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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酸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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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凶,他说得对,”说话的是阿凶身后的那名女子,她的声音很温柔,缓缓地,仿佛说出再奇怪的话也不会显得突兀,“你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
她这是,在为我开脱?
还有,那一男一女,仿佛都是活人。
活人呢,又是怎么来地府的呢?
“真的吗?”下一刻,阿凶就吸着鼻子,一脸无辜的望向她了。
“那是当然。”
为什么她说话就能那样管用?
不知觉间,一股酸涩又从我心底蔓延开来了。
“那你说说看,我是哪里不明白啊?”
为什么阿凶在她那里就能那样乖?
虽说是在为我说话,可……
呵,原来最小家子气的,是我啊。
那女子说了:“有些事啊,得慢慢来,等你幻了人形,就能慢慢明白过来的。”
“哦,得幻人形呀。”画面一转,阿凶的眼神又凌厉起来了,“那这就是他抛下我的理由吗?”
“那就得问他了。”
画风一转,阿凶朝我露出了白牙:“说你呢!”
“我~,我,”我毫无志气的低了头,“抱歉,阿凶。我不该不与你商量。”
虽说有一半原因是当时的情况太危急。
看见天雷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是,不能令阿凶受伤。
那一推,我知道,阿凶也会受伤。
但我做决定时就想到了,至少,那样的话,阿凶就自由了呀。
对于那样爱飞的阿凶来说,自由,该是第一位的吧。
“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我有些结巴的答着,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心虚,“我在想,阿凶一定是很在意自由,胜过在意我的吧。”
“你都没问过我,全靠猜的吗?”
阿凶又急得眼泪直冒。
我也似不甘示弱的反问道:“阿凶不也是全靠猜的吗?”
“好吧,我原谅你了。”
“……”阿凶它,竟这般豁达的吗?
“你猜得没错,我是爱自由。可还是错了一点,于我而言,有阿文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了。若非要做出抉择,自由反倒是可抛却的那一方。几乎是从我记事起,阿文就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阿凶说……
它是说!
“阿,阿凶。”也不知是不是激动的,我如鲠在喉,“你是说,我于你而言,是最重要的?”
“这有什么可质疑的呢。”
我从未觉得自己离被阿凶爱上如此近过。
于是,一激动,几乎脱口而出:“阿凶,我,我心悦你。”
“心悦?”阿凶半嘲着冷笑道,“哦,难怪你说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原是对我们兽类有别样的心思。”
被那样一强调,变态之意尽显。
“不,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只心悦阿凶。”
“没有什么?我不就是兽类吗。”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觉得阿凶严肃起来了。
凤瑶忽地提醒一句:“你可以幻形的呀。”
“可我还没幻形呀,他怎会知晓他喜欢我幻形后的样子?”
“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无论你之后会是什么模样,他都会喜欢的。”
“不论是男是女?”
“大概吧。”我看见,那女子面上尴尬之色尽显。
大概也是被阿凶的想法惊到了。
什么男男女女的,我的阿凶,不是雌的吗?
还能幻成男人不成?
若真是那样,我……
我的处境可就当真尴尬了。
可,问题就在于,我也不能阻止呀。
一切还得全凭阿凶的意愿。
算了,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先将阿凶这奇怪的想法掐断再说。
“阿凶想做男人吗?”
“在我还未发声的那十几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和你一样,是男的。”
“可后来还不是知晓了,你是雌的。”
阿凶却无所谓的道:“做男做女,有什么区别吗?”
我又是心虚的低了头:“没,没什么区别。”
怎么可能没区别!
我的阿凶,怎么能是男的!
若是男的,叫我怎么娶。
再说,要是男的,它怎么还可能再看上我。
世上那么多美人,它又那么爱看美人……
到时候,哪还有我什么事啊。
“若是没有区别,你哭什么?”
“我,”我下意识的抚了眼眶,湿的,“我不想阿凶是男人。”
“不想就直说,哭什么。”
阿凶向前几步,用它冰凉冰凉的指尖为我拭起了泪。
不对,指尖?
阿凶它,不对,该是她了。
“阿,阿凶~?”
“嗯。”
我没眼花。
上下打量了一遍,我的阿凶,一身暗红的装扮,发髻高高束起,看来很是飒爽。
隐隐间还透着股男儿气概。
不过还好,我的阿凶是女子,如假包换的女子。
那一刻,我很开心。
阿凶为了我,幻形成女子了。
为了我,幻形成女子了!
我得意到忘形,搂着阿凶在原地转起圈来。
嘴里不停的念着:“阿凶,哈哈,阿凶~”
“够啦,你不晕吗?”
阿凶那沉静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近在咫尺。
我很享受这种感觉,于是虽停止了转圈,手却久久不愿从她腰上拿下来。
阿凶的腰很细,却又好像很坚韧。
不像寻常闺阁女子那般,柔弱得仿佛稍用劲些去捏就会折掉似的。
我的阿凶,在女子中而言,该算是壮实的。
虽说光看看不出来,得抱,得摸。
嘿嘿~
“发什么痴呢?”忽地被阿凶的声音拉回现实,“有客人,你不用招待的呀?”
“客人?”对,那跟着阿凶来的一男一女。
看样子也是一对呢。
跟我和阿凶一样。
在我遥想之际,阿凶轻易挣开了我的束缚。
她环顾着四周道:“你这儿也太朴素了吧,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那女子说道:“不必找了,阿凶。”仍是柔柔的嗓音,“既然你的事已然解决了,我们着便走了。有事的话,传音符联系。”
阿凶唇角上扬,答得也干脆:“好,我随叫随到。”
眨眼的功夫,那二人就消失了,正如他们的忽然出现一样。
“阿凶,你为什么随叫随到啊?”
“他们救了我,我与阿瑶结了契。”
“阿瑶?那女子吗?”
“嗯。”
“……”又是一股酸涩袭来。
“怎么,吃醋了?”
“嗯,我吃醋了。”
“这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之前不与我结契呢。”
“哼,但你人是我的了,这一点谁也比不了。”
“谁说我~,唔……”
我直将阿凶拦腰抱住,然后堵住了她的嘴。
不然能怎么办,眼看着她就又要说那些我不爱听的话了。
否认她是我的的这个事实,我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她是我的,就是我的。
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