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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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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闷哼一声,苏澜才反应过来,她还正跟人打架呢。
“你让开!”苏澜挣脱齐瑜泽的怀抱,眼见拿钢管的小张又朝着齐瑜泽挥过来,她凌空跃起来,一脚将小张踹飞出去,小张手中的钢管掉下来,砸在他自己的鼻梁上,疼的他惨叫起来。
另一个用凳子砸齐瑜泽的老男人眼看不好,对方来强援了,还是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忙搀起地上的小张,对捂着胳膊龇牙咧嘴的破锣嗓子急声招呼:“走啊。”
三个男人要走,却被围观的人群给围住了。
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打架的动静太大了,旁边的摊主和顾客早就围过来看热闹,人群中有人喊着:“打架了,三个男人打一个女孩,真不要脸!”
“快打110,别让那三个男人跑了。”
破锣嗓子被苏澜揍得鼻青脸肿,刚才又被齐瑜泽一脚踹的手腕脱臼,这会儿听了人群里的责骂声,顿时委屈的扯着嗓子大喊:“我们没打人,是这疯女人先动手的,我们是自卫,报警,我要报警,女人打男人一样犯法。”
人群中一片哄堂大笑,骂的更凶了。
“说什么屁话,当大家都眼瞎啊,看不见你们刚才拎着板凳铁管酒瓶围攻人家小姑娘,这会儿打输了就想赖账?真不要脸!”
“为了逃避责任,三个大老爷们硬说人家姑娘先动手,说出去也不嫌丢人,还报什么警,肯定是你们先调戏人家姑娘,却没想到遇到个硬茬子,吃了亏倒打一耙。”
“这姑娘这么秀气斯文,要不是你们先耍流氓,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打你们?”
人群中一面倒的认定三个男人先使坏,却运气不好遇到个会武的姑娘,各种嘲笑此起彼伏。
就是这女疯子无缘无故先动手打人的!
三个男人气的不断辩解,却没人听他们。
唯一知道真相的老板娘冷冷看了看三个男人,选择沉默。
她刚才在店内忙活,看见确实是那个姑娘先动手打人,但谁让这三个男人嘴太贱呢?
理直气壮的扬言打女人,被揍死活该。
正闹哄着,警车来了,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警察来问了情况,让参与打架的几人一起去派出所录笔录。
齐瑜泽一直揽着苏澜,上警车时,低头在苏澜耳边小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刚才齐瑜泽已经通知特助去找当地的旅游局领导,拓远集团这些年一直负责开发这里的山区,跟当地领导关系很好。
苏澜酒醒得到差不多,也顾不上问齐瑜泽怎么会在这里,只记得他刚才为了护住自己,背上挨得两下子。
“你伤的怎么样?”她记得,齐瑜泽替她挡了老男人和小张的攻击,被凳子和铁棍打在后背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细皮嫩肉的,肯定很疼。
“没事,待会儿再说。”齐瑜泽抱紧苏澜,庆幸道,“幸亏我来得及时,没打你身上。”
打了个盹,这姑娘就跟人干上了!
十几年过去了,脾气不减当年,还是这么火爆!
不过到底是长大了,会伪装,平时跟个兔子似的又乖又软,喝了酒就暴露本性了。
苏澜偏头看了眼齐瑜泽,心里滋味复杂。
这次她清楚知道,那是心疼,心疼中还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在碎裂。
问询室里,三个男人依旧咬死是苏澜先动手,苏澜却拒不承认,她的演技在这时候超常发挥。
“是他们先动手的,这个男人看我一个人在喝闷酒,就过来说黄色笑话,还想摸我的脸,我骂他一句,他就动手摔了酒瓶要打我。”
苏澜说的有鼻子有眼,她可是专业演员,临场发挥编了个恶霸调戏良家少女的小剧本,加上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那三个男人都愣住了。
要不是亲身经历,他们真要以为是自己先调戏人家小姑娘了。
齐瑜泽看的有趣,转头看一边,伸手扶住额头挡住眼中笑意,不愧是个职业演员,戏真好。
烧烤摊是夜市出摊的活动摊位,没有监控,附近的监控只能拍的外面三个男人围攻苏澜的画面,看不到里面。
正僵持中,派出所领导来了,先厉声呵斥三个男人寻衅滋事,然后让人带三人去另一间审讯室。
等三人走后,领导才赶紧请齐瑜泽和苏澜到他办公室,他刚才来之前已经跟旅游局的领导通过电话,知道这次涉事的两个人竟然是多年来一直协助镇上扶贫,开发旅游事业的大金主和他的妻子。
这会儿领导已经认出苏澜的身份,竟然是当红女星,更加不会相信三个男人的话。
“齐总,真是对不起,没想到我管辖区域竟然还有这种涉黑分子,你放心,我会好好整顿的。”领导让人给齐瑜泽和苏澜送来上等的好茶。
