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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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上京城沉浸一片欢呼之中。塞北，太子许承临一人坐镇辽城，丘将军一马当先大败北狄进攻。
德胜酒楼以此事高谈阔论，连连说了五日有余，日日高朋满座。
“要论辽城之战，起于太子殿下一把火将北狄军粮焚烧殆尽，切断了后续补给，惹怒了北狄将士，直接发生正面冲突。百万雄师汇于辽城之外，嘶喊声此起彼伏，我大燕太子只见在那城楼之上闲弹古琴，伴着鼓声看万千将士于楼下厮杀。”说书先生食指与中指一并，颇有指点江山之势。
“那北狄勇士与太子早有嫌隙，一手阔斧耍得是威风凛凛，但是只闻那琴声渐停，太子殿下起身，拿起弓箭，三箭齐发射中三人，再发一箭，便是‘一箭封喉’，从那脖子直穿而过，送走了北狄勇士。那北狄尚且连辽城城门都没有打破，太子带着沈家军乘胜追击，第一州不出三日便缴械投降。”
沈妘熙听得觉得脖子一凉，“听起来太子殿下箭术高超，但是好像有些骇人。”
女孩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细长的脖颈，很难想象一箭如何封喉。
“太子殿下十八般武艺可谓是样样精通，论带兵打仗，大燕如今能堪当重任的除了我爹娘就剩太子了。”陆小柒边吃边说。
二十日之后，与许承临计划的一样，沈家军连破四州，直逼北狄京云第五州。整个大燕举国欢庆，之前还在递折子讨伐太子的文臣，转过头来又开始为许承临歌功颂德。皇帝更是高兴，病情也有所缓和，设宴宴请朝中群臣共贺喜事。
许承临的不败神话让所有燕国之人都洋溢起高涨的热情。
与此同时，沈国公府一边庆祝沈家军连破四州，一边开始筹备沈妘熙的十四生辰宴。
沈妘熙生在春日，这十四生辰一过便开始进入入主东宫的倒计时。皇后按照约定从宫中遣人帮忙操办，上京女眷的眼光全部看向了沈国公府，这个被大燕皇室格外青眼的大家族。
当日，白露替沈妘熙描眉画眼，拿来了金丝楠木锦盒盛装的衣物，带上了宫中赏赐下来的饰品，倒真是有了几分宫中娘娘的架势。
沈国公府循例宴请了上京城的名门望族，基本每一位女眷都会拉着沈大娘子的手说上几句好听的话。
“我早就说过沈家小小姐啊有福气，如今看来此言不虚，这前途可真是锦绣光明。”
沈大娘子听着前来的妇人的夸赞，笑着点头便算是应下了。
敛芳苑的小姑娘听闻前厅热闹，才起身准备要走，便来了位不速之客——沈妘念。
“嫡姐姐生辰安康。”沈妘念淡淡行礼。
沈妘熙的眼中对于阴晴不定的庶妹心有忌惮，心中暗自嘀咕：你若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才安康。
“妹妹来有事吗？”女孩坚信无事不登三宝殿，沈妘念这般低声下气必然有事相求。
“先前是念儿不懂事，不懂嫡庶尊卑，冒犯了嫡姐姐，看在我们还算是姐妹的份上，嫡姐姐不会挂怀的吧？”
沈妘念带着期待看向沈妘熙，沈妘熙歪头露出个并不算真诚还带着些无语的笑容。
沈妘熙瞧着沈妘念素锦打扮，衣服料子并不算下等，但和自己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看起来是完全没有和她抢风头的打算。对着眼前这女孩的话，沈妘熙觉得此中有蹊跷。
少女干脆再次坐下，捋了捋披帛上的褶皱，漫不经心道：“沈妘念啊，今日是本小姐生辰，我呢，不想坏了好心情，你是个明眼人，知道我一有沈家宠爱二有太子偏爱，你那么聪明必然不会再想给我使绊子，你若是有话不妨直说。”
沈妘念脸色微微涨红，大抵是有被戳破的恼怒。“嫡姐姐说笑了……姐姐若是觉得看见念儿会毁了姐姐的好心情，念儿告退便是。只是念儿一介庶女，只能依靠自己，此次前来是希望姐姐给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点机会……”
沈妘念不再说下去，大抵是少女聊到终身大事的羞怯。
沈妘熙了然道：“你是想借我的生辰宴，替你相看夫家？”
少女心中冷笑一声，凭什么啊？可惜仪态不能毁，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沈妘念大抵也知道如今上京城都在瞩目这位小小姐，她的一言一行必须尽善尽美，所以这是抱着不让这位沈家嫡小姐拒绝的心来的。
“沈妘念，我娘亲是没有给方姨娘名帖吗？哎呀，这传出去可不好，这倒显得是我大房苛责了你们二房。”沈妘熙故作惊讶，语气又说的是那么体贴。
沈妘念闻言低头默默攥紧衣角。留给她的机会不多了，如果不能找个知根知底满意的亲事，她的一辈子一定会如浮萍一般不定任人摆布，她不想一辈子都这样。
对于像沈妘念这样的庶女来说，婚姻绝对是她们抉择二次人生的机会，而沈妘念的原则很简单——拼了命也要入名门望族为妇。
