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人生》一灯若水

108、失声的罪犯

　　爱雪稍稍讲述了一些外面的事情。
　　孩子们都有人照顾着，请安娜不要担心。狱警留了个心眼也听了几句，发现女医生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很快放下心来，渐渐不再关注那边的动静。
　　这时，爱雪才压低声音把他们的计划夹杂在闲聊中讲述了出来。
　　安娜静静听着爱雪传递进来的消息，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修女的反应太奇怪，爱雪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沉默了许久的安娜只是轻轻说了一声谢谢，若不是爱雪听力很好，怕是没法听见。
　　“修女，有很多人关心你，他们需要你。”爱雪明白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很不合时宜，但她真的有些慌了。
　　“我……”安娜张了张口。
　　“我该谢谢大家……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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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雪！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子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打断了安娜即将说出口的话。老人终于还是闭上了嘴，也闭上了双眼。
　　“不值得啊……”
　　安娜在心底念出最后半句话，她的心情重新变得平静，像她发愿成为修女的那一天一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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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利特满面春风地从门外大步踏了进来，而爱雪正瞪圆了双眼惊恐地看着他。只可惜男人完全判断错误了爱雪的心情，把一切都看成是惊喜。
　　接到陆警官的通话邀请时，巴利特重新散发出活力！在爱雪不告而别地搬离城主府时，他是如此失落。可现在美人遇到了麻烦，正是自己英雄救美的时机。
　　巴利特换上一身崭新的西装后，便立刻赶来监狱想要把爱雪“救”出去。趁爱雪错愕之间，他已经几步走近，毫无征兆地紧紧拥抱住了女人。
　　一旁围观的狱警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忍不住八卦起来。
　　男人长得高大健壮，展开的双臂可以将美貌的女医生完全圈在怀里。从外形来看，两人确实十分般配。
　　就在狱警想着继续看看大人物之间的感情纠葛时，爱雪已经用力挣出巴利特的怀抱，雪白的脸庞上满是红霞。
　　“害羞？”狱警猜测道。
　　巴利特也是这样想的，他觉得爱雪一定是不好意思。他的女神一直是一个害羞的美人啊。
　　果然爱雪没搭理他，转身就要走开。
　　巴利特立刻跟了上去：“爱雪你去哪儿啊？我带你离开这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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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雪的脸是被气红的。
　　烦人的巴利特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捣乱！她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人有什么牵扯，一路跑回典狱长的办公室。
　　“你走错方向了！那里不是出口……”
　　巴利特在后面紧追着，靠着身高优势才勉强能赶上爱雪的步子。他本以为这次的出手定能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可没想到下一秒他就傻了眼。
　　爱雪只留给众人一个美丽的背影。“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他重重关上，剩下巴利特手足无措地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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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雪也知道自己这样待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心底也有些焦急。被外人拥抱让她很不好受。好不容易从恶心的感觉中缓过神来后，她开始询问起曾文华那边的情况。
　　“阿姐，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曾文华回复道。
　　“这个时候卖什么关子？快说吧！”
　　“好消息是亨利勾结警察贩卖人口的证据已经放了出去，狠狠打了南洲公安的脸。现在他们再说些什么，只怕也没有人相信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楚云歌那边进展不太顺利。”
　　曾文华停顿了一会儿说道：“一些与楚云歌关系不错的官员关注了这些天的舆论后，对伊恩是飞鼯这件事产生了怀疑。而且楚云歌已经说动了对方，同意让伊恩和安娜北上到阿尔瓦拉接受调查。”
　　“楚云歌的律师表示，有一定把握保下伊恩的性命，安娜的处罚也能压到最低。”
　　“那不是好消息吗？”爱雪问道。
