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喜言草

25、第 25 章

　　这是程阳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和黎玥皓睡在一个屋子里。
　　上次在程阳家的时候黎玥皓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他自己也因为背上的伤，背对着黎玥皓侧躺着不能动，根本没心思体会那么点儿什么。
　　这会儿他们回来后聊了会儿天，然后各自洗漱，到现在关灯躺在床上……安静下来后程阳觉得自己有些躁动。
　　不过他连在黎玥皓醒着的时候转过身面向黎玥皓睡的勇气都没有。
　　等到背后的呼吸声平稳下来，程阳才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他能看清黎玥皓的轮廓。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更是让他心里痒痒的。
　　程阳索性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阿灰先醒过来的，没有了卧室门的阻隔之后它对程阳和黎玥皓躺在床上的样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一会儿扒黎玥皓的床，一会儿扒程阳的床。要不是这会儿身高不够，估计都跳上去了。
　　程阳被阿灰爪子在地板上跑动时发出的“欻欻歘”碰撞声吵醒了。
　　一睁眼他就先往黎玥皓那边看了一眼，他还在睡，不过在阿灰发出的声响里翻了几个身，应该也是快醒了。
　　程阳先起床去洗了把脸，收拾好后出来给阿灰准备水粮。
　　黎玥皓也醒了，坐在床上看着程阳和阿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突然有点恍惚。
　　一醒来就这么热闹，有人气儿的日子都多久没感受过了。
　　“吵醒你了？”程阳看见黎玥皓坐起来后问道。
　　“不是。”黎玥皓揉了揉眼睛，“醒一会儿了。”
　　“我都洗漱好了，你去洗吧，我等它吃完就收拾行李。”
　　“嗯。”
　　出发前程阳牵着阿灰出去遛了一圈，在外面不比在家里每天都能在固定的时间里遛弯儿吃饭。程阳本来还担心它出来后会不会不吃不喝不尿的，经过这一天看来它适应能力还挺强。
　　程阳从秦珊手里接过车钥匙，今天他开车。
　　秦珊和尤瑷玲坐了中间的两个位置，黎玥皓只能带着阿灰坐副驾。
　　这车程阳没开过，他上车简单的熟悉了车况后平稳的开了出去。
　　黎玥皓在旁边帮他确认导航，聊天放音乐什么的，副驾当的很称职。

　　到瀑布景点路程大概三个多小时，中途在服务区停下来上了个厕所。这点儿路也不用换人，程阳直接把车开到了瀑布附近吃午饭的地方。
　　他们打算吃完饭后再进景区。
　　饭店老板看他们带着狗，主动提醒他们这个景点不能带狗进去。
　　“那我在车上等你们吧。”程阳说。
　　“我们这儿后面有笼子寄养，”老板收回他们已经点好菜的菜单，“十块钱一次。”
　　“那就在他们这儿放一会儿呗，”秦珊说：“都走到门口了，不进去看看？”
　　“搁我们这儿就放心吧，”老板拍胸脯保证，“一狗一笼，不会有问题的。”
　　“行吧。”
　　吃完饭后程阳把阿灰抱到了笼子里，看着老板锁上笼子门后才转身走了。
　　阿灰不知道程阳为什么让陌生人把它关到笼子里，很害怕，也不敢大叫，只是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可怜兮兮的看着程阳和黎玥皓。
　　“一会儿来接你哈。”程阳听到阿灰声音后回头对它说。
　　黎玥皓也能感受到阿灰求助的目光，不过他没回头，往前快走了两步。早点儿逛完出来就能早点儿来接它了。
　　“我看人家第一天送娃去幼儿园的都没像你似的一步三回头。”尤瑷玲说。
　　“本来也就放一会儿，”程阳跟紧他们的脚步走出了饭店，“但是他一脸可怜相，看得我心软。”
　　“狗还能有表情？”尤瑷玲感觉自己想象不出来。
　　“狗的表情你都没见过？”黎玥皓反问尤瑷玲。

