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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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醉了？”
余星全身的重量都放在身后的手臂上，他唇角还残留着笑意，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的星，眼里闪着光：“没啊~”
长长的尾音消散在风里。
许臻冷下脸，命令：“坐直。”
“好哦~”余星下意识点头，身子却没动，他像是不喜欢许臻此刻的神情，蹙眉，“阿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凶？”
他的手点上许臻的右唇上侧，那里笑起来有一个浅浅梨涡。
“哦？”许臻的眼中意味不明，“我对你很凶？”
余星混沌的大脑只接收到凶这个字，他用力点头：“不要凶，要温柔。”
“我只对听话的人温柔。”
“我听话啊，我很乖的，我听阿臻的话。”
“我准你这么叫我了吗？”
余星垂下头，像只被淋湿皮毛的小猫咪，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可怜，他眨着一双泛着水汽的眼睛：“你不要这样说，我会伤心的。”
“是吗？”许臻终于笑了，唇角的梨涡引得余星伸手触摸，然后彻底顿住，“那关我什么事？”
漆黑的夜空中，星星也黯淡了几分，微凉的晚风吹得人肌肤寒凉。
余星的眼睫轻轻颤抖，上牙咬紧了下唇，隐隐透出一丝血迹，他一瞬清醒，挺直腰背，像个被罚的孩子，颤抖的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们走吧。”
许臻没动，在月色下盯着他的脸，抽出一张纸轻轻擦去他唇上的血迹，然后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湿意：“看着我。”
“清醒点没？”
余星点头，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还笼罩在难以言明的悲伤中，感觉头发被轻轻揉了揉，听到许臻叹了一口气。
他说：“算了。”
算了，余星想是不计较的意思，是可以唤阿臻。
眼中潮气更重，许臻已收回手，他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再待一会。”
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山坡，不高，余星看着许臻三两步上去，他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在这漆黑的夜里发着红光，吐出的烟雾绕着圈上升模糊了他的眉眼。
余星感受到山的孤独。
晚间的记忆奔涌而出，沈叔的话一下一下在敲击他的心。
“阿臻是我好朋友的儿子，他的父母都是好人，可惜走得早，那时他才三岁，接他回家的时候紧紧握着我的手，好像知道以后我就是他的家人了一样，怎么会呢，那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
沈叔脸上露出怀念的笑：“你不知道，阿臻小时候多讨人喜欢，又懂事学习又好，长得又那么好看，就没人不喜欢他。”
“有一阵子，经常有小姑娘来家里找他，后来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倒是没人来家里找了，送来的东西还是一样多。”沈叔下巴朝楼上点了点，“有一间房装杂物，那些小姑娘送的东西，他不看，就放在那里。”
一直有很多人喜欢他啊，谁会不喜欢他呢？余星看着许臻的背影想。
从车上下来，他走向许臻，停在身后两步远处低声说：“阿姨好像很喜欢我，让我过两天再去吃饭。”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让他眼睫轻轻颤动，许臻朝他俯身，短促笑了声，白色的烟飘在中间，他听到许臻含笑的声音。
“你在期待什么？”
似是回答了上面的话，又似是意有所指。
罗云开了一家蛋糕店，还没正式开业，昨晚发消息约余星今天去玩。
余星早早出门，按着罗云发过来的地址找到一家装修温馨的店。
一整面的玻璃橱窗吸引人的视线，玻璃推拉门的四周镶嵌了一圈原木色的木框，门的背面挂了一块木牌，正面写着“欢迎光临！”上面挂着半个掌心大的金色铃铛，推门就能听到清脆的铃声。
余星给罗云发消息说自己到了，很快左边的房间里跑出来一个人，正是罗云。
她穿着烘焙时用的厨师服，一向披散的头发盘在头顶，还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手上还沾有面粉，看到余星笑着朝他招手：“你来了，我正在做饼干。”
店里只有她一人，余星没看到萧竹的身影，他先是朝她竖起大拇指，表示对她的肯定，而后问：“只有你一人吗？”
他跟着走进左边那间房，里面空间不小，左半边是操作台，右半边靠墙的地方摆了几台商用烤箱，他还看到一台很大的厨师机以及一些说不出名字的东西。
