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漫谈》李嘉奇

5、老夫老妻 视若仇敌

　　第5篇老夫老妻视若仇敌
　　1954年,在北京街头,电线杆子上,贴着一条小广告:南岗子胡同5号有一间平房出租,欲租从速。
　　没过几天,来了一位中年妇女,欲租房子,到北房找到房东,房东带这位妇女看待出租的空房子,是南房最东头的一间,靠着大门,南房一共四间,靠西边三间,有一家人住,待出租这间房,原来是门房,此座宅院,原来是富人独居,这间门房是看门护院的人住,富人破落之后,此宅院由现在房东购买了,他住北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均已出租,现在没有看家护院的人了,所以要将此间房出租。
　　这位妇女看了房子后,似乎不太满意,嫌它挨着大门,房东问:这房子谁住?几个人?妇女答:我的父母,两位老人住,我家就住在附近,我经常来看看,房东忙解释说:两位老人住最好了,出入方便,夏天门外两棵大树,门外坐坐,乘乘凉! 冬天门外晒晒太阳,多好啊!再说了,上街买点东西,多方便呀!妇女又问:住在大门口,老得给人家开门!房东忙解释:我们院门禁规定:早晨六点开门,晚上九点关门,其他时间,自己用钥匙开门,来客人都有自家电铃,互不干扰,而且这间房,房租便宜,您经常来看望老人,也方便哪!
　　最终,中年妇女同意租受此房,随同房东到北屋办了手续,交了一个月的租金。
　　第二天他们就搬家来了,两位老人均已70多岁,当安排停当之后,两位老人要坚持在屋子中间划一条线,他们的女儿和女婿怎么劝说也不行,最后女婿象征性的划了一条线,这才作罢。
　　两位老人操着天津口音,与邻居们打招呼、说话,都很和气,但是两位老人之间互不说话, 必须说几句简单的话时,就吵!邻居们很奇怪,搬来了两位奇怪的街坊。
　　时间久了,慢慢地,邻居们才知道两位老人的秘密:
　　他俩都是天津人,男人祖上是以开布店为生,布店中等规模,生活较好,传到他这一辈,他排行老大,下有一个弟弟,他们的长辈去世之后,在他32岁的时候,兄弟俩分家,各经营一家布店,他一生有两儿一女,女儿排行老三,出嫁后随婆家迁居北京,老人年迈后,布店交给两儿子掌管,自己闲居在家,老人70岁的时候,老夫妻俩开始闹矛盾,随着时间的延续,矛盾日益加剧,后来老两口分居另过,谁也不理谁,他们家在天津分两个宅院,大儿子原来随两位老人住一处,后来矛盾闹的利害了,二儿子将母亲接过去住,暂时缓解一下矛盾,但是,逢年过节全家团聚,原来习惯是,老二全家到老大家来团聚,全家十多口人一起,热闹地聚餐,但是有老头在,老太不来,闹的两年来全家过节团圆聚餐的场面不见了,使得全家人均不愉快。
　　两位兄弟在天津,经常与住在北京的妹妹通信,发愁二位老人闹矛盾,互不理睬之事,女儿知道父母不和,时间久了也甚是担心,最后女儿想:小时候父亲最疼爱我,父母之间闹矛盾,主要原因可能在父亲一方,我将父母两位老人接来北京住一段时间,劝劝父亲,不要与母亲纠缠,宽容和好为隹。
　　女儿住处距二位老人住的地方很近,一天过来几趟,帮助老人买东西、做饭、聊天,不断地劝说二位老人,但是,三个月后,女儿发现:矛盾的主要原因来自于母亲,而且母亲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决不再与老头和好,因为积怨太深,仇视难解。
　　两位老人在北京住了三个月,同住一室,但不说话,以中间划线为界,互不越界,必须要说的话,不是呵斥,就是指责!
　　老太为什么那么仇视老头呢?
　　他们俩结婚已五十年有余,那时皇帝仍然在位,他俩的婚姻完全是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举办的,而且家庭殷富,男人又是家中长子,家中之事,除父亲之外,他说了算,生来一付主管像,从来没有笑脸,整天板着面孔,训人、指责人、教导人,他父母去世后,在店里他是掌柜,在家中他是家长,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他的这种习惯与作风,他的妻子首先承受,她生有两儿一女,家务事繁多,虽说有一个佣人帮助,但她仍承担主要家务,整日劳苦还可以忍受,而且在三个孩子成长过程中,给她带来很多欢乐,但是丈夫经常对她的指责与训斥,使她心灵上倍受其苦,且无处诉说,天长日久,心中的积怨与仇恨,日益加深,只有在女儿长到八岁的时候,女儿乖巧灵丽,深得父亲的喜爱,在女儿面前,父亲有了笑容,当着女儿的面,丈夫指责训斥妻子时,女儿懂得为母亲争辩了,只有这时,丈夫才微笑不语。
　　老俩口七十多岁了,在家休闲度日,而老头对老伴指责训斥的习惯,仍未改变,一天老太造反了,决定再不理老头了,说:我现在不吃你、不喝你,你管不着我!我现在有儿子养我,我跟你决裂!从此以后,老太再不理老头了。
　　究其根源,除去老头有浓厚的封建传统意识和主观独断的性格之外,夫妻二人主要就是没有爱情,首先是没有爱,更没有在爱的基础上培养出来的情,爱情的含义是深沉的、永固的、斩不断的,而单纯有情则不同,情有爱情之情和情欲之情,它们的本质是不同的,爱情是专一的、永恒的、不可拆散的,而情欲是随意的,甚至是不固定的,真挚相爱的人,当危险来临时,为保护心爱的人,自己可以牺牲生命,而情欲则不同,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产生的分歧,就可以分手,爱情是相互的,不是单一的,相互真挚的爱情,是互补的,越爱越深,终生永固,单方的爱,不可称之为爱情,仅是单相思丶单恋,单相思既不可称为崇高,也无可指责,但如果有强迫对方顺从自己的行为,则是一种罪责。
　　在人类社会中,有着真挚爱情而结婚的人,数量的比例并不高,而多数人则是条件差不多而结合,结合后发展为三种情况:一是,逐渐产生了爱情,可称为爱情夫妻;二是,感情还比较好,可以正常的过日子,相互之间有满意的地方,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可称为过日子夫妻;三是,逐渐发现对方严重的不足之处,自己不能容纳和谅解,或者是经常吵闹地过日子,或者是离婚、分手,可称为关系危险夫妻。
　　这对老夫老妻,他们已经发展为,以上所述第三种,即关系危险夫妻!
　　这对老夫妻在北京住了三个月,女儿无法,只好送两位老人回天津,到天津后,同时带去妹妹写给两位哥哥的信,信中写到:爸妈一生积怨太深,和好是不可能的了,我看现在仍让爸住大哥家,妈住二哥家为好,不易勉强他们和好,防止他们老俩追时髦,闹离婚,就更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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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旧社会，夫妻的结合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产生爱情是可能的，但只有情没有爱的比例也很高，到了老年，情也没有了，这时老夫妻闹矛盾的现像很普遍，我们要奉劝那些没有爱的老年人，到了晚年，应互相迁就礼让些，没有情了，作个伴也好啊！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吗！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