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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0 ...


  •   秦逸跟着导航定位来到医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住院楼明亮又安静,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的气味。

      怕冒冒失失走错地方,秦逸来到病房外时,先站在门口悄悄往里探了探脑袋,目光正好和在病床上输液的秦樱心有灵犀地对上。

      秦樱招手让他进来,同时对旁边坐在凳子上削苹果的谢随说:“我弟来了。”

      秦逸快步走到病床前,问秦樱:你怎么病了?

      输液的手不能比手语,但秦樱还是动作很小心地回答:上午淋了雨,所以发烧了,但……

      “你手都扎针了,能不能消停点。”谢随十分看不下去,放下削一半的苹果,道:“你想说什么告诉我,我用手语和你弟说。”

      确实该消停点,秦樱看向他,声音有点没精神地说:“那你就告诉他我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普通发烧而已,两三天就能好。”

      谢随也定定地看着她,觉得她这话是在诓小孩,“你刚来医院的时候都烧到四十度一了,还两三天就能好?”

      一想到这事秦樱就想拍谢随一巴掌,谁让他们刚到医院的时候这人非觉得自己走不稳路,硬是一路把她抱到了急诊,量体温时秦樱感觉自己每个毛孔都在冒热气,体温不高才怪!

      因为测出来的数字太吓人,医生以为她是感染什么病毒了,赶紧安排她去抽血检查。

      要知道,秦樱这辈子最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就是抽血。

      她胳膊细,小臂只用拇指食指就能完全圈住,骨头比肉还多。

      再加上护士在给她绑止血带的时候绑的贼紧,秦樱感觉自己手臂快要勒断了,闭着眼,痛到连针什么时候扎进皮肤的都不知道,睁开时满眼眶晶莹剔透的泪花,摇摇欲坠呼之欲出,换来护士嘲讽的一句——

      “都这么大人了还怕疼啊。”

      于是秦樱就坚强地把泪憋回去了。

      检查结果当然是没什么问题,医生给开了一些常规药,安排她先输两天液,如果两天后体温没降回正常水平,那就继续输。

      “我又没瞎说,刚才医生确实说的是输两天液啊。”秦樱为自己正名,“而且我现在真的感觉好多了,头也不怎么晕了,也不想吐了——你和他说。”

      谢随把秦樱的话转达给秦逸,然后问:你明天能陪你姐姐来医院输液吗?不行的话我陪。

      因为之前的事,秦逸总感觉谢随动机不纯,立马答应:我可以。

      秦樱看着脑袋大,赶紧让他俩都打住,“我只是发个烧而已,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不需要人陪。”

      她对秦逸说:“大橘刚绝完育,你在家里看着它,免得它把脖套挣开了舔伤口。还有不准给它吃太多零食,它太胖了,得减肥。”

      谢随没立刻翻译,问:“你家养猫了?最近养的?”

      “不是养的。”秦樱解释,“是小区的流浪猫,昨天好不容易才抓到送去绝育,不然秋天小区又得多几窝小猫。”

      谢随怀疑地看着她,“你?抓猫?确定不是猫抓你吗?”

      现在秦樱确定这人就是对自己某些方面有离谱的刻板印象,没好气道:“我又不是老鼠。”

      谢随:“但你比老鼠还瘦啊。”

      秦樱:“……”

      她真是无语了,反问:“你家老鼠八十五斤呢?”

      这话无论谁听都知道是开玩笑的,但谢随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皱眉看着她,“你才八十五斤?!”

      秦樱不敢告诉他其实自己只有八十三,忙信誓旦旦道:“没有没有,我比八十五斤重。”

      谢随扫了一眼她脖子下明显的锁骨,数不清第几次发出疑惑:“你又不是职业模特,把自己饿这么瘦干嘛?你平时难道都不吃饭的吗?”

      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秦樱无奈地闭了下眼,叹口气睁开道:“你当我是神仙啊,我每天都有吃饭的好嘛。”

      “哦,是吗。”谢随冷冷道,转身去问秦逸:她今早吃的什么?

