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落尘絮》柳芥

63、尘絮

　　　　夏栩有个习惯，没洗澡之前绝对不上床休息，即便到了脑袋昏沉时刻，她也不忘让江絮带她去另一间房。
　　家里有一间主卧两间客房，有一间之前给江絮住过，后来变成了两人一起的房间，剩下那间变成了唯一的客房。

　　江絮空出一只手来开门，他抱着她一路吻到隔壁房间，关上门，他把夏栩轻放在床上。
　　他身上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被解开，露出块状分明的腹肌，人鱼线线条分明，边上凸起的青筋显得十分…色/情。

　　夏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抬手抚上人鱼线旁的青筋。
　　果然她当年就没看错。
　　江小蛮腰。
　　她分神一秒想了想。

　　夏栩的触摸让他更加情动，他抓起夏栩抚在他耻骨上的手，轻轻地抬高，然后…放到了嘴里，他吮吸着她的手指，用含着水雾的眼神看着她。
　　明晃晃的勾引。

　　可她却心甘情愿地沉沦。
　　如果这个人是江絮，怎么样都可以，怎么样都好。
　　她感受着江絮带给她的所有。

　　夜，还很长。

　　*
　　五月的最后一天，夏栩早早地起来洗漱，之后又在衣帽间搭了很久。
　　江絮一大早就被她喊了进来，他干脆搬了张凳子坐下，左手支着下巴撑在中岛台上，姿态闲散，等待夏栩的“传唤”。

　　在江絮的帮助下，她凭自己的意愿选了套很有艺术气息的穿搭。
　　她在镜子前照了照，越看越满意，“穿这套去看温寅的展再合适不过。”

　　江絮抬起眼皮，悠悠地看她一眼：“你和我约会都没这么用、心、吧？”
　　他特地加重了两个字的发音。

　　江醋王怎么谁的醋都吃啊。
　　夏栩内心欲哭无泪。
　　“哎呀！”夏栩走过去勾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啄了两下，“我给你挑衣服，好不好？”
　　江絮捞过人在他腿上坐下，扣着她的头吻了好一会儿，才抵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说了句：“好。”

　　从他腿上起来，夏栩认真地给他选了套跟自己相称的穿搭，两人的服装从整体来看并不是情侣装，可仔细一看，彼此身上都有对方身上的色系。比如江絮的内搭和她的长裙是一个色系，总而言之，两人的服装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江絮穿上身后，夏栩走到他身边，挽起他的手臂，一脸“求表扬”的表情，“怎么样，不错吧。”
　　“嗯。”江絮很喜欢他们俩今天的搭配。

　　“那我的搭配以后能全权拜托给你吗？”江絮透过全身镜和她对视。
　　“我收费的哦。”夏栩朝他眨眨眼。
　　江絮收回镜中的目光，侧目看向她，“想怎么收？”
　　“你看着给吧。”夏栩随意道。
　　“好。”他伸手捏了捏夏栩的脸。

　　后来的后来，夏栩才知道他给的费用，是他的全部身家。
　　他所有银行卡的密码都是她的生日，房子都是她的名，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
　　温寅的画展开在市中心边上的一幢艺术中心楼里，一层和二层都是她的画。

　　检票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名为《K》的作品，这是一条被裙撑撑起的长宽皆有两米的长裙，长裙上画着各式各样的花，裙的长度很低，完全看不见里面有什么，人只能够弯着腰进去。
　　十人站在特定的位置同时进入裙底后，本是昏暗的裙底忽然亮起了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人不得不闭上眼，再度睁眼时，却发现每个人都被枪管对准，还没来得及震撼，眼前又落下一副手铐，夏栩抬头一看，裙底上空的正中央放着一副巨大的手铐。
　　......

　　“真是震撼啊，这个作品。”从里面出来，夏栩赞叹道。
　　“确实。”江絮也点点头。
　　“能起到作用就好了。”夏栩出神地想着。
　　“一定会的。”

　　和江絮等着电梯上二楼时，温寅和他们汇合。
　　夏栩在电梯里给她点了个大赞，“太棒了你！”
　　“洒洒水啦。”温寅有些小骄傲。

　　二楼的边上是各类风景画，正中央有一副被盖起来的巨幅画作，目测长宽都有三米。
　　画作的边上站了几个记者，夏栩听他们说着“天才画家”“首次画展”之类的话，她小声靠近问温寅：“你什么时候成为的天才画家，怎么我才知道？”
　　温寅不以为意，用了句夏栩以前常说的话：“出门在外的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嘛。”

　　说完，温寅便走到巨幅画作的正中央，介绍起了这幅画：“各位，这幅画我画了近一年，是我目前人生里最满意的画作，倒数三二一后，我就会拉开幕布。”
　　在场的人和她一起倒数“3！2！1！”

　　幕布扬起，又在夏栩面前渐渐飘落。
　　看清画作后，夏栩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画上，是穿着高中校服的她站在迎风飞舞的樱花树下，发丝也随因风扬起，飞舞的樱花像是卷起一阵漩涡。

