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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争执 ...

  •   连沈两家联姻的消息传出后,连家堡的山门前就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没有断过。为了应付前来送礼祝贺的武林朋友,连家堡侍卫首领贾信已经脚不沾地忙碌了好些天,可跟他内心的欢喜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少堡主总算要大婚了,要迎娶的还是天下第一美人沈家庄的沈姑娘。这样门当户对天作之合的亲事让贾护卫觉得哪怕现在就下去见连家堡的老堡主也是有脸面对的,这亲事一成,连家堡的武林地位还会在稳定扩张几分。平日里严肃的他,对着前来准备观礼的武林朋友露出了难得的笑脸正招待中。
      一阵急促的马蹄传来,带来烟尘滚滚,“吁”一声,一匹马准确的停在了连家堡的上门前,马上的人翻身一跃下马,动作是干脆利落标准,细一看,不是城瑾是谁。
      “大小姐,你回来了。”看到大半年未见的城瑾,贾信是一脸的欢喜。
      “是啊,好久不见。对了,我哥呢?”心急的城瑾没空和贾信寒暄,直奔主题。
      “沈老太君找少堡主有事,现在他们应该正在清风客栈商谈。”对于连城璧的行踪贾信并未隐瞒。城瑾很少打探连城璧的行踪,既然会问就一定有要事。
      “这马是连家堡的吗?”看着贾信身边的马,城瑾问道。
      “是啊。”
      “那我先用用,对了,威远镖局的王少镖头就在后头,我要他送我回来但镖银还没结呢,你先给,回头让帐房找我拿啊!”说完城瑾牵过马不等贾信回过神,又扬长而去了。
      城瑾刚走,王皓炀一行就到了。贾信急忙上前招呼:“是王少镖头吧,我家大小姐一路多谢你照顾了。”
      “这是应该的。”看着城瑾离开的方向王皓炀有点担忧:“你不派人跟着你们家大小姐吗?”
      “王少镖头是说我们家大小姐不认得路的事?”城瑾的路痴是有名的,贾信也清楚,但并不担心:“王少镖头请放心,大小姐从小到大在连家堡和清风客栈间来来回回少说也有数百次,路也不复杂,只是到清风客栈她不会迷路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王皓炀打断贾信:“为了用最快的速度从陕西赶回连家堡,连姑娘可是马不停蹄整整赶了5天的路,中间也就休息过两次,有没有合上眼都不一定,最后这两天她可是累得连东西都吃不下了,就这么强撑着。我看着都担心她实在撑不住从马上摔下来,你确定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经得起这样的劳累?”其实王皓炀不知道在赶路前城瑾刚从关外办事回来也整整三天没好好休息了。正准备到客栈眯一会儿,吃着饭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连沈两家的婚事。起初她也没在意,毕竟这几年连沈两家的婚事在江湖上也偶有传闻,可听到哥哥到沈家庄下聘有点迷糊的脑袋彻底被激醒了,明白事情真的闹大了,成真了(这种事江湖上的人可不敢乱传),别说休息了饭都吃不下就急忙往连家堡赶。要真算起来城瑾已经赶了八天的路都没好好睡一觉了。
      想到城瑾这几年平日里源源不断的进补,冬天一定会得的伤寒感冒,每月必然会有的卧床修养日子,贾信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全冒出来了,要是大小姐真的累得从马上摔下来了磕到哪,依着少堡主对大小姐的重视程度必然会迁怒,指不定亲事都得往后延。于是急忙吩咐身后的护卫:“你们两个快骑马跟上大小姐,往清风客栈方向,一定要保护好大小姐别让她出什么事,明白吗!”
      “明白!”