　　进入景区后弯弯绕绕的走了很长一段山间小路才走到瀑布前。
　　还没走到观景点的时候就能听到磅礴的水流声，等真的走瀑布跟前，程阳觉得他说话都得靠吼。
　　爬了一段山路上来四人都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对着壮丽的景观一顿按快门。
　　“帮我们拍几张。”尤瑷玲拉着秦珊站到一个绝佳取景点的大石头上。
　　“往左边一点。”程阳拿起手机对在瀑布前摆pose的两位美女喊道，“OK，特别美。”
　　“皓哥，”美女们从石头上下来的时候程阳看着黎玥皓，“你去拍一个吗？”
　　“你们一起去吧，”尤瑷玲跳了两步过来从程阳手里拿过他的手机，“我给你们拍。”
　　程阳和黎玥皓一起站在瀑布下之后，有些僵硬，手都不知道怎么摆，只是直直的站着看镜头。
　　“你们靠近一点啊，”尤瑷玲喊，“陌生人都没你们站的远。”
　　程阳索性心一横，往黎玥皓旁边挪了一步，左手在脸旁比了个耶，右手抬起来搭在了黎玥皓的肩上。
　　黎玥皓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把手搭上了程阳的肩膀。
　　“笑！”尤瑷玲指挥道：“OK，帅的！”
　　尤瑷玲按的连拍，程阳打开相册的时候里面有十多二十张他和黎玥皓的照片。
　　从黎玥皓看着他，到转向镜头的整个过程都拍到了。
　　小瑷，你就是我亲姐！
　　程阳这会儿不好意思一直看黎玥皓看他的照片，快速划到了后面看他们俩都看着镜头的照片，背景里的瀑布翻出白色的水花，溅起的水雾衬的旁边山景也都仙气飘飘的。
　　他和黎玥皓站在一块湿漉漉的石头上，互相搭着肩，笑的特别灿烂。他自己傻傻的比了个耶，而黎玥皓的另一只手揣在裤兜里，看着比他有派头多了。
　　“发一个给我，”黎玥皓站在程阳身后看完了照片，“这张照片。”
　　“好。”程阳听到黎玥皓黎玥皓的声音吓了一跳，确认黎玥皓看到的照片没问题后点开微信，把照片原图发给了黎玥皓。
　　女生们在旁边拍照玩耍的时候程阳给外婆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老太太以前出去玩儿就喜欢这些山山水水的地方。
　　“外婆你看，”电话接通后程阳把摄像头转向了外面。“大瀑布。”
　　“今天看瀑布去了？”出来旅游的事儿程阳之前跟外婆说过了，也知道他最近换了新工作，新老板和新同事都挺好。不过程阳没说新工作是在小酒馆里上班。
　　“嗯，来看瀑布了，”程阳晃动手机给外婆展示周围的景色，“这个瀑布后面能进去，一会儿我们穿上雨衣进去。”
　　程阳镜头一晃把黎玥皓拍了进去，刚巧黎玥皓转过头来看到程阳正把手机对着他。
　　“这是你同事吗？”外婆在手机对面看到黎玥皓转过来的脸，视线像是在看程阳，感觉应该是认识的人。
　　瀑布的水声挺吵的，程阳手机外放的声音开的很大，黎玥皓听到了外婆的声音，走到程阳旁边跟他一起看屏幕。
　　“是，”程阳翻转摄像头对着自己，“他叫黎玥皓。”
　　“这是我外婆。”跟外婆介绍完后程阳又给黎玥皓介绍。
　　“外婆好。”黎玥皓恭敬的冲着摄像头打了个招呼。
　　“好，”外婆笑着说，“阳阳说你们对他很照顾，平常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
　　“不麻烦。”黎玥皓也笑了笑，“程阳还经常给我们做饭吃呢。”
　　“那感情好，”外婆听到说程阳自己做饭吃就高兴，“他会的不少，想吃什么就让他给做。”
　　“好。”黎玥皓也不客气。
　　“我先挂了啊，”程阳看到秦珊拿着雨衣走过来，“我们要进洞了。”
　　“行，你们玩儿去吧。”
　　“一会儿拍照片给你看。”程阳拉着黎玥皓转了个身，让外婆能同时看到他们和后面的瀑布。
　　黎玥皓跟过去在程阳后面跟外婆挥了挥手，外婆也在视频里跟他们挥了挥手。

