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离情絮絮别虞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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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一辆典雅的马车隐在夜色中。车座上一黑衣男子戴着蒙纱斗笠，歪着身子，如一尊雕像纹丝不动。隐在黑纱下的脸只能隐约看出点轮廓，不太真切。
红袖虚坐在里边，暗咬唇，手放在膝上，绞着衣角，脸上不无忧色。隔一小会儿，她又伸出手掀起帘子，望进外边的茫茫夜色，垂下头，满脸失望。那男子似没注意，依旧闭着眼假寐。
这样几番，红袖愈发坐不住了，便欲下车。可是人方钻出帘子，那人却伸手一拦，冷漠道：“公子吩咐待在马车内为好。”
红袖红唇微启，欲说些什么，终是咽了回去，又缩回车内。
一匹高壮的骏马挺立在车前，抖了抖身子，呼呼地喷着气，在空中形成一圈白色的水雾。突然，它的耳朵动了动，警觉的抬起头来，朝空打了一个响鼻。
那男子立马坐直身子，扯了下绳子安抚受惊的马，一边提高警惕。
红袖亦被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猛地打开帘子。只见夜色中一男一女现出身形，轻盈地跃近车前。
车座上的男子落地行了礼又退在一旁。
风忘忧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又转向车上的人，喜形于色，唤道：“红袖。”
红袖忙跃下马车，眼泪早已盈满眼眶，只痴痴地道：“小……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风忘忧将她拥进怀里，软软地道：“傻红袖，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红袖哑着嗓子道：“红袖每次都帮不上忙，而且大多时候都连累小姐。”
“我知道我不该现在打断你们互诉离情，只是……”风夷则促狭地笑，摊了摊手，“现在恐怕真不是时候。”
红袖的神色紧了紧，风忘忧便笑着说，还难得调皮地将声音拉得老长：“是~~~三哥~~~~~~”
三人于是利落上了马车，那黑衣男子又坐回车驾上。
“驾！”一声喝斥，马车飞射而出，疾驰而去，钻进了夜幕中。
风忘忧问道：“红袖，这些天还好吧？”
红袖似想起了什么，从袖袋中掏出一块玉石交给她。那却是枚梅形羊脂白玉，五瓣花片莹白剔透。中间有五蕊，花蕊偏偏又是血红色，在玉瓣的衬托下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正是初遇御阎景那日，风忘忧悄悄塞给红袖的。而这又是出谷那天风夷则送给她的，交代她们若遇到麻烦，只管凭着它到任意匾额上画有如此图案的地方求助。当时风忘忧还婉拒了一番，不想还真有用着它的一天。
风忘忧又将玉递给对座的风夷则，他却摇了摇头，不肯收回，边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你便拿着吧。”
风忘忧眼带琢磨地望着他，道：“三哥似乎不是位简单人物。”
“那是当然。”风夷则照单全收，“本公子可是世称‘明风公子’的千息四公子之一呢。”
“此外呢？”
“此外不就是寻风谷的三公子？”风夷则反问道，眼神中露出惊讶之色，仿佛在说这不是事实吗，怎么还问这种问题。
风忘忧定定地望着他，片刻方道：“是小妹糊涂了。”语罢，便将那玉纳入怀中。
红袖自看出了点端倪，想是风夷则有事相瞒，只是也不便多言，便回答方才风忘忧的询问：“那日我醒来时仍在我们留宿的那间客栈。见小姐不见，我便在附近寻三公子说的标志，没多久总算看到一布庄。亮出信物后，我被安排在一雅间等候。四婆婆的信也让人送到天巘山了。一天一夜后，公子赶到，我们便朝东宸来。其实我们昨日便到了虞城，公子道为慎重起见还是部署一番为好。”
听罢，风忘忧欲言又止，终是问出口：“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你放心，只我一个人。”风夷则自是知道她在担忧着什么。
她松了口气，道声：“那就好。多谢三哥了。”
风夷则摇头笑了笑。
“小姐怎样？”红袖也不无担心，于是问出了声。
“我不过巡游了一番东宸的美景，顺带参观了其富丽堂皇的皇宫。如此罢了。”风忘忧不欲红袖担心，便说得轻描淡写。
红袖怎么可能相信，却也无法，只得点点头。
一旁的风夷则似想起了什么，皱着眉问：“你的灵力哪里去了？”
刚到虞城时他便觉得奇怪。本来他俩同宗，怎么说也能嗅到些许气息，彼时却什么也没有。最终只得让探子密访，终于知道她的具体所在。
而刚才与非空的一番缠斗，他本欲与风忘忧来个里应外合，速战速决，却不料风忘忧完全无援助之力，不觉倍感诧异。所幸，武艺不说，单是灵力自己便比非空强上许多，故对抗得还算随意。
“对了，三哥可曾听过锁仙阵？”见风夷则摇了摇头，不无失望，接着道：“小妹正是中了此阵，导致灵力无法凝起，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倒是邪乎。想必小二有兴趣，你给我说说那阵如何，待我回去问问他。”
“那日章豫王爷以血立阵，呈六芒星状，即便用灵力也完全无法抵挡。如今也只能寄望二哥了。”事实上，风忘忧也不甚清楚。
“这样啊……”风夷则暗暗沉吟。
车厢内一时没了声响，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寂静的通衢大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待到城门时竟也畅通无阻，守城的人打开门便让它过去了，看着它奔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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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空跪在地上，满是自责悔恨之色，身侧握剑的右手捏得很紧，关节隐隐泛白。
非修上前问：“可用属下吩咐人拦下？”
御阎景背手站在窗前，望着悬在天际的月亮，脸上竟还噙着一抹笑，道：“不用了。”
屋内其余四人都有些惊讶，抬头望着主上。
御阎景回过身，望着非空道：“此番却并不全是你的错。本王亦没料到明风公子会出手。你自去非明那领罚五十鞭即可。”
“谢主上！”非空深深地俯下身子。
空、明、息、修四人各司其职。非空属暗卫，非明司罚，非息收集情报，非修在明主事。纵然他们在御阎景跟前地位不一般，向来也是赏罚分明。所以此番御阎景的话，众人均无异议。
“风……风……原来是这样吗……”御阎景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浅笑。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离情絮絮别虞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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