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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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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日头正盛时,三个人终于是抵达山顶别墅附近的林间,那哥特风格的别墅,此时看起来颇像是童话里囚着长发公主的城堡一般。四周围铁栅栏,此时已经锈化,锈迹斑驳,杂草丛生,已经是荒废有念头了。
蒋秋客挑了个地儿,把背包放下,靠在树边点了根烟,说道:“咱们在这儿作业(指进行某样任务)。”
“这儿不会真闹鬼吧?”顾雀笙吞了吞口水问道。
“怎么?大小姐可是怕了?”蒋秋客扬眉问道。
“谁…谁怕了!”顾雀笙当然不害怕,挺直了胸脯说道,“你姐姐我天不怕地不怕。诶,出了事儿姐姐保护你!姐可是咏春拳传人!”
“小爷我像是那种需要女人保护的窝囊废嘛?”蒋秋客斜睨了顾雀笙一眼说道。
来这里,蒋秋客那是一百个不情愿,像他这种有洁癖的人,很不适合这种野地作业,但是没办法,祁折被那所谓的白雀搞得正焦头烂额,他不来,还真没人敢来。
那帮子新兵可没他这胆子,也没他那觉悟,真要来恐怕也得吓尿了裤子。
这个时代真的是安逸的过头了,教育方式也偏向科技领域,哪像他那个时候,都是最正规最传统的教学。
这个时代的安逸,和科技的发展规模,使得人心变得势利,没事儿的时候个个都是牛皮吹上天,真要有什么,恐怕都得成怂货。
老一辈人的东西,到现在不知道丢了多少,偏偏有人不自知。
“先吃点东西,我守早,你守晚。”轩辕夜吩咐道。
“是。”蒋秋客点头。
“这世道,不太平啊。”顾雀笙感慨万千,“我还以为官场都是些满肚子油水的人呢。”
“你想多了。”蒋秋客从包里翻出吃的放在石头上,拿了包饼干吃,“那只是一部分,现在长沙严打,有漏网之鱼也是时间问题,迟早要处理的。”
“你怎么这么了解?也是当兵的?”顾雀笙问道。
“嘿,我可不是,我,侦探一个。道上给面子,送了个贪狼的外号罢了。”蒋秋客说道。
“你别看他是个侦探,有些任务还是得他来接手。”轩辕夜解释道,“他算是外线负责人。”
“你跟他说这么多也没用。”蒋秋客吃的少,拍了拍手,拿了睡袋把自己一裹,找了个避风地方睡觉去了。
“他一直这么不着调吗?”顾雀笙问轩辕夜。
“正好相反。”轩辕夜看了眼睡着的蒋秋客,说了这样的四个字。
蒋秋客只是看起来这么不正经,实际上他这个人认真起来要命得很。
轩辕夜是个闷葫芦,不怎么爱说话,顾雀笙也没话跟他说,两个人坐了一个下午,一个抱着自己的刀闭目养神,一个拿着手机跟贪吃蛇俄罗斯方块较劲。
山里网非常差,信号也不怎么好,轩辕夜带来了小的发报机,顾雀笙见都没见过。
三个人选的地方较为隐秘,但又能时刻关注着别墅情况,可以说是非常职业化的选位点。毕竟像侦查或者蹲点作业,需要一个不暴露自身的位置,单从这一点就体现出了蒋秋客的水平。
吃过晚饭,轩辕夜去睡觉,蒋秋客坐在石头边烟都没点就那么干坐着。
这次任务没有配枪,两人的防身品只是刀或军用匕首,顾雀笙其实觉得,自己应该带个炸药过来,有点儿不对就把这别墅连窝端给炸了,那可真是方便多了。
然而这次他是连根针都没带着,开玩笑,怎么说他也是扮成了记者,真要带把刀,那蒋秋客就得先砍死他。
唯一的防身工具,只有那支麻醉笔,内藏三根针,还得悠着点用。
入夜,圆月高挂,顾雀笙习惯了这样的夜色,精神得很。毕竟,他本来就是个昼伏夜出的人。
“你听到没有?”顾雀笙耳朵好使,戳了戳蒋秋客。
“嗯。”蒋秋客点点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从那别墅里,悠悠传来奇怪的声音,说是人声,又显得格外飘忽,说是鬼,那蒋秋客是完全不信。
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害人的那都是人。
两个人静静听了听,也没听出什么苗头儿。蒋秋客搓了搓手,有点冷,说道:“先看看,明天要是还有这情况,就进去看看。”
“嗯。”顾雀笙点了点头,实际上来这儿之前,肖铠已经给过他资料了。
而这个时候,长沙乱成了一团,原因无他,韩闻泽,越狱了。
被判了终身监/禁的韩闻泽,一夜之间从监狱里消失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些蒋秋客当然不知道,故此,祁折打了电报给蒋秋客,让他小心一点。毕竟当年把韩闻泽送进监狱的,是蒋秋客和轩辕夜。