      吩咐好护卫后,贾信才继续跟着王皓炀寒暄:“刚刚大小姐嘱咐我说和王少镖头的镖银还没结,不知是多少银两我马上通知账房去取。”
      “贾护卫不必客气,送连大小姐回来只是顺路,镖银就算了吧。”王皓炀居然改了脾气似的跟着贾信客气了起来。
      “多谢王少镖头好意,只是···”贾信停顿一会说道:“若收了镖银,那连家堡和威远镖局就只是买卖,可没收镖银那连家堡欠威远镖局的可就是人情了。还请王少镖头见谅。”
      明白贾信话中的意思,王皓炀也没多纠结,开口收钱:“这次送连大小姐回来是远镖,共三百里路,本来人镖的费用是百里三十两,九十两就可以,可连大小姐为了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连家堡,一路上换乘了好几匹快马,若加上马匹换乘的费用总共500两银子。”说这话的时候,王皓炀摸了摸怀里的丹药有点心虚。
      “我马上通知人到帐房去取,对了,再过几天就是我们少堡主大婚的日子,王少镖头要不要在连家堡暂住几天观完礼再走?”贾信会如此这般其实是连城璧早有吩咐如果有江湖朋友前来一定要好好接待,而早几天连家堡方圆几十里的客栈又早就被订满了,但贾信怎么都没想到威远镖局的人会同城瑾一起出现。
      “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此举正合了王皓炀打听消息的初衷,他就顺势答应了。
      “那我马上就替几位安排房间,请王少镖头几位先到客厅休息片刻,东来带路!”由于威远镖局那黑白两道通吃的关系,丝毫不见减弱的发展势头,贾信对于王皓炀一行人丝毫不敢有所马虎。

      客厅里没连家下人时,威远镖局的几个镖头和王皓炀谈话。
      “头,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老镖头收起钱来毫不手软,可没想到你也那么黑心肝,500两你还真敢收!”说话的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壮汉一脸的忠厚老实相,看起来还有点憨。
      “你没听贾护卫说的吗?收了钱就是买卖,不收钱那就是人情。你们头我是在做好事懂不懂!”摸了摸怀里的丹药,王皓炀也是好不容易才觉得理直气壮。
      “那连姑娘多给的那颗丹药怎么算啊。连姑娘没注意到,我可看到了最初给你的那颗丹药你可没吐到地上,被你手快接住塞到怀里了。”
      这就必须说一下在路上发生的一个插曲了。连着赶5天的路,不仅是城瑾这个软妹子就是威远镖局这些三大五粗的壮汉也受不了,到了第三天城瑾还没倒下呢,居然有个镖师累得摔下了马,幸好反应快原地一个驴打滚,不然就扭到脖子了。城瑾一看众人都疲惫不堪于是拿出了手里的丹药给众人服用以用来补气提神。当然,走江湖的人对于入口的东西都是比较谨慎的,药又怎么可以乱吃呢,可王皓炀又不好拒绝城瑾,只好以身作则先行试吃一颗,想着从药性入手拒绝城瑾(女人用来补身的东西跟爷们吃的可不一样)。可在尝到味道的那霎那,太过惊吓,居然把药给吐了出来,又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城瑾精神不佳没注意到,在王皓炀开口说明前又给了王皓炀一颗,可同行的几个镖师还是看到了。看到几个镖师吃糖豆似的直接把丹药往肚子里吞,王皓炀彻底上火了,这药怎么能这么糟蹋!让几位镖师原地坐下运功激发药性,这才有了第三天夜里的稍作休息。
      不是王皓炀小题大做,而是城瑾给的丹药不一般啊,雪参凝心丸,江湖上有价无市的保命丹药,一颗就可以吊垂死之人的气三天,用雪参,灵芝,天山雪莲,犀牛角等几十种珍贵药材配置,练成一炉少说也要10万两银子。而最难的还是它的炼制,四川唐门也好,皇宫大内也罢,要练成这么一颗丹药至少要报废比之丹药本身好几倍的珍贵药材,浪费人力物力不计其数,一炉也才30颗,这还是运气好的时候,运气不佳那就是颗粒无收。也就是这两三年连家堡的平安堂才每年出售一次,那价格也是5万两十颗丝毫不打折的(至于为什么是同时出售十颗是因为据说短期内连续服用十颗雪参凝心丸可增加十年功力,改善人的体质)。这种神丹妙药现在就这么被城瑾拿出来眼睛也不眨的送人,王皓炀能不惊吓吗。要知道他前几年押镖被人打成重伤就是靠着三颗雪参凝心丸拖了九天,才来得及赶回燕京让薛神针医治捡回了一条命。偌大个威远镖局现在也不过存了7颗,而城瑾一出手就是5颗,着实大方。看城瑾的架势分明就是把这灵丹妙药给当成平常的补药吃,瓶子里至少还一二十颗。王皓炀都怀疑了,平安堂出售的雪参凝心丸该不会城瑾用不着剩下来的吧。
