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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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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我们婚姻的失败,全部归结于岁岁出轨。
有失偏颇。
冷静想想,我跟她之间,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步,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也要承担部分责任。
回想这两年,才发现她变得不那么爱笑了。
她以前是多么开朗、阳光、独立的女孩啊。
是什么让她眼里没有光了呢?
我努力回想这几年为数不多的几次争吵。
婚后第一次吵架是因为她想献爱心却用错方法。
我出生在从不用为物质操心的家庭,家里有专门的人会定期采购当季新衣、新包、新鞋、新首饰,而这些基本都是全球限量或者高定款,买家只有几位甚至只有一位。
有一次,她将家里不用的衣服放在二手平台上卖,这其实相当于自爆身份。
这事发生后,林恩秀跑到我爸面前吐槽,说“德家已经穷到要卖衣服了”,我替岁岁解释说是她无心之举,我爸没说什么,他拎得清,知道不会为了林恩秀得罪我。
事后,我还是跟岁岁解释这里面的条条道道,避免她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并跟她说,如果她想做慈善,可以给她成立一家公司,可以避税,但她不感兴趣。
其实岁岁为了这段婚姻牺牲很多。
放弃自己兴趣爱好,融入我的生活,努力参与社交。
这些豪门聚会非常恶心,我从小就在这种染缸里长大,对这些把戏习以为常,游刃有余。
但岁岁不一样,她需要重新适应新的环境。
对于这些聚会,我一贯态度是随她,想参加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实在避不开的聚会,我可以陪她去。
她前几年很积极,想努力融入圈子,交几个真心朋友,但......这个圈子里基本没有真心朋友,有的只是利益关系。
那次我话可能说的有些重,但她差点惹出大祸。
她陪人去参观代孕机构。
她以为只是看看而已,但却被人利用了。
她去参观代孕机构会让外人以为德家支持代孕,但实际上我父亲在政治上一直是反对代孕。
而这点被用心之人作为抨击我父亲的重要证据。
当时正处换届太敏感,而她参观代孕机构的照片在国外政治小报上疯传。
她没出过国,不知道国内新闻舆论跟国外完全不一样,在国外最喜欢的就是谈论政治八卦,尤其是我国的。
所幸这事平稳解决。
后来她说她不想再参加这种聚会了,我松了口气。
我对她的要求只有一点,就是希望她快快乐乐的。
种种花,练练瑜伽,每天在家等我回来。
她跟我说这样的生活很无聊,想出去工作。
我跟她说,她可以在家cos,随便怎么穿都行,出去不行。
我怕她无聊,就带她去参加我朋友的聚会,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还介绍几个品性不错的女孩陪她玩,但她都兴致缺缺。
她想要孩子了,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其实我喜欢小孩,也很想跟她生一个,但......岁岁无法自然怀孕。
她先天无输卵管,要想怀孕只能通过试管。
我是婚后去婚检的时候知道的,她因为有事,我一个人去医院拿的体检报告。
有时候真觉得命运不公。
为什么要让岁岁遭遇这些?
我真心疼她。
我当时想过跟她说这事,但刚结婚,她那时候的状态很敏感,患得患失,总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
岁岁内心自卑,如果告诉她这事,她估计又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瞎几把乱想,甚至不想跟我过。
我为了避免麻烦,就将这事隐了下来。
婚后第五年,她向我提出想生孩子,当时我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她,然后去做试管。
但当时,我在创业。
我做机长是因为热爱,我外公以前也是一名机长,开战斗机,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杀过敌人,撒过热血。
从小外公就经常跟我说他开飞机的事,在我幼小心灵里种下一颗种子。
当机长很爽,不爽的是机长家属,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虽然岁岁没说,但好几次我都看到她在噩梦中惊醒。
所以,后面两年我减少飞行工作,开始创业,想如果创业成功就不做机长了,可以多点时间陪她。
但创业初期事情真的太多,经常忙的脚不着地。
我不想错过她生孩子以及陪伴孩子成长的任何时刻,所以想再推迟几年要孩子。
我不想生,她就来了脾气,多次诱惑我,还故意把□□坏,我都忍住了,坚持戴套。
想想,如果我不戴套,她又迟迟不怀孕,我身体没问题,那就是谁的问题。
我不想让她多想。
她是一个很喜欢把问题怪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承认我后两年的确陪她时间少了,但这不是她出轨的理由。
我第一次发现她异常是在离婚前七天。
那天我特意早点下班陪她,回来的时候,她在厨房玩手机,我从背后抱住她,她吓得连忙关手机,手忙脚乱的样子活像被人捉奸。
“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我故意问。
她眼珠子很不自然左飘右飘,“没有啊。”说完收起手机问:“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我提前回来你不高兴吗?”
