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喜言草

24、第 24 章

　　一辆埃尔法停在程阳和黎玥皓面前落下了车窗，秦珊开着车，尤瑷玲在副驾，两人都能看的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
　　“今天珊姐开车呐。”程阳从副驾驶这边车窗往里望过去。
　　“我先开一段再换。”秦珊的手架在方向盘上，看着特潇洒。
　　程阳打开后座把阿灰放上去，然后绕到后面跟黎玥皓一起放行李。
　　程阳走过去的时候黎玥皓正在关上后备箱。
　　“怎么关上了？”程阳看着地上还没装完的行李问。
　　“放满了，拿后排去吧。”黎玥皓拉开车门，“你先上去，在里面接一下。”
　　“这么雪白的小可爱怎么起个名儿叫阿灰啊？”程阳和黎玥皓放行李的时候秦珊转过身来在狗子头上挼了一把，“它早上吃了吗？”
　　“吃了，”程阳和黎玥皓坐上中间排后关上了车门，“贱名好养活。”

　　车上放着歌，程阳把车窗打开了一点儿下来。迎着风，闭上了眼睛。
　　风声，音乐声，说话声混合在一起充斥着耳朵，却不觉得嘈杂。
　　跟坐上回外婆家的班车时有点像，不过高档车里没有班车里混合了各种气味儿之后变成的那种让人感觉晕车的臭味儿。
　　阿灰踩在程阳腿上站起来，前爪搭在车窗边上，努力的垫高自己试图把头伸出去。
　　程阳把窗户又开了点儿下来，一手抓着牵引绳，一手扶着它的肚子和它一起看向窗外。
　　他们俩一个看景，一个闻味儿，谁也不打扰谁。
　　上高速后程阳关上了车窗，阿灰一开始还不乐意，在玻璃上刨了几爪子，反抗无果后灰溜溜的从程阳身上下来，到黎玥皓的脚边趴了下来。
　　耳边突然安静之后程阳才发现音响里唱歌这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这是金义唱的歌？”程阳听了好几句之后才问。
　　“你才听出来啊？都放好几首了，”尤瑷玲鄙夷的说，“都是他们乐队自己的歌。”
　　“挺厉害呀。”程阳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们知道我们出去了吧？别哪天过去了才看到关门了。”
　　“知道。”尤瑷玲说，“我突然发现你这人还挺能操心的。”
　　“也不是，”程阳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到这儿了。”
　　程阳无意间看了眼黎玥皓，他头偏向车窗，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他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缓缓的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也冲着窗外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儿。

