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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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只见田冰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着，眼前更是一片迷糊。
“你醒了？”
看着那个白影，田冰嘴角露出笑容，道：“叶小姐，你终于来了。”
“你看清楚了，是我。”小莲无奈，田冰再次睁眼，挣扎着便要起身，小莲上前扶起她，轻轻地唤道：“冰儿。”
这次田冰算是彻底清晰了，立马道：“小莲，是你啊！”
小莲点头，环顾着陌生的房间，田冰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宋大哥的积善堂，我在叶家大院找到你的时候，你都快烧糊涂了。”小莲边帮田冰拉着滑下来的被子边抱怨着，“这个死墨青冥，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到现在也没个人影。”
见田冰抚着脑袋，小莲忙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头很痛啊？”
“嗯。”田冰轻声应道。
“那你快躺下，我去看看宋大哥的药熬好了没有。”小莲边说边扶着田冰躺下，帮忙盖好被子便悄然离开。
………………
内堂，宋世荣正在慢慢地看着几个药罐子，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慢慢打开塞子，把里边的粉末和药一起倒进了罐子里，而后，嘴角还勾起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
“宋大哥，宋大哥。”人未到声先到，宋世荣忙盖好药罐子的小盖盖，转过身去，小莲跑进来便去看药罐子，问道：“宋大哥，药熬好了吗？”
“快了，田公子醒了吗？”说着，宋世荣又往罐子里扔了一些不知名的药，只听小莲道：“醒了，还是烧的厉害。她呀，还把我当成那个什么叶小姐，直说胡话呢！”
倒好药，宋世荣转身看着小莲道：“小莲姑娘，我担心田公子的病，不只是受寒发烧那么简单。”
“那是怎么了？”小莲不解。
“以我的经验，他很有可能是被白狐仙，摄去了魂魄，得了失心疯。”宋世荣定定说道。
小莲不以为然，道：“那怎么可能呢，她虽然刚开始认错了我，可是到后来，她还是清醒多了。”
“失心疯起初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快病情便会加重。”宋世荣急了，快步走到小莲身边，抓起她手臂便问道：“田公子现在是不是头痛的厉害？”
“对。”小莲惊讶，抬眸看着宋世荣，只听他又道：“这就是疯病的前兆啊！”
“那怎么办啊？”小莲急了，指着面前的药罐子急道：“那有没什么药可以治这种病的？”
宋世荣深深叹了口气，沉思着道：“有个土法子倒可以试一试，不过配起药来很麻烦，还要请小莲姑娘跑一趟。”
小莲急道：“那倒没什么，只要能治好冰儿，宋大哥你要什么尽管吩咐。”宋世荣点头，缓缓说道：“你到城西的土地庙里，去取一些香灰回来做药引子。”
“这没问题，我这就去。”说着小莲便往外跑。宋世荣回身，看着未熬好的药，勾起嘴角，暗道：“田冰，这回你死定了。”
“咳……咳……”田冰迷糊着翻身，忽然，看到在她面前的一双白鞋，由远而近……
取出大碗，宋世荣缓缓把刚熬好的药倒入碗内，端着便给田冰送去。
街道上
小莲正兴奋地捧着从城西土地庙里取来的香灰，却在拐角处遇到了失踪多时的墨青冥，放下香炉便朝墨青冥问道：“你去哪了？”
拿着朱钗的墨青冥并未回答小莲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见到冰儿了吗？”
说起这个小莲便有气，小声抱怨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昨天在叶家大院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昏迷不醒，差点连命都没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墨青冥急了，紧追着问。
“她现在刚刚才醒，宋大哥正在给她熬药呢！”
“不好，冰儿有危险。”
“怎么回事啊？”小莲不解。
墨青冥举起手中握着的两支朱钗，道：“这是冰儿在叶小姐闺房里，找到这两支朱钗，我打听过了，一支是京城高大人在宝银楼订做的，而另一支是在新城的银楼订做的，订做这个朱钗的人就是积善堂的那个掌柜宋世荣。”
拿过墨青冥手中的朱钗，小莲细看道：“你慢慢说，我越来越糊涂了。”
“这么说吧，在叶小姐死之前，同时被许配过两个人，一个是京城的高大人，另一个就是宋世荣。”
