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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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妘熙听说许承临的大兵已经抵达塞北，这一个月她除了日常私塾教学更有宫中教引嬷嬷前来指导礼仪规矩。
沈妘熙双手合礼、亦步亦趋，肩上与头上的瓷碗不曾动摇，就连发髻上的流苏都不曾晃动。
嬷嬷点点头，到底是大家族的嫡女，基础底子好，体态更是不差，她见到这位沈家小小姐第一眼就觉得小姑娘格外有气质。
“姑娘的礼仪在这个年纪是老奴平生所见首屈一指的，只需要将臣礼纠正为官礼，届时成婚便不会出差错。”嬷嬷笑呵呵地道。
“有劳嬷嬷指教，臣女感念皇后娘娘隆恩。”沈妘熙颔首行礼，给白露递了个眼色。
教引嬷嬷掂量掂量那荷包的分量喜笑颜开，“哎呦，这多不好意思啊，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嬷嬷心里不由得嘀咕，这沈家小小姐出手着实阔绰啊，这分量买一亩地大抵都绰绰有余。“皇后娘娘让老奴带句话，若是姑娘无事便可修书于宫中，同皇后娘娘解闷。”
“妘熙自当谨记。”沈妘熙规规矩矩地送走了教引嬷嬷，下一秒便如释重负。
“太累了……本小姐都不记得多久没没上过礼仪课了。”沈妘熙活动活动脖子走回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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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塞北春日仍是雪花纷飞，苍鹰翱翔于雪山之巅，只见大小不一的营帐散落在皑皑白雪与陡峭山谷之间，火红的大燕旗帜猎猎飘扬，将士们喝彩声整齐划一。
一群人围着一起形成一个天然擂台。只见面戴修罗面具的男人单手持这玉龙雪枪眸光冷淡地瞧着对面拿着双刀的将军。那将军便是一直跟在许承临身边胡子拉碴、不爱文墨的丘将军。
丘将军难得逃离了大燕那无聊之地，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刚到塞北不久，便要和许承临比划比划。
“丘将军，你若输了，便把《孙子兵法》抄三遍如何啊？”许承临高昂的语气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说道。
“太子殿下，丘某可不会让你了，若是输了丘某愿赌服输，若是丘某赢了太子殿下当如何啊？”丘将军声音雄厚，他比许承临年长不少，体格也要庞大不少。
“本王若是输了，这第一州便交给丘将军指挥攻打！”此话一出，群情激奋，喝彩声四起。
“哈哈哈哈，殿下说话算话！”只见丘将军一边仰天大笑，一边提着双刀奔来，瞬间便直直砍了过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什么死马？”
许承临浅笑一声，从容不迫地将那长枪转了三转，双手横拿径直挡下了两刀攻击，金属碰撞出了火花，双方力道不减。
刀枪碰撞之间，只见双刀和长枪反射着塞北惨淡白日的光芒，前者凌厉后者从容，丘将军连连进攻，许承临却是漫不经心地防守。
陡然间，那磨得锃亮的刀面上闪过高马尾好看的面具男子，下一秒，那红缨长枪便直指丘将军的脖子，双方定格停止，丘将军的喉结上下滑动一番，扔下双刀。
“奶奶个腿，亏我在上京城还没有荒废训练，还是输了，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太子殿下少年才俊，我等自愧不如。”
丘将军抱拳行礼，对眼前的少年他是一直心服口服，虽然嘴上口无遮拦，但忠诚之心昭昭可见。
“这叫以退为进，四两拨千斤。丘将军记得抄完了找本王。”许承临的语气带着笑意。
愉快的氛围还没过去，就听见小卒前来通传：“报——太子殿下，丘将军，北狄骑兵再次出现在辽城附近。”
“还是和上次一样吗？”许承临问。
“回禀太子，是。”
丘将军提起刀就不乐意了，“这帮北狄人安的什么心？娘的，每次来都不从正面开打，绕着辽城转个几圈杀几个人就撤，真不是爷们，殿下让臣去会会他们。”
许承临抬手制止，“不可。北狄人好战狡猾，这番行为本就诡异，切不可贸然出兵。”
“难不成看着他们滥杀我大燕子民，搞得人心惶惶吗？”丘将军气不过。
许承临的手指摩挲几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人心惶惶……对，丘将军，带些人马一部分加强辽城守卫，再挑几个身手好的，随本王夜探北狄军营。”
“是。”丘将军行礼告退。
许承临回到帐子当中，取出纸笔修书三封。一封送往皇宫许承嗣手中，两封送往上京城江侯爵府江长影手中，通传使带着三封信从辽城出发，快马加鞭驶向上京城。