罗云正在挤面糊，朝着余星看了一眼笑着解释：“萧竹有事。”
挤完面糊她朝余星眨眨眼，开玩笑道：“再说这是我的店，关他什么事。”
小情侣的口是心非。
这时，叮的一声，烤箱预热好了，罗云将饼干糊放进烤箱，洗了手问：“听音乐吗？”
余星点头：“放你喜欢的吧。”
他看着罗云走到柜台后面放了一张音碟，舒缓的钢琴曲流泻而出，他愣了一瞬，记忆中只有一台落了灰的钢琴，摆在二楼的某个房间，他从不被允许进去。
“这是我爸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据说演奏者是他年轻时的梦中情人……”罗云转身见余星神色不对，“你怎么了？”
“没事。”余星回神，为免罗云看出不对，他顺着话问，“你说，演奏者是你爸的梦中情人？”
罗云果然没过多纠结。
“年轻时的。”她纠正，笑着说，“舒玲，一个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家，我爸那个年纪的很多人都喜欢过她啊。”
“毕竟演奏水平高又长得漂亮啊。”罗云对他眨眨眼，“你懂的，触不可及的梦中人那种，其实人家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号人物。”
余星：“一种追星的心情。”
罗云赞同地拍手：“没错，可惜只是昙花一现。”
舒玲二十八岁那年生下独子，同年退圈，再没有消息，大众只以为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家庭，渐渐不再有人提起。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
余星的思绪被一阵悦耳的铃声打断，是罗云的手机响了。
“怎么啦？”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罗云一脸无奈，“那你等我一下。”
挂了电话，罗云脱下袍子，从墙上拿下包斜挎在身上：“萧竹忘带钥匙了，我去给他送一下。”
店主人要走，他留下不合适，余星想要走，被罗云拦下。
“你别走，中午在这吃，我让萧竹喊阿臻一起。”说话间，罗云推开大门，木板上的铃铛发出一阵叮铃声，罗云的声音夹在其中，“别走啊，无聊可以烤点点心。”
像是怕他真的走了，没过两分钟，罗云给他发消息。
【已经约了阿臻。】
【在买菜的路上了！】
这么点时间，怎么可能在买菜的路上，余星想，在回去的路上差不多。
闲着也是闲着，他跟着视频学做饼干，进烤箱前一切都很顺利，他还特地选了八齿花嘴挤出层层花型，只是一进烤箱，花型就塌了，整个交融在一起，紧紧贴在烤垫上。
余星甚至闻到了一股糊味，盯着烤箱的透明玻璃门，他看到饼胚持续性的滋滋冒油。
烤制完成的瞬间熟悉的叮铃声响起，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停下的瞬间，余星抬眼，视线越过罗云和萧竹，落在其后的许臻身上。
昨晚的一切按了播放键一样在脑中浮现，听到罗云声音的瞬间，他移开视线。
“这是你烤的？”
尴尬的沉默中，罗云取出烤垫，视线落在圆饼状的成品上，指尖点上去沾着油，她凭经验判断：“这是配方不好，你给我看看你的配方？”
不用找，划亮手机屏幕正在视频页面，罗云看了一遍，迟疑了一下：“这个配方很经典，应该没什么问题。”
问题出在哪了呢？余星回想起称重材料的画面，恍然大悟：“我怕做得不好减了配方量，其他材料都按原配方减了三分之二，只有……黄油忘了。”
所以黄油的量超出两倍。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两下，许臻拿起手机看到萧竹发来的消息。
他刚洗完澡，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休闲长裤，裸着上身，潮湿的头发不断滴水，在紧实的肌肉上蜿蜒作画。
【出来拿东西，两分钟后到】
他将手上的毛巾扔到一边，打开柜子拿了一件T恤套上，等在门外。
四周虫鸣声渐起，拐角传来脚步声，他看到萧竹提着一袋东西走过来。
“这是什么？”
接过萧竹递过来的袋子，他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里面有一些面包，小蛋糕之类。”萧竹从袋子底下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纸盒，“这是余星做的饼干。”
“罗云非要我一起拿过来……”
叩叩叩——
余星关掉吹风机，打开门，门口没有人，大堂的灯此时暗了下去，他低头看到地上的袋子，是一些点心。
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有面包、小蛋糕……
饼干盒安静的躺在桌上，被解开，被从中探取出一块黄油量三倍的饼干，被骨节分明的手捏在指尖。
许臻靠在窗边，另一只手点着一根烟，任由它燃尽，在窗台落下一小片灰烬。
一阵风吹过，窗帘轻轻扬起又落下，窗台洁净如新，寻不到一点灰烬的踪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