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君》轻纱的画舫

16、不同

　　对于父亲的批评石柏君对此已经不痛不痒了，来到他面前行礼作揖，端端正正道：“是儿子失仪，父亲息怒。”
　　一反常态的行径委实让石穹出乎意料，也不好再接着说教下去，板着脸甩袖转身就走。
　　席间石家人几乎全都在，一共三桌。主桌上王母位于上座，往下就是大伯和父亲的位置，接后是常年不在府里的大哥石松君以及两位堂弟。
　　另一桌便是府上几个庶子和其他的近亲戚，而最后一桌隐于屏风后面，显然都是女眷，石柏君匆匆扫一眼就罢。
　　本来还在愉悦聊天的氛围因为石柏君一人的踏入气氛逐渐微妙起来，所有人都早已习惯这个神龙不见摆尾没任何作为还比他那个当官的哥哥还要任性的二少爷时常消失一段时间又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大家都假笑相继和石柏君寒暄，谁让他爹这门是王母所看重的，他亲哥是这府里唯一当官的，借此大老爷门里的女儿石之慕才能一跃宫门，一举得宠。就凭这些众人便只会将嘲言嘲语在背后谈及，面上要多奉承就有多奉承。
　　石松君算来有一载之久没有见过弟弟了，待他坐下，马上开口朝他道：“让在座如此之多的长辈等你一个实属不礼，下不为例。然，接下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江都，以你当年省试的成绩谋生不成问题，这点晚些我去你房里谈。”
　　意料之中的第一波教育果然出自哥哥，石柏君面上一副受教的表情，连连点头说好。
　　与平常大相径庭的弟弟实在让石松君说不下去剩下的话，只能梗住一般，淡淡说一句‘你知道就好’。
　　“既然人到齐了，开席吧。”王母纵观全局，道。
　　美味佳肴却吃的没滋没味，石柏君应付式地走完宴席的全场，末了庶弟走过来，带着看好戏的意味，“女眷那也散席咯，嫡兄真真好福气，日后蓬勃了可别忘了家里。”
　　见是父亲身边那位老姨娘诞下的庶弟，虽说平日他也如此这般目中无人，可现在石柏君正是恼火无处发的时候他却不长眼的撞上来。
　　“目无尊长，何况我为嫡你为庶，你姨娘教你的规矩喂狗肚子里了是吗？”
　　一顿威严十足的责骂打下来，不仅打懵了庶弟，也波及了周围听见的人。
　　羞恼到脸色涨红的庶弟在大哥石松君的凝视，和石柏君的气场下连忙告罪，落荒而逃。
　　“霖弟好威风。”石松君眼神微眯，大开眼界的语气道。
　　“拜父亲与兄长平日辛苦教导所赐，让霖弟受益颇深。”石柏君肃敬作揖，不卑不亢。就算几个亲戚方才见识到他的不同往常的威严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他也挺直脊背，毫不在意。
　　“去王母那吧，见见远从京都过来的姑娘。”石松君暂且不和他掰扯，此刻不急，“结束了就回你的霖屋，到时我会前往和你好好谈谈。”
　　“霖弟知了，先行告退。”石柏君漫不经心再作揖，转身走远。
　　“大少爷，夜风凉，夫人还在等您。”仆从三冬弓腰走近，提醒道。
　　“霖弟他变了……”石松君喃喃自语，垂头看是三冬站在这，不禁朝他相问“半年前的二少爷在家性子如何？”
　　三冬闻言作思索状，努力往脑海里回忆，没什么头绪，只得回：“回大少爷，您先回屋避风，小的向三秋问问再来向您回话可行？”
　　“嗯。”石松君独自想的出神，淡然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