许承临隔着千里遥望上京城，塞北气候寒冷，男人的手微微泛红，呼出的气体肉眼可见，帐内碳火烧得劈啪作响。而与此同时，沈国公府中，沈妘熙身着春装，方沐浴洗漱完毕，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味，一袭云锦衣裙光彩夺目，白皙的手腕上还带着玛瑙珠链，少女准备出发前往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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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陪着沈妘熙来到宫门，前来接待的是陛下身边的大宦官王德海。沈妘熙今日才仔细打量了这位王公公的面相，长得像是一位面善之人，体型中等却总是弯着背。
“沈姑娘，宫里不比沈国公府，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着些。陛下和太子关系一般您应该也有所耳闻，皇后娘娘温婉贤淑但千万不要与皇后娘娘把关系弄僵了，尤其是不要提到承平公主和陛下之病。”王德海仔细同小姑娘嘱咐言语间却有些不明的意味。
沈妘熙身着一袭黛绿青裳，听着王公公的话微微一顿。“承平公主？”女孩思索一番，“妘熙略有耳闻，还望公公能多多提点一二。”
这位公主的名讳一直是上京城禁忌，沈妘熙头一次听说还是大姐姐那次的事情。
“嗨哟，您是未来要做太子妃的人，这些事告诉您本也是无妨，但陛下早已经下令不允许宫中提及此事，也算老奴给沈姑娘支个招，承平公主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伤心事，无论如何避开这个话题便好。”
王德海一脸苦相带着些无奈，他是宫中老人，自然最是与主子感同身受之人。
沈妘熙颔首，步到长乐宫，便看见一身华丽装束打扮的女子，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丝毫不带走她的风华气质。皇后娘娘裁剪这春日新送来的花卉，少女走过去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宫中礼节。
“妘熙来了啊，宫中教引嬷嬷前些日子还同本宫夸你来着。今日瞧着这礼倒是比我这个皇后还不遑多让啊！”皇后放下手中的剪刀，摘了朵手边开的格外艳丽替人簪在头上。
“臣女怎敢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皇后娘娘犹如天上皓月，臣女仰慕不及自觉无法与娘娘光辉媲美。”沈妘熙甜甜地说，她对于皇后娘娘已经有了章法。
瞧着皇后娘娘果然勾唇一笑，“就属你嘴甜。承临这孩子倒是会给自己挑媳妇，长得这般水灵还怪会说话，也难怪那混小子喜欢你呢。”皇后刮了刮沈妘熙的鼻子，小巧的鼻头还有点冰凉。
沈妘熙腼腆一笑，其实她的心里并不觉得许承临同皇后和陛下的关系有外界传闻的那般水火不容，相反倒是更给她一种和睦之感。陛下总是包容嚣张跋扈的太子，太子也从未做出什么罔顾人伦之事，沈妘熙看了一眼王德海，微微不解，小姑娘也没有说破。
“王公公，将那银耳汤给陛下送过去吧。陛下若问起来便说本宫同沈姑娘相谈甚欢，暂时无法过去。”皇后嘱托下去，王德海恭恭敬敬地拿起食盒告退。
“承临加冠之事办的有些急促，本宫一直觉得没有办好，心里过意不去。想起来承临一直同本宫念叨你，你也快十四岁了，这一十四生辰和你及笄生辰，本宫打算替承临好好给你办一办，连同他那份啊一起补给你。”
沈妘熙受宠若惊看着皇后娘娘，皇后任然是微笑着，就像是庙里供奉的神仙一般端庄优雅，这边是整个大燕女子效仿的典范。
“妘熙何德何能，承娘娘这般大的恩情。”
“你是未来太子妃，更是未来皇后。本宫说你受得起，你便受得起。”皇后娘娘浅抚一下要行礼的沈妘熙，“你的性子倒是比那承临稳重，他呀还非要说你比较活泼、直来直去，让我不要太挂怀，包容一些，倒是把我这个做嫂嫂的说得小肚鸡肠。”
沈妘熙强颜欢笑，心里却嘀咕着：许承临怎么回事？怎么能在皇后娘娘面前揭她的短呢？
论表面功夫，还真是沈家小小姐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娘娘怎么会是太子口中那般人呢？娘娘都不知道，太子他……”沈妘熙差点就把那睚眦必报的脾气拿了出来，赶紧转了弯，“太子他、在我们上京女子心中可比不上娘娘呢！”
沈妘熙心瞬间跳的厉害，好险好险，要是被皇后娘娘知道自己和太子早就见过好几次，不知道会怎么想自己。
皇后只是看着小姑娘的掩饰，看破不说破，纵然相信这沈家小小姐克己复礼，她也不会相信许承临会是个耐得住性子、会是个随便就要成亲之人。
“你呀……总是让本宫想起来本宫的承平啊。”皇后娘娘一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鹅蛋脸，沈妘熙能感觉到女人手的冰凉，她陡然想起王德海的嘱托，心跳再次变快。
这种事，皇后娘娘也要告诉自己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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