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09、典狱长

　　“嘀嗒、嘀嗒。”
　　漆黑的方形小屋内，年轻的农夫正在苟延残喘地活着。活着，却生不如死。
　　这间屋子就像是地狱。
　　小屋里没有一丝光线，但伊恩知道他头顶有一扇窗，左侧也有一扇门。只不过现在都是紧闭的罢了。
　　伊恩身上的囚衣湿答答的，来自不久前狱警从头顶的窗户里倒下的一桶水。他张口喝了不少，也借着这些水弄干净了自己的脸。可此刻他却快被那从屋顶滴落的水滴声弄疯。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光明，只有无休无止的折磨。
　　门外又有了动静，小黑屋的门被打开了。外面的光线并不强，但对于长时间待在黑暗中的伊恩来说依旧非常刺眼。
　　“呵，又来一个。”伊恩不屑道。
　　那些狱警喜欢折磨人取乐，但他们似乎不想伤他性命。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来人迎着光进来，也没有开灯，只是把小黑屋的门虚掩上。过了一会儿后，伊恩的瞳孔才缓了过来。他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那是一个相貌平凡毫无特点的白人男性，看穿着也是狱警。男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却看得伊恩寒毛直竖。
　　狱警的双眼紧紧锁定躺在地上的农夫，浓烈的煞气就要将农夫包裹。伊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生理性落泪。对方还没有说一句话，做一个举动，伊恩便不受控制地想要逃向远处。
　　“你……！”
　　伊恩的口中溢出惨叫，随后戛然而止。他的脖子就被狱警捏在手中，狱警稍一用力便让伊恩陷入窒息。
　　“嗬…嗬……”他的喉咙发出阵阵濒死的声响，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混沌。狱警很擅长将人控制在濒死状态，眼看着下一秒伊恩就要死去，他恰到好处地松了手。
　　看着瘫软在地上如同死鱼一般的农夫，狱警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快要死掉的感觉不好受吧？我想你应该不想再来一次，不如说说看是谁在帮你，他们有多少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还有，黑鼠是谁？”
　　伊恩绝望地哭喊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伊恩的回答，狱警没有感到意外。他冷笑一声继续重复着方才的事情，在他的压制下伊恩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年轻的农夫不断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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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秋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惹得人阵阵犯困，城邦监狱门口站岗的狱警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不过狱警在见到从拐角处走来的贵族男子后，立刻挺了挺背。
　　“诶？典狱长您怎么来了？”狱警问道。
　　“我不放心陆祁那家伙，所以亲自来看看。”男子说道。
　　陆祁正是陆警官的大名。
　　布朗典狱长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白人男性，他随意和门口的狱警打了声招呼后便从大门走了进去。
　　门口的身份识别仪器开始工作，准确地念出了来人的身份信息。只要是进入监狱的人都必须通过这一关，就算他是典狱长也不例外。
　　狱警没有把典狱长突然到来这件事放在心上，注意力重新放在执勤中。虽然布朗先生的声音好像和平时有一些差别，但也到不了让他怀疑的程度。
　　更何况又有谁能在身份识别仪器前作假呢？
　　狱警揉着太阳穴给自己提神，心里胡乱想着。这班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下班了，这一天天的也够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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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吓死我了。”
　　就算再怎么信任曾文华，在通过识别仪器之前，吴明明都有些提心吊胆。他摸了摸自己的这张新脸，觉得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脸的细节捏的还不太到位，声音的模仿也没达到要求。这次的行动太匆忙，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过了门口那一关后，吴明明的心也安定不少。
　　由于时间紧迫，曾文华担心他准备不足，还为他准备了监狱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存在光脑中。
　　不过吴明明也并不是会完全依靠他人的风格，他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记下了最多的信息。就比如门口那个狱警的姓名家庭情况孩子上哪所小学等等信息，吴明明也都是能说的出来的。
　　他就这样顶着典狱长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走在戒备森严的监狱中，往常从不敢涉足的领域已然被他完全征服。
