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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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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外的众人屏住呼吸盯着玻璃门。
其中一名警察上前敲了敲,冷静地说:“警察办案,里面的人立马出来。”
一分一秒过去,还是只有水流声。
李夏业端枪的手指微动,众人默契地等待三秒后选择踹门而入,门开后,漆黑空间内果然有一道身影。
也不知道是枪指着不敢动,还是对方过于害怕,这人陷在黑暗里像是石化了般一动也不动。
是鬼还是搞鬼,李夏业都抓定了。
他开了洗手间的灯,霎时那鬼暴露在光明下,原形毕露。
这时穿着睡衣的女生走了过来,她看见洗手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贺哥......你在做什么?”
名叫贺哥的男生此时双手凑在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带走一片血色。男生的脸色煞白,双眼通红,愣愣地看着洗手间外的众人像是被摄去灵魂。
李夏业扫了男生全身,面容姣好,青春洋溢,看起来就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还以为嫌疑犯会是个贼眉鼠眼的猥琐男。
果然人不可貌相。
李夏业见对方手无寸铁,收了短/枪,侧了下头说:“出来吧。”
男生还是不动。
李夏业说:“得勒,那我们请。”
两名警察上前压着男生的肩膀走出来,手背上的水一滴又一滴落在地板上。
李夏业笑了:“怎么洗不干净啊?”
这时男生回了神,他眼神飘忽,挣扎道:“你们要干什么?”
李夏业点点头:“挺好的,不是哑巴。有什么话去局里说吧。”
女生哪里见过这场面,惊了嘴,她头疼地问道:“不是,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他啊?”
警察抓人的动静再小也大,多少双眼睛在夜里注视着这一切。
男生算是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了。
女警守着女生说:“你也跟我们去一趟所里。”
女生只觉一头雾水,她撇了撇嘴没说话,目光突然瞅到房东盯着自己睡衣下露出的大腿,恶向胆边生骂道:“看什么看!”
“砰”得一声进了房间,没一分钟套了件冲锋衣又出来了。
再次路过房东时,骤然停住,女生转头,皮笑肉不笑说:“阿叔,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睛。”
女警目光扫视这两人,没说话,带着女生走了。
留下铩了面子的房东在原地,恶狠狠啐了嘴骂道:“臭婊子!”
一晚上忙活过得很快,局里人没打两小时盹天又亮了。
李夏业揉了揉胳膊,扭了扭腰,笑着接过谭歌递来的早餐,说:“豆浆油条我的最爱,谢了歌儿。”
他扒了两口油条,口齿不清说:“冰美式这么难喝不知道你怎么喜欢的?”
谭歌晃了晃咖啡杯:“年轻人的时尚。”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李夏业,打趣说:“老年人不懂正常。”
李夏业差点一口豆浆喷出,老牛垂泪道:“苍天啊,我从黄金单身汉掉到老年人队伍了?”
谭歌“噗嗤”一声,笑得咯咯乐:“谁说你是黄金单身汉?”
李夏业一把拉来路过的辅警,指着她。
谭歌问:“静静,黄金单身汉你说的?”
胡静静一头雾水:“啥?”
谭歌下巴朝李夏业拱了下说:“咯李队。”
胡静静停了一瞬,说:“害这个啊,咱们李队长得又高又帅事业编,可不是黄金单身汉。”
李夏业豆浆喝得更香了。
谭歌加把火问:“你不是没男朋友吗?看看我们李队怎么样?”
胡静静对视上李夏业的眼睛,巍然不动地笑道:“李队不好意思,婉拒了哈。”
谭歌笑得超大声。
李夏业豆浆都不喝了,问:“咋啦?刚夸你李哥是黄金单身汉,咋又不行了?”
胡静静也乐得笑:“嘿嘿,我喜欢温柔的男生,李队你稍咪咪有点凶。”
李夏业辩驳道:“你李哥我是铁汉柔情。”
谭歌补刀向来不心慈手软,说:“铁汉有一位,柔情倒是没看见。”
胡静静和谭歌击掌取乐,李夏业彻底萎了,闷头吭哧吭哧吃油条。
天亮后姚薄荷才走出新地区公安局。
走到太阳底下后她发现自己的腿发软,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她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等她有意识时已经回到了小区。
上楼前她朝绿化园看了一眼,瞬间拔腿往楼梯上跑,空荡荡的房间内就站了她一个人。
她发了会呆,慌乱地摸出手机,选中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那头人接了,是个女生。
“喂亲爱的,怎么了?”