然后又问了苏澜一遍事情发生经过,苏澜依旧是之前的说辞。
“苏小姐放心,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对寻衅滋事的犯罪分子绝不姑息。”领导笑着安抚苏澜。
他多年办案心中有数,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酒后口角发生斗殴,双方都是皮外伤,不算什么事。
警察办案讲证据,不管那三个男人说的起因是不是真的,监控拍下来他们当街持武器围攻一个女孩子就是证据,足够关那三个家伙几个月了。
“我们能走了吗?我老公刚才为了护我,被铁棍和凳子打中,我想尽快带他去医院检查。”苏澜一直不放心齐瑜泽挨的两下子。
要是知道齐瑜泽在附近,她绝不会跟那三个男人起冲突。
“可以了,当然可以。”领导亲自送两人出来。
特助已经把车开过来了,齐瑜泽扶着苏澜上了车。
“你的背怎么样了?直接去医院吧。”苏澜推开齐瑜泽,手伸到他外套内,轻轻摸他的背,确认骨头没事她才放心。
“你疯了?好端端怎么就冲出来了?我从小练武,挨几棍子没什么大事,你要被打出事来怎么办?”
虽然没事,苏澜还是后怕,低声斥责他。
齐瑜泽却不以为意,他凑到苏澜耳边小声笑道:“兰兰,冲着你刚才那句话,我就是替你多挨几棍子都值。”
到现在,他还在回味刚才从苏澜口中听到老公两个字时的惊喜。
两人的进展来的猝不及防,纵然齐瑜泽在生意场上算无遗策,也没料到两人的转机会这么快来到。
“什么话?”苏澜一愣,很快明白是刚才她对派出所领导说的那句,亲口承认他老公的身份。
当时说的时候顺嘴就说出来了,本来也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儿被齐瑜泽提起来,她才觉得别扭。
“我就随口一说,你别太当回事。”苏澜瞪了眼齐瑜泽,“你还没说,怎么找到这儿的?我为了甩开你,坐火车绕了一大圈,还能遇到你,真是见了鬼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当年亲自挑选了你,自然知道你的身世,你每年秋冬都会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我不用跟踪,直接就来了。”齐瑜泽解释道。
这解释合情合理,苏澜看了他半天,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那你又怎么会正好出现在烧烤摊前面?不会我在坪坝镇的一切动静你都找人监视了吧?”苏澜眼神冷了几分。
齐瑜泽神通广大,手眼遮天,会不会连她私下买的小别墅都知道?包括这几天她所有的动静,是不是都在他掌控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真是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他手掌心了。
苏澜有种窒息的感觉,心里刚刚因为齐瑜泽替她挡铁棍产生的那点柔情很快冷却,眼神透着探究和怀疑。
齐瑜泽只当没看出来,他笑着摇头道:“哪有那么巧,是我天天在步行街等着偶遇你,这小地方,也就那里热闹点。”
“我都等了好几天了,都没遇到你,今晚终于看到你了,我怕你怀疑我跟踪你,没敢喊你,就一直开车在后面跟着。”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是从步行街跟着她过来的。
苏澜想了想,好像也挑不出毛病,眼里的怀疑才打消。
“你住哪儿?”苏澜问。
“酒店啊,还能住哪儿?”齐瑜泽道。
说话间,坪坝镇最好的酒店已经到了,齐瑜泽之前已经让特助把他东西都送来酒店了。
这会儿直接带着苏澜上楼。
“你这段时间住哪儿?”齐瑜泽故作不知问道。
“……我租了民宿。”苏澜道。
齐瑜泽眼中微闪,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今年能有这样的进展,他已经很满意了,不能逼她太紧。
“今晚跟我一起住吧,大床房,能挤下你。”齐瑜泽掏房卡开门。
果然是大床房,虽然不大,好在还算干净。
在这样贫困落后的小镇上,能有这样的房间已经不错了。
“嗯,你脱衣服,我看看你背上的伤。”苏澜跟着过来就为了看他的伤。
齐瑜泽关上门,脱下外套递给苏澜。
然后,他也不避讳苏澜,直接当着她的面解开里面的黑衬衣扣子。
苏澜眼神游移,没敢盯着他结实的胸膛看,道:“你转身,我要看你的背,不是胸口。”
“我身材怎么样?”齐瑜泽却故意瞅着苏澜,桃花眼含笑,一粒粒解开扣子,露出紧实的胸肌和腹肌,就是不转身。
“好,很好。”苏澜眼神微闪,顾不上跟齐瑜泽调笑,自己绕到他身后,抬手抓住他的衬衣衣领,往下一扒,露出男人结实的后背。
苏澜眼神骤缩,眼中掠过愠怒,她刚才应该把那两个男人手打断才对。
只见男人白皙宽阔的后背上横亘了一条深紫淤青的伤痕,从左肩到右边腰侧,是那个小张用铁棍打出来的。
右边肩膀下另有巴掌大的一大片乌青,是那个老男人用凳子砸出来的。
苏澜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轻声问:“疼不疼?”
