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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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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医院的白班时间。
秦朗喝完咖啡,正在洗杯子。
护士从洗手间出来,跟他说:“秦医生,你说的密码记事本我们整个住院部都找了,还是没找到。你要不再想想还可能落哪儿了。”
秦朗丢本子的那天刚从住院部查完房回来,他很确定是丢在那里了,如果找不到,可能是被患者家属无意中带走了。“找不到就算了。”
“本子封面上写名字了吗,要是有电话什么的,可能患者家属还能给送回来。”护士问。
秦朗顿了顿,说:“没有。”
护士说:“那没办法了。”
——
路年接到一个电话。
“你好,这里是派出所。路先生,你是不是丢过一个笔记本。”
路年望着车里正在挂机游戏的电脑笔记本,“不能吧,正打游戏呢。”
“你误会了,是纸质的记事本。”
手机在导航,开的免提。
经纪人险些笑抽过去,俩文盲互相知根知底,“那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年儿上次拿笔写字还是在上次,写在烟壳上。”
路年纠正,那叫签名。
民警说:“我们能确定这记事本是你丢的,你有空过来拿走吧。我们派出所的位置很好找。”
经纪人瞅了一眼导航,说:“正好顺路,五分钟后路过。要不我们过去一趟?”
“行,去看看咋回事。”路年说。
民警很热情。
“喏,就是这本,一个老人拿过来的,说是不知道在哪里捡的。”民警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家属说老人有些老年痴呆,记忆力不太好。”
巴掌大的记事本,密码锁着的。
封皮上也没写名字,也没有任何汉字,只在背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我们就是根据这串号码联系上路先生你的,想起来了吗,这应该是你丢的吧。”
路年心说,还真的不是他丢的。
民警疑惑:“那就奇怪了,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串电话。”
一旁接水的民警同事说:“不是还有密码吗,让他试试能不能打开,能打开就拿走。”这人叹气说,“所里一天接到几十个丢失的东西,再不赶紧想办法叫人领走,马上工作间变仓库。”
路年盯了那串号码看了半天,莫名地他有了个猜想。“那老人不会是刚从医院治病回来吧。”
民警哎呦一声,“你咋知道的。”
路年思量,这本记事本有可能是在医院被捡的,却写着他的号码,难不成是?
路年想了想,按了个四位数字。
锁没开。
路年说:“没猜对,真不是我的。”
民警急着‘清仓’,“你要是有想法,知道大概是谁的也行,或者你多试两次,贵在尝试嘛。”
路年有了个荒诞的念头,他换了自己的四位生日。
锁开了。
密密麻麻的字迹配着奇形怪状的器官手绘图,路年看了一眼就确定了,这记事本就是秦朗的。
实际上他第一次输的四位数字是秦朗的生日,然而秦朗用的密码不是自己的却是他的生日?
民警们激动了,“拿走拿走。”
路年说:“真不是我的,我告诉你们是谁的,你们找他……”
然后被民警欢送了出去。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既然是你朋友的,你顺手给他送去吧。同志,我们还有几百个失物招领呢,工作量超大的,谢谢配合。”
——
路年正在拍的这部戏是个医疗题材的职业剧。
他饰演的男主角是个曾经的资深麻醉师,因为感情原因深受打击,在工作期间借酒消愁被同事们嫌弃。
拍摄地点在一家小医院。
拍摄间隙,他端详着那本记事本。
从拿到开始,他已经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实话没看懂几张。秦朗的手绘倒是很不错,画的图片栩栩如生。但这记事本真的就只是一个工作手札,而且还是专业性贼强的那种。除此之外,竟然半点可窥探的秘密也没有。
路年实在想不明白,秦朗为什么要在日常用的记事本上写着他的号码,如果只是随手写下的也说得通。可是密码用他的生日又该怎么解释呢。
路年甚至想过,这闷葫芦不会对他还念念不忘什么的吧,又觉得自己属实有些自作多情。那可是秦朗,骄傲的秦大学霸,只有甩人的份儿,结果被他先那样甩,单是自尊心都受不了,没恨死他已经是烧高香了。
有人问着他的名字走过来。
路年把本子塞进躺椅的口袋,抬头一看,原来是剧组请的医生顾问。他总觉得这人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不。我们念同一所大学,我医学院的,以前在实验室我们见过的。”这医生主动介绍自己。
路年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影。
“张,张医生?”名字忘了。
“张胜。”
两人握手。
张胜是有些自来熟在身上的,可能也是没想到会在拍摄现场见到以前的同学,话匣子打开了。
张医生说:“你不是去韩国发展了,什么时候回的国。”
大三那年,路年跟秦朗分手后,随即去韩国参加练习生来着,两年后就回来了,差不多就是秦朗和张医生他们本科毕业时间的一两年后。
“老早就回来了。”
张医生哦了一声,“你和秦朗现在是不是也没啥联系了。哎,说起秦朗,那年你把他甩了,我们起初都没当回事,毕竟他那性格你也知道不是啥重感情的人,结果正上着课呢,他突然吐血了。”
张医生哭笑不得的样子,“我跟他是搭档一起做实验,我都震惊了。看你表情你好像不信,你是不是以为吐血这种事只有你们拍的类似电视剧里面才有呢。”
路年提分手那天,天气不太好。漫天的乌云罩在头顶,他在树下抽了三根烟,看见秦朗出来,他本想就这么抽着烟杵在秦朗眼前的,算是个即将获得自由的证明吧。但是秦朗走过来盯了他一眼,莫名地他还是把烟掐了。
“分手吧。”他说。
秦朗问他:“理由。”
“就是不想谈了。”路年记得自己无所谓的说。
秦朗看他的眼神很认真,但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说:“当初是你先说要谈的。”
“嗯,那时候也不知道嘛。”
秦朗问:“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家境那么好。”
秦朗的眼神缩了一下,“就因为这个?你从哪里道听途说。”秦朗过来拉他,“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快递的事,你想我跟你道歉吗。”
路年记得自己甩开了秦朗的手,“不是,你就是非要个理由呗。”
秦朗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又抬头看他:“嗯,分手的理由。”
“说得跟你在乎似的,”路年说,“好,理由是我出校门算了个命,算命的说我跟医生结婚会死,我不想死,行了吗。”
“行。”
秦朗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分手后连一节课都舍不得落下,又回去上课了。
吐血?
不会吧。
张医生说:“我就想说他是不是对你还挺上心的,那时候感觉连我们好多同学都误解他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们也早分开了,不好意思啊,看到你突然想到了。”
路年请他吃个白煮蛋,“没事,不过你可能现在还在误解他,他有喜欢的人,但并不是我。他们结婚没给你们老同学发请柬吗。”
张医生满脸问号:“你说秦朗,他跟谁结婚,没听说。”
“叶衡啊。”
张医生想了半天,“叶衡是院长夫人叶青那个侄儿吧。”
秦朗的家世在医生圈算得上显赫,路年从叶衡那里了解到的,秦朗的父母都是医生,当年还在人世的时候经营着市最大的一家私立医院,后来野外露营去世了,医院就交给了秦朗的叔叔打理。这家医院每年招收大量的医学生,精英很多,生意做得很大。
而叶衡和秦朗算是一起长大,叶衡的姑姑和秦朗的亲叔叔是夫妻。
张医生说:“这事我还真听说了,前两年的事了,在我们医疗圈还挺震动的。秦朗怎么可能和叶衡结婚,起诉人就是秦朗,叶衡和他姑姑叶青因为经济犯罪被判了好几年,现在应该还没出来。叶衡可是秦朗亲手送进监狱的,他俩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