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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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一家鸡飞狗跳没好日子过，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来兑换救济粮的村民们。
副乡长一问他们，才知道是朱建胜两人回去传播的，这把他气得够呛，在言巧面前大大发了通牢骚。
言巧眉毛倒竖，冷冷睨了副乡长一眼，“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这个处理不好，那个做不圆满，事情都找上门，你还有脸抱怨。”
副乡长一听这话，这几天压在心头的情绪险些爆发，感情他被陈江使唤惯了，真把他当成陈家一条给根骨头就摇尾巴的狗了。
“大嫂，现在这些破事不是最要紧的，这次来兑换救济粮的人很多，我能打发的都打发走了，可有些懒骨头死皮赖脸，我也不能随他们闹，还是让他们兑换走了，咱们得想想怎么填窟窿。”
“还要多少！”言巧顾不上装模作样，她的贡献卡都见底了，能给谁好脸色看。
副乡长大概说了数，言巧挂满不耐烦的脸肉眼可见地冷下来。
她借用陈江职位谋取的利益都快搭出去了，要是放任不管，陈江失去职位，以后更没机会捞取利益。
但是真把自己贡献卡掏空，她又舍不得。
言巧眼睛发直望着大门，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她站起身，向楼上走去。
“妈，你还在午睡没？”
南方这块每年台风袭击的山区，都是盖统一的土房，上下两层，楼上两个房间，一间有面扇形的玻璃，一面则是没窗的暗间。
年迈的陈母就住在暗间临时隔出来的小黑屋里。
那本来是言巧儿子的房间，现在房间空着，但总得给儿子留个私人空间，陈母只能睡在不到两米宽的小隔间，过道摆满杂物，翻身的时候动静不能太大，不然堆在过道上的杂物可能砸下来。
老人家睡眠浅，在言巧跟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清醒了。
她在言巧推门进来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她费劲心思给小儿子讨来的媳妇。
“又怎么了？”
言巧毫不掩饰别有所求的姿态，她盯着老人的脸，忽地转换了脸色，“妈，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实话。”
每次小儿媳变脸都是出幺蛾子，老人光是看到她都下意识胆怯，“小巧，你要说什么？”
“就是上次托大哥办的事，我没说实话，您是陈江的亲妈，我也不瞒着您，其实陈江这次那么害怕，全是他做了傻事...”
言巧突然换上哭腔，眼角逼出泪花，“他不小心杀人了！”
“啊！”这话一出，把老人吓得刷地站起，她双目无神看着小儿媳，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昏。
“妈——能帮陈江的只有您了，去年您孙子不是跟了首都农业大学一个教授吗？那个教授是研究给植物增加营养成分的，我们就想自己卖，没想到没效果，可是这东西能赚贡献点啊！您孙子在大学要花贡献点，我们也是没法子，妈您可得帮帮我们！”
陈母如坠深渊，这说的都是什么啊！她只听得懂她儿子杀人了。
她想起第一次见言巧，想起自己私心哄骗言巧嫁给小儿子。
想起这些年，家里被这个女人搅得一团乱。
兄弟不和睦，妯娌见面像仇人。
她知道自己应该远离小儿子一家，但是小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人要是能光讲道理，光靠理智就能心安理得活下去，还会有人为情为爱做傻事吗？
被言巧赶去大儿子家生活，她也下定决心不再理小儿子一家。
但是言巧一松口让她回来跟小儿子住，她就犹豫着回来了。
陈母喘着粗气，盯着惺惺作态的小儿媳，脑瓜子像被灌了辣椒一般兹哇乱叫。
“你还要我怎么样...”陈母从咽喉里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词。
言巧却像抓住了命脉一般，急忙开口，“您向大哥他们借贡献卡给我们用下。”
...