“说不疼是假的,不过我没那么娇气,大男人挨两下没什么,你别太放心上了。”齐瑜泽穿好衬衣,转过身抱住苏澜。
“现在该轮到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和那三个人打起来?”齐瑜泽抱着苏澜坐在床边。
当时他就在车里小憩了几分钟,突然觉得不对,睁开眼就见她吃饭的烧烤摊上,一个男人从店里摔出来。
他立即下车,奔过去正好来得及替她挡那两下子。
苏澜坐在齐瑜泽腿上,后背贴着他的胸膛,男人结实的手臂圈在她腰上,薄薄的衬衣传递出他温热的体温,苏澜心里突然有种奇异的悸动。
“不想说就别说了,你没事就好。”齐瑜泽温柔的嗓音从耳边传来,他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像抱着个大孩子。
苏澜心里动摇了一瞬,开口了:“其实那三个男人没说谎,确实是我先动手的。”
齐瑜泽早就猜出大概,肯定是那三个男人说话刺激了她。
当时在派出所,齐瑜泽仔细听了那三个男人说的话,提取了一个关键的名字。
“罗志勇是你父亲吧。”齐瑜泽道。
苏澜原名罗紫兰,十三年前改名苏兰,因为她母亲叫罗素娟,素无法当姓,就取了同音的苏为姓。
后来进入娱乐圈觉得苏兰太俗气,又改名苏澜。
“他是个禽兽,不配做我父亲。”苏澜嗓音寒凉,“我不是因为听到他名字才动手的。”
“是那个罗志勇的朋友先诋毁我妈,我才动手揍他的。”
苏澜把事情经过说给齐瑜泽听。
“我妈从来没有给罗志勇戴过什么绿帽子,全是罗志勇自己自卑多疑敏感故意抹黑我妈,以遮掩他家暴的丑行。”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他们不是煤气中毒是吗?”齐瑜泽抱紧苏澜,心中隐隐作痛,仿佛被钝刀子割肉,他哑声道,“你一直都没忘记对吧?”
苏澜沉默,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不说?就算你不想跟别人说,也可以跟芝芝说的,为什么要一直藏在心里装作忘记呢?”
“……我希望我能忘了。”苏澜靠在齐瑜泽怀里,仰头对上他心疼的眼睛,她摇了摇头笑了笑,眼中泪光在晃荡。
“那你现在愿意对我说吗?”齐瑜泽低头吻在她的眼睛上,“说出来你会好受很多。”
或许以后就不会再有幻觉了。
苏澜低头,靠在齐瑜泽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家里的事,她从来不愿在任何人面前示弱,更不愿被人窥探内心的脆弱。
齐瑜泽静静的等,等她做决定。
好一会儿之后,苏澜才道:“你都知道什么?你在收养我之前,都听到什么?又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齐瑜泽一怔,眼中闪过晦暗,随即道:“我没打听那么详细,只知道你父亲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酒后发疯杀了全家人,又自杀。”
“只有你命大,被抢救回来。”
“当时觉得你很幸运,说不定能带给芝芝好运气,就决定收养你了。”
齐瑜泽用最简单直白的言语说了他知道的情况。
其实事情的经过远比他描述的要惨烈,但他现在不知道苏澜到底记得多少当时的情况,如果有些事她本来不记得,却从他这里知道了,只怕会更受刺激。
比如,她的母亲死的极惨,当时出警的年轻刑警到现场后都吐了,后来齐瑜泽看刑侦拍的现场图时,也痛苦了很久,至今都无法忘记当时现场的惨烈。
“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因为我妈妈不守妇道,经常给罗志勇戴绿帽子才刺激他杀人的?”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好好的一个老实人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干出这种暴行?”苏澜冷笑。
“就算他杀了全家人,依然被人同情,说他遇人不淑,是被我妈气疯了,被他杀得人反而有罪。”
“别说我妈没有对不起他,就算真的对不起他了,我和奶奶又做错了什么?该沦为他屠刀下的羔羊?”
