痛。杂乱无章的喘息从彼此齿间溢出,不知是谁的舌撬开了谁的齿,口腔中纠缠着吞噬着分不清彼此的津液。
一场吻,在他们指尖像是一场战役,没有硝烟的战场。
唇齿分离,叶孤城却不知何事与西门吹雪双双落到了算不上柔软的木床中,叠好的锦被乱糟糟的搁置在一侧。以身躯以武力压制着身下肤白如雪的男子,叶孤城一手手肘屈起摁在西门吹雪的耳畔,手却包裹着比他来得修长好看的双手,另一手轻柔的拨开彼此面上的青丝,笑道:“西门,你想做什么?”
苍白的面颊上透着丝丝绯色,格外明亮的黑眸里凝聚着冰色的笑意,“我想做什么?是叶孤城你想做什么才对。”
不在意的一笑,叶孤城看着与平时些微不同的、有了丝人气的西门吹雪,伏下的头正好让唇轻触对方发丝间的耳廓,“我想……和你亲热。不知西门是许还是不许?”
许和不许又分别?双瞳微紧,西门吹雪不是太满意现在这被限制的局面,可对上那双隐含着势在必得的眸子时,也显得几分无奈。头微偏,耳廓划过陆小凤的唇角,温软的感觉略有些习惯的让西门吹雪眉尖微蹙,“若是不许,叶孤城你会收手?”若果此时会答应收手,西门吹雪就该怀疑这个人是否是叶孤城了。
“自是不会。”若是此刻不做,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啊。叶孤城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错过这个足以令他后悔好长一段时间的机会。
吻,吻得霸道而虔诚。
唇齿相接,肌肤相触的感觉很奇怪,奇怪到让西门吹雪差点一脚踢飞压着他的人。
眸光微动的叶孤城轻咬着西门吹雪脆弱的喉结,身子微侧的避开足以将他踢成内伤的一角,大概因为嘴里含着那小小的喉结,叶孤城的话说得些微含糊,“想……灭口……么嗯?”
“你!”西门吹雪呼吸微重,趁这短暂的松懈竟是摆脱了叶孤城的禁制,快得难以用肉眼察觉的一拳直接朝他招呼。叶孤城“啧”了声,十分遗憾的看着他喉间几个印子淡的吻痕,闪身避开的竟是和西门吹雪在这狭窄的拼起了手脚功夫。
一来二去的,两人的衣衫都显得乱了。
单手撑床,西门吹雪一个下横踢,看叶孤城灵巧避开的瞬间,保持身子平衡的右脚挑起了散落一侧的外衣,夹杂内力的紧随而去。在有限制的空间腾空翻很危险,还要是在一个不相伯仲的对手面前更加的危险,叶孤城可不敢马虎对待却还是身子微弯。
左手拍碎了用来遮眼的衣衫,叶孤城硬生生的在半空改了下落的方向,同时的抓住那极有骨感的脚踝。以防万一,叶孤城身手如鬼魅般的倾身上前,似乎是将门面留给了对方般,空闲的右手和双脚却不知何事将西门吹雪再一次压制。咳了下,叶孤城才发觉自己口干得厉害,微微喘息的声音嘶哑,“西门,你这是出尔反尔?”
“我有么?”身子上沾满了薄汗,可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却让他愉悦的眯了双眼,尝试着挣扎了下也只能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