蒋秋客接受了电报,拿出圆珠笔点着纸上的东西,填了几个字,微微皱着眉。
顾雀笙凑过去看,电报有加密,但此时蒋秋客已经写出来了,就没什么看不懂得了。
电报内容很简略,“秋客启,重,韩越狱,望小心万分。祁。”
“这什么意思?”顾雀笙歪头问道。
“没什么。”蒋秋客将纸张撕毁,用水浸泡成一摊烂泥扔在地上。
轩辕夜睡得很熟,所以对此也并不知情,蒋秋客也下意识隐瞒,那毕竟是他跟韩闻泽的恩怨,得他自己解决。
“你不怕吗?”顾雀笙拿了袋压缩饼干边吃边问,他们晚上烟火都不敢点,吃的东西也就是饼干和矿泉水。
“怕什么?”蒋秋客摸了根烟叼在嘴里,寻了个角度点燃。
“怕鬼啊!”顾雀笙指了指别墅,扮了个鬼脸。
“不怕。”蒋秋客拢了拢衣服,“鬼要是把我吓死了,我变成鬼,一定要他再死一次。”
顾雀笙汗颜,随即正了正神色:“我说的是电报内容,一定是很危险才会提醒你小心万分的吧。”
“嗯,不过跟这次任务没关系。”蒋秋客把烟抽完,捻灭了烟蒂就土掩埋,“跟你,也没关系。”
“私事儿?”顾雀笙顺了顺长发,还有几分不习惯,“不,应该算不上,知道你们带电报上山的人肯定不多,所以这件事一定跟你有莫大的关系,而且能危害到你自身。”
“女孩子,别那么聪明,让我们男人情何以堪。”蒋秋客看了眼顾雀笙,靠在树边笑了笑。
“切。”顾雀笙知道自己猜的差不离,咬了块儿饼干就水冲下。顾雀笙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受/虐狂,放着望京楼的山珍海味不吃,来这荒郊野外鸟不拉屎人影都稀少还自带鬼气森森类型BGM的破地方啃饼干。
沉默了一会,风中凄惨的鬼声从别墅中传来,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分外惊悚。蒋秋客握紧了手中的刀,警惕的看着四周。
顾雀笙心知肚明,这哪是鬼声,这分明是人的惨叫。这个组织的浅浅信息,肖铠已经查到了一些,具体的还在调查中。
给顾雀笙发来的短信里,只有粗浅的几句话,即“此组织名称不详,但此组织尤为凶险,万不能轻易招惹,等信”。
光是被自己组织里情报网的人称为尤为凶险还不能轻易招惹,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顾雀笙身在一个隐秘的名为“国方”的组织,国防和国方那是两个意思,一个保家卫国,一个偷鸡摸狗。
顾雀笙不确定自己插手进来是对还是错,他这个人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想做什么做什么,所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他见过很多人,对蒋秋客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
蒋秋客也可以置身事外,但是他却也一直在参与,说是半只脚踏在外,半只脚踏在里也不为过。
要他说,当兵的没当贼的有趣儿,当贼求财,当兵的,那估计就是求死。顾雀笙一直不是很懂拼死拼活为一个信仰就能不要命是个什么思想,但他知道蒋秋客身上也有这样的气魄,更多的还是为了信仰不择手段。
实质上他们是一样的人,但又不一样,蒋秋客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一个正义,他则是为了生存。
接近,只是为了搞清楚那些条子(JC)有什么心理,日后好办事儿。顾雀笙这么跟自己说道,狠狠地咬了口饼干。
“饼干跟你有仇啊?”蒋秋客斜了眼人。
顾雀笙尴尬笑了笑,挠了挠头:“没啊。你为什么会去当兵?”
“我祖上世代为兵,保家卫国,不说是千古留名,也是有军功的。”蒋秋客看着别墅的方向,“我爸妈死在一场反恐行动中,我是跟当兵的爷爷长大,爷爷教我做人,教我责任,而我,带着我们家的最后期望走到现在。”
“那你自己呢?”顾雀笙皱着眉头问道,“你自己的想法呢?不重要吗?”
“重要吗?”蒋秋客反问,“你不会明白的。只有我自己了,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一刻,顾雀笙看到蒋秋客那张总是玩世不恭,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脸上,带着一抹他看不明白的伤感,只一瞬,就消失不见,让他有种是自己错觉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