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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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赫敏过得极为艰难。澄净的月色洒在空旷的原野上，篝火边是来自英格兰的一群巫师。
“我没和那家伙联系，我看不惯他。”静逸的夜晚，风中传来罗德里克的声音，他抱着自己的魔杖，歪在岩石前面看着正在喝酒的冈特。冈特裹了件旧毛呢斗篷，而原来那件簇新的猩红色斗篷此时正在赫敏身上。
赫敏蜷着身体，眼睛盯着被人用魔法绳索绑起的尼克•勒梅。约翰•韦斯莱也在旁边，倒霉的家伙没能逃出英格兰巫师的手掌，不过身边的小女孩不见了，也许巫师们认为她很麻烦，所以将她留在已经焚烧殆尽的废墟之中。
“是因为你姑姑的事情吗？”冈特擦掉嘴角边的酒，他坐在岩石顶端，左脚在罗德里克的肩膀旁边摇来晃去。“黑山谷的贝娅特莉丝，英格兰私奔第一人。”
“别再提啦！”罗德里克用一种溺水似的声调说：“我耳朵起茧了。就因为这事，你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吗？我不喜欢克雷特，因为他是约克家的人，如果他爷爷当年将阿克顿交给我父亲，我也不用过着非人的生活。父亲认为姑姑丢了整个家族的脸，我们全被命令不准踏出山谷一步，直到成年为止。”
“哈哈哈。”冈特幸灾乐祸地笑着，黑发飘扬，侧脸被火光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梅林——”赫敏闭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摸向斗篷内侧。兰开斯特的红蔷薇之下是佩弗利尔的纹章，实际上是死亡圣器的标志。看起来，马沃罗•冈特并没有异想天开，至少误传不是从他那一代才开始的。圆圈外是一个正三角形，圆圈里是一条竖线，死亡圣器，操纵死亡。冈特的沃特金斯，沃特金斯•冈特，是汤姆•里德尔的祖先，换句话说，是黑魔王的祖先。现代，古老的巫师家族所剩无几，屈指可数。而在更久远的年代，他们的人丁或许比现代更加兴旺。冈特手指之间的黑宝石戒指熠熠闪光，那是将成为七件魂器之一的物品，现在只是普通的饰品。
“嗨，美丽的仙女，原来你是英格兰女巫。”
赫敏顺着声音看过去，红头发的韦斯莱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因此他的笑容显得十分滑稽。“你干嘛愁眉不展呢？他们对你不错啊。”
“小子，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踹进约克的城墙之内！”守在一旁的阿布恶狠狠地威胁道。1313年，英格兰制定了一条法律：在英国约克市的古城墙之内可以合法地杀死一个苏格兰人，条件是他的手中拿着弓和箭。
可怜的约翰因为年轻力壮，因此得到了特别“优待”。他的胳膊被冈特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扭在一起，魔法绳索至少捆了四道，已经深深勒进了肉里。可就算这样，他依然保持着乐观的笑容，特别当他面对赫敏时，笑得更加开心。“我没有盲目的仇恨，你看起来很亲切。你一定是个明白人，你并不赞同他们的行为，对吗？”
赫敏愣了一会，开始急促地点头。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也很亲切，红头发很亲切，蓝色眸子很亲切，姓氏更加亲切。
“约翰•韦斯莱？”她轻轻地喊道。
约翰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好听吧？”
“约翰•韦斯莱。”
“啊？”
赫敏反复叫着他的名字，约翰由欣喜转为奇怪，只有勒梅露出会意的笑容。一阵狂风扫过，红色巨龙从天而降，爬到赫敏身边时已经缩小了自己的身体。奥赛里斯发出不悦的咕隆声，金色的眼珠子瞪着约翰，苏格兰巫师咽了口唾沫。
“那小子很嚣张。”冈特的酒壶从罗德里克头顶飞过，砸得约翰眼冒金星，刺眼的酒水另后者眼泪直流。“小姐。”冈特走过来，蹲在赫敏面前，眼神落到她冻红的脸颊上，“你如此正大光明的勾引男人，你忘记约克伯爵了？”
赫敏顿时脑门充血，她撇过脑袋，避免冈特喷她一脸酒气。“我没有。”过了一会，她开始呼吸新鲜空气。冈特冷笑着站起身，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赫敏。
“我没有。我对宝藏不感兴趣，我在这里是因为要寻找尼克•勒梅爵士。”
冈特挑起自己的眉毛，眼里满是不信任的目光。“你找他做什么呢？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是啊，她怎么知道尼克•勒梅在这里，因为她来自未来？
“呵，”冈特笑着看向身后的罗德里克，“继玛蒂尔达之后又一位女先知。”说完他扭回脑袋，“你的水晶球呢，小姐，或者你喜欢看茶杯？”
“我讨厌水晶球和茶杯！”赫敏从地上站起来，她不习惯仰视黑魔王的祖先，这让她对凤凰社有一种奇怪的负罪感。
