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GO暗海]归途。》有情风月

7、chapter12~13

　　Chapter.12

　　“等等！”一直安静地注视着海马的女子突然喊道。
　　“你还想怎么样——”海马回过头吼道，在看到那女人的表情后突然怔了怔，冷笑：“我想起来了，这个表情……原来是你，还真是不肯放弃啊。”
　　海马濑人几乎已经忘记了，在他还年少的时候，他曾遇到过那样一个女孩子。她的家族在一场大火中分崩离析，她却倔强而艰难地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有光闪过。
　　那种光芒无关于希望更无关光明，她近五年来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不是复仇更不是重建自己的家族，而是她当时对他说过而他拒绝了的一句话。
　　跟我走。
　　既然你生活得并不快乐，那为什么不肯跟我走？跟我一起，离开这个灰暗而虚伪的地方。
　　——而他当时拒绝得斩钉截铁。

　　……那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关注我的未来。
　　我必将走在充满辉煌的道路上，如果这个世界是黑暗，我就会成为它的光。

　　“我一直在等啊……”女子低声呢喃，“我一直在等你说的光，可我却只等到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听不到。
　　海马心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件事，果然与那个家伙有关。
　　那个，被称为魔的男人。
　　“我等不到光的。”她笃定而又悲哀地自语，“我说过，我会得到你，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无论用什么来交换。”她仰首望着虚无，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融入了风中。
　　“虔诚者的泪水么。”一个沙哑而魅惑的男性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带着浅淡的笑意，极尽讽刺之意。
　　“——真是一文不值而又毫无意义的东西呢。”
　　海马转身就走。
　　“别走啊濑人。”那个声音突然道，笑意渐渐真实起来。“你没跟这个女人计较，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想让我怎么还都可以哦~”
　　“不需要。”海马冷哼一声，没有驻足。游戏三人也跟了上去，虽然这种灵异事件的确很值得调查，但会和这种灵异事件扯上关系而且还没有否认的海马濑人好像还要更诡异一些。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唯独放过你么？”那个声音微微有些焦躁了。
　　海马顿住脚步，突然笑了起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似有些疯狂而讽刺一如曾经，不同的却是旁人皆看不到他的表情。“放过我？你有么？”他的声音冷彻，眸光极寒。
　　缄默。
　　须臾，一声无奈地叹息响起，“我的确没可能放过你，不过哪怕是在同等级的强大决斗者之中，对我来说你也几乎是最难搞定的那一个。毕竟我的原则是自愿和公平呢。”
　　“但也没剩多久了……很快，属于你的惩罚游戏，就会开始了。在此之前，好好享受你的最后一个生日吧。”
　　那个声音逐渐淡了下去，句子的末尾，一直固定在那一个姿势的女子也一同消失在空气中。
　　剧烈的疼痛和力量的抽离感刚刚走进电梯时席卷而来，就像是那女子的宣言之后，那几乎要溢出身体的力量到来一般的突兀而不可忽视。
　　他的后背抵着电梯的墙壁，缓缓蹲下身去。一旁的三人担心地询问状况，他却只是摇摇头，一言不发。
　　电梯越来越接近一楼，亚图姆微微倾身，将左手伸到海马面前。
　　“你——”海马咬牙怒道，却因一个眼神收回了所有想要说出口的话。
　　那人的目光很淡，就像是每一次他赢了他之后，要说那些空洞于他毫无意义的话之时，含了些连他自己都感知不到的悲哀与讽刺。
　　……友情、命运、过去。
　　那些东西给不了他力量更无法带给他胜利，只会让他动摇。

　　一个人孤独地走下去，才有可能抵达那个极致。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曾有个声音响起在他脑海里，给了他两个选择。
　　是燃烧生命与灵魂来成就一场璀璨的花火，还是日复一日地走在黑暗中，直到那永远的尽头。
　　他的选择永远都只有一个。

　　他走在自己的那条路上，走在自己的方向。不需要任何指引，更不需要别人的力量。
　　然而却并非那两个选择之中的任何一个。
　　他听从于直觉，却又绝对理性。他相信力量，却又不愿意让自己的辉煌被力量所染黑。……他是一个天生的矛盾体。
　　他说他不需要来自于魔的一切，可他终究选择了交换。

　　海马濑人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撑在背后光滑的表面，一点一点站起身，试图唤回自己身体中的能量。
　　他想他大概能够猜到原因，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战栗太过清晰，他无法欺骗自己去忽略。
　　他终于站起身来，感觉力量恢复了一些。此时，电梯门刚刚打开。亚图姆轻轻合目，收回了伸出的手。然后他转身，第一个走出了电梯门。
　　——他知道，在那种情况下，那人不可能握住他的手。