“琦琦......我......能去你那住几天吗?”
“哈?去我那住?呃......也不是不行,但我那地小,只要你不嫌挤就行。”
“不嫌弃不嫌弃,那我今晚......就去找你。”
“没问题啊,怎么今天没上班?......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吗?听你口气不对。”
“我......”姚薄荷没忍住,哭出声来。
“我去,姚薄荷你哭了?不是吧,到底怎么了?”手机那头显然被吓了一跳。
姚薄荷抽泣两下,抽纸摸了眼泪说:“我真遇上事了。我这有人死了。”
“谁?”
姚薄荷似乎想到什么,顿住没说,她转口道:“还记得我那个男室友吗?”
“记得啊叫贺哥是不是,怎么他死了?”
“不是,他被抓了。”
“啊?为什么?他杀人了?”手机那头惊叫连连。
姚薄荷被打开了话匣子,说:“昨晚给我吓死了,我还在睡觉呢,结果就几个警察突然闯进我的房间,还带走了贺哥。我人生第一次进局子,那些警察把我当犯人审,我后来才知道有人死了。”
电话那头关心道:“那你怎么样?现在还在派出所?”
姚薄荷摇头说:“没有,我回出租房了。”
电话那女生马上说:“那我下午请假去陪你,你收拾下东西去我那避避吧。”
姚薄荷坐在客厅有些失神。
手机那头听没回应,小喊了声问:“薄荷,那个贺哥他真的杀人了吗?”
姚薄荷痛苦喃喃说:“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
公安局审问的那一个多小时里她体验了坐过山车的刺激,最后整个人麻了。
审讯室昏黄的灯光打在她那头挑染的粉色头发上时,好看又另类。再配上审讯椅,干净的灰墙,加上她桀骜不驯的表情,活脱脱是个进局子的小太妹。
“姓名。”
姚薄荷裹着冲锋衣,双手抱胸说:“不是吧阿sir,我在睡觉就被你们弄到这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女警不客气道:“港剧看多了吧,给我正经一点!”
姚薄荷叛逆道:“可以啊,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女警扫了她一眼,拿起一张照片问:“这个人认不认识?”
姚薄荷一下就看清了照片上的人,但她不知道这和当下有什么关联,干净说道:“认识,我室友。”
女警点头:“她死了。”
窒息的安静在审讯室蔓延,姚薄荷心中绷着的线彻底断了,她扶着椅子大叫:“谁死了?”
女警冷声说:“坐好!”
姚薄荷立的人设分崩瓦解,她立刻坐好,吞了口水问:“快说发生什么了?”
女警不慌不忙说:“姓名。”
姚薄荷这下没多话了,老老实实答:“姚薄(bao)荷。”
“哪个薄哪个荷?”
“命比纸薄的薄,荷花的荷。”
记录的警察停笔,一头问号—这不就是薄荷吗。
“......”
“年龄?”
“二十三。”
“职业?”
“新媒体运营。”
......
“昨晚八点到凌晨1点你在做什么?”
“睡觉。”
“有人作证吗?”
姚薄荷皱眉说:“没有。昨天周末我本来和朋友约去逛街,结果我那傻逼领导非要让我赶个推广软文,我就去公司加到晚上六点回。一到家我就睡了。”
“当时屋里有人吗?”
“......应该没有,当时屋里没开灯,我也没注意,反正倒头就睡了。”
女警说:“说说你的室友吧。”
姚薄荷盯着女警不说话,好一会才说:“我同他们不熟。”
女警不管她是真不熟还是假不熟,继续问:“什么时候开始合租?”
姚薄荷:“三四年前吧,有点久了,具体得看租赁合同。”
女警:“你们一起合租三四年?”
姚薄荷:“谁?另外两个吗?没有,这个房子最开始是我找的,房东只让整租。我就一个人租了,在网上发布合租帖子。前前后后走了两波人,他们俩是最近一年才来的。”
女警:“他们是谁?”
姚薄荷目视女警的眼睛,顿了下说:“林评墨和贺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