“我只不过从别处得到消息，你们也一样，从别处得到消息，然后到这里屠杀苏格兰平民。”赫敏早已义愤填膺，格兰分多的正义之血不容许她对此袖手旁观。可她同时又是理智的，这是历史，不可能更改的历史；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你来自未来又怎样，你能够改变历史吗？”赫敏悲哀的想到。她必须保护自己，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想起远在约克郡的同伴，或许是敌人，总之不是朋友。如果马尔福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
“你想要宝藏——”
“不！”赫敏痛快地打断冈特，“我需要药材，我还要找到解除魔药副作用的办法，我是说抑制黑死病的那种药。”
“你一定是异想天开。”冈特尖刻地说：“勒梅老头也没办法，最伟大的药剂师也没有办法。”是的，没有办法，否则斯内普也不会将制作解药视为毕生的挑战。
“你怎么突然想要制作这种药剂？”罗德里克走了过来，若有所思地盯着赫敏。
赫敏的眼睛暗淡下来，难道马尔福真要一辈子以骷髅的形态存活于世？
“让我想想，是什么让约克伯爵的未婚妻千里迢迢跑到苏格兰来。”
冈特的话引起了约翰的注意，后者亢奋的脸立马变得无精打采，他想自己是病了，好像喜欢上这位刚刚见面的敌国女巫。
一见钟情，俗套的相遇。
“克雷特对他的麻瓜堂弟做了什么？”冈特突然开口道。
“八成是黑死病。不过，他们都说约克伯爵的未婚妻和他一样是个麻瓜，怎么——”罗德里克疑惑地说。
“管他家的事情做什么，干好自己的事吧！”阿布满不在乎地大声喊着，“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在这里转悠了好多天，妖精的森林到底在哪儿？”
“别说妖精的森林，连埃菲的花瓣都没见到。”旁边又有人愤恨地抱怨着。苏格兰高地的风野性十足，仿佛代表饱经战乱的苏格兰人民折磨这群娇生惯养的英格兰巫师。天气阴冷干燥，大白天也雾气迷蒙。当白昼的朦胧光线融入无边黑暗之后，又一天过去了。赫敏与这群巫师，包括约翰和勒梅，一直行走在旷野中。冈特从勒梅身上翻出了他的札记，他认为妖精的森林有一个实际的形体，也许就是湖中仙女薇薇安的森林，梅林的长眠之地。当然，他的这次旅行失败后，勒梅明白妖精的森林其实存在于巫师的意识之中，当它愿意出现时，你才能看到它。如果你认定它是一片森林，它就是一片森林。独立于时间与空间之外，巫师永远的梦想乡。
更晚些，苍茫的大地上飘起了雪花，灰色山峰消失在地平线上，狂风咆哮。他们找了个临时避难所——一个岩洞。赫敏首次与约翰、勒梅坐到一起，此前，冈特一直严密地盯着她，处于对约克家的勉强尊重，他没有没收赫敏的魔杖。
“其实你害怕那头龙。”罗德里克打趣道。冈特瞪了他一眼，去向另一边安排轮流守夜的巫师。
“我们如此招摇，苏格兰却没有半点反应。”阿布蹲在洞口细数天下落下来的雪瓣，他实在太无聊了。
“你这样认为吗？其实我们隐藏了行踪。”冈特不屑地说：“不过，我相信即使我们没有隐藏行踪，他们也不敢追来。”几个巫师开始抱着肚子大笑，唾沫星子溅进火堆里，立刻被蒸发掉了。
“他们想错了，我们的人一定正在行动。”约翰往赫敏那边靠了靠，压低嗓门说。
“我不明白，我是英格兰——”赫敏讶异地瞧着他，他与罗恩一模一样的头发常常令她产生错觉。
“直觉。”约翰神秘兮兮地回答，“我是个自由的巫师，其实，”他突然退回原地，“我对祖国的感情十分平淡。”
“咳咳。”几乎几天没有出声的尼克•勒梅骤然吸引了全洞人的注意。“先生们，”老头指着架在火堆中的，某种烤焦的动物说道：“我们能开饭吗？”阿布翻了个白眼，将那堆黑糊糊的东西扔到勒梅面前。晚饭的间隙，勒梅慢吞吞的用法语说：“法兰西与英格兰，其实只是一场赌局。”冈特对此不以为意，罗德里克目光呆滞，似乎坠入从前的某个回忆中。
“小姐，你的项链十分特别。”勒梅嚼完嘴里最后一块肉，赫敏根本没有碰她面前的食物。
“啊。”赫敏激动地盯着勒梅，她一直想找机会和这位老巫师单独聊聊，不过总是没有机会，想必她此行都没有机会了。
“阿普斯之泪。”美丽的宝石在勒梅眼里变换着光泽，“从前有一位女巫，她是旷世奇才，利用古老的埃及魔法与龙族立下血盟。”
“什么？”赫敏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勒梅咧开嘴，居然伸手摸上奥赛里斯狰狞的獠牙。“你从她那里继承了驾驭龙的能力，你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罗德里克瞥了冈特一眼，这位英俊的男巫一直摆着了然的神情，静静地坐在一旁。
“我不明白，爵士，我继承了什么能力？”
“无论刻意或是偶然，总之这就是命运。”
勒梅的脸跟随着蓝色火焰一起摇曳，其余人的脸也开始模糊不清。声音仿佛被吸走，山洞顶部被狂风掀翻，奥赛里斯不知去向。鹅毛大雪被漫天星辰代替，璀璨的天幕之下竟然是腐烂成山的尸体。一个人扛着另一个人，踉跄着滚下土坡，摔进膝盖深的杂草丛。漆黑的环境中传来两点荧红色光芒，野兽蛰伏在荒蛮之处。而岩洞之外，是无声无息盛放着的黑夜之花，它们不惧严寒，迎风摇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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