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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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还是那样的细水长流，要是没什么出游安排，杜瑕就会看着段霁清画画，很多素材都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
“把这些放在毕业档案里怎么样？十几年后再打开看看？”杜瑕笑道。
段霁清无所谓，只笑道，“那密码设成你的生日？”
“你随便啊。”杜瑕道，“你很喜欢的那个作家今天开签售会，要不要去啊？”
段霁清默默写着作业，摇摇头，“不了，假期作业太多了，来不及去杰西卡区。”
杜瑕随手拿起作业，笑道，“走，我请你出去。这么点作业回来半小时搞定。”
段霁清才抬头，想说什么却被对方一把拉走，连带着老式外接光脑都来不及关，重重地摔在地上。
“别管，回来给你买个新的。”杜瑕随口说道，“我早看它不顺眼了，郑家新出了款光脑，我特意叫他留了一对定制款，你挑个颜色。”
段霁清边想，边坐到杜瑕的飞行器璃。“你这样给我打钱不太好吧？”他突然问，目光注视着杜瑕认真驾驶的侧颜，英俊潇洒意气风发，怎么看都很优秀。
杜瑕疑惑，“什么打钱？霁清，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下个月叶女士要去看画展，想叫我也去，你去么？”
段霁清有点想去，“是卡里索尼克的么？”这是一位杰出的当代画家，在风景与人物领域格外突出。
“唔，你喜欢他？”杜瑕随口问道，飞行器压着限速开出了尼尔区，经过高速口，从东九域穿出来。
“我不太清楚，回头问问叶女士。”
“那我还是不去了。”段霁清有点害怕杜瑕的家人。
杜瑕没再说什么，专心开到了杰西卡区，平时少说半个小时的行程被压缩到短短十几分钟。
“到了。”段霁清提醒他开门，不早点过去抢不到好地方。
明明自己决定过来的杜瑕却相当镇定，解开安全带，侧过身，阴影黑压压地压过去，把少年整个笼罩在身下，笑道，“急什么，求我。”
段霁清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那是属于将要分化的alpha的压迫，仰头看见对方含笑的眼睛，一闪而过的情绪瞬间溜走，甚至让人记不住，只余平淡。
“嗯？”他发出一声不太明白的声调，转而豁然开朗，“我求你。”
没意思，杜瑕感觉真没意思，他想象中，对方应该推开他，或嗔怒，说不定还会给他来一角。他想知道段霁清生气的鸭子，不知道会不会气哭，那双很冷淡又很温柔封灰色眼睛会不会雨雾朦胧，陷入一种生机盎然的火焰之中。
“我反悔了，我们回去吧。”
他故意这样说，实际上早定好了一系列行程不想打破。
段霁清还是淡淡地看着他无理取闹，只觉得自己在这场关系里格外被动，这种想法强于想去签售会，让他无暇他顾。
“霁清，你。”杜瑕蹙眉，想了个合适的措辞，“你是不会生气嘛？”他知道刨除伪装确实有人天生脾气好，但总不至于到段霁清这样。他早就有这种感觉，只是一直不好说。
段霁清一愣，好一阵才笑了笑，“不知道，你觉得呢？”
杜瑕不太想思考这个问题，把飞行器的门锁的打开，长舒一口气，“不知道。我已经定好签售会的位置了，不用着急。”
他看着对方欣喜雀跃的神情，把刚才的疑虑全打消，也许他天生如此？真是呆瓜。
很快又到了上学的日子，段霁清收到了杜瑕送来的外接光脑，新闻上说目前光脑进入了新时代，植入芯片的创口更小，损坏的维修成本更低，保密措施更好，成年后的内植光脑即将纳入联邦公民福利。
同时医疗体系也有了大幅发展，芯片过敏的治疗也更为简单高效，想来以后的人类会比现在更依赖光脑。
“霁清，杜瑕怎么没来啊？”师曾芝收完作业，晃悠到段霁清身边，并对他旁边的那个空位表示不解。
“好像是易感期。”夏去春来，又过了一个寒假，杜瑕转到这里已经过去一年半了，他分化期提前了一点，但易感期的时间还是紊乱的。
师曾芝点点头，又盯着段霁清，他已经成年了，却久久没有分化，“照理说在发育健康的alpha身边是很容易进入分化的。”不止alpha，omega也是一样，都能促进别人分化，是否能催化别人分化成和自己相反的性别的能力一时没有确论。
段霁清一愣，睁大眼睛，难得有些害羞，毕竟师曾芝是alpha而自己大概率不是，他红着脸说，“我不知道欸。”
师曾芝笑，“你脸怎么红了？话说一大真是抢手，也就是叶子能这么快报送进去。”她参加了好多竞赛，名次也不错，但还要走个高考流程，真是让人不爽。“我要是叶子，现在就去毕业旅行。”
段霁清笑，“就是走个形式罢了。”他也没有很紧张自己，查尔斯美院招收名额很多，他最近找了在那边任职的教授学习，该申请的材料已经过了大半。就是花钱如流水，好在段父又给他打了钱。
师曾芝又抱怨了一阵，也就走开了。
易感期过后的杜瑕比平时更加懒洋洋，学霸光环越发明显，只是平时更加讨厌alpha过来，也不喜欢抑制信息素。
“你该用信息素阻断剂了。”段霁清按灭了自己定的闹钟，从课桌里掏出信息素阻断剂，那是一瓶小香水，他能闻到是雪松味，或许还加了冰片？这是杜瑕的信息素味道，瓶子里这些发出的香气清幽不刺鼻，假如喷到人身上，也只有鼻子贴着嗅才能闻到一点。