　　车开到服务区逐渐放慢速度的时候，程阳自然而然的醒了过来。黎玥皓也一样，程阳转头过去的时候正看到黎玥皓坐起来。
　　“上个厕所去吧。”秦珊下车伸了个懒腰，等着车上的人都一起下来。
　　“一会儿我开车。”尤瑷玲和秦珊走在面前，她向着秦珊伸出手。
　　“行。”秦珊把车钥匙放到尤瑷玲手里。
　　“我也有驾照，”程阳因为给阿灰套牵引绳，耽误了一会儿，走在最后面，“你们累了可以换我开。”
　　尤瑷玲冲着程阳比了个OK的手势后和秦珊一起去卫生间了。
　　“你要不去吗？”黎玥皓看着程阳牵着阿灰往卫生间旁边走过去时问道。
　　“你出来了换我吧，”程阳被阿灰拉着往前跑了两步，“就在后边这个空地这儿。”
　　阿灰估计也能感觉到自己是出远门儿了，下车之后就特别兴奋，一直拉着程阳往前跑。
　　黎玥皓出来换程阳的时候它已经解决完了自己的排泄问题，正在跟别的小狗社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记着黎玥皓当初救过它，有黎玥皓在的时候阿灰更有底气一些，毕竟黎玥皓是能把它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人。
　　刚刚程阳在的时候，它见着旁边那只大金毛都只敢往程阳身后躲，这会儿被黎玥皓牵着后都敢去闻人家屁股了。
　　“哟，不怂了。”金毛主人见着阿灰过去感叹了一句，“刚刚还不敢过来呢。”
　　“是吗？”黎玥皓随意的应了一句。
　　金毛很温顺，阿灰凑过去东闻闻西闻闻的它也没动，只是一直在追寻着阿灰的方向在偏着头。
　　“你们家这个多大了？”金毛主人问。
　　“几个月吧，”具体的黎玥皓也记不清，“不到半岁。”
　　“我猜就挺小，”金毛主人很健谈，“我们家这个就宠小狗，换个大点儿的来这么跟它弄，就得发脾气了。”
　　“啊……是吗？”黎玥皓不习惯跟陌生人聊天，怕金毛主人再继续跟他攀谈，拉着阿灰准备往回走，“我们先走了。”
　　“诶，行。”
　　黎玥皓没看见程阳，他应该是还在卫生间里。
　　从卫生间里出来要经过旁边的大排档摊位，他牵着阿灰过去打算给每个人都买了一根烤肠。
　　程阳出来的时候转头刚巧看见黎玥皓在烤肠摊前排队。
　　“饿了？”程阳走过去站在黎玥皓旁边。
　　“随便吃一口。”程阳比黎玥皓想的要出来的快，他本来打算买完再给他发消息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一出来就刚好看到你在这儿。”程阳从黎玥皓手里接过阿灰。
　　“我买烤肠，”黎玥皓抬头看着菜单，“你吃什么？”
　　“一样的吧。”程阳说。
　　“好。”黎玥皓往厕所那儿看了一眼，“你就在这儿等着吧，看着点儿珊姐他们。”

　　四人站在垃圾桶旁边，等着吃完烤肠之后扔掉签子。
　　“这会儿还真有点儿自驾游的感觉了。”秦珊最后一个扔掉了竹签。
　　“我昨天收拾咱俩行李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尤瑷玲跟秦珊攀比。

　　尤瑷玲开车比秦珊快，但没秦珊开的稳，不太好睡觉。
　　黎玥皓有些无聊，他把阿灰抱在身上玩儿。阿灰也不嫌他烦，任凭黎玥皓摆弄，一点儿都不反抗。
　　“前面有个地儿烤肉挺出名的，”秦珊坐到副驾驶上后，就一直在看手机，“我们今天就在那儿住吧，晚上吃烤肉去。”
　　“行啊。”尤瑷玲看了看导航，“一会儿中午在服务区随便吃一口，三四点应该就能下高速了。”
　　“到酒店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出去吃晚饭时间也正好。”秦珊觉得自己安排的非常完美，但后面两人都没表个态，“又睡了？”
　　秦珊回头看了一眼。
　　结果发现两人都在看着自己。
　　“没睡表个态呀，”秦珊又问了一遍，“烤肉吃不吃啊？”
　　“吃，”程阳积极响应，“吃，我爱吃烤肉。”
　　“行。”黎玥皓慵懒的说：“你定了就行。”
　　秦珊特地挑了个宠物友好酒店，定完房后她又开始挑选吃饭的地儿。
　　程阳好几次往前看的时候，都能看到秦珊的屏幕上是餐馆的推荐评价页面。
　　自己老板在前面刷攻略，看推荐的，他坐在后面睡觉撸狗，感觉有点儿倒反天罡。于是他也拿出手机开始看沿途城市的旅游攻略。

　　中午吃过饭后程阳主动说换着开车，不过秦珊接过了钥匙，没给程阳。
　　“明天换你们俩开。”

