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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   “这么多年过去了,本宫不释怀也得释怀了。”皇后浅浅一笑,“陛下下了禁令,这些年啊宫中无人提她,就好像承平不曾来过一样。你还小,这些事情说与你太过沉重了,承临和陛下不一样,有他在必定保你一世无忧。”

      沈妘熙从皇后娘娘的眸子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娘娘垂爱妘熙,妘熙感念不尽。”

      “你和他一样都是好孩子。”皇后摸了摸沈妘熙的脸颊,“若是平日得空便多来宫中陪陪本宫。”沈妘熙行礼被宫人送回沈国公府。

      —
      许承临带着两小队于子时前往北狄军营。三三两两的北狄士卒打着哈欠巡逻,下一秒便被杀出的人影剿灭没了气息。

      许承临翻身进去,猫着腰在军营内巡视,丘将军趴在不远处的沙丘上盯梢。虽是相信太子的身手,男人还是有些担心,主子要是折了回去怎么交代啊?

      少年身后跟了些许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北狄军营庞大,若是暴露了打起来许承临会立刻处于劣势。从营帐路过,时而可以听见帐内传来的鼾声,忽然帐帘被掀开,几人一惊转身躲在一旁。

      从帐内出来的是典型的北狄人,操着浓重的西域口音、膀大腰宽、身着皮草、打着哈欠边走边聊。许承临在塞北多年,听懂几句北狄话不在话下。

      “大勇士就是厉害啊,这天天去杀几个中原人,就搞得城内提心吊胆,瞧着中原那些人吓得都快缩成什么样子了。”

      “嘿,那是,我们有的是能力和他们耗。那个燕国太子不过如此啊!”

      许承临暗自做了抹脖子的动作,身后便跳出两人做的干净利落。

      想要在如此庞大的军营内摸着军粮的仓库可不容易,更不可能逮着北狄士卒要挟。北狄人血性方刚,不但到死不会说还会暴露他们的位置,许承临并不着急,一个时辰之后便打道回府。

      丘将军带着人马回到大营,就这样陪着许承临隔三差五地夜探北狄军营便有半月,而朝中因半月时间塞北毫无动静更是群情激昂,皇帝的桌子上很快便有了弹劾文书。

      “太子殿下,今日还要去吗?”丘将军问。

      “去啊,怎么不去?”许承临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勾了勾唇角,用了半月的时间摸清北狄军营的各个方位,对他来说不亏。

      “这几日北狄还是屡屡进犯辽城,戕害百姓,估计朝中那些文官早就坐不住了。”

      “管他们作甚?传我令下去,加强练兵,辽城之战很快就要打响了。”许承临收起地图,“今夜送北狄大勇士一份厚礼。”

      许承临此次带的人手比之前还要多,跟着少年从记忆中的僻静之处进入,顺藤摸瓜便找了军粮仓,一处耗时半月之久的仓库。

      许承临进入粮仓,从腰带中掏出打火石,好像有些可惜地对身边人说:“每个人拿上一两把意思一下,多一点不多,少一点不少,不能全浪费了。”

      手下抓了一两捆背在背上,许承临让他们先走,自己随手将那打火石点着扔向粮草垛,点点星火遇见粮草瞬间化为燎原之势,愈燃愈大,尚且可以听见那秸秆发出的噼啪啪啪之声,少年眸光冷淡,金质面具上倒映着火光,男人转身离开。

      不出许承临所料,北狄很快便注意到了滚滚黑烟,抱着水桶便往这里赶来。许承临顺着记忆中的路径准备溜走,还未来得及逃走,便被一队人马拦住,少年索性放缓脚步,驻足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墙。

      “挺快的嘛。”许承临道。

      “你们中原人,果然狡猾卑鄙。”为首的那人块头格外庞大,放在北狄人中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赤裸着上身纹着黑色的北狄图腾,鼻子上还带着鼻环,头发编成脏辫,眼眸中全是怒火。

      “本王若是说手滑,你信吗?”许承临带着调笑的意味。

      只见那大块头的气息越来越重,到了怒不可揭的地步,“给我杀,得人头者重重有赏!”北狄人高呼着向许承临杀来。

      许承临放出烟火,丘将军收到后立马带人从正门攻入,替太子分担兵力。少年面前的士卒,拿着长枪长刀冲来,直直刺了过来,只见许承临玄袍一转,轻盈如燕腾空而上,正有以一身破万军之势。

      许承临连踩几下飞出一段距离,北狄勇士抄起板斧冲来,脚下扬起沙粒,步伐似乎能让大地颤动起来。许承临从袖子掏出匕首,在手中转了几圈,见那斧头砍过来,少年滑铲而过,转身将那匕首刺过去,可惜被人用斧面挡住。