苏澜心中的阴郁全都爆发出来,她直直盯着齐瑜泽,仿佛他是那些跟风说风凉话的长舌男女们。
“怎么可能?我从来不信流言蜚语,这种残害无辜丧尽天良之徒,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受罪,永世不得超生。”齐瑜泽忙表明自己立场,然后诅咒了一句。
这句诅咒他是真心实意骂人的,罗志勇确实罪该万死,下油锅都不足宽恕他的罪孽。
“可是,兰兰,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不是有精神疾病?”齐瑜泽问道。
十三年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和小舅十三年,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当年罗志勇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事后小舅找人查过他的精神病史,他没有精神病,是个正常人。
“因为……有个宇宙级贱男又来骚扰我妈了。”苏澜闭上眼,声音像是咬牙说出的。
“啊?”齐瑜泽诧异,没明白苏澜的意思。
但显然,她是知道内情的。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不过也要从头说起。”苏澜又睁开眼,推了推齐瑜泽,从他怀里起身。
“我妈也姓罗,她和罗志勇起初是兄妹关系,我奶奶其实是我姥姥。”苏澜坐在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手肘支在膝盖上托着脸。
“多年前,四五十年前吧,桃源村有一对夫妻,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于是就抱养了一个男婴当儿子,但没想到,过了三年,那个妻子就怀孕了,生了个女儿就是我妈。”
“本来,如果一直是兄妹关系也没什么,一儿一女多好啊,可山村陋习,人都没什么文化,我奶奶不认字,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我爷爷奶奶想一家亲,就打算让两个孩子长大结婚,这样儿子女儿都是自己亲手养大的,知根知底,从小就有感情,以后肯定家庭和睦。”
“他们也从不避讳,见人就说,村里人都知道,包括罗志勇和我妈也从小就知道两人是夫妻,只等成年就结婚。”
“本来这也没什么,如果我妈平庸一点,也算不错的安排。”
“可我妈喜欢看书,向往山外的世界,不愿一辈子待在山里,为了离开大山,她非常刻苦的学习,罗志勇却不爱学习,也可能是他没机会学习。”
“作为长子,又是抱养的,罗志勇从小就承担家里的重担,特别是我妈十来岁时,我爷爷病重瘫痪在床,家里一下子少了最重要的劳动力,还多了个病人,开销剧增,根本负担不起两个学生。”
“罗志勇本来就不爱上学,看书就犯困,出了这事他就辍学,出门打工补贴家用,他十四岁就去了建筑工地,从小工做起,担负起养家的责任。”
苏澜说到这里时神情怔楞,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这些都是我奶奶说的,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以前不懂事时,奶奶这么说,还很心疼罗志勇,觉得他真是不容易,觉得他打我妈都是我妈不好,让他伤心了。”
“看?人的思维是多么容易被影响?”苏澜又笑了一下,神情悲凉讽刺,“可这些,都不能成为他家暴的理由。”
“小时候我被奶奶影响,始终觉得罗志勇是个好爸爸,他打人也是迫不得已,我妈也有一部分责任,不肯求饶说软话哄他。”
“直到后来慢慢长大,有了自己的是非观,才知道我奶奶说的都不对。”
“那个宇宙贱男是什么人?”齐瑜泽把话题又拉回来,不想看到苏澜陷入往事自责懊悔的眼神。
苏澜失神了片刻,回过神来继续说。
“宇宙贱男其实也是个痴情种,只是痴情的不是地方,他是我妈的大学学长。”
“如果我妈平庸一点,没考上外地的大学,她说不定能甘心窝在山里,跟罗志勇好好过日子。”
“罗志勇其实很聪明,在建筑工地很快就学会各种盖房子的技巧,他十八岁就开始承包小工程,后来我爷爷去世后,家里的日子一天天也在好转。”
“可这种好日子到我妈考上外省重点大学,遇到那个宇宙贱男开始就到头了。”
“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苏澜突然问了句题外话,一双清澈漆黑的杏眼直直望着齐瑜泽。
