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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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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季游都在一旁看好戏，等看到蔚长宁吃瘪的样子，都不由觉得好笑，这蔚长宁整日里混不吝，爱玩爱闹，今日终于有人能压一压他的性子，很让人期待呀。
而一旁的太医给太子和萧迟请安后，便开始细细给萧迟把脉，良久才起身回话。
“太子殿下，四皇子今日是受了惊吓，开几幅安神汤煎煮服用，发一发汗就好了，臣现在就到外间开药方给四皇子抓药。开完，您再看看”
听完太医的话，太子知道其中还有未尽之言，在嘱咐宫人给萧迟再上些温软易消化的吃食后，便走到偏厅听太医的汇报。
萧迟看着新上的糕点，习惯性地拿起一块递给蔚长宁，然后才开始祭奠五脏府。
季游看着眼热，语气酸溜溜地说道。
“四皇子，我也饿了，可否赏一块给小的？”
萧迟冷眼看着，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拿起一块糕点准备递给季游，但这时脑海里却闪过前世季游写下《论秦策》《忆君赋》，那可是就差追着萧迟骂昏君了。
这口气，上辈子，萧迟到死都没出呢，重来一世，萧迟不打算忍了。于是小嘴一吧嗒。“丑人多作怪，想吃不长手吗？哼”
手边的糕点转了个弯，又递给了蔚长宁。
蔚长宁对比了萧迟对他两人的态度，心里喜滋滋，就算不喜甜食，也三下五除二干掉了手里的两块点心。
萧迟欣慰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诽，不亏是朕的镇国大将军，胃口就是好，就是要多吃才能长高长壮，南越藩王和北地匈奴可都等着你去杀呢！一边想一边继续喂投。
季游则有些愤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委屈了。
这张脸，哪里丑，京都的闺阁贵女可是称自己是玉面小郎君的！一定是四皇子见过的世面太少了，一定是！
这么想着，季游被打击的容貌信心才恢复了过来，不过面上还是有些生气，作对似的跟萧迟抢糕点吃。
偏厅外，太子殿下站如青竹，温声问道。
“王太医，方才孤见你神色迟疑，话中有未尽之言，可是四皇子身体有不妥？”
闻言，王太医立刻跪倒，叩首回复。
“臣无能，请殿下责罚。”
“但说无妨，孤判你无罪。”
太子一撩衣袍，优雅在上位落座，安静地听太医汇报。
“四皇子脉象时而绵软无力，晦涩不通，时而强如擂鼓，躁动不已，这种症状像是中了南疆的断魂花，这种花有八瓣，色泽灿烂如血，芳香无比，是当地一种毒蛇，银斑蛇的求偶花，被蛇毒沾染过的断魂花，阴毒无比，沾上即可毙命，虽可剥蛇胆暂时压制毒性，但却无药可解，经年累月，余毒会游走在脉络，年纪越长，经脉或萎缩或膨胀，血气流通不足，身体虚弱直至死亡。”
太子听完，眉头紧皱，轻声说道
“居然这么阴毒，可四弟从小长在宫中，平常很少走动，断不可能会接触到南疆中人，这毒不会是这段时日就有的，除非。”
这么说着，年轻的太子猛然一抬头，看到跪在下方的王院首点了点头，顿时明白了。
除非这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柳贵妃难产而死或许不是一场意外。
“当年柳贵妃生产，你可有帮诊断？”
“不曾，当年臣资历尚轻，后宫医诊之事由上任院首宋之苓负责，不过宋院首在天启三年就病逝了。”
“那往常替四弟看诊的太医是谁？他们都不曾发现有异常？。”
王院首从衣袖中掏出诊断记录，翻了翻，面露愧色。
“长乐宫的诊断记录是空白的，许是那边未曾召过太医。”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意料之中的事，一个无根基、不受宠的皇子，谁会花时间去呵护关照？
“那四弟的身体可有办法医治”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太子继续问。
“殿下，臣无能，这种阴毒，只在《百毒经》有所了解，从未遇到过实例，怕是要名震天下的神医金山手才能医治。”
“可知此人在何处?”太子着急了。
王院首捋了捋胡须，细想了一下
“神医万金山，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出现过了，大夏境内阡陌交通，四海辽阔，要寻人，怕是不易，而且，就担心寻到以后，”
后面的话，王院首有所避讳，没有明说，但潜台词，萧璟明白，就怕寻到了，四皇子萧迟时日无多了。
太子殿下昂起头，悠悠叹了一口气，幼弟身体孱弱至此，患病缘由疑云重重，还涉及到昭文帝的后宫秘闱，萧璟作为太子，这说与不说都是个难题。
“王院首，此事，若是圣上问起，你就照实说，若是别人问起，你可知道如何回答？”
王院首能做到太医院的顶层，闻弦声而知意，脑子自然是拎得清的，连忙点头称是。
