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Nuvola》叶飏

17、Explication Act.4

　　夜晚。
　　聚会场内衣香鬓影。

　　阿诺德靠在落地窗前，看斯佩多揽着埃琳娜由场中漫步而过，最终停在Primo面前交谈起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在接回埃琳娜的那刻就被推进了宴会现场，而当他反射性想要离开的那刻各个家族的BOSS都上来和他打上了招呼。
　　同他前来的少女在回到基地的那刻就不见了踪影，宴会场内也全无踪迹。
　　懒懒扫了一眼宴会场的阿诺德转头迎上凉风，落幕夕阳的暖光逼得他闭了闭眼睛。
　　他手中的高脚杯在残阳下反射出钻石般的耀眼光芒。
　　整个人逆着光，看起来带着份毛茸茸的暖意。
　　“阿诺德先生。”
　　少女伴着这声呼唤停在他面前——

　　被特意打扮过的少女在如血的残阳下愈发耀眼夺目，浓密卷曲的长发被细致地挽起，耳鬓留下几缕金丝般的碎发。额发下一双眼眸犹如上好的宝石，似绿非蓝的眼底清澈如水了无纤尘。
　　浅金色裙摆恍惚间晃出了一片涟漪。

　　“Bonjour Alaudi。”同盟家族的首领恰时介入了两人，他同阿诺德打过了招呼，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语言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这声招呼真是唐突了。这位……是你的女伴？”
　　阿诺德不置可否。
　　首领朝少女露出礼貌的微笑后和阿诺德谈起可有可无的话题，他兴致勃勃地向阿诺德说着前段日子自己在法国的所见所闻，彻底无视了阿诺德兴致索然的敷衍摸样。倒是站在阿诺德身旁的少女站在他身侧，专心致志地听着首领滔滔不绝的话语。
　　良久。
　　夕暮终于落下。
　　见首领并没有停下的意思，阿诺德抿了抿杯沿，不着痕迹地推了推少女。
　　“阿诺德，埃琳娜小姐在那边，我可以去打个招呼吗？”少女像是真的发现了熟人一边，凑上前和阿诺德笑着问道。
　　她的脸白皙干净，在灯光映射下精致无比。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阿诺德朝首领礼貌地点头告别，随少女离开了落地窗边。
　　场内谈笑声低微却嘈杂。
　　阿诺德停住脚：
　　“谢谢。”
　　这声道谢令少女回过了身，奇怪地看着他：“你不陪我去吗？”

　　她站在几步之外，目光疑惑：
　　“阿诺德？”

　　没有加上称谓的称呼方式听起来亲密许多。阿诺德站在原地凝视她双眸半晌，终于迈开步子走向她：“走吧。”
　　——这样的她，究竟是真是假？
　　跟在她身后的阿诺德不由这么想，表情依是冷冷淡淡，眸中却起了不易被察觉的浪。他觉得她已经把情报全全抛之脑后，但没有离开也就代表着她并不打算忘记……她究竟，想要怎样？
　　倏然回神的阿诺德浅笑——
　　这些，与他又有多大关系？他只要保证没有任何机密情报泄露就好。
　　——其余的，一概与他无关。
　　“阿诺德。”被埃琳娜拉出几步之外的少女急急唤出他的名字，她望着他的眼睛暗藏星芒般亮晶晶，鬓角卷曲的发丝与轻软飘逸的裙角划出圆润的弧度。她暂且稳住脚，抬手朝阿诺德挥了挥，“我陪埃琳娜去那边取些点心。”
　　“走啦走啦。”
　　埃琳娜朝阿诺德这边笑笑，拽着少女奔向糕点台。
　　被留在原地的阿诺德扬扬眉，也不再关注跑出一段距离的两个女孩子，转身问侍应要了杯葡萄酒，在斯佩多打算开口前瞪他示意闭嘴。
　　“没想到你没有处置她。”
　　“与你无关。”
　　斯佩多碰了冷钉子，轻哼着露出笑容：“资料你都看了？”
　　无言。
　　沉默良久的阿诺德避开斯佩多的目光，视线固定在半开着的落地窗上。他望着那个方向蹙眉，表情冷淡地走过去——
　　嘭——
　　一声枪响劈裂了笑语。
　　“佩尔西！”

　　埃琳娜的惊呼仿佛远在天边。
　　少女带着阿诺德扑倒在地，肩膀疯狂蔓延的鲜血妖冶鲜艳。
　　猩红地毯上，她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