　　“典狱长好！”
　　“嗯。”
　　“布朗先生您来啦！”
　　“好好上班。”
　　草草打发掉一路上碰见的人，吴明明直接走去办公室。
　　爱雪就在里面。
　　可他没想到门口居然还有一个人。
　　“菲利普斯先生，您怎么跑到我办公室门口来了？”眼看着躲不掉，吴明明只得主动上前去。
　　“哟，布朗先生。您怎么还来上班了呢？”巴利特一见到吴明明走来，那张忧虑的脸上立刻带回倨傲的笑容。
　　“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您的地盘呢？我还没问城主大人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莫不是最近收了太多钱没地方花，想要给我们城邦监狱送一点经费啊？”吴明明快速反击回去。
　　巴利特脸色一变，表面的和谐也懒得装了。
　　他和这人从小就不对付，同样出自老牌贵族的两人一直以来就没少被人比较过。虽然最后还是自己做了城主，可布朗典狱长往往在城邦中更有面子。
　　吴明明当然知道这些事，因为他是在故意激怒巴利特的。
　　“你少胡说八道，我那是正当地在土地资源分配的过程中收税！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把诺曼医生抓进来？”
　　吴明明呵呵一笑：“我看你是不清醒了。我又没有关着她，更没有锁着她。诺曼医生为什么不走，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你什么意思？”巴利特咬牙切齿道。
　　“当然是说，诺曼医生压根就不想跟你走。”
　　“你！你你……”
　　“你什么你，就没见过你这种自作多情的男人。别在我办公室前碍眼赶紧回你的地方去！”
　　感觉已经把巴利特刺激地差不多了，吴明明决定再给他最后一击。他绅士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诺曼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屋内传来女子柔和的嗓音：“当然，布朗先生请进。”
　　走廊尽头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狱警。贵族们的感情纠葛平时他们可很难见到，几个狱警交头接耳讨论起八卦来也是非常兴奋。
　　布朗典狱长显得从容淡定，而菲利普斯城主的一张白脸全气红了，金色的短发也炸了毛。
　　对比之下，城主大人看起来真狼狈。
　　巴利特满怀期待地来找爱雪，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落了面子。到了这一步，他就算再怎么迟钝也明白爱雪是真的不待见自己。
　　他气狠了，脑子里甚至想不出一句狠话。一回头，好几个狱警都在盯着他看。
　　“看什么看！”巴利特忍受不了这种对待，愤然拂袖离去。
　　见终于打发走了巴利特，吴明明的脸上也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轻笑一声，自然地走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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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终于来了，我快被他烦死了。”
　　爱雪一见到吴明明便向他吐了苦水。原本她还准备去见一趟伊恩的，可巴利特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他已经走了。”吴明明说道。
　　“可你也太大胆了，不怕把他惹急了吗？”爱雪皱眉道。
　　吴明明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她：“不这样怎么把他赶走？他越生气就越不容易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今天的伪装太仓促并不完美，我只能这样做。”
　　吴明明发现自己和爱雪每次交谈总会有些争执，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和爱雪到底哪里犯冲。
　　他没有办法打心眼里欣赏这个女人，甚至觉得曾文华对爱雪的信任过于盲目。因为是家人，所以无条件信任她？
　　“修女被关在北107舍监，伊恩我在监控室中没有找到，只怕是被送去了禁闭室。”爱雪说道。
　　“……她还好吗？”吴明明问道。
　　爱雪看得出安娜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可现在说这个并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她避重就轻地说道：“修女没有受到不好的对待，你还是先借着身份把伊恩带出来吧。人长时间待在禁闭室精神上容易出问题，小曾还希望他能够自陈罪责呢。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开始行动了，在送伊恩去阿尔瓦拉的法庭之前，他不能有事。”
　　吴明明私心里还是想先去见见修女，可爱雪的话也有道理。他这次没有和爱雪对着干，答应了下来。
　　“那我现在就去了。”吴明明郑重地说道，脸上其余的情绪被他全部敛起。
　　一旦走出这间办公室，吴明明又变成了那个气质高贵的贵族男子。再次整理了一下典狱长的帽子，他走出了办公室。长长的走廊一侧通北舍监，一侧通南舍监。
　　“我就去看一眼斯科特大婶，只要确认她没事就好。几分钟而已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吴明明在路口停留了几秒钟，轻松说服了自己后，他向着左侧朝北舍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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