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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筹建神官庙知眼疾能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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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片纸叶子在安海王的指间变成碎片。
他凝着眉片刻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却是打了个哈欠,神色困乏的说:“你回去吧。”
绪蚕光求之不得,很快起身离开。
在她走后没多久,只见那些被安海王撕掉的碎纸片又自发拼凑成一片纸叶子。
“他么的兰镜照,你不觉得你无聊死了!老子喝个酒你也窥视,没干什么什么都没干!”终于,再也忍受不了的安海王爆发了,他吼叫,“老子知道战事重要都他么禁欲三个月了,你还想要老子怎样,老子不碰女人,老子为了打仗早不碰女人了!别他么每天像狗一样监视——”
他的话没吼完,头顶无数纸叶子砸落下来,顷刻间将他掩埋……
“兰!镜!照!你法力多到没地方用了是吧!有本事与我校场决一死战!!!来啊老子怕你……”安海王狼狈的从纸堆里爬出来。
说来安海王如今的处境容不得半点懈怠,甚至他急需军功傍身拯救安海王府。
兰镜照是在监督他,论亲疏兰镜照是他的表弟,也是这世上不多的亲人。
他与兰镜照都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可是他与兰镜照并不像寻常表兄弟那般和睦相处……
他们互相猜疑,相互嫌弃,有时候他甚至想若此战大败而归,便拉上兰镜照下地狱去。
可虽说他们互相看不顺眼,却又难改血脉亲缘的事实,不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安海若亡兰氏式微,兰氏势衰安海必衰。
“兰镜照,你就等着吧,等上个三年五载,这一战以我这平庸之辈,绝对是大败而回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拽门而出。
当年中洲兰氏笑他是平庸之辈,他这时又拿同样话说自己,不觉得半分尴尬,反倒觉得痛快。
……
安海王的车驾来得快去得也快。
绪蚕光得知他们离开了长吁一口气,谈不上多高兴。
听闻南蛮州以南战事频发,而派来平乱的便是安海王。她不知安海王和兰大人是什么关系,但事实确实是安海王被派来平乱后,兰大人便开始管理蛮州,只是为何会来这小小的弼县。
她的养母还在时,曾和她提过:弼县乃边陲之地,再往东南行三百余里可见茕余,茕余是天上地下的海水汇集之处,所以凡人行至弼县不会再往南。
她若记性好一些可能记住的更多,只可惜她记性不好。
绪蚕光叹了一口气,习惯的去摸那本《药典》,却在想起《药典》已经烧成灰的那一刻恍然若失。
次日,园中婢女侍从们在议论一件事,绪蚕光仔细听过方知是要在弼县建庙的事。
弼县本没有庙,一座都没有,若是弼县人祈福还得翻越四方山去四方山东北边的桃县。
西南蛮州供奉的神祇有许多,最主要的还是镇守西南方的伏月神官,六月是伏月神官的生辰,恰逢战事,想来重修庙宇也成了当务之急。
绪蚕光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兰大人不止让棋师大人操持后园之事,建庙之事也拜托给她,兰大人对棋师大人可是相当器重了。”有人小声说。
另一人道:“棋师大人是皇后指派兰大人的女官,谁说得准以后的事。”
“都聚在这里说什么呢。”一道娇俏的声音传来,说话的几人定睛看去。只见棋师大人和她最得力的婢女傅鸢迎面走来,一时间几人大惊失色。
可当他们看仔细了,棋师大人脸色如常并没有生气,几人行了礼立刻散了。
绪蚕光刚想跟着离开,却被棋师叫住了。
“绪……绪姑娘。”棋师没有想起来她的全名。
绪蚕光看过来,也忘了什么礼节,仅仅是面含笑意的看着她,眼眸平静举止大方。
棋师虽然觉得这女子粗鄙无理,她好歹是有品级的女官,而面前这个她不过一个乡野村妇她怎么可以这般坦荡的看着她,偏生她这身坦荡从容的气度,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棋师微皱着眉,吩咐:“建庙的事由你来协助我吧。”
见绪蚕光一脸错愕,棋师看向傅鸢,傅鸢走上前代棋师解释道:“我们大人对弼县不熟,你既然是弼县人,就由你引路了。”
这事棋师找女子来做更方便,自然也想到了绪蚕光。
对绪蚕光而言能为家乡修庙宇她是很高兴的,自然应下了。
傅鸢盯着她,只觉得这人脾气好好说话,其实还是不错的,找绪蚕光之前也找过两个县府府院的管家夫人,大多是听到要给县府办事便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直呼不敢胜任,还说上有老下有小求放过。
如此一对比,傅鸢愈发觉得绪蚕光此人坦荡且好脾性是个不错的人。
等棋师大人走远了一些,傅鸢突然折回来小声问绪蚕光:“喂,你就不怕办差了事小命不保吗?”