杜瑕睁开眼，懒懒地看他一眼，伸手搂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有似无地摸过后颈，“你什么时候才分化？我遇见你后都过了三个易感期了。”前两个正好在假期，懒得抓人就过去了，这次提前的有些多，他过完易感期还要来上学，就很烦。
段霁清蹙眉，“那我周末做个体检吧。”
杜瑕似笑非笑，“你生气了？”这话有些赌气似的。
段霁清摇摇头，“没有，我正好今年的体检还没做。”
杜瑕揉了揉他的头，“不要怕。等你分化了，我就把这些易感期全补回来。”说着就拿过信息素阻断剂，往自己后颈上喷了点。
体检的医院是杜瑕一手安排的，整个流程很快。段霁清还有心思数自己一共画了多少画。杜瑕见状笑道，“你干脆把它留到十年后再打开。”
段霁清自然不会反驳，于是二人找了个带密码锁的夹子把画锁起来了。密码是段霁清定的，定的是杜瑕生日。
“不知道我们十年之后会在哪里。”段霁清随口说道。
杜瑕笑，“十年后我是不是可以成为段先生了？”又握着他的手，“父亲和叶女士不打算插手我的事。你不要担心。”
段霁清睁眼盯着他，“可我家里还不知道。”
杜瑕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睫毛蹭过掌心，勾得他心痒难耐，便凑在对方耳畔轻笑，“别看我，显得我很坏很坏。”他倒是想起这码事，他一个假期大半的时间都在段霁清身边，也从未有意避开段家人，怎么从未见到对方家人？
“霁清是不想说我们的关系？”他试探性地问，脸颊蹭过对方有些凉的耳朵。
段霁清一愣，又连声反驳，“我没有，只是父亲很少回家。”
话说他们交往都快一年了，这一年中段父几次回家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只知道父亲是搞研究的，什么方向都不知道，左右不缺钱。
杜瑕想了想，用空闲的一只手搂住对方的腰，“好，我会找时间跟叔叔说的。”
又过了一周，杜瑕带他来复诊。
带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看了看化验单子，看了看段霁清，最后又看了看杜瑕，唯有杜瑕是个他能理解的。
“段先生的腺体似乎出了一些问题。”他蹙眉，样子像是要把化验单看出花来，“好像没有腺体。”一般来说分化迟缓是腺体发育不好，这种情况倒很罕见。
杜瑕接过单子，光脑发了份给叶知秋，也就是他那个随叶女士姓的孪生弟弟，对方对信息素方面很感兴趣，看这种单子很容易。
他自己也能看懂一点，其中一项是信息素含量，一个鲜红的0，就算是初中生都要高过这个数值。
“不会是无信息素的bate？”他问。
医生很理解他的心情，“虽然这样的bate也很少见，但显然不是。段先生的分化等级也是0，虽然不排除腺体二次发育，但时间不确定，二次发育的腺体也不一定能导致分化。”他说着，又想到什么，“正常来说胚胎发育的时候是能看出一些的，段先生可以问问家里人。”
段霁清忽然有些难以言说的害怕与忧愁。
杜瑕只皱眉，心中忧虑，“如果不分化的话有什么危害？”
医生回道，“目前还没有研究定论，能确定的是，在腺体发育成熟之前最好不要有标记行为，虽然联邦法律规定18岁成年，但对于标记腺体未成熟者的处罚同标记不具行为能力的未成年人。”
杜瑕本没往那里想，此刻一说，倒像自己是色中饿鬼，“不会出现激素紊乱？”
医生想了想，“不能确定。但目前来说，段先生没有这方面的趋势。”
二人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倒显得段霁清这个当事人无所事事，他虽心中忧虑，却也消解几分，反在归途中劝解道，“你不用担心，我感觉身体挺好的。”
杜瑕忽然把飞行器停在路边，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烟灰色中夹杂着机械之冷，水光潋滟却又好似毫不在意。明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性格，杜瑕看这双眼睛的时候还是会有几分恍然，好像对方不该是这样，他可以冰冰冷冷，也可以睚眦必报，这样一双眼睛的主人不该是这样软软糯糯的性格，不该傻傻地躲不开身边似有似无的恶意，不该被他完全压制，也不该失去健康的身体。
“杜瑕？”段霁清向来不怎么唤对方名字，说不出原由，只是不太喜欢，左右平时说话也不必称呼。
杜瑕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要怕。”
段霁清只等来了杜瑕的转学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他俩就算分手了倒没有人嘲笑他，毕竟就算分手了，和杜瑕这样一个alpha谈过也很值得。不提杜瑕身为杜家长子，也不提他的相貌，单说杜瑕这个人，就足够许多人去追求他。
他只默默画画，他父亲给他办完了分化手续，是男性bate。大概是用了些人脉吧，他是知道的，他父亲在科研领域属于响当当的人物。
他成功考上了星际最优秀的艺术类学院，就在他毕业后，他把那本完成了的画夹留在了高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