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103、晋不籴粟秦起伐兵

　　第二年，到了冬天，秦国也闹起了饥荒，谁让今年地里的庄稼都賺收了呢。
　　奇怪的是，隔壁的晋国倒是弄了个大丰收，不知老天爷究竟咋搞的，明明不是在同一片天吗？
　　秦穆公对众臣叹息一声说道：“难怪二卿去年说的，丰凶互有，确实是这样。若寡人去年不籴晋之粟，恐今日难乞于晋啊。”
　　蹇叔和百里奚未及言，邳豹就抢先说道：“我看晋君贪而无信，其未必肯给呢。”
　　穆公笑笑不肯信。乃派冷至为使臣，带上宝玉赴晋求籴。
　　其实惠公原是打算将发河西之粟，以应秦之急。可事情坏就坏在底下的一些宠臣手里。这不，郤芮就问惠公，君若籴粟，可还五城之地么？
　　“寡人只答应籴粟于秦，干嘛给他地啊？”
　　“那主公说说，不给地为何要给粟呢？”
　　“寡人是报他去年给晋国所籴的粮食。”
　　“如果以去年賬济灾粮为报秦德，那先前护送主公入晋为君，其德其理倒是更大。君舍大德报小德，却是为何？”
　　一旁的庆郑急了连忙岀来说道：“臣去年曾为使臣，赴秦乞粮，结果，秦君一句话也没问就答应了。如此大德，今若不籴，秦必怨我！”
　　吕饴甥，向来都是帮着郤芮说话的，于是出班奏道：“去岁秦与晋粟，其实也未必安的是好心，想必是冲着那五城之地吧。如今，咱们不给粟是个怨，给了粟不给地也是怨，反正都是个怨，干脆不给得了。”
　　庆郑摇头说：“观人之灾不救为不仁，背人之施而不图回报是为不义，不仁不义怎么保护好国家呢？”
　　韩简也附和道：“是呀，假设去年秦君不睬我们的话，我们又会作何感想？”
　　虢射轻蔑地扫视他们一眼后，语气带点傲慢地说：“去年天机给了秦，秦没有把握，反而籴粟给我们，是其蠢也！今年天机给了我们，我们就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以臣之见，应即与梁伯约好，共同伐秦，瓜分其地，是为上策。”
　　惠公同意了虢射的观点，于是召冷至说：“晋国连年饥荒，百姓流离失所。今年情况刚有好转，百姓们都陆续返回故里，因为需要救济他们，所以，晋国也没有多余的粮食，还希望秦君多多予以谅解啊。”
　　“先前寡君念秦晋乃婚姻之国，故没有强索土地。去年，寡君又念晋国灾荒严重，遂拨粮粟于汾河，以致满江都是运粮的船只。如今，秦遇灾荒之年，难道君侯不能报答一二吗，恕下臣不能回去复命。”冷至说道。
　　吕饴甥、郤芮两人均怒目而向，大声斥责道：“汝前与邳郑父合谋害我，这笔账还没和你算呢，你倒绕舌说来说去。要粮没有，除非用兵来取。”
　　冷至含愤而退。
　　庆郑出朝和郭偃说，晋侯背德仇邻，灾祸恐怕马上就要降临了。
　　太卜郭偃说，不错，今秋川竭山崩，草木枯绝，此乃国家有危之兆啊。
　　却说冷至回国后禀复秦君说，晋君不但不给秦粮食，反而欲纠合梁伯，共同来征伐秦国呢。
　　秦穆公大怒道：“人之无道，莫过于此！寡人先伐梁再伐晋。”
　　百里奚说，梁伯好土地，好建筑，室多少民，且怨声载道，其难以助晋，不足虑也。不如以正义之师，讨晋君负德之罪，诸大夫用命，将士同仇敌忾，秦国必胜之。
　　秦穆公说好！于是大起三军。留蹇叔、繇余辅太子守国。孟明视领兵巡视边关，以防戎敌。秦穆公和百里奚自主中军，西乞木、白乙丙保驾。公孙枝将右军，公子絷将左军，发车四百乘，浩浩荡荡杀奔晋国而来。
　　消息很快传到晋惠公那儿，西鄙告急文书也似雪片飞来。晋惠公便召集众臣相议对策。
　　庆郑岀班奏道：“此次秦人肯定是为籴粟而来。以臣愚见，不如遣使前去议和，割地退粟，就可以罢兵休战。”
　　惠公大怒道：“我乃堂堂千乘之国，割地求和亏你说的出。来人，先把这胡说八道的东西斩了，然后岀兵迎敌！”
　　虢射连忙阻止说：“未出兵，先斩将，于军不利。不如随军出征，将功折罪。”
　　惠公方息怒，选车六百乘，命郤步扬、家仆徒、庆郑、蛾晰分将左右两军。自己于虢谢主中军，令屠岸夷为先锋，离了都城绛州望西进发。
　　惠公骑的是一匹小马，名“小驷”，乃是郑国所献。这马身材小巧玲笼，毛色润泽，步履稳健，惠公平时甚是喜爱。
　　刚刚差点被杀头的庆郑又来到惠公跟前谏道：“古者出征都是乘本国产的良马。因为本地的马通人性，熟道路，随驾如飞，指挥若定。今君乘异国之马，亲临大敌，恐有不利啊。”
　　“你一早瞎嚷嚷个啥？我骑惯了自己的马，它能不听我使唤？再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