“念儿给姐姐跪下了！”沈妘念刚要下跪，便被女孩眼疾手快拦住了。
“别，我可受不起。”沈妘熙虚惊一场，这要是被旁的人看见穿出去对她可不是好事，“你有这时间同我说教，倒不如去找我娘亲，阿娘若同意，我自然不会拦你。”
沈妘熙提起裙摆离开敛芳苑，沈妘念注视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暗自咬唇。
沈妘念回到后宅同方姨娘摇了摇头，妇人垂眸道：“果然还是不行吗？不然姨娘去求求大娘子。”
“姨娘，沈妘熙说得对，人家既然已经把名帖交给了你，就算是她沈妘熙挑剩下的那也尽到了心，我们现在上赶着求人，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想？”沈妘念语气不咸不淡。
忽然二房的宅门被打开，方姨娘起身，揽着怀中的女儿看向门口。来的是为身着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不是沈家大娘子还能是谁？
“大娘子。”两人欠身行礼。
沈大娘子本是听了沈妘熙的话带着同情而来，却听到两人的对话，自然心里不大舒服，想她做事速来妥帖居然还被这样编排，也就自己女儿心善愿意不计前嫌了。
“扰了方姨娘雅兴了，念儿收拾收拾去前厅赴宴吧。”沈大娘子的笑容端庄得体，给身旁的丫鬟递个眼色便让去收拾。
沈妘念受宠若惊道：“这是……”
“妘熙同我提了几句，想来是方姨娘对名帖上的人不大满意，不如让念儿自己去相看相看，但能不能成就不是我这个大娘子说得算的。”沈大娘子将手中的帕子折了一折，漫不经心地说。
方姨娘脸色不太好也只好笑一笑谢过。
“方姨娘不如也一同前去吧？替自己女儿把把关。”沈大娘子心里的算盘敲了敲，这样就不会等亲事不好的时候栽到自己头上。
“这……妾身出身卑微，难登大雅之堂。”方姨娘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显得有些窘迫。
“无事。去不去全然看方姨娘心意，若是想去便也收拾梳洗打扮一番再去。”沈大娘子命人放下衣物转身便走，留下方姨娘和沈妘念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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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妘熙坐在观礼位置之上瞧着热闹，今日沈国公府着实热闹，贺礼堆放规模不小，今日还要占卜出良辰吉日替女孩敲定及笄之日。届时才会是沈妘熙最盛大的生辰宴。
大燕女子及笄日子大都在十四生辰时由道士占卜天命而求，有的日子离得近有的远，不必拘泥于往年时节。而沈家这次占卜出来的日期还会直接影响入主东宫的时间。
沈妘熙尝了一口银丝酥，便看见了自己那庶妹换了一身衣物前来。唉，只怪自己面情太软，反正自己这样做不亏，女孩早就想好了，沈妘念要是敢让她再次出事，她定让她往后吃不了兜着走。
或许是沈妘熙的眼神太过炙热，沈妘念抬眸便对上了那双眼睛，少女心中五味杂陈，最后化作微笑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沈妘熙坐在位置上一愣，索性不去看她。沈沧澜却察觉到了自家妹子之间的剑拔弩张。
“熙儿妹妹，你不喜欢念儿？”沈沧澜侧着身子问。
沈妘熙的糕点陡然被掐碎了，女孩看看哥哥八卦的脸色笑盈盈地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你若喜欢那全然是哥哥我看错了，你若不喜欢，那我便也不喜欢好了。”沈沧澜将桌子上的糕点屑轻轻扫掉。
“倒也不是不喜欢……她是庶女我是嫡女，命运不同各自为谋，我就是有点烦她。”沈妘熙嘟着嘴道。
沈沧澜摸摸人的头，“嗯……但是妹子啊，你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有些情绪不能表露的太明显，太子日后若是有三房六院你怕不是各个都有给她们脸色看看。”
“他不会娶三房六院……”沈妘熙小声嘟囔。
“什么？”
“妘熙说啊：‘熙儿受教了’。”沈妘熙露出笑脸。
沈沧澜看着自己妹子的笑脸觉得有点胆寒，但是一想到那东宫许承临要是敢放着自己妹子这般天仙的人物不喜欢，去娶什么三宫六院，他都觉得这人不配做个男人。
塞北的许承临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谁在背后说他坏话。少年抬眸看向上京的地方，兀自将衣襟拉了拉裹严实些，今日是她十四生辰，只希望早点打完回去娶媳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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