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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一章 ...

  •   江小楼抓着被子的手紧了紧,这么悲伤的表情,真是一点都不适合她,抓起背后的枕头扔过去“都让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有什么好喝的”

      墨青冥扬手接住枕头顺便把空了的荷花酿扔到垃圾桶里,嬉皮笑脸的坐到床头把枕头给江小楼垫回去。

      “哎呀,还是娘子知道疼人,好了好了,不喝就不喝,那我们接下来讲个不那么悲伤的故事,好了,别唬着脸,娘子笑起来才最漂亮”

      江小楼嗤笑出声,推着墨青冥把她推离床头“谁是你娘子,你要是再讲那什么悲剧,仔细你的皮!”

      墨青冥咂咂嘴,懒洋洋的举起一只手盖住眼睛“是是是,娘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记得那是••••••

      ---------------------故事正文---------------------------------

      漆黑的夜被火光照亮,熊熊烈火里安静的可怕,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更没有惊慌失措的呼救。有的,只是一名身穿素白色长裙的女子,她的长发及至腰间,垂落身后。女子的面容极其模糊,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她姣好的身段摇晃在烈火之中。细腻温柔的声音传来,如同散落在天际的花瓣,悄无声息却轻飘真切:‘菩提树下菩提仙,佛音古刹菩萨现。红尘观渡飘渺烟,可念疏影千世约?’

      又是她,又是这个声音!

      安世问猛然从梦中醒来,握紧拳头轻轻垂打着自己的脑门。十年,整整十年,从她过完十三岁的生日开始,她每天都会做这种光陆怪离的梦,而那个容颜模糊声音清晰的女子则是她梦中的主角。安世问常常在想,她总做这些梦是不是跟她的名字有关系呢?名字是她爷爷翻查算命书根据她的生辰八字取来的,虽然听起来很像男孩子的名字,可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孩子。要怪,就怪她那个已经去世的略懂易经的爷爷吧。

      闹钟的声音嘀嘀嘀的作响,床那边的人伸手关掉闹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她见安世问已经起来,并且佝偻着后背沉思着什么,便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柔声说:‘世问,你又梦见她了?’

      ‘嗯。’安世问揉了揉睡成鸟窝的碎短发,低头在女人的唇边印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说:‘已经习惯了,反正只听得见声音看不清样子。也许是我太想你,所以梦里的人可能就是你吧,呵呵。’

      ‘油嘴滑舌。’女人伸出手指点下安世问的眉心,在她皱紧眉头后缩回手,说:‘你昨天面试的那个酒吧怎么样了?’

      ‘还好,那边通知我今晚过去上班。不过我真是搞不懂,明明那家酒吧生意那么好,却偏偏起了个死气沉沉的名字,阿鼻间。我看直接叫阿鼻地狱算了!’安世问开着玩笑,下床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扔给床上的女人,说:‘今晚开始我要凌晨三点才能下班,你要是觉得闷就先回自己那边吧,不用等我回来。哦对了,你公司现在怎么样了?业绩过的去吗?’

      ‘就那样呗,不好不坏的。我这人可是很容易满足的,订单够赚一成就行。’床上的女人将自己鬓角的发归拢到耳后,并不去拿扔给她的衣服,反而下床抱住了正在穿衬衫的安世问,微微仰头说:‘世问,要不你去我公司上班吧,正常的作息时间。’

      ‘已经答应好了,我是不可以食言的。’安世问吻上她的额头,继续系着衬衫扣,说:‘顾月,过几天我妈可能会过来,她还不知道我是个拉,所以到时候就委屈你回自己那边住几天。’

      ‘还不知道?安世问,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我为了你向家人出柜,跟她们闹得那么僵!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跟你家里人坦白!你搞什么?!你以前不是答应过我只要你经济独立就跟家里人摊牌的吗?!现在这样子算什么?安世问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没你就活不了,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就像是搞地下恋情一样!难道每次你妈来我都要回自己那边吗!我受够了,在你向家里人摊牌之前,别来找我!’女人说完,气汹汹的将床上的衣服穿好,走到门口穿上高跟鞋摔门离开了公寓。

      见女人摔门离开,安世问并没有跑出去将她追回来,而是继续系着衬衫的扣子,淡淡的说了句:‘你随便。’

      晚上五点左右,安世问骑着她那辆破旧的变速自行车来到了阿鼻间的门口。她将自行车锁在了后巷,整了整衬衫的领子,双手插兜从正门走了进去。刚踏入门口,安世问就很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头,明明里面只有柔和的音乐,昏暗的灯光,她却分明有种乌烟瘴气的感觉。

      形形色色的人坐在舒适的皮椅上举杯共饮,他们有的身穿白色的衬衫,胸前的扣子大开;有的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头发梳理的相当整齐;也有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们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