将事情汇报完毕，王院首去熬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宫闱之事少掺和为好，再熬三年他就可以致仕，太子备受圣上宠爱，听太子的吩咐准没错。
太子的心情并不轻松，走进正殿，看着两大一小凑在一起玩闹的三人，萧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站在殿门外，仔细观察着萧迟。
这个幼弟，平日性子敏感脆弱，话少害羞，成日躲在长乐宫不爱出来，导致萧璟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常年低垂的小脑袋，没有一丝活力。
现在的萧迟却像是换了个人，昂首挺胸，双目有神，口齿伶俐，举止进退有礼，着实讨人喜欢，若是这么小，就夭折了，实在令人痛心。
可萧迟身后牵扯到柳贵妃之死，寻神医治病必然会翻到这笔旧账，父皇的态度不明朗，帮萧迟有什么好处呢？
萧迟不知道太子殿下心里的算盘，眼睛随意一扫，看到门外的萧璟，带笑的脸蛋不由愣住。
看到小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萧璟不由有些吃味，怎么对着别人就言笑晏晏，对自己就冷脸相对，可面上却还是温声笑着说道。
“四弟，看到大哥来了，不开心吗？”
其实，每次看到萧璟，萧迟心里压力有点大，前世，太子殿下就是被他一杯毒酒送走的，重生再来一回，每次看到太子殿下这张带笑的脸，说实话，萧迟瘆得慌。
“太子哥哥说笑了，见到你，臣弟心里不胜喜悦。”
“哦，是吗？四弟可曾读过书？”太子一脚跨进门栏，边走边问。
萧迟仰头看着到了跟前的大长腿，.斟酌了一下然后回答说。
“不曾，臣弟身体不好，常年在长乐宫不曾出来，还未识字。”
太子殿下看着玉雪可爱的孩童，乖乖巧巧地昂着小脑袋，心里产生一股怜爱，不由半蹲下来捏了捏萧迟的脸颊，轻声说道。
“那我家四郎是神童咯，不曾启蒙认字识道理，就可以口含华彩，出口成章。”
萧迟瞳孔微微放大，不由呆愣住，糟糕，被发现了吗。稳住片刻，萧迟才笑着说。
“长乐宫有个侍人，读过些诗书，都是他教我的。”
太子站起身来，在上位坐下，喝两口茶，淡淡说道。
“皇弟，你是龙子，应当拜名师，学君子之道，岂可跟奴仆侍从混学些不入流的东西，明日，孤跟父皇说，等你身体养好了，就跟其他皇子一样，去尚书房读书。”
啊，重来一回，还要三更起早，五更读书，学那些那些之乎者也，论语大学？这可就不太妙了，萧迟连忙跑到太子殿下的脚跟前，扭扭捏捏地说道。
“皇兄，臣弟还小呢！”
太子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勾起，没再说话，另一旁的季游则恶趣味地接着说。
“哈哈，四皇子，读书很好玩的，尚书房的太傅先生，有一根这么大的竹鞭，拿来炒肉，最香不过了，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萧迟听完这话，怒目而视，该死的季游，真当老子没读过书吗？
蔚长宁看着一脸气呼呼的小孩儿，心里觉得欢喜，很想捏一捏，但没有胆。想了一下，蹲下来，语气鼓励道。
“臣以为，四皇子心怀青衿之志，必定会是当世英雄也，区区尚书房有何可惧？是大丈夫，就去征服你的老师，用学识打败他们，我相信你，四皇子，你一定可以做的！”
萧迟额头上冒出了几条黑线。
蔚长宁，你这学渣，不要以为几句好话就能糊弄我去帮你转移太傅的炮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萧迟因为上学的问题，吵吵嚷嚷的时候，二皇子却是哭声嚎天。
华清宫，二皇子萧珉被一帮侍从大张旗鼓送回来时，张贵妃就知道蠢儿子又惹事了。
“公公，不知是发生何事？珉儿怎会如此？”
一身宫装的张贵妃站在正厅，云鬓高梳，满头珠翠，肌白若雪，声线轻柔，这些年来一直盛宠不断，越发贵气袭人。
前来宣旨意的小太监，垂下眼睛不敢再看，稍过一会才回话道。
“贵妃娘娘，今日，二皇子牵爱犬于御花园游玩，那犬不慎咬伤了四皇子，圣上说要罚二皇子禁足，等认错管教好了才可出宫门。”
“哼，明明是那萧迟”三皇子有些不满地想解释，却被张贵妃打断了。
“珉儿！”
看着母妃发怒，萧珉这才有些害怕，停口收声。
张贵妃平复了心情，朝身旁的侍女打了个眼色，侍女了然，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香囊，递给小太监。
“这位公公，大家来一趟也辛苦 ，这些赏钱请你分给大家去膳房买点冰饮喝。”
小太监收了香囊，一行人鱼贯而出回去复命去了。
等宫人的侍从全都下去了，张贵妃一巴掌啪地猛打在二皇子脸上，二皇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妃。
“蠢货，我怎么生了你个蠢货！”
“母妃。”二皇子眼含泪珠，目有赤色，捂脸不发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