　　一行人穿着雨衣走进了瀑布后面才发现这个水帘洞其实很小，刚一走进去就能一眼看完整个空间。
　　“那些博主的视频都是开了广角拍的吧。”尤瑷玲站在入口说，“我以为好歹能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呢。”
　　“怎么可能。”秦珊说：“你对足球场有概念吗？”
　　程阳跟着黎玥皓往里走，走到石壁处伸手摸了摸这水帘洞洞壁上的岩石。
　　“这些石头常年被水汽泡着，都变的滑溜了。”程阳用指甲在表面轻轻扣了扣，“像附着了什么东西上去一样。”
　　“有吗？”黎玥皓看着程阳的动作。
　　“没有，”程阳看了看自己的手，“就是石头被抛光了。”

　　上山的时候觉得路都还挺好走的，下山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鞋子湿了，走路有些滑。
　　黎玥皓脚上没注意，下楼梯的时候往前出溜了一点儿。
　　“皓哥！”程阳在黎玥皓后面，连忙搂了一把，抓住了黎玥皓的手臂，“没事吧？”
　　秦珊和尤瑷玲还在程阳后面，见着他们的情况后一连“哎、”了好几声。
　　“扶着点啊，”秦珊说，“慢慢走，不着急。”
　　“我没事。”黎玥皓站直了身子继续慢慢往下走。
　　他本来也就是稍稍晃了一点儿，程阳抓他的动作都快比他晃的幅度还大了。
　　黎玥皓站稳了程阳也没松手，他一只手抓着黎玥皓，一只手抓着栏杆跟他并排往下走。黎玥皓看了一眼程阳抓着他的手，也没多说什么，任他就这么抓着。
　　“到平地了。”走完下山路之后程阳还抓着黎玥皓，黎玥皓提醒道。
　　“哦。”程阳连忙收回了手。
　　“你手劲儿还挺大的。”黎玥皓揉了揉被程阳抓着的地方。
　　“啊，”程阳有些不好意思，“抓痛你了？我怕你滑下去。”
　　“还好，”黎玥皓把双手揣衣兜里，“最多就是青五个爪印。”
　　“不好意思啊……”程阳揉了揉鼻子，有点儿尴尬。黎玥皓没摔跤，结果被自己捏伤了，“回去看见药店给你买点儿活血的药吧。”
　　“逗你的，”黎玥皓笑了笑，“我没事。”
　　“真的？”程阳神情还是有些紧张，黎玥皓揉手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真的。”黎玥皓把袖子拉起来给程阳看。
　　程阳看到黎玥皓的胳膊上除了有点儿红，别的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之后才算放了心。
　　“去接阿灰吧。”黎玥皓放下袖子拍了拍程阳继续向着出口走了过去。

　　阿灰老远就问到了程阳的味道，在笼子里激动的上蹿下跳飞快的摇着尾巴等着程阳靠近。
　　“走吧，”程阳付了寄样的钱后，从老板手里接过阿灰抱在怀里，“我们回去了。”
　　大家都回到车上后程阳没立即出发，这会儿四点过了，他们今晚的住宿还没定下来。秦珊和尤瑷玲在手机上看附近的酒店。
　　“先往市区开吧，”秦珊看了一会儿没看到合适的，对程阳说：“反正住哪儿都得先去市区。”

　　程阳设置好导航后把车开了出去。
　　他看后视镜的时候余光能看到阿灰在黎玥皓腿上蜷缩着身子，头埋在他的手窝里，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都不扒在窗户上吹风了。
　　“平时没看出来它胆还挺小。”程阳说。
　　“以前被遗弃过，”黎玥皓在它背上轻轻抚摸，“可能有心理阴影吧。”

　　秦珊在开到市区之前订好了酒店，黎玥皓在旁边帮程阳重新设置好了导航目的地，程阳直接把车开到了酒店。
　　依然还是两个标间，这次两个房间离得挺近，就门对门。
　　“先休息吧，”秦珊推开门说：“看看有什么想吃的都发群里，选一个一会儿六点出门儿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