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男？变女？》渭城朝雨

20、重逢妖狐

　　众人呼啦啦地奔了出去，我正想跟上，朔月倾身过来：“走这边。”
　　我们三人乘乱挤到正阳殿侧门，听得影羽一声轻喝：“慌什么！”明明是很轻的一声，全殿的人却都听得一清二楚，全静了下来，他的目光一下子就把我们抓住了，谩声道：“各自回座，暮羽，别让他们乱跑，免得伤着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又只好走了回来，影羽这才起身问：“何处失火？”
　　“禀主上，是，是九华大人的肃心殿！”
　　什么？我马上拉着朔月、青岚跳了起来：“我们去救火。”影羽明明隔了我十几步远，我才刚弹起来，就被他又压了回去：“有我在，怕什么。”然后攥着我的腕，掠出了正阳殿，不忘吩咐：“舞凤，送各位大人平安出宫，暮羽随我过去。”余音未断，我回头一看，朔月他们已是个小点了。心中暗骂：哪个王八蛋，眼看着就要歇菜回家了，敢给我闹事，闹就闹你的，怎么就偏选了我这肃心殿，这回可怎么收场。要是今晚逃不了，我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家伙挖出来再给埋了！
　　到了肃心殿外，宫监们正忙着在灭火，见到影羽赶紧跪了下来，影羽放下我，我一瞧，火势已很大了，救下来，整个肃心殿只怕也没了，算了反正有人修得好，我心疼个什么劲儿。但见他双手一翻，自中庭荷塘中引出一大股水，直向火龙扑去，当下便灭了个七七八八。我抬头看看天，月已当中，时辰就快到了。从后赶来的青岚、朔月眼色示意我过去。我便一脸着急地对影羽说：“糟了，我的宝贝在里面。”提了前襟就要冲过去，又是影羽按住了我的肩：“什么宝贝？让他们去，这殿怕是要塌了，修复也要等两天，你便先跟我住。”拖了我就要走，我大急，青岚、朔月佯装跟着救火，人已没见了，右手一撸，使劲把他的手褪了开去：“不行。”声音极大，他停了脚，回头来看我。月华下，他目光灼灼，似是要将我看穿。我垂下头，绞紧了手：“不行的，那，那个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他的语调有些玩味带点不经心。
　　我重重的点头，却还是不敢看他：“嗯，很重要。”
　　“非得亲自去找回来？”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后面两个字，咬音咬得重。
　　“是。”我的下巴都快挨着胸了。
　　他伸手勾起我的下巴，月下他的眼瞳似也镀了圈银，看不清其中的闪烁：“九华，再不久就要成年了，想要什么？”
　　再过不久是多久？我不想成年啊，我想要变成个男的，要青岚、要朔月、要妖狐，要看尽天下美人，吃尽天下美食，玩遍天下美色（咳，咳，双关，双关）。可是在他的目光下，我只能别开眼，讷讷地说：“宝，宝贝。”他听了，看着我，缓缓垂下了手。我忙不迭地转身，就怕他下一秒就改主意。刚迈开脚，一件披风罩在了我背上：“凤披，是用金翅鸟羽裹凤凰重生之灰烬所织，不怕火。明儿洗净了给我拿来。”心头一颤，我轻问：“影羽，你的脸有法子治么？”他在我身后含笑道：“九华，什么是代价？有得必有失，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鼻子酸了一酸，没回头地奔进了肃心殿，听得暮羽一声：“主上。”却没得到影羽的回答。

　　殿内烟雾弥漫，呛人得很，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哪，正想开口叫两声，一只温滑的手已搭上了我的，是朔月。他的手微一使劲示意我跟着他走，我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耳边不断有房梁、柱子倒下的声音，我却一点也不怕，没几步听到青岚轻叫：“这边。”
　　我开心地迎了上去，口里怨道：“不知哪个混蛋来这么一招，要让我知道了，就把他也扔进来烤烤。”
　　他听了挑挑眉：“那个混蛋就在这里。”说完自身后拎出个小东西。说它小，也不小，一只通体雪白的成年九尾狐狸，被抓住了后颈，四肢可怜兮兮地蜷在一起，不忘拉过两条尾巴来挡住重点部位。
　　“我，我只是来救你们啊，哪知道一不小心碰翻了油灯，从桌子烧到床，再从床就烧到屋顶了。”这声音…………
　　“妖狐！”我指着它大叫。
　　他果然目光一正，呆呆地答了声：“是！”
　　我眨眨眼，指着地上：“变回来我看看？”
　　青岚扔下它，它抖了抖。
　　朔月拦了我：“出去再说。想看他不穿衣服，什么时候不都行！”我立刻垂下了头，小汗一把，朔月总是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啊。
　　“嘿，嘿嘿，那我们先出去。”
　　它立马就不抖了，转个身，轻快地奔到一块方形地砖上，对我们说：“把这个挪开。”
　　它一走开，青岚就上去了，打开一看，是条地道。我拍拍它的头：“你行啊，地道也能被你找到。”
　　它白我一眼：“我挖的，当然找得到。”然后先跳了进去。
　　一拍脑门儿，怎么忘了，狐狸可是打洞高手。
　　洞不是很大，但还是可以爬着走，四壁还挺潮，果然是新挖的。我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它走在我前面，尾巴上下一扫，正正打中我的脸，险险打个喷嚏出来。
　　“不说了一闻就知道。”我抬手揪了一下它的大尾巴，看它身子痛得一斜才哼了声继续爬。
　　朔月在后面说：“他体内有你的血，自然知道你在哪了，狐族最善长的就是血系追踪。”
　　妖狐这下没回话了，只又翘了翘尾巴，弄得我又接二连三地打了几个喷嚏，不由咕哝道：“再翘，当心我剪了下来做领子。”它立刻乖乖地敛了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都快要沉不住气了，正要开口，忽然觉得脸上有了丝凉风，听得妖狐道：“到了。”