林鹿溪自然不知道他小小的举动引发了陈家连锁反应。
他和杨树载着八百斤粮食回家，特地让杨树开着拖拉机进了朱家岭转了一圈。
现在正开始夏收，大批夏稻还在田里等着收割，杨家坳的村长带着堆成小丘的一车粮食路过村子，自然引起注意。
拖拉机里大米的分量，可不只有一两个人的份。
村民见状拿着饭碗出来，开玩笑追问，杨树支支吾吾不肯说，马上有村民笑着打哈哈，然后脸色一正，压低声音，让杨树私下跟他说说。
杨树脸上闪过为难，含糊地说是乡里发的。
林鹿溪跳下车特地去附近借水喝，他的目的就是想让附近村里人都知道他兑换救济粮了，他没想动手收拾陈江几人。
打掉底下的小喽啰，上头的保护伞还在，他们依旧可以换个法子继续过好日子。
这就跟他所在的修真世界那样，根基不稳的小门派总会依附九大仙门，而他们散仙也会拧成一股绳互助。
名头劲胜的修士弟子，出门历练遇到变故，报出师长的名字总能受到照顾。
这都是一样的，只要是人在的地方，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关系。
不过林鹿溪没想到他会遇见昨天打听消息的劳动者，那人的贪婪毫不掩饰。
林鹿溪故作为难告诉他，这都是副乡长特批的救济粮。
还特意拜托朱建胜不要告诉别人，才和杨树一步三回头，回村了。
在自己村里，林鹿溪收敛许多，他和杨树将自己的救济粮搬回冷库，又帮杨树将另一半救济粮堆放到他房子左侧那间土屋中。
林鹿溪这才知道，不只他一人住在山坡上。
他左边屋子是住着人的，不过他来两天了，还没见过那人。
“基因病，中期等不到治疗基因病突破那天了，也就没让他出席村里的活动。”杨树面露惋惜。
林鹿溪对外人并不在意，只要这人不会去破坏他后门种的南瓜生菜就行。
“杨叔，我先歇下了，下午还有活。”
“成，我也走了。”
林鹿溪这才回屋，大黄狗一看到他带着那么多粮食回来，高兴的活蹦乱跳，肉眼可见的开心。
下午出门割稻的时候，林鹿溪特地绕到隔壁邻居门口，那八袋陈米已经不在门口了。
真的有人。
一连几天，林鹿溪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心收割着夏稻，中午躲暑气在家就伺候后门的小田。
南瓜还没什么动静，但是生菜已经发出一点绿色，青翠鲜嫩，上面淌着浅淡的灵气。
林鹿溪心中稍定，越发细心感受这几株小生菜的喜怒，生怕它们又哪里不适自闭不长了。
他屋里那株西红柿挂着的婴儿拳头大小的青色果实，也大了一圈，开始闷红，几颗果实正处于青红交接的状态，散发着茁壮的生命力。
林鹿溪仔细感受了一下那株西红柿苗，确实没有感觉到这个世界植物普遍颓废的气息。
他可以断定，这株苗处于什么原因，是一只正常的没有经受辐射影响的健康苗。
他相信这不是孤例，既然有不受辐射影响的西红柿自然也有别的农作物，只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辨别出健康的植株。
林鹿溪心里有了主意。
“村民们注意了，刚刚接到消息，台风预计将在后天晚上九点登录，请大家及时完成夏收，做好抗台准备。”几天没动静的广播再次发生声音。
这时候，已经跟林鹿溪混熟的老庄叔来敲门。
他冲着想要亲近的大黄喝了一声，走到林鹿溪身边，眯起眼讲小话，“我可算知道你那救济粮是怎么来的了！”
林鹿溪疑惑看向老庄叔。
他跟杨树带着一车救济粮回来，早就有村民来打听消息。
杨树都不想自家村民去淌浑水，闭口不谈这些粮的来历，难不成是隔壁村的朱建胜已经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了。
“嘿嘿——”老庄叔亮出一口白牙，声音透着股幸灾乐祸，“陈江被处理了！听说是倒卖救济粮，活该！让他用假东西骗庄稼人！他总算倒了！”
林鹿溪根本没想到对这个社会充满怨愤的朱建胜会不留余力把事情闹大，在鼓动周边村民去兑换救济粮后，搜集够证据直接举报了两个乡长。
回乡两个实权乡长被处理，两个位置空出来，不管是地方上提拔还是上方派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回乡都会清净不少。
“那两位乡长怎么处理了？”
“都被撸下来了，肯定当不成官了，不过我听说事情都是副乡长干的，那个陈江不管事。”
林鹿溪可不那么认为陈江能收到和他罪责相等地惩罚，但他没打算跟老庄叔说这些事情，“老庄叔，咱们赶紧上山吧！不是说后天九点台风登陆吗？”
老庄叔看了眼火辣的太阳：“也不一定，每年都不准的，我看着天，还能再熬几天。走，早点收了也好，到时候市里能开十天集市，老庄叔给你换身衣裳来。”
话是那么说的，但燥热的天气延续到傍晚，空气仿佛被放入蒸笼，湿热地空气一下子凝固。
乌压压的黑云在天空缠绵，屋外没有一丝风，本来不断往外流的汗水一下子闷住了。
林鹿溪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杨家岙的村民们戴着太阳帽望天，见怪不不怪嘀咕，“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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