　　Chapter.13

　　“召唤【追逐光的虔诚者】，攻击表示。”那个时候魔的声音里还有笑意。
　　“这只怪兽每在手牌中存在一回合，召唤时就会增加300分的攻击力，我在五回合之前就已经抽到了这张卡，所以，她现在的攻击力是2600分。”
　　“攻击盖伏的怪兽卡吧，【追逐光的虔诚者】。”

　　其实城之内在KTV里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过海马等人的到来还是比他以为的要早了不少。
　　……离十二点还有不少时间，他们还来得及庆祝。
　　城之内其实是个奇特的人。海马看着那个发誓要打倒自己可是尝试了很多次也还是没做到过的男人慌乱地放下麦克，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类似于无奈的情绪。
　　“庸才就是庸才，唱个歌都能这么难听。”
　　“你说什么？”城之内郁闷地吼道，感觉有些底气不足。“你说我唱歌难听，那你来唱啊！”
　　你的目的其实是这个吧。亚图姆默默地想着，惊异地发现海马竟然真的拿过了麦克。
　　“哼，没有对比就看不出差距，就让我来做示范吧。”他似乎还是有些疲惫，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皱眉看着已点歌单中一长串的名字，没一个是他喜欢的。
　　“全部切掉。”海马指挥着坐在点歌台前的游戏。
　　“诶诶，全部么？”城之内愣了，几乎没反应过来。
　　“全部，都是噪音。”海马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事实上他也并不是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但他去的都是价格很高的会所之类，里面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
　　上千日元的酒只能倒两小杯，陪酒的小姐很自觉地一瓶一瓶地开，然后客人一杯，她自己一杯。酒精稍微上头了之后那些女人就会软在客人怀里，唱一些烂俗的缠绵歌曲，然后约下结束后的地点和价钱。
　　海马只去过两次，在他十六岁，还没能做到像如今不把竞争对手看在眼里甚至也不在意合作商的想法的自信时。
　　相比之下，反而是这样普通的学生常去的地方要好得多，虽然设施什么的一点也不华丽，但至少要干净一些。
　　海马濑人其实是个更奇特的人，他好像真的能把一切都做得很好，就像他自己说过的，他会站在所有领域的顶峰。
　　亚图姆肆无忌惮地观察着似乎是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心中有些好笑。事实上伙伴和城之内就很少会敢光明正大地欣赏这个男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反而是对那人并没有什么绮念的自己，从来都可以毫无顾忌。
　　海马这家伙，决斗很厉害，相貌很完美，工作很认真，头脑很优秀，就连唱歌，也是意外的好听。大概除了性格很糟糕以外他就没有缺点了吧……亚图姆歪了歪头，开了一听可乐，喝了一口。
　　“好啦好啦，重头戏在这里哦！”一首结束之后便开始冷场，海马不肯再唱，亚图姆几乎没听过几首歌，游戏不太好意思开口，唯一想唱的城之内，大家还不想听。
　　于是城之内只能把准备好的蛋糕捧了出来，为了保持这蛋糕的形状，他们还特地将其交给了KTV让其放在冰箱里，刚刚才拿出来。
　　海马微愣地拆开蛋糕的外盒，然后彻底呆住。
　　——谁来告诉他这巧克力色的青眼白龙是怎么回事？
　　游戏有些腼腆地笑，“因为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所以城之内和我去学着做了个蛋糕给你……”
　　“对啊对啊，你这家伙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的样子，除了你弟弟和青眼白龙，我们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城之内凑上前道，金黄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耀下明亮到刺目。
　　海马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好了，去关灯吧。”亚图姆把形状是1和8的蜡烛插到巧克力龙的两侧，再用外套罩上了显示屏，拍了拍城之内的后背。城之内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还有许愿吹蜡烛这个程序来着。

　　“许愿吧。”亚图姆望着两点幽黄的烛火，低声道。
　　谁相信这种东西。海马不屑地想，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靠他自己的力量得不到的。就算有，也不需要这种幼稚的把戏。
　　可是看着一脸期待的庸才和游戏，还有已经闭上了双眼的亚图姆和圭平，他别过头，终究还是合上双眸。
　　愿望……么。
　　一声极浅淡的叹息在空气中散开，亚图姆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地看着一旁微皱着眉的男人。
　　他原本以为，朋友的祝福可以让他开心起来，就算不愿意表露，他也能看得出来。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失败，虽然之前的确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那并不是他痛苦的缘由。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在叹息？
　　是后来出现的那个声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