　　“可是联盟政府在南洲没有什么实权，阿尔瓦拉法庭也没办法绕过圣卡洛斯城邦启动审判。”
　　“该死，这么说这件事还是卡在了这座监狱。”爱雪叹道。
　　“不错，各个城邦的公安系统各成派系，有的和民意院互惠互利，有的则和当地势力狼狈为奸。但他们却都对飞鼯恨之入骨，似乎有意在圣卡洛斯直接为伊恩定下罪名。”
　　曾文华痛心地说道：“如此一来，只要伊恩还留在圣卡洛斯一日，事情便很难有转圜的余地。”
　　爱雪沉思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小曾，你有没有想过……伊恩他其实本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呢？”
　　她其实还想说安娜，只是暂时没敢提。
　　曾文华那边也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迟迟的回复：“伊恩不该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场闹剧中，让他留在圣卡洛斯的监狱里只会等来死亡和不属于他的罪名。”
　　爱雪说道：“有可能你费尽心思将他送去北方后，他依旧会因为杀人的罪责被判处死刑。”
　　爱雪虽然不是法律从业者，但因为她父亲的缘故，她对联盟的很多法规也有所了解。对伊恩来说，留在圣卡洛斯或是送去阿尔瓦拉，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预谋杀人这样的犯罪行为，在人口萎缩，生命至上的联盟就算有被宽恕的可能，也并不会很高。
　　曾文华明白爱雪的意思，但他还是想给伊恩一个机会。他避开了直接谈伊恩，话锋一转问道：“阿姐，你猜我在救下温泉山庄那些女孩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爱雪问道。
　　曾文华长叹了一口气：“我想了无数种为她们伸张正义的办法，可最终还是决定让她们自己去报案。”
　　“然而已经逝去的她们，就算开了口，也只是在听从我的指令而已。我再怎么让自己站在她们的角度思考，也不能代表她们真正的意愿。”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多么希望她们还活着。就像货车上的那些孩子们一样，还有机会活下去。”
　　“伊恩他有罪，可他还有机会为自己发声。他的性命不该被当成工具，被草草圈定在几方博弈中。”
　　“想让他是谁，他就会是谁？想让他背上什么样的罪名他就该背吗？”
　　“我想给他一个机会。”
　　“给他一个上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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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民对亨利的同情还没有持续一天，反转就再次出现。早前那些南洲ip账号的爆料似乎一一得到印证，亨利·威廉姆斯的恶行传遍了全网。
　　黑鼠更是放出了亨利和陆警官之间的通话记录和梅里特警方在处理肯亚塔·马丁案时的备案信息，做实了亨利贩卖人口的罪行。
　　由于曾经面临着严重的人口危机，联盟在打击人口贩卖上一直有着非常严厉的态度。更是有有心人联想到了近些年里失常的失踪人口问题。
　　“自从三年前的温泉山庄案后，我们的联盟政府年年投入大量警力在打击拐卖问题上，成效一直很好。”某个网友评论道。
　　很快就有人在相关讨论下回复了他：“是这样的没错，我感觉这些年在华夏出行越来越安全了，也很少再听说过有人丢了孩子。”
　　“网上好多人都在传，三年前出手的也是黑鼠。看来我们真的要感谢他带来了这阵严打的风向，间接帮助了许许多多的家庭。”
　　“可如今看来，那些人并没有收手。发现华夏无从下手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别的大洲。”
　　“亨利的罪责再怎么严惩也不为过！那岂不是说明……”
　　“伊恩杀亨利是在为民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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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组长，那黑客终于显露了他的真实目的。从这些天的舆论铺垫来看，他想要对付的目标一直是我们。”
　　城下镇西区的某间暗室中，顾戈小心翼翼地和那头的人讲述着。而听见组长夸赞起他近日的行动时，顾戈脸上的喜悦之情难以掩饰。
　　那是一位多么了不起的人物啊。
　　顾戈自知自己丢失了温泉山庄对组长的事业产生了很严重的负面影响，可组长依旧对他委以重任，安排他去收拢城下镇。
　　自此以来，顾戈日日不敢懈怠。为了组长，失去了原有社会地位的他也甘愿在这阴暗的地下生活。
　　“黑鼠算不上什么，但放任他一直在背后干扰我们也不行。现在在华夏搞货的渠道都断地差不多了，南洲那边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牵上的线。”
　　“贪婪的地主是我们的首选。”
　　“而且我们目前收到了一些货，渠道已经打通。和那个威廉姆斯家的合作只是一小部分，死一个地主没什么大不了的。”
　　“……您说的是，这批货看来是见不得光了，只能送去做药。可惜了，其中品相好的还不少呢。”
　　“可是组长，我们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顾戈沮丧地说着，那头的回应让他神色凝重。
　　“伊恩……您说南洲的那个农夫？黑鼠一定和他有什么关联，说不定就是他身边的人也不一定。”
　　“我明白了，组长。我会尽快安排人去查清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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