      结果秦逸摇摇头:什么都没吃。

      今天早上秦樱因为找衣服熨衣服耽误了点时间,所以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出门了。

      谢随“果不其然”的眼神飞向秦樱,把秦樱看的心虚到不行,她眨眨眼,嘴硬道:“今天是例外,我是因为出门晚了没时间所以才没吃的。”

      谢随轻轻“哼”了声,嘲讽道:“怪不得免疫力差到淋点雨就能烧到四十度。”

      秦樱:“……”
      来来来你摸我额头,看我现在有没有四十度,谁能给我来根体温计啊!

      谢随不去理会她愤怒的眼神,告诉秦逸:明天我陪她来医院,你在家里照顾猫。

      秦逸不乐意了,抬手表示:猫可以找别人照顾,明天我陪姐姐来。

      谢随知道秦逸不住在锦川,而且看他这性格,也不像是朋友超过一位数的样子,于是问:你找谁照顾?

      秦逸:昨天一起帮忙抓猫的人。

      他都回答得如此周全了,以为谢随接下来肯定会不情不愿地同意。

      但结果,这人直接没搭理自己,拿起桌上的苹果继续削,切成小块给秦樱放在盒子里,然后又拿起一个苹果,说:

      “我监督你,这俩苹果输完液之前必须吃完。”

      秦樱捂着手臂上谢随给她贴的暖宝宝,敢怒不敢言。

      ……

      这场病确实就是一场小小的发烧,第二天秦樱起床,明显感觉自己好多了,头不晕了,眼不干了,甚至连嗓子都已经不哑了。

      昨天身体不适没法洗澡,所以秦樱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一边吹头发,一边思考一会儿要如何拒绝谢随要和自己一起去医院。

      结果刚换了睡衣,门就被敲响了。

      一开门,看见谢随穿戴齐整,拿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递给她说:“给,病号餐。”

      秦樱有些错愕,“你煮的?”

      “不然还能是谁煮的,八十五斤的老鼠?”
      见秦樱愣住了不接,谢随直接把保温桶塞她手上,沉甸甸的。

      他说:“为了煮这碗粥,我早上七点就起床了,喝不完找你算账。”

      秦樱掂量了一下这个保温桶有多重,心里大呼“我靠这是给牛吃的吧”,脸上皮笑肉不笑地感谢他:“谢谢啊,我、我尽力喝……”

      谢随一看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体贴地解释说:“知道你胃口小,我煮的不多,只是桶本身比较重而已。放心吧,撑不死你的。”

      秦樱的笑容这才真实起来,讪讪道:“哦,知道了。”

      谢随看了眼左手手腕的银盘手表,放下手说:“现在是八点四十,半小时后我们出发,十点之前应该能到医院。”

      秦樱还想再挣扎一下,“其实不用你……”

      “嗯?”谢随一个音把她一整段掐掉,不容置疑地重复了一遍:

      “九点二十,我们出发,要是敢不吃完,你今天中午吃的就不只是这么点粥了。”

      说完,谢随直接关了门。

      秦樱被风扑了一脸,愣住了,然后赶紧冲门外抗议:“可是我输液只需要不到三个小时啊喂!你还管我午饭呢?”

      门外传来谢随略微模糊的声音,“当——然——了。”

      秦樱:“……”
      她要气死了。

      这人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就这么喜欢让别人吃饱了撑着?那你怎么不干脆当厨子开餐厅去!啊?!

      ……

      最后秦樱还是让秦逸帮忙解决了几大口,才勉强搞定这碗食材五花八门的十全大补粥。

      撑着肚子把保温桶清洗干净,秦樱想到昨天答应给谢随的樱桃还没送去,于是让秦逸把冰箱里的樱桃分出一半放进保鲜袋里,连同保温桶一起给他。

      敲开对面的房门,秦樱站在门口把东西交给谢随,然后不太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说:

      “这个樱桃是我老家果园里种的,可能没有商场里两三百一盒的樱桃那么大那么甜,但味道还是挺不错的,你尝尝。”

      谢随看了眼袋子里又红又大的樱桃,有些惊讶,“你家自己种的?”