小莲挑眉，不大确定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叶家全家被灭门，和宋世荣有关？”
“嗯。”墨青冥点头。
“坏了。”小莲一咬唇，“他让我去庙里取香灰，莫不是为了把我支开。”拉过墨青冥便跑，急急道：“快走。”
缓缓把药端入房内，就见宋世荣从袖子里掏出把匕首，拿着便往床边走，用匕首挑开窗帘，床上竟是空空如也。
愤怒如他，抬手就砸了那碗药，直直地往外冲了出去。
……………
猛然惊醒，田冰睁眼，看着刚从门外进来的人儿，定定地注视道：“叶小姐，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叶清秋并未回答田冰的问题，而是反问，“我让你离开新城，你为何还要回来？”
田冰挣扎着起身，说道：“我想再见叶小姐一面。”
“一个女鬼，有什么好见的。”叶清秋转身，有些凄凉地说。
田冰慢慢起身，注视着画像，说道：“原来我总是在想，你究竟是人是鬼，是生是死，我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你。”轻笑了下，“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
“为什么又不想了？”叶清秋追问。
只见田冰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深情说道：“能和你相遇是我人生的幸事，我又何苦带自己，去找一个并不重要的答案呢！”
轻轻舒了口气，叶清秋才道：“你就不怕别人笑你癫狂，跟一个女鬼说这样的荒唐话。”
“人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荒诞离奇的。”轻笑着转身，注视着对方的背幽幽说道：“多我这一桩，又有何妨！”
许是被感动了，叶清秋转身，四目相对，缓缓向前………
……………
一路狂跑，“冰儿，冰儿！”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墨青冥对着小莲便问，“冰儿呢？”
无言以对，小莲急着就跑了出去，对着进门的小厮问道：“你们掌柜的呢？”
“掌柜的去城南了。”
“那在这里养病的那位田公子呢？”
“我不知道啊，刚才掌柜的也到处找她呢。”
城南！墨青冥拔腿便跑，城南就是叶家，她怎么会忘，在心底祈祷着，冰儿，你一定不要有事才好。
…………
背对着田冰，叶清秋冷冷说道：“想保命就快点走吧！再也别回来了，不然，你会有性命危险的。”
田冰不以为然，平静道：“如果，能与小姐日夜相守，此命何惜，就算因此丧了性命，我正好与你作个伴，免得你独来独往，太过孤单。”
“你竟然愿为一个女鬼去死，天底下竟有你这样的傻瓜。”
“若得卿心似我心，又何惧生死相许。”说着，田冰便上前握住了叶清秋的手。
“我的手太凉。”叶清秋挣扎着想推开田冰，可奈何她抓的太紧，“我正想帮你暖一暖。”说着，手就被她温柔地搓着，温度在慢慢升高。
‘噗哧。’鲜血从叶清秋嘴里吐出，田冰忙上前拥住佳人，紧张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该走了，你也快走吧！”挣脱开田冰的怀抱，叶清秋摇晃着便朝门外走。
“等等！”田冰追上前，盯着眼前的叶清秋定定道：“要走我也要跟你一起走。”
“恐怕有些不妥吧！”
闻声，田冰转身，看到来人，皱了下眉，道：“宋公子！”
宋世荣不屑地迈进房间，一步步朝着田冰而去，见状，叶清秋立马挡在田冰面前。
“怎么，你不忍心害他！”宋世荣紧了紧握着的拳头，转身道：“你不忍心害他，倒忍心害我？”拉过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愤然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如今，你却要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臭书生而背叛我。”
“我求求你，你不要伤害她，不要伤害她。”
宋世荣起身，盯着叶清秋，温声道：“我做的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呵……呵……”叶清秋冷笑，摇晃着身体，缓缓说道：“三年前，你害死了叶家十几口人，也是这般说法。”
像是触到了宋世荣心底的障碍，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怪，只能怪你那个信口雌黄的义父，若不是他先答应我，将你许配给我，又贪图富贵，要把你送给那个高大人做妾，怎么会发生这一切。”
田冰恍然，指着宋世荣道：“原来三年前，那场离奇的瘟疫是你。”
“对，就是我。”宋世荣对着田冰挑衅说道。也不禁让他想到了那心酸的一幕，【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啊，我们家老爷让我转告宋公子，京城的高大人，已经看上了我家小姐，不日，就将迎娶过门了。