      他真相了,平安堂的雪参凝心丸确实是连家堡用完还有剩的。雪参凝心丸现在每年连家堡炼制一次,为的就是给城瑾调理身子。幸亏有唐苍术,于大夫,白杨绿柳联手加上鲁艺提供的精明器皿,确保了成功率,现在一炉能出40颗,每次都先给城瑾备下24颗,连城璧预留10颗,剩下的6颗才可能在平安堂售出。连城璧对城瑾的用心可见一般。
      不提丹药这一茬王皓炀还忘了,啪的一巴掌呼到了东北汉子的后脑勺,那响声听的人都觉得疼:“你还敢提!一个常年练武走镖的硬汉子居然耐力不如一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连大小姐都没喊过累你居然困得摔下马!真给我丢人!看来平时我是太少操练你们了,这几天皮给我绷紧点,不操得你们哭爹喊娘,我就不是你们少镖头。”
      厅里传来一群壮汉的哀嚎,而在清风客栈的贵宾包厢里另一幕正上演着。

      连城璧的上首坐着一位满头银丝,气度非凡的老人,一身紫衣更彰显得她雍容华贵,虽说美人迟暮,皱纹已爬满了她历经风霜的脸庞,可不难想象她年轻时的倾国颜色,一开口也是声如洪钟:
      “城璧啊,前几年太君我拒绝了你和璧君的婚事,你心里对我是否有怨?”这位老人正是武林泰山北斗般的存在,沈家庄沈老太君。
      “太君说笑了,作为一个奶奶自然是希望孙女能够嫁得好,一辈子享福,前几年连家堡灾难连连,将心比心若是当时我要把孙女嫁入这样的人家自然也会多做考虑。”连城璧浅笑答道,转而又说:“只是我相信以老太君的为人,连沈两家的交情,老太君绝不会因此理由就拒绝连沈两家的婚事,沈姑娘也绝不是个吃不了苦的人,老太君会如此行事应该是有别的顾虑才是。”
      满意于连城璧的将心比心,满意于连城璧对自己的信任,更满意于连城璧的真知灼见,沈老太君不住点头,对着连城璧笑得是更加的慈祥和蔼了:“我果然没看错人,如此我将君儿和割鹿刀交付给你也就安心了。”
      “割鹿刀,得割鹿刀者得天下的割鹿刀?”连城璧脸上浮现差异,心中却想果然如此。
      “不错,武林至宝割鹿刀。”沈老太君点头承认。
      “太君,城璧从未听闻过割鹿刀与沈家有关,割鹿刀怎么会在沈家呢?”这才是连城璧最关心的。
      “实不相瞒这割鹿刀乃是十几年前一位武林朋友托付给沈家的,就是担心割鹿刀现身江湖引起武林大乱血流成河,只是,唉!”沈老太君长叹一口气又继续说道:“近几年沈家人才凋零已是无力守刀了,所以在君儿夫婿的人选上我才要慎之再慎,因为这不仅关系着君儿一生的幸福,更关系着武林的安危。”
      “城璧多谢太君抬爱信任,必定尽己所能照顾璧君一生一世守护好割鹿刀。”对老太君行了个大礼,连城璧郑重承诺道。
      “你,我信得过,”沈老太君又缓缓说道:“其实对武林中的青年俊杰我也是考量再三,身手和你不相上下的是有几个,可要论操守德行却都比不上你。这几年若不是你不计前嫌对沈家多有帮助,现在沈家恐怕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这是晚辈理所应当之事,老太君不必放在心上。”
      “好,好,好,只是割鹿刀事关重大,要如何送到连家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两人正商量着,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大小姐好。”
      “我哥是不是在里面?”
      “这···”
      “这?那就是在了。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我找他有事!”听声音城瑾的火气不小。
      “小姐,少堡主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可随意闯入的。”
      “放屁!我是闲杂人等吗,都给我让开!”
