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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和平常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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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子时三刻,七星联珠,将会是八方镇龙界界力最弱之时,我推算出位于水月宫东北角的这肃心殿的界力会消失半刻,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逃出去。但既然我能算出,布这结界的影羽也一定会知道,所以关键是要让怎样才能让他不注意到我们要逃。”
“放火!”我定定地点头道,电视上都这么演,转移注意力的第一招。
“叩”头上挨了一记,我捂着脑门儿看着青岚,又错了?他道:“笨!以他的法力,又是在自己结界里,引水灭火不过眨眼之间的事,根本阻不住。”
“那,那,我们悄悄地下个迷药……”转移注意力第二招。
“叩”又是一记,“都说了是他的结界,这点动静哪逃得过他的耳目。”
“那你说那么大声,他不也能听到了!”我恼了,大声反驳。
朔月放下书道:“这倒是不可能,只能觉察到动向而已。”
抬手拨掉青岚伸过来揉我头发的手,没好气冲朔月道:“那你说要怎么样!”
他眯着眼笑了,“最好的法子就是我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一听,双手相击:“对啊,只要我们装不知道,他就不会想到要防备,聪明,聪明!” 我喜滋滋地点头,转头坐在朔月身边,看他微笑着说:“那,我们现在要做的…………”
“就是等。”我甜甜地接过。
今天和平常一样,今天和平常一样,今天…………子时三刻,子时三刻,望望天光,怎么才午时啊!
“妈的,你能不能别在那里晃来晃去,晃得老子头都晕了!”青岚一声大喝,宛如平地起雷,惊得我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看上去他是平心静气在拭刀,听这话就知道他的火药库已在临界状态了。只有朔月还气定神闲地在排青钱,我扑了过去:“朔月,找点事儿给我做吧,这日子太难熬了!”
他顿下手,微偏了偏头,“排卦?”
我摇摇头,没兴趣。当年一时好奇买了本周易,只翻了个书目就被扔一边蒙灰去了。他又抬抬秀气的下巴,冲着窗边的棋桌道:“打谱?”我垮下脸来,有没有容易一点的。
“那就过来给我洗刀!”青岚恶狠狠地接过话头。我摇得头都要甩飞出去,笑话,擦枪可是很容易走火的说!
“青岚,那把刀你都擦了快两个时辰了,还没干净么?”
他冷哼一声:“拿你脖子来试试就知道了。”说完还把刀扬起来,一阵反光刺得我硬生生打个寒颤。这年头,怎么就只我走路会踩地雷啊。
识趣地闭上嘴,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发呆:“叻,叻,我们来斗地主吧!”三个人,正好。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兴冲冲地开始瞎忙了。拿点厚纸片裁了,抓支笔闷头就画。朱砂点红心、方片,墨汁画黑桃、草花。待我兴奋地弄出来,未时已过了。
“来,来,来,我来说明一下规则…………”
“炸,四个3”
“等下,青岚,你要是有四个3,那我手里这个是什么。你这明明是8。”我揪着张牌大叫。
他啪一声按下那张牌:“你瞎了,这张鬼画符明明就是3,我不管,报单!”
“你,你耍赖……”看他夹着最后一张牌一付你能奈我何的样子,我坐回原位:“你可别后悔!”眦着牙我恨恨地甩出牌:“双王,炸!”咧着嘴看他倒吸口气,定睛一看,自己也走不完,他和朔月都只有一张牌了,怎么出呢?青岚是下家,他什么牌…………
“快点儿,随便出一张不就结了!”他扑过从我手中抽了一张就压在桌面上了。“等下,我不…………”那张是我最小的。
“哈,一张3,我的5,赢了。”他乱没形象地大叫。
我怒:“四个3你刚不就出了,现在哪还有3,这个是8,8,8,你诈赢,倒赔!”