“没,没有啊。”
同事发信息过来让我回一封邮件,我准备去书房时,被她拦住。
“你先去洗澡。”
我说:“我发个邮件,等会一起洗。”
她脸有些红,却执拗地将我推进卧室,“你先洗。”
浴室沐浴露没有了,我去储物间拿,意外发现她抱着一个礼盒,鬼鬼祟祟从书房出来,然后又东张西望地进了客卧,出来时礼盒不在了,整个过程活像做贼。
盛岁云不擅于伪装,心虚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
当时我就觉得她有事瞒我。
等到晚上,趁她睡了,我进客卧,很容易就找到那个礼盒。
里面是一套机长服和空姐服,一开始我以为这是她想跟我玩cosplay准备的道具,我心里雀跃,就试了一下,发现不是我的尺寸。
盛岁云学服装设计,她为我做过好几套衣服,我的尺寸她一清二楚,不可能弄错。
那这套机长服是要送给谁?
她这么藏着掖着,明显不想说,我尊重她,也没问。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她说她要去沪市看演唱会。
我问是谁的演唱会,她说了一个歌手的名字,我查了一下,对方的确在沪市有演唱会。
我提出要陪她一起去,她当时脸色都慌张了,说已经约了黄芳琴一起去。
黄芳琴是她的大学室友,这两年联系增多。
我虽然心有不悦,但没拦着。
第三天她早早就坐飞机去沪市,她走后,我发现客卧的礼盒不见了。
那天我一直心神不宁,等到晚上,陪朋友去吃饭时,意外撞见黄芳琴。
我打电话给盛岁云,她那边很吵,我问她在哪里,她说在演唱会现场,我问她跟谁在一起,她说跟黄芳琴,我让她立刻回来,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挂了电话,当我再打过去时,已经关机了。
我当时气死了,准备去沪市找她,等到机场时,她回了电话,说演唱会信号不好。
我跟她说,如果她今晚不回来,我就去沪市找她,她说她马上回来。
我在机场等到凌晨三点才接到她。
我承认我当时脸色很黑,但我其实是想要她哄我。
但这个死女人却一句话都不说。
我心情很差,她心情却很好,还哼着歌。
我当时真想质问她为什么要撒谎,但我忍住了。
就这样,我憋了满肚子的火气过了一天。
第四天下午,她坐在沙发上看剧,她有追剧的习惯,家里有影像房,我之前跟她说过可以去房间用大屏幕看,效果跟电影院一样。
但她就喜欢用平板电脑看,说她以前看习惯小屏幕,换成大屏幕头晕。
她一个人在家,平板电脑声音开的很大,微信提示声很明显,那天她忘记调小声音,我就坐在她身边。
然后不经意看到她跟黄芳琴的聊天记录。
我先声明,我不是故意看的。
黄芳琴:“你最近疯狂沉迷江喆啊。”
盛岁云回了一个是的表情包。
黄芳琴:“江喆的确很帅,又温柔,一米八几的大帅哥,还有八块腹肌[色色表情]。”
盛岁云:“他真的好好。”
黄芳琴:“你昨天跟江喆面基,感觉如何?”
盛岁云回了一个羞涩的表情。
黄芳琴:“问你一个送命题,如果要你选,你选江喆,还是你家Captain 德?”
盛岁云:“成年人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奸夫的名字叫“江喆”。
我当时看到这段聊天记录的时候,心情直落谷底,如坠冰窖。
我把自己关进书房一整晚都没出去。
第五天早上,我回卧室洗漱,她还没醒。
床头柜上她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来电。
我将手机拿走。
我没有乱接别人电话的习惯,但那天我真的忍不住,于是接了起来。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是盛岁云喜欢的类型。
电话那端:“岁岁,早上好啊。”
妈的,岁岁是我的专属称呼,他怎么可以叫。
电话那端机械式的停顿两秒,继续说:“我是江喆,很高兴可以跟你通电话。”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真他妈的不高兴。
这个江喆真奇怪,我不说话,他也可以自顾自的说。
江喆:“8月16日的演唱会,很高兴你能来,这是我为你举办的,专属于我跟你的美好记忆。”
江喆:“永远怀恋我跟你的那晚。”
???
江喆:“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
回忆如一把刀,钻心的疼。
至此,我完全确定盛岁云出轨了。
她喜欢上别人。
她为他做衣服。
他叫她岁岁。
他为她开演唱会。
他还知道她生日。
他们还共度一晚。
我当时真的要疯了,恨不得将她掐醒,质问她为什么。
但我忍住了。
我离开家,让自己冷静两天。
再在家待一秒,我都想杀了她。
第七天晚上,我向她提出离婚。
她很震惊。
我不知道她在震惊什么。
当她出轨时,就应该意识到会有这一天。
她问:“为什么?”
我说:“你自己知道。”
她问:“什么意思?”
“你出轨了”这四个字我差点就要说出口了,但我没有。
在批评她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对自我的否定。
想我德有邻三十年人生顺顺遂遂,从小到大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骗过。
还是一起生活七年的枕边人。
被带绿帽子。
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简直就是在拿我的尊严在地上践踏碾压,还吐口水。
那四个字我说不出口,于是我抬起头颅,骄傲地说:“我不要你了。”
说完后,她很爽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至此,十年感情,七年婚姻就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