　　肃心殿前。火已完全扑灭了，主梁已断，“轰”地一声，正厅全塌了下来。一旁有人大叫：“主上，九华大人尚未出来。”众人一听，正要去刨废墟，影羽开口道：“不必了，各自散了吧，过两日自会复原。”众人虽不明缘由，却也不敢多问，渐渐散了去。暮羽小前半步，立在他左侧：“主上…………”
　　“暮羽，凡天城事务便由你和舞凤暂代，我，要出趟远门。”左手中指轻敲着左侧颧骨，轻摩了摩面纱，他的眼中闪过丝笑意。

　　妖狐轻盈一跃，窜出了地洞，我紧跟着爬了出来，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一手撑着腰，踮着脚，拉了拉脊骨，再左右转转，总算好过了点儿。回头看看朔月和青岚笑道：“总算逃了出来。”
　　朔月听了，没说什么，反倒是冲着妖狐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脚。”妖狐前肢着地半座在地上，听了他的话，不自在地缩了缩。我听了，一想便明白了，沉声道：“妖狐，过来。”
　　它没法子，只得过来。
　　“爪子抬起来。”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我伸手翻过他的右肢，果然爪尖一片血色，有的已和白色的皮毛凝在了一起，和着泥屑，乌黑的一团，看得我心、都是拧的。
　　“朔月，严重么？”
　　朔月皱皱眉：“可能变成人好处理些。”妖狐听了，飞快地瞥了我一眼，又开始抖。我脱下披风覆在它身上，轻声问：“这样可以么？不然，我去找点水，可能需要清洗？”
　　当我拿着用一片大荷叶盛的水回来时，正好听到青岚在问：“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被人家看光了么？裹那么紧，老子又不非礼你。”还好，原来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妖狐小声辨解道：“就是因为你看了又不非礼，所以才不能看啊，这样的话，我就不能要你负责了。所以我妈说，男人的身体和女人一样很重要！被看光就要和那个人过一辈子的！你要是愿意负责，我就给你看。”我听了，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这妈可真奇怪。
　　再听朔月打趣道：“那让九华看到了就没关系，他一定很乐意负责的。”
　　妖狐听了，语音似有点惊恐：“拜托，千万别让他知道，要他负责，我宁可让我妈骂我不孝。”
　　我听了，咬牙切齿地走过去：“那你当个不孝子吧！”放下水就扑过去拉他身上的披风，惹得他翻来滚去，大叫非礼。
　　朔月劝道：“冷静点，九华，他的伤还没弄好。”
　　我一口咬在他露出脖子上，恨恨道：“管他去死。”嘴里说得狠，下口轻轻的罢了，唉，偶就是这么刀子嘴豆腐心哪。
　　拉过他的手，指甲上血肉模糊，低头一看，脚上也是，他肤色又白，两相映衬，三分伤看来也有七分那么严重了。拿水轻轻清洗着，我问：“这半个月，你都在挖这条地道？”他想捏我的脸，让朔月一把抓了去治疗：“哪有半个月，我醒了之后，用了三天才追踪到你们在水月宫，那个结界太厉害了，若不你有血在我体内，还真找不到你们。”
　　朔月道：“也算运气，若不是今日七星联珠是八方镇龙界界力最弱的日子，你又是从地底而来，只怕我们要全部逃出来也不容易。
　　“嘿嘿，还是朔月最厉害，早就算出你会打洞来了。不过朔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谁说我算出他会打洞来的？”
　　“啊，没有，那你原来打算怎么走啊？”
　　“乘界力消失时，用瞬移啊，不过，我只能带1个人。”
　　“什么，1个人，留青岚在那里不是很危险？”
　　“谁说我会被留在那里，要留也是你。又不能走，又不能打，还要浪费我们的粮食和钱，你说救你出来有什么用？”
　　“青岚，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能这样来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呢？猪也会走路，狗也会打架，难道它们比我有用？”
　　“什么猪啊，狗啊？”
　　“换个比喻，草马会走路，青鹿也会打架，难道它们比我有用？”
　　“当然，草马可以节省我们的脚力，青鹿可以做干粮。你呢，你只会拿我们做你的脚力，抢我们的干粮吃。”
　　“呃，那个比喻不恰当，不算。吃了我的肉可以美容养颜，喝了我的血可以长生不老，砸了我的骨头磨灰也可以当花肥。最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让大魔王复活！哼！”
　　“哼什么哼，那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青岚，你严重地轻视我的自尊，我，我要甩你白手套，我要求和你单挑。”
　　“来就来，谁怕谁！”
　　“好，朔月，妖狐，我们上。”
　　“喂，不是单挑么。”
　　“是呀，你一个挑我们三个。”
　　“我，我可不可插个话，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朔月。”
　　“去魔天。别动，还有个指头没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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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开始有活儿要忙啦，更新可能要慢了，所以又赶了一章来。嘿嘿，有果子大家就吃着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