      “对。”秦樱点头,“不过也不能完全算是我爸妈自己种的,我家在凌河的一座山上有个樱桃种植园,很大,我爸妈两个人肯定管不过来,所以还请了一些工人和农民。”

      “但给你的这些是我弟亲手摘的,个头都挺大的,应该不会酸。”她补充道。

      谢随:“嗯,那谢谢你,还有你妈妈和你弟。”

      这么客气让秦樱有些不习惯,她将手背在身后,说:“没事没事不用谢——我妈这人吧就是比较热情,如果我对面邻居是个女生的话,肯定会张罗着让她去我家那边玩的……”

      “你家樱桃园在凌河哪座山?”谢随忽然问。

      秦樱不知道他为什么想知道这个,老实回答:“就、天静山。但我们县最出名的景区不在那儿,你应该没听说过吧?”

      谁知谢随却说:“听过。”

      秦樱愣住。

      “那你家也在天静山吗?”他又问。

      秦樱不明所以地迟疑了两秒,还是选择了回答:“……我读中学之前我们一家人确实是住在天静山里,但之后为了方便我和我弟上学,就搬去山下住去了。”

      她看着谢随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表情,好奇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随目光移向她,纠结过后还是选择了开口:“没什么。”

      秦樱心道:你骗鬼呢?

      谢随又道:“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想问一下你弟弟,他……”

      秦樱不知道为什么又扯到秦逸身上了,见谢随半天“他”不出个所以然来,扬起眉疑惑道:“他……?”

      谢随:“他……”

      两人一起“他”了好几秒,谢随才终于把话问出口——

      “他小时候,喜欢穿裙子吗?”

      “……”秦樱凝固了。

      蛤???

      她满脸匪夷所思,脑回路之上如同有万马奔腾,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

      这问的都是些什么鬼问题!
      秦逸小时候喜不喜欢穿裙子……难道因为昨天我穿的是裙子所以你才疑惑这个的?

      可这也太跳脱了吧,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但秦樱又感觉谢随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自己也挺别扭的,于是凝固两秒后收回惊讶的下巴,艰难地回答:

      “应、应该不喜欢吧……在我的记忆里,他小时候好像就没穿过裙子啊……”

      秦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如此钝涩的语气,说出这句百分百符合大众认知和社会常理的结论。
      ……
      好吧,她还是觉得很离谱。

      得到回答的谢随很轻地点了下头,“哦,那是我误会了。”
      语气隐隐有点遗憾。

      秦樱头顶问号多的都快掉下去了——

      误会什么?误会秦逸小时候喜欢穿裙子???

      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难道你小时候见过我弟?”

      秦樱自己说着都觉得离谱。

      谢随,十几年前,见过她弟。
      还是穿裙子版本的她弟。

      这简直比“四十二号混泥土拌意大利面”文学所带给她的混乱还要再混乱一百倍。

      “不,不是。”

      谢随解释道:“当时我遇到的是一个穿裙子的小姑娘,因为她也不能开口说话,而且外貌和你弟弟……好像也挺相似的。所以我还以为会是他。”

      秦樱张了张嘴,说:“啊,这样啊。”

      同时心里松了口气:呼——

      她差点都要掐自己一把,验证一下看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了。
      ……

      大雨过后的第一天,天气依旧凉爽。

      秦樱终于还是把前不久才抽了真空的春装又重新打开,从里面薅出了一件米白色卫衣,裤子是牛仔裤,头发高高扎起,青春洋溢到能假装没校服的新生混进高中校园。

      白天的医院要比晚上热闹得多,输液大厅全是人,没有多余的位置,所以秦樱还是去空病房输的液。

      谢随似乎有工作要忙,护士给秦樱扎上针后没多久就一直在用手机发消息,但一听秦樱说他要是忙的话可以先离开,又言之凿凿地说自己不忙。

      秦樱心里翻了个白眼,干脆不去管他,打开病房里的半大不小的电视,百无聊赖地看着。

      上面正播放一部关于让人类意想不到的神奇动物的纪录片。

      “世界上最大的蝙蝠叫做马来西亚大狐蝠,体长约为20到25cm,体重通常在800克到1200克之间,翼展的幅度最大可达183cm,甚至比一个成年男性的身高还要长……”

      秦樱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妈耶!原来真的有这么大的老鼠啊!
      这要出现在家里,她保证一秒吓晕过去!太可怕了!