“岂有此理，是我先订亲在先的，你们老爷为何要将叶小姐，再许配给别家？”
“我们家老爷说了，宋公子有本事就到京城的高大人府上去闹去，别在这胡搅蛮缠的。说句不中听的，就你那破药堂，也想蹬鼻子上脸高攀叶家，别不知好歹了。”
宋世荣愤怒，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口井，咬了咬唇，愤然离去前，留下一话，“你就不怕你们老爷遭报应吗？”
深夜，趁着无人，宋世荣便潜入进叶家，循着那口井而去，四下看了没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哗啦啦，瓶里的东西全进了井里………】
“我明白了。”田冰很是平静，转头盯着宋世荣便说道：“叶家的人并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死于一种叫桃钱子的毒。”顿了片刻，继续道：“误食桃钱子三厘便可丧命，而且，症状和瘟疫一模一样，外人根本就分别不出来。”
宋世荣鼓掌，阴笑着说道：“田公子不愧是世家子弟，连桃钱子都知道。”
“你为什么要往水里下毒？你就不怕叶小姐也中毒吗？”愤怒的田冰，是第一次这么对一个人大吼。
“对，这正是我想要的。”叶清秋转身，冷漠道：“他就是想让，我和我的家人一起中毒。”
“这样，你既灭了叶家的门，又让叶小姐活了下来。”
叹了口气，宋世荣朝着叶清秋走去，看着现在的她，有些感慨道：“只是我没有想到，桃钱子的毒性这么大，当时已经深入骨髓。”
“我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你为了掩人耳目，又逼着我扮成了白狐仙。”
宋世荣一把拥住面前的人儿，心疼地说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一把推开宋世荣，叶清秋大吼，“感情的事，不是一个人一厢情愿，勉强不了的。”
宋世荣急了，指着田冰就说：“你不嫁给我，难道你要嫁给他？”
叶清秋转身，深情地注视着面前的田冰，缓缓道：“田公子有情有义，我配不上她，”主动牵起田冰的手，紧握住，“如果田公子愿意，我愿跟随你到天涯海角。”
见此情景，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宋世荣便威胁道：“你可别忘了，没有我的解药，你最多只可以活半个时辰。”
“你也别忘了。”放开叶清秋的手，田冰转身看着宋世荣，不屑道：“你以为，我配不出桃钱子的解药吗？”
叶清秋轻笑，慢慢朝着床榻走去，只听道：“我早就厌倦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今天，就一了百了吧！”说罢，随之倒地，田冰立马上前要扶住那倒地的身躯，不停唤着：“叶小姐，叶小姐！”久久不见回应，愤然调头，对着宋世荣吼道：“把解药给我，把解药给我。”
晃了晃手中的解药，宋世荣计上心来，对着田冰悠悠道：“你要救她，我偏要让她死在你面前。”
“给我，给我。”放下那已昏迷的人儿，田冰起身便与宋世荣争斗起来。忽然，匕首对准了田冰，让她分毫动不了，只听宋世荣道：“我这里有一颗桃钱子做的毒药，你把它吃下去，我就给她解药，一命抵一命，怎么样？”
想也不想，伸手便拿过那颗毒药，“不，不要。”叶清秋用微弱的气息对田冰喊着，可田冰想也不想地便往嘴里塞，闭眼吞了下去，“把解药给她。”她只关心这一个问题。
不大一会，药效便发作，田冰看着叶清秋直直倒了下去。
宋世荣阴笑，放下手中的匕首，便上前查看田冰的躯体。
忽然，背后被刺痛了下，宋世荣嘴角流出鲜血，缓缓转头，看到叶清秋淡漠的脸，话还未说出口便已倒下。
看了眼手中沾有鲜血的匕首，叶清秋茫茫然丢掉，用仅剩的力气向田冰爬去，一步一步，犹如蜗牛，但她还是坚持……掰开田冰的嘴，把最后一颗解药放进她嘴里，撑坐起身子，深深凝望着田冰，一字一顿道：“今生能与你相识，清秋无憾。”闭上眼，便倒在了田冰身边。
待墨青冥归与小莲赶到时，看到的便是三人全都闭眼躺在地上，叶清秋紧紧抱着田冰的躯体………
尾声
田冰离开了新城，去往京城赶考，并且在当年的会试和殿试中，高中了状元，皇帝欣赏她的才华，有意将自己的如意公主许配给她，但田冰婉言拒绝了，在翰林院担任编修两年之后，她向朝廷奏请，去新城担任县令，当她再次来到，叶家这座荒废的宅院时，仿佛就看见叶清秋，就站在那朱红色的大门前，静静地等着她。
………
………
故事讲完了。
看着还在回味中的江小楼，墨青冥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伸手抚了抚江小楼的发丝，眼底尽是柔情，饮了口酒，抬眸望向夜空中的那轮圆月。
小楼楼，你虽不知道承载那么多世的记忆很辛苦，但我愿苦修今生，只为来世能与你相遇。
在茫茫人海中，哪怕是擦肩而过的一瞬，哪怕是你不经意的回眸，就在那灯火灯火阑珊的地方，一定会有一个人等你，至死不渝。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