　　秦珊定了两个标间，他和尤瑷玲住一个，程阳和黎玥皓住一个。
　　房间在同一层，不过没挨得很近，斜着隔了两三个房间。
　　“一会儿五点半出门哦。”秦珊她们的房间先到，进门前又跟他们俩提醒了一遍约好的出门时间。
　　黎玥皓冲秦珊比了个OK的手势，跟着程阳继续往里走。
　　他们俩今天都没开车，一直在车上吃吃睡睡的也没多累。
　　到房间之后程阳先安顿好了阿灰吃喝拉撒睡的地方，它现在尿垫狗窝都用熟了，住酒店也不用太操心，东西都摆上后，它自己就知道该在哪里解决各类问题。
　　“你还真是……”黎玥皓靠在床头看着程阳收拾完阿灰的东西后，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床单被罩铺上，“讲究。”
　　“自己的睡着踏实。”
　　程阳把床上整理好后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
　　“不躺一会儿？”黎玥皓看着程阳问：“坐一天了都。”
　　“就一个小时，”程阳说，“懒得换衣服了。”
　　黎玥皓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程阳什么意思，怕睡脏他才铺的床单……

　　一到点儿程阳和黎玥皓按时出了门，走到女生房门口的时候秦珊和尤瑷玲正开门出来。
　　“挺准时呐，”秦珊看着门口的两人说。“睡了吗？”
　　“没睡。”程阳说，“调了个闹钟，响了就出来了。”
　　“皓哥睡了？”尤瑷玲看着黎玥皓还有些朦胧的眼睛，“感觉你都还没醒。”
　　“眯了一会儿。”
　　听黎玥皓这么说程阳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的椅子摆在床脚，对着床头。程阳坐那儿一抬头就能看着黎玥皓。
　　什么时候开始盯着黎玥皓出神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手机上闹钟响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坐在椅子上抖了一下的那种。
　　黎玥皓看着程阳愣了一下。
　　“忘记调过闹钟了。”程阳找了个借口，但他不知道黎玥皓信没信。
　　直到黎玥皓说自己睡着了，他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应该是相信了。

　　烤肉店有户外的坐位，他们带着狗子也不影响。店里的氛围很原生态，是在燃着炭的火盆上架上铁网来烤的。肉也比他们那儿的烤肉店里切的大块。
　　很是有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觉。
　　不过他们没喝酒，毕竟明天还得开车。
　　“这炭烤的肉吃着是比电锅烤的香一下哈，”秦珊用生菜包了一片五花肉，“这种微焦的肉吃着也不腻。”
　　“我感觉吃着肉里都有点儿果木香呢。”尤瑷玲夹一片肉细细嚼了半天。
　　“好像是，”程阳也表示了认同，“我吃着也感觉有点儿。”
　　除了黎玥皓，大家都表示感受到了木炭烤肉的魅力。
　　“你吃不出来？”秦珊问黎玥皓。
　　“吃不出来，”黎玥皓摇了摇头，“我吃着都差不多。”
　　“你这就叫那什么，”尤瑷玲想了老半天，“山猪吃不来细糠。”

　　酒店离吃饭的地方不远，他们出来的时候就为了吃完饭能走走消食，特地没有开车出来。
　　吃饭的时候阿灰也吃着了几片没腌过料的肉片，这会儿跟着大家伙儿走在路上都昂首挺胸的，透着一股子骄傲的味道。
　　人行道边的每个树根它都要过去闻一闻，也不知道有没有闻出几个城市秘闻。
　　除了秦珊，大家都是第一次来这儿。
　　“上次和秋哥过来的时候，”秦珊指着右前方的一个大商场说：“这个楼都还没修完，这会儿都这么热闹了。”
　　“时间过得真快。”尤瑷玲感叹了一句。
　　“还真是。”秦珊顿了顿，“我总感觉没多久前都还能见着秋哥，一晃这都五年多快六年了吧。”
　　“是……”这日子黎玥皓都不用算，“快六年了。”
　　程阳能从他们的谈话里猜到这个秋哥大概就是秦珊的老公了。他和黎玥是同一天出事的。
　　气氛变得有些低迷。
　　秦珊很快又把话题拉回到旅行上，毕竟他们是出来玩儿的。
　　“我们明天要经过之前网上很火的那个大瀑布，”秦珊说，“到时候下去玩一圈吧，晚上就住那儿附近了。”
　　“是能走到瀑布后面那个嘛？”尤瑷玲问。
　　“对。”秦珊拿出手机看了看，“这几天应该人不多了吧，夏天的时候刷到每天都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