      就在她恐怖谷效应犯了想拿遥控器换台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两声,秦樱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于嫣给她发的微信。

      于嫣:秦老师,昨天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真是非常抱歉
      于嫣:我想问一下你今天有时间吗?能不能来我家把昨天的钢琴课补上,工资我给你算两天的

      秦樱单手打字:时间倒是没问题,但我昨天有点感冒发烧,今天还没好,怕传染给星云

      于嫣一听说她生病了,立马关切地询问:是昨天天气太冷的原因吗?你去医院看医生没有?吃药了吗?现在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号让秦樱受宠若惊。

      虽然之前和于嫣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都让她感觉这位年轻的豪门太太不是难相处的人,但毕竟是自己老板,而且家世又那么好,秦樱依然觉得她和于嫣很有距离。

      结果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热情。

      秦樱心中暗自检讨自己又刻板印象了,一定是谢随影响了她,回复:我昨天在医院输了液,今天感觉好多了,几乎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过了小半分钟,于嫣才发来消息——

      你现在在家休息吗?我带星云来看看你如何?

      看到这条消息,秦樱整个人都懵了,心想:我就感个小冒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不会是谢随和她说了什么吧?

      秦樱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凳子上的谢随,询问:“你和星云她妈说我得绝症了?”

      谢随正戴着蓝牙耳机听员工汇报SEASON的月度报表,没听清秦樱说了什么,摘下一边的耳机问:“嗯?你说什么?”

      秦樱觉得还是别这么咒自己,换了个提问方式,“星云他妈妈知道我生病了,想带星云来看望我,我觉得有点奇怪。你是不是提前和她说了什么啊?”

      谢随表情微变,也有些惊讶,“没,你生病的事我只是昨天用你的手机和你弟说了,除此之外没告诉其他任何人。”

      “那她为什么要来看我?”秦樱百思不得其解,“好奇怪啊……”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感觉如果答应的话会显得太兴师动众,但不答应的话,又可能被误以为是不识趣的表现。

      秦樱干脆问谢随:“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答应啊?”

      “你是在让我帮你决定吗?”谢随反问。

      秦樱:“……”
      她嗅到这句话里可能藏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眨了眨眼,身体警惕地往调高的床垫上靠。

      “我是在寻求你的意见。”她正经道。

      谢随嘴角勾起一摸细微的笑,“那我没意见。”

      秦樱:“……”
      我??%$#@*!

      她捞起床单上的手机,回复于嫣:我现在在医院输液,还有两个小时就输完了,要不我下午两点来教星云弹琴吧

      其实这就是变相的拒绝了,但于嫣却很坚持要来看望她这件事,询问秦樱在哪个医院哪间病房,她会在一个小时之后赶来。

      秦樱没办法,只能等她来了。

      ……

      中午十二点。

      尽管秦樱向谢随表达了自己对于按时吃饭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执念,但谢随还是提前给她点好了午餐,份量远超秦樱平时的饭量。

      外卖没法送到病房来,所以谢随接到电话后就下楼去取了。

      秦樱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心情那叫一个复杂,觉得自打前天下雨开始,她的世界好像就开始变得魔幻起来。

      魔幻到就算此刻天塌下来,她也半点不会觉得奇怪。

      周围一片的病房都是空的,关掉电视后,空气变得十分安静,秦樱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所以当然也听到了走廊外由远及近的脚步。

      声音交叠,至少来了两个人。

      秦樱坐直了身体,心想:大概是于嫣来了,不知道她带宋星云来没……

      应该没有吧?小孩子的脚步声不可能这么明显,咚咚咚的,好像只有高跟鞋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她正想着,门外果然出现了于嫣的身影,她右手抱着一捧鲜花,左手提着个精致的果篮,衣着一如既往的优雅得体,而脚下穿的,是一双造型小巧的平底浅棕色皮鞋。

      秦樱看她的鞋,心里疑惑:那外面还有个人是谁?如果是家里阿姨一起陪着来的,也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穿高跟鞋呀。