      安世问扫过正在喝酒的客人,径直走向吧台,经过靠近过道的那桌客人时,安世问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颤,而那桌客人则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身体。吧台里只有一个看似二十几岁的男生,他熟练的摇晃着调酒器,深邃的双眸却始终盯着越来越靠近的安世问,尽量小心的打量着她。

      ‘嗨。’安世问坐到吧台的高转椅上,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腰,总觉得有无数道目光盯着自己,背后火烧似的难受。

      吧台里的男生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转过身重新调了一小杯酒放在安世问的面前,沉声说:‘把这个喝下去吧,算是我请你的。’

      ‘谢谢。’安世问并不客气,拿起小酒杯将里面的紫色液体一饮而尽。没有酒的辛辣滋味,安世问只觉得那液体流入喉间后便分散开来窜入身体的各个部位,仿佛沐浴般舒服。她将杯子递还给男生,刚要开口问他工作的事情,男生便在她之前开口,仿佛预先知道她想说些什么:‘你是来这里工作的。’

      ‘嗯。’安世问点头,心里却惊讶万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穿着专门的工作衣服,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来这里工作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是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需要....调酒的。’

      ‘我在网页上看到的,正好在家里呆的无聊,索性在上面登记了自己的资料。’安世问回答。

      ‘是在凌晨十二点之后对么?’有人经过安世问的身边,男生冲那人点点头,一边用黄色的丝布擦拭着杯子,一边看着安世问等待她的回答。

      ‘应该是吧,我那时候习惯半夜挂在网上无聊。’安世问挠了挠头,觉得男生问的问题实在古怪,便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即来便是缘,今天起你就和我一起在吧台做调酒师。’

      ‘不需要见这里的老板就可以直接上班的吗?那合同呢?’安世问说,见不见老板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合同是必须的,没有合同她身为员工的权益就得不到保障。

      ‘你放心,这里不会坑你的钱。每个月的月底,会如招聘信息上面的钱数付你工资。’男生似乎知道她所担心的事情,做了个请的动作又说:‘进来吧,现在教你调制这里的八种酒。还有,我想我需要提醒你,这里的老板不是你随便就可以见到的,也许有天你会见到,但绝不是现在。’

      男生的话极具威慑性,安世问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顺从的走进吧台,站在男生的身边,说:‘我以前也学过调酒的,不如你把我需要学的酒名告诉我,我看看会不会。’如果会的话就可以直接上手,不用学了。

      ‘这里没有顾客会要饮料或冰水,但凡来这里的顾客,他们只会从这八种酒里任选其一。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们只负责调酒不负责收钱。这八种酒的名字各有不同,分别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你可记住了?’

      男生说出的酒名让安世问反应了老半天,最后她嘴角抽搐的说:‘你们这间酒吧也真够奇怪的,名字诡异就算了,连这酒名也是佛偈里的话。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有人会点这八种酒的吗?’

      ‘世人贪恋红尘,乃生之罪;凡人多愿青春永驻;乃老之名;善食药物抗拒时间,乃病之苦;垂泪挣扎不愿离世,乃死之因;爱本七情之主,舍生而为爱,乃别离爱之殇;由爱生恨,由恨相杀,渡劫难,乃长久怨之责;求放之间存于心,不得者,乃贪之故,阿鼻间内唯有此八种酒,也只供此八种酒。’男生将不同的杯子摆在吧台上面,看了眼完全愣在那里的安世问,指着杯子说:‘开始吧,注意看我是怎么调制的,用的又是哪几种酒。你不需要记得它们的名字,只要记得它们的颜色就好。’

      ‘等一下,我忘记问你的名字了。’安世问看着被倒入矮小杯子里的猩红色液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看见上面浮着些许白色烟雾,淡淡的感觉。

      ‘无名。’男生专注的调弄着倒入调酒器里的酒,瞥了眼安世问,将调好的酒倒入其中一只镶着金边的高脚杯里,说:‘这便是阿鼻间的八种酒之一,求不得。你用心记住,不要到时候调错酒。’

      ‘我记住了。’安世问点头,她没有告诉无名的是,她从小就过目不忘,所以即使他调酒的过程很快,安世问还是清楚的记住了他所用的酒的颜色,和不同颜色的液体可以调制成哪种酒。半小时过后,无名让出地方给安世问,让她将八种酒各调制一杯。

      当安世问将调好的八种酒摆在吧台上时,无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绕出吧台在高转椅上坐下,将安世问调好的八种酒一一喝下,半睁着眼睛,卷着舌头说:‘两点半以后不要调酒,即使顾客死缠烂打都不可以调酒给他,直接把吧台里面收拾干净就可以下班。安世问,你记住了吧?如果记住了就站吧台吧,两点半的时候闹钟会想。’无名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摆摆手走进了左边漆黑一片的过道。

      奇怪,我明明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啊?!他怎么会知道的?!安世问望着他淹没在黑暗里的背影发呆,只觉得无名很怪异,至于哪里怪异,她也说不清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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