绪蚕光伸手抚了一下眼睛,笑道:“我自然还是有些担心的,但我若说不行你们会不找我了吗?”
傅鸢:“自然不会,这园子里你最闲了,就你了。”
绪蚕光:“这就是了,我自然无所谓了,再者我长这么大没干成过什么大事,若是能给弼县建庙,让县里的人知道我也有参与,似乎也还行。”
大概傅鸢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嘁”了一声转身就去追她家主子,傅鸢这一跑,绪蚕光看到了她裙摆上的一张纸蝴蝶,因为见过所以立刻确定了。
“傅鸢。”绪蚕光叫住她。
“什么呀?”傅鸢不耐烦的回头,又是一个白眼。
“你的裙摆上有东西。”她小声提醒她。
傅鸢低头看向长裙,前看后看,那纸蝴蝶从裙褶里翻展出来,她也似乎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故意戏弄我?不和你说了我去追我主子了,对了明天开始选址你得跟着去。”
傅鸢说着已跑远了。
绪蚕光疑惑的皱眉,原来傅鸢看不到那片纸蝴蝶啊?
那昨日安海王为何看得到那片纸叶子?
纸蝴蝶和纸叶子又是干什么用的?是谁的东西?
她没有想太多,因为双眼的刺痛感排山倒海一般袭来,她的手捂住双眼。
似乎清晨时就有预兆的,眼皮跳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不好的事,原来是这眼疼的毛病……
她趁着还能识物找去了小书房,她想求风檀大人再帮忙治疗一下眼睛。
大概是疼得快麻木了,她走进小书房的时候并没有听到风檀在和人说话,也没有看到风檀毕恭毕敬的站在那人身前。
“风檀大人……快救救我。”
她的眼睛,疼死她算了,手指逐渐变得痉挛,甚至想用指甲抠挖眼周的皮肤,想挖出血痕来减轻疼痛感……
“绪姑娘?!”风檀回头看向她,先是一惊,很快明白过来。
他慌忙看了一眼兰大人,在得到示意后,转身跑过去扶稳绪蚕光:“绪姑娘,你将手拿开,我看看。”
绪蚕光已疼得恨不得自剜了这双眼,哪里还听得进去。
风檀苍白的脸上浮现愠怒:“我让你拿开手!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给你瞧!”
就在他对她大发脾气的时候,突然那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抚住女子的。
风檀险些惊掉下巴,这只手他自然是认得,这可是他伺候了这么多年的公子的手。
“公子……”
那人没有说话,片刻后绪蚕光快要痉挛的手松弛下来,她的气息也渐渐平稳。
兰镜照清冷的声音传来:“眼睛以前可疼过?”
绪蚕光半天答不上来话,风檀只好替她回答:“只发作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你很了解?”清冷的声音再道。
风檀一吓,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自家大人,见大人脸上一脸平静,才知道自己多想了。
这时绪蚕光已从疼痛中缓过神来,秀美的脸上神情有几分难过:“以前眼睛从未疼过。就是从雷雨那日起……也不知道是见鬼了,疼死我了,次日风檀大人就告诉我要瞎了……”
“……”风檀无语,心道:上次你的言语之中可没有这般委屈,上一次甚至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怎么今日就知道难过了??
“雷雨那日,安海王来的那天。”风檀看向兰大人,似是重复又像是在解释,“属下曾说她误食鬼母草,她说没有。”
“我都不认识什么鬼母草。”绪蚕光甚至有些委屈。
风檀:“我当然知道你不可能认识鬼母草,我不是说了可能是误食么!”
二人再度杠上了,一来二回怼了数句。
“反正你这眼疾我是治不好了,你等着瞎吧。”
“风大人你的嘴巴这么毒。”
“你还什么都敢吃呢!”
唯有一旁的兰大人,虽俊颜平静如水但那双凤眸略有幽沉。
鬼母草非凡物难见难寻,凡人岂能轻易误食。
他再度看向绪蚕光,差点忘了这女子她看得见他的窃听纸。
若说没有修为,她的确没有。
可他一开始他就不认为是绪蚕光误食了鬼母草。
“绪姑娘可想治好眼睛。”
绪蚕光与风檀立刻停下来。
“兰大人你是说我的眼睛还有救。。”
“算是吧,只是有些麻烦。”他语气稍缓听不出喜怒。
“我不怕麻烦的!”
虽然她的回答很好笑,但风檀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一脸复杂的看向兰镜照,他侍奉兰镜照近十年怎会不知自家公子的脾性。
而且他可是岐黄风氏后人,医术在中洲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说无药可医便是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