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水中央》寻灯

3、第 3 章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面无表情的丢了手上的东西。于是又是无声。
　　“哎，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虽然知道这家伙多半不会搭理自己，但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杜译开口问。
　　被叫者回过头，看着心急的杜译，不说话。
　　“你听不懂吗？恩，也是。”杜译顿悟，自己怎么这么笨？一看他就知道没见过人，自己没死在他手里算别人仁慈，又怎么会听得懂人话。
　　正想伸手试着比划比划给他看，没想到对方一伸手，苍白的手便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把人往自己身上一带。
　　对方体温比自己要低上一点，凉凉的反而很让人舒服，裸露的苍白皮肤散发着淡淡的清新植物的味道，很是好闻。还没等杜译享受多久，对方的手臂搂紧了他的腰，尾巴一甩利索的沉入水里。
　　杜译一骇，没搞清楚状况嘴里吐出几个气泡，连忙伸手捂住嘴。眼睛被水里冲击的睁不开，只能依稀感觉到水里的淡淡白光浮现在周围。对方在水里泅游的速度很快，长长的尾巴随意一摆也能游出两三米远。急速的水流滑过杜译的脸颊，抽到皮肤上有些麻痹的疼痛。
　　很快白光渐渐稀薄，消失不见。
　　意识也随着光渐远。
　　……
　　杜译再次醒来是被别人叫醒的，睁眼看到的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和一张被放大的路人脸，却不是那人的。撑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沙滩边。
　　“年轻仔，你怎么躺在这里睡啊？”旁边热心叫醒他的大妈一脸不可思议的探究表情。
　　“……我在这里多久了？”
　　“我早上来清扫沙滩就发现你在这里了，哎，年轻仔你没事吧？”
　　“恩，谢谢阿姨，我没事。”杜译说完晃着站起来，身体冰冷如灌了铅。套上丢在身边皱巴巴的T恤。
　　热心大妈看着杜译摇摇晃晃的离开沙滩，想想他衣服上的一点血渍。摇摇头继续手上的清理工作。
　　杜译到楼下保安那里拿了备用钥匙，插门孔里左转三下开门。玄关换上拖鞋，疲惫的瘫倒在沙发上，双眼盯着被风吹起的阳台窗帘发呆。阳光笔直的斜射入客厅几米，空气中浮游的灰尘在白光里沉浮游荡。
　　过了好一会儿才下意识的摸摸肩上被怪物咬伤的地方，却发现那块皮肤完好无损。
　　这是怎么回事？
　　躺了半响，杜译从沙发上爬起，到卧室衣柜随便拿了干净衣物，迈着不稳的脚步到洗手间，脱了身上的衣服，拧开洗浴蓬头冷水哗哗的浇下来。思绪却平静不下来。
　　草草冲了几下擦干身体，杜译正要穿上衣服，却发现刚脱下的脏牛仔裤口袋里滑出一片东西。疑惑的拾起，那是一片不大的黑色鱼尾鳞，在惨白的节能灯光下泛着薄薄的光芒。
　　这是“它”留下来的？
　　为什么留下来？……
　　杜译什么都想不通，烦躁的扒扒头发，把鱼鳞揣在裤袋里，趿着拖鞋从小冰箱里拿出几听啤酒拉开，坐到沙发上灌了几口，冰镇口感使躁动稍微平息。
　　这时手机狂响。杜译抓起手机看了显示的联系人，按了接听键。
　　“喂？”
　　“是我。知道你什么都没捞到啦，不是跟你谈这些。”手机通讯使女声略微磁化。
　　“有什么事吗？”
　　“帮我买几条鱼，鱼缸里的差不多死光了！”女人带上了楚楚可怜的声调。
　　“好吧。明天给你送过去。”杜译没等对方说些什么就按断了通话。刚才来电的是他上司——也就是侦探社社长苏云舒。其爱鱼无人不知，今天竟然托人买鱼看来应该是十分没空。
　　杜译带上一点钱去了离家最近的卖鱼店。
　　店里摆满了鱼缸，有些是新的没有乘水，大多数的装水养大小不一的观赏鱼。杜译绕过店前的这些，径直朝里间走。这家好的东西都在里面。
　　今天果然进了不少好的鱼。里间摆放了一座很大的方形鱼缸，氧气泵不断地冒着大大小小的晶莹水泡，安在鱼缸边的彩灯映衬着里面摇曳生姿的鱼。
　　杜译草草扫了几眼感觉不错，拿着捞鱼网和塑料袋打算挑上几条。
　　忽然他看见一条通体沉黑色的鱼。那条鱼静静地呆在一座假山底下，旁边的水草顺着水流小心的扫过它的尾鳍。那条鱼一动不动，然后它看到杜译看到了它，吐了一个泡泡。
　　杜译下意识的摸出裤袋里的黑色鱼鳞。手忙脚乱的借着彩光一比，愣住。
　　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把捞鱼网小心翼翼的伸向那条安静的鱼，那鱼也不逃，乖顺的任他捞进装了水的袋子里。然后杜译随意的捞了几条鱼，给了钱给老板。出了店门几步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订了一个挺大的鱼缸，买了氧气泵之类的东西，把一袋鱼护在怀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