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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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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眠信里,隐约有提到柳氏的遗书,毕竟是同门,她倒也没有太向着自己的娘亲,只是嘱她,若想要阮佑安活命,这封遗书不论在哪,都要护得周全。
也许在这场你死我活里,除了阮佑安,只有龙门三人知道,这封要命的信,是握于她之手。
龙门三人,一人是已,一人是慕容,还有一个便是太子赵樊的嫡亲甥女,也是她的同门,阿眠。
只要阿眠心向着太子舅舅,阮佑安与她的一丝胜算,在太子眼中便是狗屁不如。
这个险,她可以冒得,只因为她是阿眠,逍遥峰下,三人之间,早已融进了血的交情。
她能替自己选择,却无法替阮佑安选择,阮佑安之于阿眠,只是一个四品知府而已。
所以,就算心知肚明,她却不能偏帮阿眠,太子赵樊没了这信,还能缩在一角坐壁上观,而阮佑安,每晚书房的灯却越来越晚。
心向着谁,没人比她更明了。
揉了揉了额角,她解了软剑,放于床侧,这才和衣躺下。
浅眠中,她突然一窒,屋架上依稀的踩踏声,锤雷般地砸在她的心上。
暗夜,她握剑起身,立于门侧。
担了这许久的心,今夜,等到了么?
她屏息,听着那声响往后宅而去,便轻手开了向着后宅的窗子。
朦胧的月色,两条暗影一前一后,直往后宅而去。
阮佑安此时已然睡下,再是铁打的人,都抗不住连日来的心神俱疲,故而,他睡得极沉。
不知何时,他的床前,已立着一灰衣人。
那人,赫然就是那夜程相挥掌相向的人。
重熙一身轻功,都是前龙门门主倾心相授,而此时,她已落下脚,隐于门外。
门内一睡一立,皆无察觉。
手上,三枚透骨针泛着幽光。
那灰衣人剑起之际,那三枚夺命针已夹风势而来。
灰衣人一惊,心知来人功夫不在自己之下。
身子一折犹如惊鹄,破窗而走。
重熙见他扑向窗子,便待起身追去。
此时,恰逢阮佑安受惊醒来。
他从床上坐起时,见到重熙进门,再看到破窗,便已了然。
他冲欲追赶的重熙摇了摇头。
重熙一愣,收脚看他。
“回去睡吧。”他的嗓音里带着睡梦方醒的暗哑。
重熙默然,却也只得做罢,因为就这一迟疑,更是追不上了。
她握剑抱拳后,便与那闻声而来的小余错身而过,径直回了差房。
小余陪着少爷收拾了破掉的窗子,心里自是惊恐万状,要知道,他自小跟着少爷见惯的莫不是诗书礼仪,何来如此险境?
“少爷,这官我们不做了。”小余一边捡着碎木块,一边抽泣出声。
“傻小余,怎么说这话来?”阮佑安拍了拍小余的肩,心里却是明白,那程府已开始动作,直指向他了。
安抚好了小余,阮佑安照旧回床休息,虽然彼时,天边已现一丝鱼肚白。
有些事情强想无用,该做的,他一样尽力去做,但要算无遗漏,恐也不能,该怎样就怎样罢!
连着几日,重熙都不敢睡沉,有时后半夜不放心,便潜入后宅,找了一处高的树干栖身也可过夜。
倒是阮佑安,越发沉着下来,按时到大堂办差,按时回后宅休息,按部就班,好似那夜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那扇窗子倒是修好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圆的,合府上下也没人在意此事。
竟然那人竟遣人来此,便是已沉不住气,左右不过这几日的功夫,如此想着,重熙便越发地放就不下心来。
果然,几日后,临清府衙便来了一班人。
气势汹汹,一看便不是善荏的主儿。
当值的严哥还没有进府通禀,那些人中走出一人,从袖内掏出一枚令牌。
前边嘈杂,自然引来了堂上的人。
阮佑安率着一众人走了出来。
那人将令牌往阮佑安眼前一亮,阮佑安一看,当即跪倒,口呼万岁。
原来,来者竟是新上任的巡按御史!
望着齐刷刷跪在天子令牌前的众人,御史只是一挥手,他身后带来的人便将阮佑安左右夹起。阮佑安也只是初时一惊,便就听任这些人夹持着,往大门走。
余下的一干人等,依旧跪在地上,被这情形惊得一时竟忘了起来。一府之首,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被人带走。
直到人被带出了府,才有人醒过神,合府便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