      “秦老师。”于嫣把花和果篮都放在病床旁的小柜子上,坐在谢随刚才坐过的凳子上,笑盈盈道:“来得匆忙,我就在路上随便买了点水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秦樱客套道:“夫人你太客气了。其实我就是小感冒而已,昨晚发了烧今早就退了,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还买了礼物过来。”

      于嫣握住她没扎针的那只手,说:“这怎么能算客气呢。昨天雨那么大,你还辛苦跑到我家里,都怪我前晚太忙了,凌晨一两点才休息,忘了告诉你第二天不用来做家教。”

      她惭愧道:“说起来,你还是因为我才生病的,我当然要来看看你啦。”

      秦樱握住的手心微微冒汗,对于嫣的热情有些摸不着头脑和无所适从。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秦樱目光向门口看去,问于嫣:“外面是有人吗?”

      于嫣是背对门坐着的,闻言立马转过头去,发现没暴露,就又转回来,对秦樱说:“没有人啊,我一个人来的,刚才应该是路过的人的脚步声吧。”

      “哦……”秦樱其实不太相信,但又觉得没必要刨根问底,所以接着和于嫣说话。

      从前她们之间交流的话题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宋星云,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于嫣却总是把话题往她自己身上扯。

      比如问她平时工作忙不忙啊,工作太忙是不是没时间谈恋爱啊,有什么兴趣爱好和喜欢的小东西小玩意啦……

      ……

      谢随拿着保温袋走到病房门口时,看到他外婆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借着门板夹角的视线盲区偷看偷听。

      谢随于是故意放轻步子,慢慢走到她身边,发现老太太连平时嫌丑不愿意戴的老花眼镜都架在了鼻梁上,一脸的聚精会神。

      谢随怕把老人家吓着,停下脚步,放低了声音轻轻叫她:“外婆……”

      “诶哟!”

      老太太还是被吓着了,不过被吓得不严重,这一声“诶哟”都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她赶紧拉着谢随走到过道的另一边,抬头责怪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谢随低头看着她,无辜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外婆。”

      老太太摘下碍事的老花眼镜,挺直背,理直气壮地说:“我来怎么了?我是陪嫣儿来看看星云他老师的,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谢随眼底带笑,看了眼那边的病房,问:“那你为什么不进去看啊?在门口偷偷摸摸站着,当心闪了腰。”

      “我身子骨好着呢。”自从三十五岁起就开始注重抗老保养的老太太很不服气,又苦口婆心地解释说:

      “主要是怕进去之后人姑娘不自在,你俩还没谈恋爱呢,我就不请自来地过来见她,人家姑娘肯定会觉得我们家里人在逼她和你在一起。”

      她看着自己外孙这张毫无瑕疵的脸,又惆怅道:“不过就你这性格吧,说不定之后还真需要我出马。”

      谢随:“我性格怎么了?”

      老太太不知道谢随是装傻,还是真对自己的性格没有清晰认知,没好气道:“你自己想想看,就凭你的脸,你的身份,如果不是性格不讨女孩子喜欢的话,你犯得着单身这么多年吗?啊?”

      谢随觉得他外婆这话逻辑有漏洞,“就不能是因为我想单身吗?”

      老太太直接无视他这个问题,自顾自道:

      “我听小燃说,你和人家姑娘还是面对面的邻居,这多好的地理条件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今天过去送个水果,明天过去借个扳手,每周周末去你表嫂那儿接人家下班,顺便看看星云。时间一长,这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老太太一脸恨铁不成钢,数落道:“结果你看看现在,人家姑娘压根还不喜欢你吧?”

      谢随:“……”

      他沉默片刻,说:“我家有扳手,不用借。”

      老太太气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那你就不能借其他的吗!你家难道是百货商场什么都有啊?还需要我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来教你一个年轻人怎么谈恋爱,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

      谢随揉了揉手臂,选择闭嘴。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满脸惆怅:

      “小燃说的对,你天生就长了个闷葫芦脑袋锯子嘴,怎么可能讨女孩子喜欢。我看我以后还有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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