齐瑜泽猝不及防被她这么看着,心口一阵乱跳,眼中一热,柔声道:“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喜欢你了。”
“但我并没有遗传我妈的全部美貌,我妈比我漂亮一百倍,她还喜欢看书,身上天生自带柔婉安静的气质。”
“我妈从上初中起,就有很多追求者,高中三年,更是有很多男生来家里找她,罗志勇是个急脾气,暴躁易怒,为此经常跟那些男生打架,但也为此自豪,因为我妈是他的。”
“直到上了大学,我妈遇到那个宇宙贱男,那个贱男是学校的校草,长得帅,家里还是什么大官,特别有钱,还会画画,拿过什么大奖,反正就是个各方面都比罗志勇强几百倍的大才子。”
“这个人对我妈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不惜拿钱砸罗志勇,还跑到家里找我奶奶说情,反正就是用尽一切办法也要帮我妈解除婚约。”
“我奶奶说我妈被骚扰的不敢去上学,大二就辍学跟罗志勇结婚了,就为了让那个贱男死心。”
“我觉得我妈应该是动心了,她一直喜欢有才华的男人,这人跟罗志勇比起来,那不用说,天上地下的差别,是个女人都会选他。”
“但这种动心,远远及不上她跟罗志勇多年的感情,我妈还是跟李志勇结婚了,并且为了躲开贱男纠缠,辍学回家。”
“但那个贱男却不肯罢休,找上门来纠缠我妈,罗志勇就找人把他打了一顿,但却捅了大篓子,那人的家里很有势力,要把罗志勇抓起来,后来,还是我妈求情才放过罗志勇。”
“但从那之后,我妈就跟罗志勇闹翻了,她不喜欢蛮横粗暴的人,加上对贱男心存愧疚,可能真的被打动了吧,但那时候她已经怀了我,要不是我,她肯定不会跟李志勇继续过日子。”
“如果事情到此结束也算了,我妈就算跟李志勇闹翻了,总有多年的兄妹感情基础,又还有我呢,时间久了,慢慢把贱男忘了,也能凑合过日子。”
“可是,那个宇宙贱男却还是不罢休,我出生后,他又来骚扰我妈,也不知道怎么说服我妈的,居然要把我带走。”
苏澜说到这里,露出个叹为观止的表情,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齐瑜泽,“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贱的人?他堂堂大才子,有钱又长得帅,什么女人找不到,非来纠缠一个山村姑娘,娶不到人家,居然想把人家孩子带走?”
“这到底是什么宇宙奇葩啊?”苏澜闭了闭眼,摇头愤慨。
齐瑜泽没说话,眸光闪动,想到另一种可能。
但看苏澜这么愤慨的样子,他什么也没说。
“罗志勇自然是不会让他带走我,但我妈不知为什么铁了心非要让我跟那个贱男走,我不肯,她还哄我说跟着贱男以后能过好日子,天天有糖吃。”
“罗志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打我妈的,他放了狠话,如果那个贱男再来纠缠,他就杀了全家再自杀,说到做到,一家人做鬼都要齐齐整整的。”
齐瑜泽眼中骤然一缩,神情透出几分古怪来,但苏澜正沉浸在往事中,没注意他的神情变化。
“罗志勇是个狠人,我妈怕他真发疯杀了全家,就没再提让我跟贱男走的事,那个贱男也没再出现,只是我妈和罗志勇的关系再也修复不了,他们成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仇人。”
“如果一直这样也没事,我总有长大的一天,我早就计划好,等我十五岁能外出打工了,我就跟我妈一起带着我奶去沿海大城市,我和我妈两人打工总能养活我奶奶,我奶奶在我没出生时就瘫痪了。”
“走之前,我要先带我妈去起诉离婚,罗志勇肯定不同意,不过那时候我已经长大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自学练武,书摊子上偷买了好几本练武的书,什么永春拳泰拳跆拳道的我都练过,如果罗志勇再敢纠缠我妈,我一定打断他的手脚,让他再也不能打我妈。”
苏澜说着说着,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目光怔忪。
“可我妈没能等到我长大。”
“我十二岁那年,宇宙贱男又来了,他还是要想办法把我带走,找了镇上的领导,说什么我成绩优异,被外省的一个什么重点学校挑中了,不止以后免我的学杂费,每个月还给一大笔钱当生活费。”
“啪”的一声,床头柜上的茶杯被齐瑜泽的胳膊碰掉了。
玻璃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打断了苏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