      许承临连眉头都不带一皱,接着便转腕再次刺过去,虽是两人相差无几,少年有注意到身后胆大的北狄士卒已经赶了上来。“本王没时间陪你耗了。”许承临沉声说,那勇士显然听不懂中原话,歪头眉头一皱。

      只见许承临腾空而上准备轻功飞离,那勇士也准备穷追不舍,少年转手将那匕首投掷下去,男人心里叹气一声:歪了。那匕首插入北狄人的肩膀,不过他也暂时追不上来了,少年遁走,一袭玄衣消失在茫茫黑夜中,丘将军看到太子的身影下令撤兵。

      那北狄猛士跪在地上,一手捂着伤口,大气直出,手上全都是血,他对这个中原人恨之入骨,恨不得亲自砍下他的头颅。男人的语气格外生气,咬牙切齿道:“下令,明日攻城。”

      许承临带着丘将军回到军营,沈家军一片欢呼,虽有折损,但所幸收获良多。少年一边走一边从容不迫地说:“北狄火上心头,加上没有充足的粮草继续供给他们打消耗战,估计宣战就是这几日的事了。从辽城为基准,破了这一军,便可直取四州,全员不可懈怠。”

      丘将军点着头,这位太子真是有勇有谋,虽然烧粮草一事不大光明,但也是形势所迫。“臣这就下去安排。”

      “对了,半月前挤出的信笺应该到上京了吧?”少年低头声音毫无波澜地问。

      丘将军掐指算了算,“差不多吧,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城最迟也快到了。”

      少年似乎想到什么轻笑一声,这让丘将军这老男人不由得浑身不舒服,回头一看许承临心情不错,眼眸弯弯地,笑着说:“北狄打来,丘将军指挥吧。别辜负本王。”

      丘将军一听自己可以指挥作战也是喜不自胜,抱拳行了个军礼道:“是,末将领命!”

      —
      上京城,尹家的马车缓缓停在沈国公府,马车帘子被掀开,少女从车上走下沈国公府大门打开,沈妘熙从门内小跑出来迎接尹湘。

      两人从小路走回敛芳苑。

      “阿湘,你怎么今日想起我来了?”沈妘熙将精致小碟推给少女。

      “未来的太子妃,我自然是要好好巴结一番啊!”尹湘笑嘻嘻道,“不过我来,可是送你特别想要的东西。”只见少女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

      沈妘熙接过信笺,少女的指腹摸过质量上等的纸张,“云纹纸?皇室才能用的纸张。”尹湘点点头,沈妘熙打开信笺,是许承临的书信,许承临的字是瘦硬有神,结体疏朗的瘦金体。

      少女草草地浏览了一番,将信笺贴在心口,女孩耸肩一笑,将那信笺小心收好。“这封信,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江小侯爷托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他不太方便亲自登门转交,只好由我代劳。”

      “你和江小侯爷……”少女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了然的语气起哄。

      “别瞎说,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尹湘头一次变得这么焦急无措,“我和江小侯爷就是志趣相投……”

      沈妘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和太子殿下也是志趣相投。那次元宵灯会我就觉得啊,江小侯爷对你……”

      “我那是还他帮我猜灯谜的人情……”尹湘再次反驳。

      “是是是,尹大小姐才情俱佳,就是猜不出灯谜而已。”沈妘熙尝了一口糕点,调笑着。

      “妘熙!”尹湘掐了掐沈妘熙的腰,惹得沈妘熙大笑不止连连求饶。

      待到尹湘辞别沈国公府,沈妘熙再次将那信笺拿出来欣赏。许承临的笔记烙印在了少女心中,“吾妻妘熙……”女孩学着少年的语气读一句笑一下,无限眷恋随着春风飘向塞北。

      —
      许承嗣坐在龙椅上,拿着毛笔的手颤抖不停,男人剧烈咳嗽着,奏折上全是对太子许承临的文诛笔伐,陡然,男人一口鲜血喷出,鲜红的血液在洁白的纸张上像绽开的曼珠沙华一样绚烂。

      “陛下!”王德海急匆匆赶上来,递过去帕子,开始收拾桌上的奏折。

      许承临摆摆手,“塞北的消息来了吗?”皇帝颤抖着手接过帕子擦着嘴角的血液,“别告诉皇后。”

      “这……太子殿下那里还是没有来信……”王德海的话刚说完,便有小宦官前来呈上来信笺。

      王公公接过那信笺递给许承嗣,皇帝掏出来半眯着眼睛看完,他咳嗽的厉害,眉头却逐渐舒展开来。

      “朕就知道,承临不会让朕失望的,他有自己的主意,他大了,朕啊管不住了。”

      “陛下福泽庇佑,是大燕之幸啊!”王德海点头哈腰。

      皇帝一笑,“下去吧……有消息,早点来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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