他刷地抽出拭得一尘不染的碎梦,另一手夹着那张牌:“我说它是3,它就是3,本大爷是你主子,想造反么!说,它是几?”党啊,我对不起你,我的政治觉悟还不够,我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我的良心啊…………
“它,它是3………………朔月,555555555”
他只轻飘飘地来了句:“威武不能屈。”哐,一锅子将我打到十八层地狱。我果然,经不起同志的信任,55……
正这时,门边传来一声轻咳:“哼。”
我们三个同时望了去,却是暮羽领了人来:“主上吩咐,舞凤姑娘新近排了出舞,请三位戌时二刻前往正阳殿宴赏。”不知怎的,每次一见这个女人,我的后脊骨就发凉,更遑论还伤过偶家朔月,罪无可恕,绝对的拒绝往来户。算了,反正今晚一过,俺们也就不受这鸟气了。可是…………
“朔月,他为什么啊我们今晚去,难道…………?”看那群人走远了,我轻声问他。
“应该不是。”
“那…………”
他拍拍我的手,笑道:“自然和平常一样。”意思就是说影羽叫我们往北,别走其它方向就对了。
到了戌时,便有人来领我们前往正阳殿,一路上我拼命在记路线,拐了几个弯,过了几座桥,穿了多少回廓,可是青岚一拐子我就全忘了。揉着左腰,我低声问:“做什么,你!”
他斜了我一眼:“笨蛋,不会丢了你。”
朔月也冲我眨眨眼,捏捏我的手,我立马就忘乎所以了。
进了正阳殿,又换人来领我们到了座位上,左右看看,人不多,有男有女,大家都是席地而坐,垫了个布垫子,面前一张小桌,摆了几样食物,不太引得起我的胃口,酒觞倒是颇精致,又是银器,指不定换得到点钱,正想偷偷塞一个进袖子,听得司仪报道:“城主到!”
众人起身躬迎,我抬头瞄到,今天的影羽,与往日亦没什么两样,紫衣紫发,面覆轻纱,似是踏月而来,一身银辉,孤高而清雅。音羽要是天下第一美,那他呢?他又是什么?似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扫过来,略顿了一下。坐上主位,待侍女斟上酒,他高高举起来:“难得今夜如此月色,大家不妨开怀畅饮,不醉无归。”话间有意无意又扫了我们一记,我掌心直冒汗,只在心头默念:今天和平常一样,今天和平常一样。众人皆举杯,应声一饮而尽。琥珀色的液体顺喉而下,醇厚甘美,宛如美人一笑,回味不绝。忍不住招手示意给我满上,朔月按下我的手:“这一笑倾城确为美酒,但后劲极强,不要醉了。”我听了只得讪讪缩了手,回见青岚,拿了一坛子,喝得不亦乐乎:“他,他…………”
他一眼斜过来:“他什么他,这种酒,再喝十坛也醉不了我。”朔月笑了:“别理他,他就酒坛子里泡大的。”
正说着,听得一阵乐音,啊,开始表演了,不过上来的却不是舞凤,是暮羽,她要做什么。今夜,她穿了一桃红的宫装,色若春花,丽色中透里几许妩媚。又有一人抱了台竖琴,跪坐一旁,当是为她伴奏的吧。信手一试,大殿立时静了下,听得有人悄声道:“暮羽大人善咏,不知今日又什么新曲。”我听了,心中一动,挨过朔月问道:“你看不看得出她是什么鸟?”
他回道:“摩呼罗迦。”
“什么迦?”我一时没听清。
“摩呼罗迦。不是鸟,是种半妖,很会唱歌。”听了他的话,我将信将疑。但她一开口,我就信了。与她平时的声音完全不同,和着竖琴,美如仙乐,当然我并没听过什么仙乐,但在我看来,有的话,就是她唱的那样。不知她用什么语言在唱,我半个字也没听清,但旋律已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一曲竟了,我暗叹,这人,果真是不可貌相的。
影羽支着额,点点头:“不错。”
两个字,让她欣喜若狂“属下班门弄斧,主上谬赞了。”
他抬抬手“好了,赏。”我在心里鄙视他,败家子,人家拍几下马屁股就忘了姓啥了。
接着是些不认识的,表演了什么么我也没太注意了,只想着快点结束,快点回肃心殿。
然后舞凤就出场了。现场的寂静让我抬起了头,原来舞凤出场了。一身金色的舞衣,纤细的腰,纤细的手足,跳着类似于湿婆的舞蹈,将人引入一个奇异的世界。一会儿化身为清灵的仙子,一会儿化身为妖媚的魔女,上一刻高贵得如同公主,下一秒放荡得宛若舞娘。那么矛盾的气质被她奇妙地溶合在一起,一个展臂,一个旋身,一个回眸,一个微笑,她本身已化为了一支舞,我们能做的只是被她的身姿吸引,一同卷入她纺织出来的魔幻世界。鼓点越来越急,她旋得越来越快,飞扬的裙据在她身后化为金色的翅膀直冲九天。
“咚”一声,众人的心一下子定在半空里。
不知谁大叫了声:“失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