　　这阵旋涡把她拉回那天......
　　她在楼下等了温寅好久好久，温寅才姗姗来迟的那天......
　　“好慢啊！温寅。”
　　温寅笑着朝她跑来。
　　......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这是我最珍视的人。”温寅的声音又把她拉回了现实。

　　一滴泪，悄然滑落。

　　江絮给她递了张纸。

　　“快拍，这都是素材！”边上的记者认出夏栩就是画作上的人后，便让摄影师对准夏栩。
　　记者连忙上前开始采访，“您好，听说您就是画作上的这位女生，您和温寅画家一定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所以她才能创作出这样一副画作来吧。”
　　夏栩抬手轻轻抹去泪珠，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我们高二相识，比起朋友，更像是知己吧。”
　　记者：“那您和温寅画家相遇的校园一定很特别吧，所以你们之间能有这么美好的回忆，就像这幅画作一样。”
　　夏栩思考几秒后回答她：“是因为在这里遇到了她，所以校园才变得特殊。”

　　这个时候温寅正好从正中央下来，听到她这句话，不由得心花怒放，“怎么样，喜不喜欢我给你的惊喜。”
　　“很烦诶！搞这么煽情！”夏栩故作生气，可表情却是十分开心。
　　“明明就很喜欢诶你！”温寅学着她的台湾腔，伸手要去挠她。
　　夏栩笑着跑开，记者看夏栩采访不下去，但想想刚才的素材应该也够，转头便去采访起别人来。
　　......
　　“等会有庆功宴，你跟江絮先别走。”温寅去招呼别人前，给夏栩丢下这一句。

　　江絮牵着夏栩的手，在场馆里慢悠悠地逛着，等到巨型画作那边人少了一些后，夏栩拉着江絮给她拍几张照。

　　“快点拍，要来人了。”夏栩催促他。
　　“我们能光明正大一点吗？”江絮一边调角度一边调侃她。
　　“不能！快点拍！”
　　“好的。”
　　.....

　　夏栩接过江絮的手机看了看，有点意外，“你拍照技术原来这么好吗？”
　　“是模特好看。”江絮道。
　　“别说这种话，我很容易飘。”夏栩低着头把他手机里拍的照片全都选中发送给自己。
　　他接过夏栩递回来的手机，看着她认真说道：“你飘到哪里我都能接住，所以，随意飘。”
　　“嗯嗯，”夏栩在手机里选着照片，忙着调色，随口敷衍了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江絮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但看着她的脸却也生不起气，最后只能轻轻掐了掐她的脸，控诉道：“能不能对我上点心？”
　　“能能能！”夏栩编辑好图片文字，点击发表后，伸手挽上江絮的手臂，“我这就来表忠心。”
　　江絮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刚才在发朋友圈？”
　　“是滴，”夏栩大方承认：“想要发朋友圈炫耀一番。”
　　“你对我就是没有对温寅上心。”江絮确认道。

　　又来了！

　　夏栩伸手捂上他的嘴：“不许你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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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十分，他们到了庆功宴的场地。
　　这里是个露天派对，来了很多夏栩不认识的人，他们围着温寅一顿夸，她和江絮找了个位置坐下，没过一会儿温寅就来找她，见两人聊得火热，江絮便主动提出去替她们烤点肉。

　　看着江絮离去的背影，温寅感慨道：“真是贤惠啊。”
　　夏栩点点头表示：“我也这么夸过他。”
　　“教导有方啊，夏栩。”
　　“是他自己悟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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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絮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个男生在两人身边站定。
　　“姐姐们好。”两人耳边响起一声清脆的问候，像是春天随风而起的风铃。
　　夏栩循着声音看去，来人身高目测一米八，长相软萌，看向她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收回目光，她看向温寅，用眼神示意她。
　　这谁？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学弟，林路之。”接到夏栩的眼神，温寅出来救场。
　　“这位是我朋友，夏栩。”
　　夏栩冲他点头示意。

　　得到两人许可后，林路之坐了下来，可他刚一坐下，便睁着好奇的双眼看向夏栩：“姐姐，你也是苏照大学的学生吗？”
　　林路之看向夏栩的眼神十分清澈，没有任何不怀好意，像是真的只是好奇她是什么学校的学生。
　　这样的情境下，她也没办法不回答他。
　　“是的。”夏栩言简意赅。
　　“姐姐，我明年也想考苏照大学，但我有些问题没有人能帮我解答，可以…加你一个微信，下次问你问题吗？你放心，我不会经常打扰你的。”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夏栩，满脸写着拜托。
　　“可以…吗？”

　　夏栩活了十九年，第一次知道可爱型的杀伤力。
　　威力实在是太强了。

　　她转头递给温寅一个眼神。
　　—你懂我的感觉吗？

　　温寅闭上眼朝她小幅度点点头。
　　—我懂！
　　......

　　正当她想着如何婉拒时，头顶忽然落下一声。
　　“加我的。”江絮调出二维码，把手机丢在他面前。
　　林路之满脸疑惑地看向江絮：“这位叔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