      哐的一声门被大力推开,还没看到城瑾,连城璧和沈老太君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哥,听说你要娶沈璧君,是真的吗,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嚷到最后城瑾熄声了,因为看到了屋里满头银发的老人。
      “城瑾不得无礼,快来拜见沈老太君。”看到城瑾愣神的模样,连城璧暗自心急,忙拉过城瑾向沈老太君请安,而房门也被连家堡的两名知情识趣的护卫合上。
      无论如何,该有的礼数城瑾还是不会少的,规规矩矩的向沈老太君躬身请安:“老太君有礼,城瑾见过老太君。”虽说安是请得十分规矩,但连城璧心里清楚城瑾现在的心情绝对糟透了,可以说是失控的边缘,否则依城瑾平日的谨慎早就借请安的时机向老太君告罪擅闯入门求取原谅。
      当然城瑾的疏离压抑及怒气也瞒不过历经世事的沈老太君,但老人家表现得十分的宽容:“这就是城瑾啊,女大十八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对于城瑾擅自闯入和刚开始出言不善并未提及。
      “谢老太君夸奖,没想到城瑾还能有机会见到老太君,我还以为几年前老太君拒绝我哥和沈姐姐的婚事并要我哥顾及沈姐姐名声别再和沈姐姐联系后此生应是无缘得见了呢。”这话城瑾说得阴阳怪气也磕碜人,但她就是忍不住!
      原来对于沈璧君她想着,虽然看电视剧的时候她给哥哥戴了绿帽子,但不认识没感情萧十一郎又占了先机有很大部分原因,要是她和哥哥早就熟悉,早点入门连孩子都生了就不相信她还会被萧十一郎勾引住!毕竟古代的女人总是以夫为天,有了孩子那就顾虑得更多。所以对沈璧君虽无好感但也谈不上讨厌。但在几年前沈家拒绝了哥哥的提亲之后,城瑾对沈璧君就是赤裸裸的表现出不喜讨厌了!废话,你拒绝了我哥的提亲,扫了我们连家堡的面子还指望我对你和颜悦色,你当我受虐狂啊!没看见城瑾这几年提起沈家庄都是恨得牙痒痒的吗?可要说她对沈家的谁最不爽那绝对是沈老太君,哥哥提亲的时候沈璧君才几岁啊,能做主的还不是沈老太君,还以后莫再联系!靠,连沈两家的百年交情就换来这几个字?还是在连家堡困难的时候,简直是落井下石!虽说当时有传闻哥哥命不长久,沈老太君可能是怕沈璧君入门就成了寡妇,可是莫再联系?这个老女人真是开得了口!不怨不恨,那就真不是人了!
      “城瑾你胡说什么呢,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还不快退下!”此刻的连城璧真是心急如焚就怕城瑾说出些什么更不堪的话,拽着城瑾拼命的对城瑾使眼色。
      可连城璧越是如此,城瑾就越是怒火中烧,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哥,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哥,我说的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倒是不知道为何老太君又突然改变注意了呢?”
      “城瑾,你冷静点!”连城璧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但城瑾仿若浑然未觉。
      “也对,贫穷闹市无近邻,富贵深山有远亲吗!”城瑾直视着沈老太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气氛霎时凝固。这是,城瑾两世为人对老人家说过的最重的话。饶是沈老太君气度过人被这么一个江湖晚辈无礼顶撞冷嘲热讽脸色也不能好看,可和连家联姻在即也不能撕破脸,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房里的氛围瞬时凝固。
      啪的一声,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连城壁,随着他的动作城瑾的脸上多了鲜明的一个五指印,红肿红肿,衬在城瑾白皙细嫩的脸上更显突出。没错,连城壁给了城瑾一巴掌,看城瑾那肿得老高的脸,连城壁丝毫没有手软,随之而来的是连城璧的大声斥责:“这几年我真是把你给宠坏了,才让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你只能对老太君如此无礼,还不快向老太君赔罪!”
      对连城璧的话,城瑾恍若未闻,捂着脸直勾勾愣愣的看着连城璧,城璧眼里的心疼愧疚她不是没看到,可还是不敢相信的委屈得红了眼,若不是不想在一个外人面前哭泣,城瑾此刻已然落泪:“哥,从小到大别说打我,你连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今天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城瑾,此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连城壁只能夺门而出。
      连城璧多想不顾一切追上城瑾安慰她,向她道歉,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城璧代城瑾向老太君赔罪,是城壁管教无方才养成了城瑾这不知天高地厚,不识礼数的性子。但还望老太君看在城瑾年纪尚幼的份上,别和她计较,城璧今后一定会对妹妹严加管教的。”
      看着小心翼翼赔罪的连城璧,沈老太君还能怎么样,摆摆手:“我怎么会跟一个小辈计较,不过我看城瑾情况不太好你还是派个人跟着她吧,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没有必要!在她没认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之前,我是不会原谅她的,她是该好好反省反省了。”单看表现,连城璧是真的恼了城瑾。
      本想对城瑾的事再说些什么,沈老太君终究是忍住了,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既然如此割鹿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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